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陸明铖悵然若失,看了看那張全家福,這是他初中的時候拍的,當時瘦了不少,但從普通人角度還是偏胖的。人內心的複雜是難以言喻的,想讓她知道又害怕。
方知濃回去以後,也不禁慨嘆,果然每個胖子都是潛力,誰能想到小陸同志現在這麽有型,方知濃想想上次看見的八塊腹肌,啧啧幾聲。
看到陸明铖的蛻變,方知濃就忍不住想到何明晨,自從上次但從記憶裏翻出這個人,她就總有種愧疚感,哎,也不知道那小胖子怎麽樣了,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也應該工作了。
方知濃忍不住打開手機相冊,翻出那張照片,小胖子笑得一臉燦爛,眼睛都快笑沒了,可五官還是很眼熟啊,方知濃聯想到陸明铖,都叫明cheng,都是W區的,小時候都胖,居然長得還有點像……
方知濃都懷疑她是不是被公司的事情弄得敏感多疑了,這個概率得有多小,讓她給碰上?
扔下手機,還是去洗個澡冷靜冷靜,最近腦子都想壞了。
方知濃幾個月沒接過幾個私宅的項目,這種項目太小了,柏倫這種大公司要價高,要麽就是大老板興建豪宅,這個月方知濃接了一個大老板的私宅項目,老板的太太真是巨難弄。
你問她說要什麽樣的吧,天馬行空地說了一堆根本湊不到一起,問她有沒有心目中的原型,她表示希望原創設計……
笑容僵硬.JPG
算是明白了為什麽設計部的人反而不願意做私宅,商業住宅或者商業大樓樣子就這麽幾種,也設計不出花樣來,大家手裏多少個方案修改套用一下,私宅呢,完全是要看雇主的想法啊!
去年那對小夫妻真的算是她幸運,沒一上來就給她一個打擊。
這次的顧客姓李,夫家姓鐘,山西煤老板,鐘太太身材微胖,說話還有點口音,每次來包包必定是H的,喜歡玉石,每次來必定換不一樣的玉石,方知濃猜測她信佛,脖子裏經常會有一塊玉佛。
見她的時候,必定是帶杯咖啡或者甜點,順帶也給她帶上一份。
“小方,你昨天發給我的樣圖我看了,會不會老氣了一點?最好要新穎一點的樣式,你們年輕人不是都喜歡設計感嗎?”鐘太太帶着玉石戒指的手在屏幕上指點。
方知濃頭疼的事什麽,鐘太太這個年輕的人,就是太新穎的她接受不了,中規中矩來她又會嫌一般。
方知濃把椅子拉上前,笑着說道:“鐘太太,其實現在的問題是,您沒有給我一個很好的定位,就是能夠讓我很清楚地知道,您的需求,您喜愛的風格,這麽說吧,我之前給你的設計就是想試探您對這幾種風格的反應,然後再了解您的大概需求。如果您說要新穎的,非常多,各種風格都可以做得非常新穎,但是我們是需要以你的需求為标準,您說好,我們才能好是吧?”
Advertisement
鐘太太起先那點不悅随着她的話語一點點消散,笑着虛指了一下她:“小方可真會說話,每次都能說到我心坎裏。”
方知濃內心在哭泣,那求求你給我個準話吧。
鐘太太嘆了口氣:“我也知道我要求可能有點複雜,小方,你是專業人士,主要我也不懂設計,只是看你的作品,都挺新穎的,還是美國留學回來的高材生,又設計了這麽多有名的建築,想來肯定是很優秀的……”
別,方知濃都害怕她給她帶高帽子。
“謝謝鐘太太贊賞,不敢當。那我們還是繼續來說一下這個建築風格的事情,我挑選了一些比較代表性的風格……”
和鐘太太聊天,鐘太太大概就是那種新保守主意,她生長的時代和環境就是出于新舊交替的年代,舊的保守文化為底蘊,新的西方文化沖擊,她覺得歐式風格很好看,但是又覺得全白,特別晦氣,性格上也是糅合了這種保守與略微開放。
兩個人約定好後天一起去實地看一下,鐘先生在山西老家買了一塊地,要把老宅重新造一下,鐘太太嘆息着說家裏還有老人,原本老人是不願意的,她先生做生意的,家裏還是零零年起的別墅,沒派頭。
方知濃一身疲憊地回到設計部,還得繼續趕稿子,見她這番樣子,大家就都知道她去見哪個客戶了。
“小萱,後天你跟我一起去山西一趟,出個外勤,提前去報備一下。俊飛,373號項目建模建好了嗎?”方知濃說道。
方知濃升為主任設計師之後,手底下也分配了兩個設計師,一個就是胡俊飛,還有一個孫敏,她還是實習設計師,她年輕資歷淺,基本上都是各個組不出挑的分給她。
兩個人都還算有特長,胡俊飛就是建模特別快,孫敏擅長施工圖,方知濃覺得一個設計部就應該有明确合理的分工,以及設計師也應該有明确的擅長項目。
林萱點點頭,立即登陸公司的系統。
胡俊飛擡起頭來:“已經做好發給你了。”
後天,方知濃帶上林萱在高鐵站和鐘太太碰面,鐘太太買的是一等座,高鐵比較快,四個小時不到點就到山西太原了。
然後有人過來接,再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村裏頭,鐘家是一棟小別墅,不能說特別好,但和周圍二層樓房甚至小平房當中,顯得就很不錯了。
鐘太太的車開進來,村裏看見的人都紛紛望了過來。
以前的村落就是太聚集了,所以鐘先生重新選了一塊地,比較空闊,用來建宅子。方知濃看了一下四周空闊,背後靠山,勘測了一下,做了記錄。
鐘太太嫌風大,在老宅子裏等候,她們做完記錄,鐘太太的司機就再接她們到別墅。
“媽,老鐘他現在好歹也是大老板了,這老家總得收拾得好看一點。”鐘太太用着方言說道。
老太太板着一張臉,說道:“這房子哪裏不好了,怎麽沒面子了,做了大老板咋滴了,以前推老房子,現在這麽好的別墅都不要。”
方知濃聽不懂她們說話,但看得出來,婆媳兩似乎話不投機啊。
鐘太太無奈地說道:“我家老太太脾氣犟,哎,年紀大的人就是舍不得老東西,當初推了老房子老太太就舍不得,你看這家裏頭,老太太還非要以前的老家具,這來個客人,都有些拿不出手。”
也是老太太聽不懂普通話,鐘太太才敢這麽說,而後又對老太太說道:“媽,這是小方,新房子的設計師,你要是有啥想法,可以說,讓她給你畫出來。”
方知濃笑着說道:“阿婆您好。”
老太太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不耐煩地揮手:“不要不要,我住在這裏挺好的,阿美我要回房裏去。”
後頭的保姆為難地看了一眼鐘太太,推着老太太走了,老太太腿腳不便,所以房間就一樓,推着輪椅進去了,啪得門關上了。
方知濃隐隐看到那種老式的拔步床的影子。
鐘太太嘆了口氣,轉過頭來對方知濃說:“哎,我家老太太就這個脾氣,她兒子都只能順着她。”
方知濃笑着說道:“都這樣的,老人念舊,老小孩老小孩,脾氣都跟孩子似的,得哄着,說明鐘先生鐘太太孝順,才能把老太太慣成小孩子的性子。”
就這點,方知濃對鐘太太也大有好感。
鐘太太笑着說道:“誰都有老了的時候,只盼着我兒子也能這麽慣着我。我家老爺子在的時候,老爺子說一不二,對老太太也是好得很,哎,老太太不願意走,也是想老爺子,這別墅是我家老爺子在的時候起的。”
方知濃和林萱在山西住了一晚,鐘太太安排了五星級酒店還有晚餐熱情招待了她們,除了她在選設計的時候,方知濃覺得鐘太太真得聽不錯的,人挺熱情實在的。
回去以後方知濃就開始着手畫初稿了,對鐘家的情況也有了了解,方知濃覺得鐘家這種情況比較适合中西結合的樣式,鐘太太本身骨子裏也帶着些保守,她家老太太這樣的情況,方知濃覺得要是設計那種歐式的,大概老太太要罵是不是咒她早死了。
其實方知濃也是第一次嘗試中西結合的建築,她在國外上得大學,國內是會有一些大學開設古建築維修保護類的課程,方知濃特地請教了一下莊總監。
一周後完成初稿和3D模型,然後再聯系了鐘太太,鐘太太看到電腦呈現的效果,眼前一亮,然後又猶豫:“這是中式的啊,會不會有點老氣吧?”
方知濃知道鐘太太的毛病,說道:“不會的,鐘太太您看這個效果圖,現在中西結合園林式住宅很常見的,沒有人規定西式的就一定是好的,我們中國文化博大精深,中國的建築上千年的歷史,怎麽到現代就老氣了呢?古代的東西直接拿到現在來用肯定是不合時宜的,但是現代風和古風融合,改造一下,就是蘊含文化底蘊又不失格調的建築。我敢這麽設計,也是看鐘太太您對中式風格有一定的好感,再加上您家的老太太,可能對那些歐式啊現代工業風都不太能接受,那麽就只能中和……”
鐘太太神色觸動,摸着手腕上的玉镯子,問道:“你真的不覺得我戴玉石老土?”
方知濃有些納悶:“怎麽會呢?玉養人,我們家從小就給我帶玉佛,這是很好的寓意。”
“我也就喜歡這些玉石,她們都在背地裏說我老土,說我落後。不怕你笑話,小方,我還挺在意的,老鐘現在家業做大了,心思難免花,大概也是覺得我太老舊了,雖然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但在外頭應酬小姑娘環繞,我都還是知道的。我也嘗試着跟随你們年輕人的審美,這個東西啊,”鐘太太指了指脖子裏的鑽石項鏈,“其實我覺得還不如我的玉。”
方知濃瞬間就明白鐘太太為什麽在做選擇的時候這麽搖擺不定,她是有喜好的,可是她又怕別人說她老土,想選太新式的吧,她又真的不是太喜歡。
方知濃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好笑:“鐘太太,嘴長在別人身上,你管他們怎麽說呢,自己開心喜歡比什麽都重要,誰規定玉石就是老土了,鑽石不就是廣告打得響亮,玉石也是很美的,更符合您的氣質。”
鐘太太摸了摸臉,笑着說道:“小方,謝謝你啊,被你這麽一說我想想也是,青菜蘿蔔各有所愛,誰也別說誰。哎,我也說實話,一開始選你,就是她們說你設計新穎,其實我呢,不是太喜歡……”
……求求您別說實話了,方知濃強撐着微笑。
“但是今天,我真的挺喜歡的。”鐘太太話語一轉,笑着說道:“那些什麽歐式的啊法式的啊,弄個全白,我家老太太估計要說直接給她辦喪事得了。這個就挺好的,到時候裏面也設計個樣式新的一點的中式,老太太的房間就那種老式的,把她的老家具搬進去。”
方知濃真心笑了起來,鐘先生有鐘太太這樣的老婆,應該是積了幾輩子的德,做兒媳的,這麽真切地考慮到婆婆的想法,真的是不容易。
敲定好以後,鐘太太就打算走了,走之前忽然想到了什麽,說道:“诶對了,前幾天有個西元建築的人打電話給我,問我造房子要不要找他們西元建築,設計費半價什麽的。我挺納悶的,我只找過你們公司,也沒和別人說過,你們公司也不會把電話洩漏給對家吧。”
看方知濃驚訝的表情,鐘太太又補充道:“你放心,這種什麽半價啊,便宜沒好貨,我又不缺這個錢。”
和鐘太太聊天真是像做雲霄飛車,總是不經意間讓你哭笑不得,方知濃笑着說道:“我們公司不會洩漏客戶信息的,鐘太太您放心。”
送走鐘太太,方知濃也若有所思,就像鐘太太說的,她沒有找過別人,誰會知道她要起新房子?
第二天早上方知濃起得早,路上很暢通就到了,發現自己是第一個進設計部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桌子,忽然腳上踩上了一個鑰匙,方知濃低頭一看,應該是一個備用鑰匙,配備的那種,方知濃尋思可能是林萱或者小胡。
放桌子上,然後蹲下來拿鑰匙打開保險箱,公司給大家都配備了一個保險箱放置重要資料和圖紙,方知濃忽然僵住,拿起桌面上的鑰匙插入保險箱孔,轉動了兩下,毫無障礙……
陸陸續續都有人來了,方知濃觀察每個人的神色,等所有人都來齊了,舉起那把鑰匙道:“有沒有丢鑰匙了,隔壁部門的人在設計部門口撿到一把鑰匙交給了我,說應該是我們設計部的。”
“沒有吧,我沒有這種鑰匙。”
“也不是我的。”
“是我的。”金遲文心跳終于平複了下來:“是我的,公寓裏的備用鑰匙掉了。”
方知濃面色如常,把鑰匙遞給他,說道:“給。”
金遲文攥着那個鑰匙,總有一種起死回生的感覺,低聲道了謝。
方知濃去和莊總監彙報的時候,毫不猶豫說了這件事情,莊總監神色凝重,問道:“那你怎麽做的?”
“這件事情不能打草驚蛇,我先把鑰匙還給他了,假裝是別人在門口撿到的,他肯定還會再繼續做,我們設計部裏面是不是沒有監控?”
“有,但是壞了有一年多了,沒有找人修過。之前裝的時候大家就很有意見,壞了也就沒有修。這件事,你先別管,我先找人查查他最近和什麽人接觸,是該逮個實打實。”莊總監面色冷峻。
方知濃點點頭:“有什麽需要你和我說。”
自打知道內賊是金遲文,方知濃懷疑上次天津工程招标也是他做的,也悄悄地注意起了他,原本金遲文好似打着加班的名號總是最晚回去了,鑰匙被撿到之後,可能也是心虛,回去得早了,也沒有作案。
莊總監讓人修理好了監控,但也暫時抓不住他的把柄,只能靜待他再次作案。
五月份,周樾回國來北京,由于方知濃和肖瀝的關系,周樾還沒上任就和boss打好了關系,方知濃最近把一部分資金交給了肖瀝的歷安風投,正好給周樾上任的第一單。
周末周樾肖瀝做局,請朋友們一起到KTV唱歌喝酒。
方知濃也是臨時收到通知的,她剛和沈陳韻一起吃了個晚飯出來準備回家,只能改道,她到的時候包廂裏已經很High了,有男有女,江宇鳴和陸明铖也在,方知濃和他對視一眼,陸明铖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坐過來。
周樾看見她,站起來說道:“來來來,介紹一下,這是初中的學妹,也是我家的鄰居,Cathey,方知濃,MIT建築設計。”
肖瀝笑着拍開他:“還要你來介紹,知濃也是我妹子。”
“哦呦,老肖,你什麽時候冒出個妹子來的,我們怎麽不知道?”
“你現在不就知道了?”
在場的大部分都是肖瀝的投資圈內人士,也是肖瀝為周樾拓展人脈的,不少人都是常青藤圈的,這裏頭還有幾個MIT的校友,認識了一圈。方知濃還是選擇坐在陸明铖旁邊。
在場還有幾個女孩子,都是很年輕,瞧着就是大學生,坐在幾個男人中間,倒酒陪酒,方知濃大學的時候,有一個學姐專門搞這種拉皮條的,基本上也是你情我願,女的想認識有錢的男的,男的貪圖年輕貌美的小姑娘。
江宇鳴問道:“最近你可真難邀請,我上次叫你出來怎麽沒來?”
“我跑外勤呢,這個月跑了三次,累死了,這周剛跑完一趟山西才休息一下。”KTV聲音噪音太多,方知濃不得不太高了聲音說。
“你們搞設計的這麽辛苦?”
“都說你看誰不爽勸他學設計。”方知濃調侃道。
陸明铖倒了一杯茶給她,方知濃順手接過。
江宇鳴促狹道:“诶诶诶,來這裏喝茶?”
陸明铖隔着方知濃拍了他一巴掌:“她還要開車,明天要上班。”
江宇鳴視線來回在兩人中打轉,方知濃尴尬笑笑,她這兩天不大方便。
陸明铖說道:“你最近和我爸談得那個合作怎麽樣了?”
“何叔叔願意讓利百分之五,差不多達成一致了。”
何叔叔?方知濃知道陸明铖的爸爸是半路認回來的,他爸爸好像沒改回來,姓何嗎?那他之前是叫何明铖?
方知濃驚疑不定地看着他,KTV燈光不好,陸明铖也沒察覺。
“來玩點游戲,不然無聊死了。”一個人提議道,瞬間得道了複議。
人數多,就得玩那種人多的,其中一個玩客拿出一副紙牌,每一張紙牌都代表一個游戲或者一種懲罰、獎勵,然後玩游戲輸得人被發一張紙牌,如果是游戲繼續,如果是懲罰就實施。
懲罰基本上就是喝酒,或者你旁邊人喝酒,相當于行酒令。不過也增加了真心話大冒險之類的,增加刺激性。
人多玩起來就熱鬧,在場的精英們腦子都很不錯,幾個女孩反而喝酒喝得多。
這一輪正好江宇鳴抽到真心話牌,他可以随便問誰真心話,他壞笑着打轉了一圈,落在陸明铖身上:“陸總來!你念念不忘的女神叫什麽名字?”
方知濃望向陸明铖,心底竟然有一種酸澀感,抿着嘴。
陸明铖看了看方知濃,拿起酒瓶子就對着吹。
“我去還真有啊,我還以為阿姨開玩笑的!”江宇鳴叫了起來。
“老陸不得了啊!”
“厲害厲害。”
陸明铖有了這個缺口,拿到真心話牌的人肯定是直奔他而去。
“什麽時候喜歡人家的?”
“小學。”
“天吶,陸總,看不出來啊!”
方知濃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壞,她沒有答應他,可是現在聽到他之前有念念不忘的人,竟然有種被奪走的感覺,也許是這大半年以來,她習慣了和他一起做飯吃飯的日子,習慣真是可怕的事情。
陸明铖也不辯駁,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方知濃。
“你小學就喜歡人家?小姑娘長得好看?”有人調侃道。
陸明铖笑着搖頭:“不是,她是我第一個朋友,當初沒人願意和我做同桌,只有她願意。”
方知濃腦子炸開了,陸明铖還是何明晨,陸明铖=何明晨?
游戲繼續,方知濃心緒不寧,喝了兩口酒,兩輪過後,方知濃抽到了真心話卡,她毫不猶豫地看向陸明铖:“你以前是叫何明晨嗎?”
江宇鳴笑着說:“這算什麽真心話啊,大家都知道。”
“早晨的晨?”方知濃一眨不眨地盯着陸明铖。
陸明铖在她不可思議的眼神中,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