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要寶貝兒喂我&沒想到你這麽狠心
第54章 要寶貝兒喂我&沒想到你這麽狠心
程以川怔了怔,蹙眉道:“你說什麽?”
“我說我不能走。以川哥哥,你告訴過我,如果副人格占據身體太久,主人格就會被徹底吞噬。如果我現在逃走,範遲晝就會再次躲起來……那樣的話,霖哥就再也回不來了。”
程以川耐心勸說道:“不會的,景卿,我們會找到他,再想方設法幫他治病。副人格吞噬主人格的概率沒有你想象的那麽高,範夜霖出事的可能性小于百分之十——”
畢景卿再次打斷他,苦笑道:“以川哥哥,這不是在做實驗,概率沒有任何意義,我只是……不能拿他的生死來賭。”
程以川短暫的沉默一瞬,道:“你無論如何都不會逃走了,是嗎?”
他的語氣有些異樣,但畢景卿并沒有察覺。
“是的。”
畢景卿說完,又有些愧疚:“你放心,我有白醫生寄的藥,只要讓他把藥吃下去,就會恢複吧?”
白湖的嗓音響起:“畢先生,我一共寄了三片藥,是一個療程。你必須讓範夜霖分三天服下,每天一片,期間不能中斷。”
畢景卿鄭重點頭:“我知道了。”
“很抱歉,我也是身不由己,我沒想到他病得那麽重——”
程以川打斷了她的話,沉聲道:“景卿,你可以說服我,但無法說服葉傾珏和周冶,他們今晚就會到達你所在的城市。以他們的本事,最多三天就能找到範夜霖。等到那時……你知道會發生什麽。”
畢景卿的喉嚨有點發緊。
他當然知道會發生什麽,周冶随身帶着槍,葉傾珏身份成謎,身邊的所有男人裏,他們兩個是最危險的組合。
如果不能趕在他們之前讓範夜霖恢複,他們很可能會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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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來得及多說什麽,隔間外就忽然傳來聲響,有人來了!
畢景卿壓低嗓音急急說了聲“我會小心”,就把球形墜子塞進領口,快步走出洗手間。
回到包間時,範遲晝正把玩着刀叉,不鏽鋼餐刀在他指縫間起舞,粼粼冷光時而閃爍,時而沉寂。
畢景卿腳步微滞。
男人察覺到了,擡眸看過來,挑眉道:“好玩吧?這是以前演戲時特意學的,只不過那時候用的是蝴蝶刀。”
他把眼鏡摘掉了,頭發也重新打理,襯衣扣子解開到胸口,又恢複了平時慵懶閑散的模樣。
畢景卿點點頭說:“很帥,有空的話教教我。”
他端着兩杯尼格羅尼走近,一杯放在範遲晝面前。
範遲晝放下餐刀,拿起酒杯端詳,有些驚訝:“沒想到你喜歡這種苦味酒。”
“餐前喝這個對身體好。”
他舉杯遞過去,柔聲道:“幹杯?”
範遲晝的目光透過玻璃酒杯看向他,那一瞬間,畢景卿忽然覺得對方眼底有着了然,仿佛看透了一切。
他心裏咯噔一下,卻還是強作鎮定,遲疑道:“你不喜歡這個?要不我換一杯去……”
“不用了,就這個吧。”男人微微一笑,“但是就這麽喝未免無趣,要不……寶貝兒你喂我?”
畢景卿就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好脾氣的答應,接過酒杯往他嘴邊送。
範遲晝抵着杯子邊緣推開,語氣暧昧:“用嘴。”
這兩個字是如此熟悉,畢景卿眼前陡然掠過梁莫言的臉。
他微微紅了臉,馴順的含了一口酒液,湊到範遲晝唇邊。
本就苦澀的尼格羅尼添加了藥粉,味道更是一言難盡,含在口中着實不好受。還好男人滾燙的唇很快附了上來,把酒液吸/吮殆盡。
“酒很苦……”範遲晝舔着畢景卿的唇角,似笑非笑,“但你的嘴巴很甜。”
畢景卿越發臉紅,讷讷的說不出話來。
兩杯酒黏黏糊糊的喂了十多分鐘,等喝完以後,畢景卿已經直不起腰來,被範遲晝摟着不住喘氣。
範遲晝親了親他的額頭,溫聲道:“乖,吃飯吧。”
畢景卿被他扶着坐好,腦海裏後知後覺的掠過一個念頭——藥和酒摻着一起喝,該不會中毒吧?
算了,中毒就中毒吧,他再沒有別的辦法讓範遲晝吃藥了。反正他也囫囵咽下去好幾口,要是真的倒黴,幹脆重開給範遲晝陪葬。
幸運的是,直到吃完飯離開會所,他們兩個都沒有什麽異樣。
臨走時,畢景卿堅持把沒開封的五瓶酒帶上了,說要當睡前酒喝,可以助眠。
範遲晝心情不錯,允許了。
*
葉傾珏和周冶當晚就趕到Z市。
這座三線城市離京城不遠,不算繁華,夜裏十一點以後就陷入沉睡,只有最市中心還有燈火。
程以川把監測儀最後接收到的定位信號發過來,周冶開車過去,發現是一家高級會所。
他進去問了問,服務生态度謹慎,狐疑的盯着他提供的照片傳看,紛紛搖頭說沒見到。
葉傾珏對此并不意外:“範夜霖擅長僞裝,不可能大搖大擺的用原貌帶着卿卿出門,還得找別的法子來查。”
周冶神色漠然,踩油門的動作有些急躁。
車子駛離時,葉傾珏忽然聽到路邊一個年輕男人正罵罵咧咧的打電話:“草!我今天遇到一個土豪,拿着不限額的黑卡,可惜是個神經病!他嫖他的,還要拿我當白癡耍!”
對面不知道說了什麽,男人語氣變化,猥瑣中帶着遺憾:“不過那娘們兒可真好看,我就沒見過那麽白的女人,腿長腰細,可惜沒摸到。”
葉傾珏若有所思,對周冶比了個手勢。
周冶立刻停車,不出三十秒,就把男人打暈帶上車。
“先找個地方落腳吧。”葉傾珏調整後視鏡,端詳着後座上暈過去的男人,笑容冶豔,“……還好你沒摸到。”
*
從會所回來以後,畢景卿就發現範遲晝有了變化。
他似乎……更像一個正常人了。
他給他準備了家裏穿的衣服,不再像逗弄寵物那樣亵玩他,會詢問他的喜好,買他喜歡的東西。兩人一起吃飯,相擁而眠,就像一對感情不錯的夫夫。
但這一切都是假象。
每次碾碎藥片的時候,畢景卿都提醒着自己,範遲晝只是一個人格,他不是真正的人,範夜霖才是有資格活下去的那個。
第二晚的睡前酒,他趁着範遲晝去洗澡提前準備好,仍是親口喂他喝下去。
現在是第三晚,藥片只剩下最後一粒,已經被他碾碎融進了酒裏,只要範遲晝喝下去,一切就結束了。
畢景卿盯着琥珀色的酒液,手指莫名顫抖。
随着時間的流逝,他發現自己有些無法忍受範遲晝的“正常”。
他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人,有好惡,有性情,發呆的次數變少,眉心掐出來的紅色印記漸漸消退,甚至開始計劃等範夜霖徹底消失後,要如何繼續演藝事業,挑選合适的劇本……這一切都讓畢景卿覺得,自己放進酒裏的不是藥,而是能殺人的毒。
——對于範遲晝而言,那的确是毒,會剝奪他的存在,把他重新關進那個漆黑小房間裏的劇毒。
範遲晝推門進來,他沒穿上衣,只套了一條寬松睡褲,脖子上搭着毛巾,頭發往下滴着水。
看到畢景卿對着酒杯發呆,他微微眯起眼:“怎麽了?”
畢景卿回過神來,搖搖頭道:“沒事……你洗完了?我幫你擦頭發吧。”
他第一次主動提出幫範遲晝做點什麽,一半是發自真心,一半是源于愧疚。
他覺得自己可能有點斯德哥爾摩了。
範遲晝驚訝的看他一眼,随即笑了,坐到他面前。
畢景卿拿起毛巾,一點點幫他擦幹頭發,沉默不語。
他在想,如果範遲晝真的是範夜霖的弟弟就好了。他們雖然性格不同,但都很有才華,要是能相互扶持着長大,一定都會成為很優秀的人。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困在同一個身體裏,彼此争鬥不休。
不,怎麽能這樣想呢?他又暗暗搖頭,範遲晝是不存在的,無論如何他都不是一個真正的人,他只是一個副人格——
他下意識的擡起眸子,恰好對上鏡子裏範遲晝深邃的眼眸。
“在想什麽?”
畢景卿心神微震,暗暗提醒自己不能再走神了。
事已至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趕在葉傾珏和周冶找來之前,讓範遲晝喝下最後一顆藥。
要是在這個關鍵時候被範遲晝察覺到不對勁,就前功盡棄了。
他露出笑容:“我在想明天要去哪裏,老公,我們去游樂園好不好?”
範遲晝答應了,拿起酒杯把玩,忽然道:“今晚就不喝酒了吧,總覺得有點頭疼。”
畢景卿心裏一緊,脫口而出道:“還是喝吧,半杯而已,喝了反而安神……”
範遲晝透過鏡子看着他,反而把杯子放下了,在桌子上磕出一聲輕響。
畢景卿緊張得不行,睜大眼睛緊盯着他。
範遲晝卻只是向他展開雙臂,勾唇淺笑:“我還要你喂我。”
畢景卿松了口氣,紅着臉坐到他腿上,剛想拿起酒杯,就感覺一點冰涼抵上自己後腰。
刀尖無聲無息的劃破衣物,男人低沉冰冷的嗓音響起:“寶貝兒,我真沒想到你這麽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