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危險的五人角力&我會永遠站在你身後
第73章 危險的五人角力&我會永遠站在你身後
畢景卿明白過來,哭笑不得,合着他沉默那麽久,都是在琢磨這個?
他雖然覺得無奈,心底卻止不住的發軟,用臉頰蹭蹭男人結實健壯的胸膛,乖巧地輕聲喚道:“阿冶。”
他曾經無數次呼喚這個名字,所以此時自然而然從唇齒間流露,不見絲毫生澀,熟稔至極。
周冶欣喜于這份親昵和自在,無聲摟緊懷中的少年,猶如環抱着易碎的珍寶。
畢景卿重複了三四遍之後,男人才終于滿足,願意跟他探讨未來。
“我從沒想過離開少爺。”周冶嗓音低沉,即使提起舊事,也絲毫沒有動搖,“我曾在國外參軍入伍,因為上級刻意針對,險些丢了性命,是少爺救了我。”
他握着畢景卿柔軟的手,撫上自己左側鎖骨下方。
那裏有一個凹陷進去的小坑,是子彈留下的痕跡。那不是他人生中受過的最嚴重的傷,卻是徹底讓他清醒的一顆子彈。
葉家曾經給過他自由和機會,他選擇了部隊,本以為那裏有公平,最後卻被現實扇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這個世界上公平本就罕見,是他年紀小不懂事,想要的太多了。
葉傾珏把奄奄一息的他帶回葉家,卻無法再給他童年玩伴的身份——葉家從不養閑人——于是他自願成為他的保镖。
那時候的葉傾珏還很脆弱,在家族傾軋中危如累卵。他們兩個彼此需要,因此走到一起,互相扶持到今天。有些東西會随着時間的流逝變成習慣,所以他的确從未想過離開。
少年纖細的手指摸索着陳年傷疤,讓那處本不該敏感的皮膚發癢發漲,仿佛要從猙獰的瘢痕中抽條生長,開出一朵豔麗的花。
畢景卿輕聲問:“葉哥……他以後會回葉家嗎?”
周冶雖然沒有明說葉家到底是做什麽的,但是看他平時總是槍不離身的狀态,也能猜出一二。
葉傾珏……那位總是風流恣意的美人導演,有一天也會坐上那樽用鮮血和暴力澆築而成的猙獰王座嗎?
周冶道:“我不知道。沒人知道少爺心裏在想什麽。”
畢景卿用手掌貼合他的傷疤,低聲道:“但是你應該知道自己心裏在想什麽。”
周冶挑眉。
“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公平,但是只要你足夠強,正義女神的天秤就會向你傾斜。”少年鉛灰色的瞳眸中閃爍着烈烈的光,“阿冶,現在的你,已經不是曾經的你了。如果哪天,葉哥願意放你自由的話,以你的身手和能力,會有更好的去處。”
周冶沉默片刻,搖搖頭道:“少爺從沒有限制過我的自由。”
不然的話,他的身份就不會是一個領工資的保镖,而是類似于奴隸,殺手之類的存在——在葉家,為主子賣命的人比比皆是,手上都沾着擦不幹淨的血。
他其實随時都可以離開,他只是……不知道離開以後該去做什麽。
他選擇為了少爺活着,不僅僅是為了報恩,更是為了逃避人生中複雜又艱難的選擇。
少爺需要他,他只需要聽從少爺的命令活下去就可以了,這是最簡單高效的辦法。
他本以為,這樣就足以度過餘生。
畢景卿提及的,是他從未考慮過的另一條路。
他會有更好的去處嗎?如果有,那個去處又是什麽?
周冶沉思良久,本想讓畢景卿說的再具體一點,可垂眸一看,才發現少年已經酣睡,臉頰紅撲撲的,埋在他的頸窩。
少年一貫是沒心沒肺的,抛出讓人心神不寧的問題,自己卻不管不顧的睡着,半點都沒有給人解惑的意思。
周冶不由失笑,一顆心漸漸沉靜下來。
這樣也好。
有些問題的答案,求助于別人是不行的,他得自己想明白才行。
*
畢景卿前一晚沒抗住,正事說到一半就睡着了,醒來後非常懊惱,想拉着周冶繼續商量,周冶卻置若罔聞,忙着幫他收拾東西。
“想避開程以川回京城不容易,他近期去M國參加國際會議,機會難得,我們抓緊回去。”他無視了畢景卿的軟磨硬泡,“少爺只給了三天時間,必須在那之前趕回影視城。”
畢景卿權當沒聽見,哼哼唧唧的抱着他的手臂撒嬌:“阿冶,阿冶……你自己的事情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周冶把東西全都收拾好,才松口道:“我會好好考慮。”
畢景卿知道他雖然話少,但心中自有成算,得到這樣一句保證,總算放下心來,笑着說:“這樣就好。”
周冶遲疑了一下,問道:“你希望我做一個普通人嗎?”
他可以離開少爺,找一份朝九晚五的普通工作,不再出去搏命,執行危險的任務,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陪在畢景卿身邊——如果這就是少年的願望的話。
畢景卿卻毫不猶豫的搖頭:“當然不。”
這有些出乎周冶的意料,他不解的問:“為什麽?”
少年的眼神有些憂傷,輕聲道:“因為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人的話,就太危險了。”
如果周冶只是一個普通人,他就會面臨和韓謹一樣的困境——好感度刷的越高,他的處境就會越危險。
這是打從畢景卿決定同時攻略五個男人時,就已經注定的結局。
所謂的“公平競争”,就像一根随時有可能繃斷的繩子。在這場五人角力中,只要有一個人先示弱,就會被其他人聯手驅逐賽場,甚至是徹底抹殺。
畢景卿環抱住周冶的脖子,任由男人把自己從床上抱起來,嗓音幾不可聞:“阿冶,我希望你能找到屬于你自己的路,爬到跟其他人勢均力敵的高度……只有那樣,你才是安全的。”
我很抱歉,害你置身于危險之中。
我也很抱歉,給不了你太多選擇。
後面這兩句話,畢景卿說不出口,但周冶全都明白。
他用額頭輕輕碰觸畢景卿的前額,像是野獸向此生唯一的摯愛發誓效忠,沉聲道:“我會永遠站在你身後。”
我會擁有足夠支持你的力量,努力争奪站在你身邊的位置。
不管這場瘋狂又殘忍的求偶游戲結局如何,我都永遠支持你的每一個決定。
系統提示悄然響起:【恭喜,周冶好感度上升10點。】
畢景卿眼眶發熱,狼狽的垂下頭去。
他不知道,打定主意要離開的自己,是否值得這樣一個重逾千鈞的承諾,值得周冶如此全心全意的對待。
*
程以川乘飛機趕赴M國前,把尋找畢景卿的工作交接給了自己的助手。
助手對于這項工作頗感費解——畢景卿作為研究對象固然重要,卻并不是唯一的選擇,如果他拒絕接受監測,換人就可以解決問題了。
但是不知為何,教授對于畢景卿卻非常執着,就算已經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尋找,都不肯放棄。
助手思來想去,只能把原因歸于畢景卿脖子上帶着的那個最新型監測儀。
畢竟是投入大量資源才制造出來的試用品,總不能就這麽丢在外面不管。
他把自己的猜測跟同事說了,其他人卻不信,說程教授怎麽可能心疼區區一個監測儀?肯定是因為那個實驗對象有什麽過人之處。
可是一群人對着龐雜冗繁的數據研究半天,卻沒發現什麽特別的,除了頭暈腦脹以外再無收獲,只能悻悻散去。
這大概就是天才和普通人之間的差距吧。程教授視若珍寶的研究對象,他們卻連為什麽珍貴都搞不明白。
研究所工作量巨大,程以川不在,各種課題和實驗還要繼續,助手很快就對找人失去了興趣,只象征性的每天查看一下各路信息彙總的結果,向遠在大洋彼岸的教授彙報。
周冶抓住的,就是這個契機。
他恰好在附近完成梁莫言交代的任務,接到葉傾珏的電話後,就用最快的速度趕來。
雖然程以川那邊尋人的力度放松了,但他們還是不能乘坐公共交通,只能自駕回京城。
周冶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一輛悍馬,車型精悍高大,就停在山腳下。畢景卿看的兩眼放光,提出兩個人輪換着開。
周冶答應了,讓他先坐駕駛座。
“等到了京城附近,你就不能開了,免得被攝像頭拍到。”周冶叮囑,“到時候記得把帽子眼鏡都戴好。”
畢景卿咋舌:“他連攝像頭都能調看?”
“他的智慧是重要的國家戰略資源。只要不叛變,國家可以滿足他的任何需求。要不是擔心太過暴露,會給你招來危險,你以為他會放任你在外面躲半個月?”
畢景卿悻悻道:“難道我每天都得偷偷摸摸的躲起來?”
“影視城裏不用,那是少爺的地盤。”周冶安慰道,“而且,你也不可能一輩子都不見程以川。”
畢景卿愣了愣,目光游移,默默踩下油門。
他感覺周冶察覺到他對程以川的欲擒故縱了,但是他不敢問,也不能問。
有些事情,裝聾作啞好過坦誠相待,還是不要撕掉遮羞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