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賀師伯,這件事,還要從半個月前說起。”譚恕予朝着賀天信一躬身,指着旁邊的申屠惠風,“這位申屠惠風,是荊渡門的少主。”
申屠惠風聽到譚恕予提到自己,便走上前來,朝着賀天信拱手作揖。
譚恕予接着說道:“旬月前,他找到我,說是乘游船經過天鐘山時,看到有人從崖邊墜落。準确地說,是看到有人被推落了懸崖。他報給了衙門,但是衙門沿河搜尋,卻沒有找到任何屍體。他猜測,這件事與貴派有關。”
“對,我記得,衙門派來人問過,但是,我天鐘派并沒有人失蹤。”賀天信說。
“對,天鐘派沒有人失蹤,但是,借住在天鐘派的江湖人士呢?”譚恕予看着賀天信。
“這……”賀天臨朝着天鐘派弟子們站着的位置喊道,“陸猛!”
“師伯,弟子在。”陸猛從人群中走出,躬身道。
“陸猛,江湖人來天鐘山小住,一向都是你負責安排照顧的,你可有發現有人失蹤?”
“回禀師伯,并沒有。”陸猛恭恭敬敬地說道。
“住宿的人有沒有走,他們都包袱還在不在,房間有沒有空出來,這些,你都沒有發現嗎?”
“師伯,請您聽我解釋。這些江湖人士大多自由散漫,有些時候不打招呼就會離開,故此,弟子一時也分不出對方是被人拐走、失蹤還是自己離開了。”
賀天信點點頭:“嗯,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少閣主,你怎麽看?”賀天信又轉頭看着譚恕予。
“陸師兄說的有道理,江湖人士,來來往往,再是正常不過了,确實很難分辨。”譚恕予微微笑着。
“可是,現在躺在隔壁院子的那些屍體,又怎麽說呢?”申屠惠風問道,“難道那些不能作為證明嗎?”
“申屠少主所言極是,待府衙的人到了,把屍體擡走,再在江湖上一查,應該就可以确認這些人的身份。”譚恕予說,“所以,現在能确定的就是,胡掌門,把這些墜崖的屍體,藏到了守拙洞內。”
Advertisement
“為什麽?掌門師兄為什麽這麽做?”賀天信背着手,踱來踱去。
“因為我剛剛說過了,他被人下毒了,已然神智不清,只能聽命于人。”
“誰?是誰這麽做的?”賀天信掃視着大廳內的衆人。
“自然是,他。”譚恕予一伸手,指向陸猛。
“啊?”
“怎麽回事?”
“師傅被人下毒了?”
“陸師弟給師傅下毒?”
“這怎麽可能?”
“我前幾天還看到師傅了!”
“別急,再聽聽看!”
……
陸猛微微挑眉,一動不動,老神在在地反駁道:“哦?少閣主說我給師傅下毒,可有證據?”
“就憑這個!”譚恕予把胡掌門給自己的回信捏在手裏。
“呵!那是掌門給你的回信,信上難道寫着是我給他下毒了嗎?”陸猛突然笑了起來。
“胡掌門并沒有寫你給他下毒,但是,他寫了求助信息。天朗氣清正佳時,鐘靈毓秀好風光,有朋來訪樂陶陶,鬼神也要羨煞我,察問仙人何處去,之交诤友皆是緣。這首打油詩,簡直可以說味同嚼蠟,但是,它實際是一首藏頭詩,連起來看,就是天,鐘,有,鬼,察,之。”
譚恕予看着陸猛,“剛剛,你已經承認了,但凡來天鐘山小住的江湖人士,都是你接待并安排的,尤其是獨身前來的人,一旦你處理掉他們随身的物品,那麽,就更加無人知曉他們是失蹤還是自行離開了。再者,也是你監視并控制了胡掌門,那麽胡掌門收到和發出的信件,你自然也是你知曉的。”
譚恕予轉身面向衆人繼續說道:“胡掌門,身為一派掌門,是什麽讓他寫信求助我這個外人?那自然是,他發現他身邊有人給他下毒了,而他一時又找不到人。恰好這時,我給他寫了信,他趁着自己還算清醒的時候,以這首藏頭詩,發出求助。”
“哼,那封信,你所謂的藏頭詩,也許只是巧合呢?反正現在掌門意識不清,随便你怎麽說。”陸猛嗤笑一聲。
“其實,還有一個證據。”譚恕予悠哉悠哉地踱步到陸猛面前,“那就是,你認識我。”
“绮霞閣少閣主,名動江湖,誰會不認識呢?”陸猛一臉不屑。
“錯了,大家只是聽說過,绮霞閣,少閣主,但是,我從來沒有跟這裏的人說過,我就是绮霞閣少閣主。”譚恕予雙手抱胸,微笑着看着他。
“你!”陸猛怒目圓睜,突然反應過來了。
“對,你在第一次見面,就知道我是绮霞閣少閣主。我敢肯定你我從未謀面,那你又是從何得知,我就是绮霞閣的少閣主呢?那自然是從胡掌門那裏知道的,因為你,一直在監視并控制着胡掌門,就用混有寒食散的毒藥。”
“哼。我知道信裏的內容,那也可能是,我對掌門特別敬仰,自然是對他的各種行為過度關注,私下看了幾封他寫過的信而已。”
“你做的,遠不止如此。你不僅用毒藥控制了胡掌門,還有那些人,也是被你推下懸崖的。”譚恕予根本不聽他的狡辯。
“你!你怎麽血口噴人!”陸猛指着譚恕予。
“你殺害那些江湖人士,是拿他們練功。你控制胡掌門,讓他幫你擄走江湖人士,又要他幫你處理屍體。都是為了你自己練習邪功。而那些江湖人士,正好符合你練功的需求。原因有二,第一個,就是他們皆同四季山莊的陳天昆一樣,是身強力壯的青年男子,是你精挑細選過的人選,你在安排住宿的時候,就已經挑選好了。第二個原因,他們不是天鐘派的人,獨身來到這裏,哪怕失蹤了,也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人發現;只是,要想讓他們的屍體,不會輕易地被其他人發現,那麽推入懸崖,再讓胡掌門藏到守拙洞,就是最方便快捷的一個辦法了。畢竟守拙洞,只有掌門會去。屍體晚一天被發現,對你,就更有利。況且,我說過了,只要你處理掉那些人的行李,就真的沒有人發現他們失蹤了。”
“哼,口空無憑。”陸猛把手背到身後,默默捏緊拳頭,以此來使自己鎮靜下來。
“證據嘛,自然是有的。”
“那就請少閣主拿出來看看。”
“你練的是玄精罡氣功吧。”
“你!你怎麽知道!”陸猛已經眼見地開始慌起來,他沒有想到竟然有人知道這個氣功。
“哎,既然你知道我是绮霞閣的少閣主,那麽怎麽會忘了,我是做什麽的呢?”譚恕予的眼裏毫不遮掩的都是對陸猛的嘲笑和鄙視,“這個氣功,需要吸取青年男子的陽氣,從而練得一副金剛鐵骨,刀槍不入。不過,但凡修煉這個氣功的人,因陽氣過剩而會在腹部出現紅印,你敢不敢脫掉衣服,讓大家驗證一下呢?”
陸猛快速退了兩步,突然一彎腰,就往大廳門口沖去。
結果,譚河和雪鹀出現在門口,他倆長劍一揮,擋住了陸猛的去路。
“早知道你會跑,我已經安排人守在門口了。”譚恕予慢悠悠地踱步過來。
陸猛回頭看他一眼,歪嘴一笑,“不讓我走,你會後悔的”。
話落,只見他兩手側伸,拳頭捏緊,衣服瞬間爆裂,下腹部果然有一片紅印環繞。他大吼一聲,吼聲震耳欲聾,似乎有掀掉屋頂的力量,大廳裏的人紛紛捂住了耳朵,有的蹲在了地上,有的甚至開始嘔吐。
“譚河!點他的下氣海!”譚恕予捂着耳朵,對站在陸猛面前的譚河大喊。
譚河聽到後,飛躍至陸猛面前,迅速出指,卻被陸猛的手臂擋下了。
陸猛停止又低吼一聲,揮出右拳,譚河身形一扭,堪堪避開他的拳頭,卻失去了點他下氣海的最佳位置。
這時,雪鹀揮劍直指陸猛面門,陸猛雙拳揮舞,抵擋着雪鹀的劍招。
雪鹀大驚,他的手臂撞在自己的劍上,铿锵作響,盡是絲毫不見血痕。
雪鹀朝譚河望去一眼,幾個旋轉縱身,而後高高跳起,從上而下攻擊陸猛的頭頂。陸猛雙手舉起、合十,以自身肉掌,生生接下這長劍的勢頭,雪鹀被制止住,停滞于半空。
陸猛得意一笑。不過下一瞬,他就笑不出來了。
原來,雪鹀是故意把陸猛的注意力引到上方她揮出的劍上,好讓譚河有機會接近他,點住他的下氣海。
雪鹀見譚河已經得手,硬生生在半空中一個旋身,劍尖瞬間割掉了陸猛的整個手掌,蓋因他的氣海已破,身體的金鐘罩已經失效了。
雪鹀輕巧落地,譚河也站起身,朝她點頭。
天鐘派的弟子跑上前來,持着劍,把陸猛團團圍住。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就這麽破了!怎麽可能!”陸猛癱倒在地,舉起自己的殘破的手掌,大吼着。
“我告訴你吧,因為你還練得不到家,而下氣海是這個神功的死穴。真是蠢貨!”譚恕予走到雪鹀身邊,看着陸猛,一臉嫌棄地說着。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