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VIP] 第 25 章
第25章 [VIP] 第 25 章
陸綏眉心重重一跳, 差點将人推了出去,他避無可避,深深吸了口氣, 也只能站在原地不動。
陸綏這番動作也叫其他幾個人也摸不着頭腦, 竺玉撞在他身上也疼得蹙了蹙眉。
陸綏松開了她的手,一本正經道:“佛門禁地, 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這話說的未免就有些冠冕堂皇。
方才酒都沒少喝。
破禁也不知破了多少。
這會兒再扭捏計較這些細枝末節, 顯得虛情假意。
陸綏頓了片刻,微白的唇瓣輕輕抿成淡淡的直線,他說:“時辰也不早了,都回去歇息吧。明早還要去聽經念佛,不能遲到。”
竺玉點了點頭, 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李裴又冒了出來,高高的個子往太子身邊一擠, 就将她襯得愈發的小。
陸綏還記得剛剛聽見李裴說今晚要同她一起睡。
這如何能行。
她好像一直如此, 不怎麽設防。
陸綏抿了抿唇, 說:“李裴, 你回你自己的屋子裏睡。”
李裴可不會聽陸綏的話,他頓時覺得陸綏沒安好心,明知道沈竺玉怕鬼, 還要支開他, 讓太子殿下一個人睡。
一肚子壞水的死東西。
李裴冷眸相對, 張口就來:“殿下膽小,離不得人。”
陸綏看着稀裏糊塗不知道還清不清醒的少女, 又看着李裴眼中的執着,他默了半晌:“既然如此, 我陪殿下夜宿。”
李裴盯着他的目光多了幾分猜疑,他毫不客氣:“你發什麽瘋?”
陸綏面不改色的,看不出任何的不妥當:“正巧還有幾篇批注過後的文章要讓殿下再認真看一遍。”
陸綏說的話滴水不漏,挑不出錯處,字字正經,他接着說:“若你想害她回去之後被先生教訓,我也不攔你。”
李裴對他的話是将信将疑的,直覺他別有用心,但也想不到陸綏趁着夜色能做什麽。
深更半夜,陸綏能對殿下做什麽?
還是個已經有點醉的糊塗蛋,吓唬他都吓唬不到人。
李裴問:“殿下這樣還能讀的進文章?字兒都快不認得了。”
竺玉當真冤枉,她明明就很清醒啊!怎麽都以為她醉了呢。
不過這也不怪陸綏和李裴會誤會,她喝酒上臉,這會兒臉頰粉粉白白的,眼尾染了些醉人的微紅。
看起來也就醉醺醺的。
加上她走路都不太穩當,就更讓人覺得她喝醉了。
竺玉覺得陸綏這會兒說的話也不能當真,說實話,她寧願跟陸綏一道,也不大願意和李裴一起。
李裴毛手毛腳,又特別喜歡同她黏糊在一塊兒。
偏偏他這個人也很難推開,十分難纏。
又抱又摟的,實在叫人吃不消。
竺玉說:“我認得字,陸兄說得對,我還是得先将沒完成的作業給寫完了,不然回去後就沒我好果子吃了。”
她低着頭,誰也沒看:“父皇每次過問我的學業,我都抹不開口張嘴,不能再讓父皇失望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
李裴再繼續執着下去就顯得自私自利,不顧她的死活。他嘴上不情不願應了下來,心裏咬牙切齒還是痛恨極了。
感覺沈竺玉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再怎麽對他好,他也不領情,反而總想着離他遠遠的,生怕他要吃了他。
陸綏臉色稍緩,他看了眼沈竺玉,站定在離她三尺遠的距離,待她倒是客氣:“殿下,走吧。”
竺玉眼前有些重影,她晃了晃腦袋,慢慢跟了過去。
山林風行,夜色昏沉。
男人走在前面,繡着山海紋的黑色錦袍幾乎與深更月色融為一體。
七拐八拐,不知走了多少個長廊。
總算柳暗花明,又回到了她今晚休憩的那間小院。
門吱得一聲,開了半扇。
裏面黑漆漆的,密不見光。
陸綏用火折子點了燭火,搖搖晃晃的燭光将昏暗的屋子點綴了幾分光亮。
床榻還是她方才離開時那般亂糟糟的。
床鋪上還有她沒來得及藏的裹胸,大大方方橫在床頭,她沒瞧見,陸綏卻是瞧得清清楚楚,氣息窒了一瞬,男人強迫自己挪過眼神。
他不過是找個借口把她送回來。
省得李裴像條八爪魚似的纏着她。
竺玉隔着搖曳的火光怔怔望着他那張臉,這會兒安靜,倒是能靜下來欣賞陸綏這張好看的臉。
眉眼似玉,清潤好看。
門還開着半扇,冷風趁機不斷往裏鑽。
她冷得打了個哆嗦,原本還在發呆,眼瞳漸漸有了神采,她輕輕歪了下頭,很好奇陸綏難道不會覺得冷嗎?
她想使喚陸綏去關門。
又怕遭了他的冷臉。
這麽磨磨蹭蹭,寧願對着吹冷風。
同樣都是人,他那句身軀哪怕是在深冬,也很暖和。
抱着火熱熱的,像是抱着個暖爐。
她盯得毫不遮掩,陸綏想忽略她的眼神都難,擡眸對上她直勾勾的目光,他又坐立難安了起來。
竺玉說話含糊不清:“陸兄,我有點困了。”
不大想再讀文章了。她還真的有點要不認識字了。
陸綏今晚出乎意料的好說話,嗯了嗯,聲音聽起來有些喑啞:“那睡吧。”
竺玉點點頭,她閉着眼睛往床上鑽,整個人直接撲上了床,聲音黏黏糊糊的:“我先睡了,陸兄,你自便。”
酒意姍姍來遲。
她這會兒真是困得厲害,含糊不清吞吐完這句話,小臉趴在枕頭上,閉上眼睛好像就睡着了。
床上連張被子都沒有。
下午都被李裴抱去了秦衡的屋子。
她還記得要踢掉鞋子,白色羅襪一并被她蹬開,少女的腳踝細細的嫩嫩的,腳趾頭微微蜷縮,指甲蓋是粉白的。
纖細的小腿,皮膚像玉那麽白。
她就這樣随意趴在床上,大片烏黑的長發垂散開來,鋪滿了她薄薄的背脊,側臉泛着透香的軟白。
瑩潤洇紅的唇瓣微微張開,吐出的舌尖粉嫩,吞吐出的氣息是溫熱香甜的。
陸綏沉默半晌,上前去先擺好了她的身子,她咕哝了聲他沒聽清的話,随後翻了個身,随手抓住了的綢布直接甩到了他的臉上。
這顯然是她用過的裹胸。
撲鼻一陣馨香。
陸綏深吸了口氣,面色不改拿掉了臉上的綢布,指尖觸碰的瞬間都覺得燙得慌。
他轉身就往前走,片刻都不多留。
走到門邊,又折返了回來。
從櫃子裏幫她拿了被子,幫她蓋了被子。
末了,還被她踢了一腳。
光潔白嫩的腳丫正好踢到了他的大腿,無意識蹬得一腳不輕不重,也不怎麽疼。
只是位置偏生有些敏感。
陸綏忍不住嘶了聲,倒吸了口冷氣。
下手的反應總是比腦子更誠實,在自己都沒帶着薄繭的手指已經捏住了她的腳踝。
男人的手臂有勁兒又精瘦,腕間的青筋十分明顯。
她皮膚雪白,落在男人掌中,平添幾分暧昧的色差。
如此冒犯,他本該松開手。
卻有幾分舍不得,過了會兒,陸綏才不緊不慢抽出手,将她蹬出被子的腳給塞了回去。
不過須臾,她的皮膚上就已經能見到若隐若現的指印。
盡管早就對她的細皮嫩肉有所認知,但如此也還是超過他的想象。
陸綏覺得自己方才無意的冒犯,壓根沒用什麽手勁兒。
他分明收着點力道了。
*
竺玉第二天睡醒,身上的衣裳還好好的。
她還覺得昨晚的事兒,幸虧自己酒品上佳,沒有說冒冒失失的話,喝了酒就犯困,犯了困就睡覺。
她起床的時候,發現了腳踝上的指印。
斑駁的青痕,像是錯覺。
看起來不像是被抓出來的,又想不起來她什麽時候有撞到過。
她爬起來慢吞吞的換衣裳,在床上摸了好半晌都沒摸到她的裹胸,本來還有點迷糊的腦子瞬間清醒了。
竺玉又認真翻找了遍,還是沒摸到。
她心裏奇怪,她沒記錯的話,李裴那會兒就是扔在了床上啊?!好端端怎麽還不見了。
容不得她再繼續找,門外已經有人在催。
李裴早早就起了,這會兒精神得很,生怕昨晚沈竺玉被陸綏為難欺負,洗漱穿衣後迫不及待就來找他。
竺玉顧不得許多,換好衣服打開了門。
李裴見她還是完完整整的一個人,松了口氣:“空了大師已經在殿前等我們許久,我們得走快些。”
竺玉點點頭,跟着他往前殿去了。
誦經聲聽着枯燥無味。
竺玉跪在蒲團上,時間長了,膝蓋有點疼,不過其他幾個人也都跪的老實。
誦經祈福過後,司正帶着他們去祭拜了葬在後山的安然大師,一一磕頭叩首。
竺玉磕的腦門也疼。
每年無論什麽祭拜,都是來吃苦的。
傍晚時分。
一行人趕在夜色前下山。
山間陡峭,走到山底,還是窄窄的小路,馬車不太好過。
竺玉走得雙腿發抖,她恰好同陸綏分到一輛馬車裏,她手腳并用爬進馬車,并不知道裏面已經有人。
瞧見陸綏,大抵是顧念着他昨晚的仁慈。
竺玉對他笑了笑,她笑起來眉眼似月彎了彎,眼底熠熠,不僅漂亮,還透着天真和韌勁。
陸綏的心髒重重一跳,咚咚咚敲得震天響。
表面上,還是那喜怒不形于色的冷淡樣子。
甚至在竺玉在他旁邊坐下來的時候,他還很不自然的往邊上坐了坐。
竺玉已經習慣了陸綏對她的疏遠,他不想和她沾上關系,她也不想和他扯得多近。
只是路途漫漫。
她并無睡意,一路無話可說,氣氛僵硬又尴尬,多少有點難熬。
竺玉掀開車簾望了望窗外的風景,過了會兒,實在沒什麽可看的,她放下簾子,扭過臉來看向陸綏,硬着頭皮同他攀談起來。
竺玉說:“昨晚麻煩陸兄了。”
陸綏聽不得昨晚的事兒,他生硬嗯了聲。
竺玉想到她那莫名其妙找不見了的裹胸,還有身上多出來的被子,萬般為難,還是張嘴問了問:“昨晚是陸兄幫我蓋的被子嗎?”
陸綏繼而又淡淡嗯了聲。
竺玉也不想小人之心,她不禁懷疑昨晚陸綏是不是趁她睡着了,報複她出氣。
不然她腳上平白無故怎麽會多出傷來?
她的貼身衣物都丢了。
她張嘴:“陸兄,昨夜我可有發酒瘋?今早起床腰酸腳疼的,腳上還…”
話還沒說完,就被陸綏毫不留情地打斷:“殿下蹬了我一腳。”
這話鬧得竺玉面紅耳赤,不好意思再問更多。
原來是她倒打一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