第5章 嘴賤讨打
嘴賤讨打
扈意朝他看過去。
楊富成，祖父就是昨日剛在臺上宣講完男女教育應平等，致力于讓全天下女子都有書可讀的青山書院院長。
有嚣張的資本。
扈意道：“我就問你一句，你是不是你娘生的？”
楊富成冷臉道：“你這是何意，我自然是我母親生的。”
學堂內其他人都沒走，坐在座位上看着他們對話。
謝頌也是。
扈意道：“衆所周知，你娘是女人。你既是女人生的，又憑什麽看不起女人？”
她說一句，向他靠近一步，最後停在他面前：“看不起女人，就是看不起你的親生母親。看不起你的親生母親，是不孝。看不起女人，就是看不起國母。看不起國母，是不忠。不孝不忠，你如何擔得起學子的身份？莫非，是院長用自己的私權放你進書院的？啧，我們楊院長一世英名，可都給你這個孫子給毀了呀。”
楊富成氣的揚手想打她。
“你胡言亂語！”
扈意迅速的後退一步：“說不過就想動手，什麽男子學院，不過爾爾。”
她環顧在場的學子們：“我告訴你們，這狀元橋，以後我們想摸就摸。禦書樓，我們想進就進。誰要是再敢多說一個字，那就是和全天下的女子作對，和你們的親母作對，和當今國後作對！要是不服氣，盡早說出來，別在背後搞什麽龌龊的手段。”
其他人：你都把親母和國後搬出來了，誰還敢再多說一個字。
還真有人敢。
謝頌慢條斯理地收拾着自己的書袋：“男女本就不同，男子學院五日一休沐，女子學院則是三日。男子學院每課一個半時辰，女子則是半個時辰。男子學院占地書院三分之二，女子學院只有三分之一。自古男主外女主內，我們就是比你們高貴比你們厲害，扈意，你拿什麽求平等。”
“你！”
“哎呀都別吵了別吵了，”有人聽不下去，站起來主持公道：“你們這麽吵下去也不是辦法，還耽誤大家吃午飯。要我說，幹脆明日搞個辯論，男女學院各出三人，誰贏了，以後書院就是老大。”
說話的學子叫傅輝，他父親是禦史，最擅長的就是辯論了。傅輝耳濡目染，辯論沒學會，主持辯論倒學了個精妙。
扈意怒目看向謝頌：“誰怕誰是孫子。”
謝頌笑的歡快，氣她的話還沒說，倒是被楊富成搶先：“你們等着吧！”
扈意率領衆人，氣沖沖離開。賀今夕跟着她：“扈意，真要和他們辯論啊？”
“有何不可。”
賀今夕道：“雖說不能長他人志氣，但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自欺欺人。他們男子學院确實人才濟濟，咱們女子學院，真沒能拿的出手的。”
秦定坤，楊富成，再加上那個伶牙俐齒的笑面虎傅輝，就夠她們招呼的了。現在又來了個不知道實力如何的謝頌，她們哪能玩的過。
唐琳擠進她們中間：“我有個主意，不知當講不當講。”
賀今夕：“馊主意，閉嘴！”
扈意點頭：“你說。”只要能贏，馊主意也是主意。
唐琳道：“到時候不管他們說什麽，咱們就說一句話：你是不是你娘生的？你娘是不是女人？你敢看不起你娘？”
這話怎麽這麽熟悉。
她不是剛剛說過！
扈意皺眉。
賀今夕舉起大拇指：“妙啊。”
扈意給了否決意見：“不好。”
“為什麽，此舉雖然為人不齒，但确實是個好主意，我們贏面很大的。”
扈意道：“我要讓他們真正的心悅誠服，從心底裏尊重女子。”
賀今夕聳肩：“那我們沒辦法了，你自己想主意。”
扈意看着她：“交給你一個任務。”
賀今夕挺直胸膛：“保證完成，大小姐請講。”
“打聽出來他們準備派誰出來。”
“小意思~”
雖然讓賀今夕去打聽，扈意心裏對男子學院出戰的人員也有了譜，楊富成和謝頌是肯定會自告奮勇的，那就剩下一個未知數。
秦定坤，他已經兩日未出秦府了，明日，他會來嗎？
扈意坐下寫了封信，交給唐琳：“你去秦府，把這封信交給秦二小姐，看她會不會應下。”
唐琳接過信：“秦曉薇啊？她除了對種花有興趣之外，你還見她幹過什麽事。要她去，還不如派我呢。”
“讓你去就去，哪來這麽多廢話。”
唐琳撇撇嘴，不情願地拿着信離開。
清風吹進堂內，各種清新的香味一起湧向扈意的鼻尖。她打了個噴嚏，對衆人說：“都去休息吧，下午再說。”
有人擔心：“扈小姐，萬一我們輸了怎麽辦啊？”方才賀今夕的話大家都聽到了，她們女子确實挑不出什麽口舌伶俐的人。
也有人潑涼水：“我就沒指望能贏。再說，咱們本來就沒他們厲害，輸了也正常啊。就某人，愛出風頭。”
“你胡說什麽呢，”先前被欺負卻沒哭的女學子站出來，指着她：“扈小姐是為了我們才出頭的，也是為了大家在書院的地位和待遇，才決定辯論的。她初心是為了大家，現在還沒開始呢，你們就在這拖後腿！我看封建腐朽的不光是他們男人，還有你們吧！大家都是女子，何必為難女子！”
“說得好，你叫什麽名字？”扈意問到。
女學子的臉色愣了一下：“我叫聶瑞卿，蕲州來的。”
扈意這才想起來：“你是蕲州那個女解元？确實厲害，那明日你是否願意代表女子參加辯論？”
聶瑞卿當即道：“我的榮幸。”
“好，這才是我們女子學院的驕傲。”扈意誇贊。
有了聶瑞卿，再加上自己，那就還差一個人。扈意決定等賀今夕和唐琳回來之後再做抉擇。
結果兩人還沒回來，扈意就見到了事件的主人公，秦定坤。他是特意來找扈意的，等在了她在書院的休息室門口。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整個人消瘦無比。看到扈意，他的眼睛亮了亮，又恢複暗淡：“彩彩。”
彩彩是扈意的乳名。她道：“這個名字，你還是別叫了吧。”
秦定坤自嘲一笑：“也是，以後也沒有這個身份再叫了。”
扈意道：“找我有事？”
“嗯，”秦定坤扶着身邊的樹幹，胳膊有些顫抖，強撐着說：“我聽曉薇說，你要和楊富成參加辯論？”
“是，你要來嗎？”
秦定坤立刻問：“你想我來嗎？”
他如果來了，對男子學院來說，如虎添翼。她們想贏，就更難了。這一點不光秦定坤知道，扈意也知道。
扈意無語地笑：“這是我能決定的嗎？別開玩笑了秦定坤，我沒有那麽大本事，能決定你的作為。相反，你母親能。你在這問我，不如回去問問你母親，看她是否同意你過來。”
秦定坤垂着眼睛，并沒有反駁扈意的話。他的雙唇，顏色慢慢變淡，最後幾近透明。
“好，我知道了。”
“慢走不送。”
扈意徑直朝外走去。在經過秦定坤身邊時，聞到一股濃烈的藥味。她的腳步有些許停頓，又立刻擡腳向外走。
不速之客不止一個。
看着前方路邊故作優雅地品茶，實則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的人，扈意心情愈加煩躁。她裝作看不見想要直接走過去，臨路過時果不其然被他叫住：“扈意！”
扈意站住，這才看到謝頌鼻青臉腫，她被逗笑：“挨揍了？”
“可不是，被人套麻袋了。”
“誰這麽好人啊，為我出氣了，真爽。”
謝頌看着她，眼睛幽幽的，盯得人心裏發毛：“就是說呢，要是讓我查出來了，扒了她的皮！”
“你看我幹什麽，又不是我幹的，神經病！”
不知為何，對上謝頌，扈意就不自覺的脾氣暴躁，想要刺他兩句。可每回，都被他刺回來。現在這會有了優勢，扈意自然不想吃虧：“別人怎麽不套我麻袋？要我說還是得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看是不是哪句話又得罪人了，以後記得，少說話，多做事。”
看到後面出現的人影，謝頌諷刺：“你行？你行不也被人退親了嘛，現在名聲都爛透整個京都了吧。要我說你別整日在書院逞強，多出門走走，聽聽外人是怎麽評價你的。”
“嘴長在他們臉上，想說什麽我還能管？再說我又不是繡房，有那麽多繡線去縫人家的嘴。你要是有時間，就去做些活織些繡線出來，也算給我做點貢獻了。別整天只知道動嘴皮子惹人嫌！”
“我哪有扈大小姐惹人嫌啊，我又沒被退親。”
他娘的要不是和他的這門親事是聖上賜婚，她早就退了！
扈意氣的大喊：“是我先退的！”
“那也被退了！未婚夫當衆摟抱別的女子，臉都丢盡了吧扈意？”
扈意陰沉地走向他：“我今天要是不打死你，我就跟你姓！”
“你本來就跟我姓，謝扈氏，還挺好聽，聖上可算辦了件好事。”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今天他就算是有聖上撐腰，扈意也不準備放過他。
大不了魚死網破！
扈意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從前在唐家時，她沒少跟着外祖父和舅舅一起切磋，學的都是殺招。謝頌雖然圓滑，但耐不住扈意武力傍身，不過兩三下就被她踢的倒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