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你有沒有受傷?”譚恕予問雪鹀。
雪鹀笑笑,“沒有。”
“那就好。你剛剛圍魏救趙、聲東擊西、避實就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實在是太機智了!”譚恕予毫不吝啬對雪鹀的誇獎。
“還是你厲害,你竟然知道他練的這個功,甚至還知道死穴在哪裏。”雪鹀也誇回去。
“嘿嘿,我也就記憶力還可以啦。”譚恕予摸摸後腦勺。
譚河閉默默閉上了眼睛。
譚恕予轉頭看着一身是血的陸猛說,“啧,真惡心。”
“啊?抱歉,我,我不是故意想砍掉他的手掌的。”雪鹀扁扁嘴,她以為譚恕予在說陸猛在噴血的斷手惡心。
“不不不,不是說這個。我的意思是,陸猛,他練的這個功夫,惡心。”譚恕予看着雪鹀嘟着的嘴,趕緊解釋道。
“啊?怎麽惡心了?”
“這個……就他練的這個氣功吧,要吸取年輕男子的陽/精,就是要跟男子做茍/合之事。你沒有看到那些男子的屍體,每個都是被吸盡陽/精而亡的模樣。”譚恕予直言不諱。
“真是可惡!他雖然同是男子,但是強迫其他男子做那種事,确實很惡心!更甚者,他還殺害了那麽多人!就該被千刀萬剮!”雪鹀捏起拳頭,憤憤道。
“沒錯!”譚恕予也學着她的樣子,捏起了拳頭,同仇敵忾。
譚河也捏起了拳頭,心裏的正義之拳。
“來呀,把陸猛綁起來!”賀天信指揮弟子們收拾着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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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申屠惠風跑過來了,“我還有個疑問啊,你剛剛說了陸猛他在練邪功,抓的都是青年男子,那,那個洪女俠,是怎麽回事?難道洪女俠真的是自殺的嗎?”
譚恕予眼睛一閃,雙手環胸,看向申屠惠風:“洪女俠那邊就是另一個故事了。申屠少主,這回需要你的小怡出馬了!”
“什麽?我哪裏來的小姨?”申屠惠風一臉困惑。
譚恕予下巴一揚,示意申屠惠風往後看去。
黎明将至,現在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候。
梁永成還醒着,他躺在床上,想着之前遠遠地瞄到的洪葉妮的屍體,他當時都沒有走近看過,他不敢看洪葉妮那面目全非的臉。但是那股惡臭似乎一直揮之不去,他止不住地發着抖。
梁永成閉着眼睛,腦子裏不住地浮現着他跟洪葉妮的過往。倆人前後拜入無量劍派,可以說是青梅竹馬,成年後也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江湖上人人都羨慕他們,神仙眷侶,鸾鳳和鳴。
他剛開始也是非常享受跟葉妮一起練功生活的日子。葉妮聰明、漂亮,一起練功的時候往往能協助自己在劍法上增進并突破,是個很好的伴侶。
但是,他發現葉妮這幾年變了,就在自己三年前沖破了無量劍派第五層,而她遲遲過不了的時候。葉妮一向心高氣傲,這也導致她越發地偏執、驕縱、不講道理。她跟自己的娘親也頻頻爆發沖突,他夾在她們二人中間,十分為難。
誰能想到,神仙眷侶也是經不住家長裏短的消耗與折磨的。
而且,自己而立已過,卻還沒有一兒半女,這實在是很遺憾,尤其是娘親這幾年身體每況愈下,多次哭着跟他說想要在有生之年看到孫子。
而葉妮,卻一心只想突破劍法的第五層,根本無意生子。為此他們已經吵過無數次了,每次都是他低聲下氣地道歉,并答應會陪她一起練功。可是,娘親的眼淚,他也實在是承受不住了。
這,這可叫他如何是好啊!
“啪!”窗戶被風吹開了,一股山間的霧氣袅袅飄入。
梁永成一驚,他本不想動,但是心裏盤算了一下,還是暈頭暈腦地下了床去關窗。就在他的手剛碰到窗扇時,突然,有一抹紅色從眼前飄過。他一驚,趕緊把窗戶合上,心髒砰砰直跳。
“砰!”門突然被撞開了,梁永成咽了咽口水,顫顫巍巍地走過去,一陣風突然吹來,他雙目圓睜,連退幾步,身體直直靠在牆上。
只見一個披頭散發的紅衣人從院子裏飄過來,“永成——!永成——!你害得我好慘啊!”暗啞的嗓音如同被沙子磨過一樣粗鄙破碎。
“葉妮,對不起,對不起!”梁永成匍匐在地,淚珠大滴大滴地往下落。“對不起,我不想的,我不想害你的!可是,可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我娘,我娘真的想要個孫子,你知道的,我娘,她身體一向不好,就,就這麽個要求,我做兒子的,怎麽能不滿足她啊!你原諒我吧,好不好,下輩子,下輩子我做牛做馬地服侍你!”
突然,屋子裏亮了起來,梁永成滿臉的眼淚和鼻涕,他一擡頭,看到譚恕予幾人,舉着火燭,站在門口,就那麽看着他,一句話不說。
“哎!”梁永成一下子癱坐在地。
太陽高照,接近午時。譚恕予、申屠惠風、譚河和雪鹀站在天鐘派的門口,跟賀天信等天鐘派弟子,目送衙門的人把陸猛、梁永成,以及守拙洞裏的屍體都帶走了。
“少閣主,多謝仗義援手。”賀天信對着譚恕予就是一拜。
“賀師伯,您這是折煞我了!”譚恕予趕緊扶住賀天信,沒讓他繼續拜下去。“胡掌門看得起我,找我來幫忙,我自當全力以赴。現在要緊的是,趕緊找名醫醫治胡掌門。據我所知,混有寒食散的藥,都是會上瘾的,而且,時日一常,就會讓人心智盡失。胡掌門趁着還清醒的時候,給我回信求助,也才半月,說明中毒不深,應該還來得及。”
“多謝少閣主提醒,我這就帶掌門去尋找名醫診治。”
“可以先去臨安城,那裏名醫也多。若有需要,去臨安城的鐘意樓,那裏有我的朋友,也許可以幫得上忙。”譚恕予說。
“多謝!”賀天臨再次道謝,就急匆匆帶着弟子走了。
“小魚,不愧是你啊!這麽複雜的事情你都能找到真相!”申屠惠風啪啪拍着譚恕予的肩膀,拍得譚恕予忍不住退開一步。
雪鹀适時朝前邁了一步,擋在了譚恕予面前,她一個眼刀子又飛到申屠惠風臉上。
申屠惠風的手停在半空,僵硬地收回來摸摸鼻子,“那個,這次抓住梁永成,小怡出了很多力,我去謝謝人家!”說完,就跑開了。
“小魚,你真的太厲害了!”雪鹀轉回身,笑彎了眼睛,對譚恕予說道。“不但抓住了陸猛,還發現了梁永成殺害妻子的真相!”
“嘿嘿,悄悄告訴你,我給梁永成下了點藥,就是陸猛給胡掌門吃的那個,少量的話,是會讓人産生幻覺的,梁永成殺了自己的妻子,就那麽巧選了那個懸崖,然後被胡掌門給拖回了洞裏。那天梁永成看到屍體,本來就受到了驚吓,又吃了寒食散,還被蔣怡扮演的洪女俠那麽一吓,膽子都破了,自然就說了實話。”譚恕予笑嘻嘻地說,“還有蔣女俠,幸好她跟洪女俠的身量差不多,不然的話,也沒有那麽輕易就讓梁永成吓得說了實話啊。”
“哈!你可太聰明了!幫那些江湖人士還有洪女俠找到真兇,報仇雪恨。那個梁永成,竟然狠得下心殺害自己的妻子,真是豬狗不如啊!希望他們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還有洪女俠,下輩子擦亮眼睛,找個好人家。”雪鹀邊說邊伸手拍着譚恕予的肩膀,但是她只是輕輕地拍着,輕得像是撫摸,似乎想要幫他撫平剛剛申屠惠風拍痛的地方。
譚恕予的臉微微紅起來,眼神閃爍地看着雪鹀,一個勁兒地笑。
譚河一看譚恕予這幅樣子,就閉上了眼睛。
譚恕予、雪鹀、譚河騎着馬,慢悠悠地走着。他們在等申屠惠風,等那位風流公子哥兒跟松山門的蔣怡道別。
雪鹀回頭看一眼,看到蔣怡淚眼婆娑地看着申屠惠風,而申屠惠風背對着雪鹀這邊,看起來在溫和地說着什麽,蔣怡時不時點點頭。站在蔣怡旁邊的周近森雙手抱胸,看起來很是愉悅。
“這個申屠少主啊,到哪裏都要留下一筆情債。”譚恕予湊過來跟雪鹀說,“小雪鹀,你可要看清楚了,這樣的人,若是女孩子把心交給他,收到的只會是傷心哦!”
雪鹀回過頭,看着譚恕予,微微皺着眉說:“他總是欺負你,我不喜歡他。”
“哈!不愧是我家小雪鹀,看人就是透徹。”譚恕予簡直心花怒放了。
“那,你呢?”
“我什麽?”
“你也是大少爺,也會像他那樣嗎?”
譚恕予失笑,搖搖頭,“我跟他不一樣,我沒有心。”
“哦。”雪鹀聽完,一陣雲裏霧裏,只能随口答應一聲。可是心裏覺得很不痛快,一抖馬缰,超前奔去。
看着雪鹀策馬而去,譚恕予瞬間沉下臉:“譚河。”
“在。”
“待回到嘉越城,你去調查陸猛的來歷,主要查一下,他從哪裏得到玄精罡氣功的修煉方式,還有,寒食散的來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