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次對話
第170章三次對話
除開對解搜魂法術進行完善之外,玉飛還有着另外一件迫切的事情需要關注:那就是戒指的使用。
搜魂未必還能遇到第二次,但元嬰老怪,在這漫漫的回家路上,特別是那祭壇出口,搞不好後面還真能再遇到。
踏上回家之路後,對戒指的摸索走上了歧路,專注于思考它同石頭的聯系而忽視了它本身的功用;同時還産生了麻痹心理,猶記得有很長一段時間是在處理兒女情長。
因此他需要迅速調整方向,先讓戒指成為他穩定的一份實力。
此次被搜魂的苦難,讓玉飛得到的教訓十足深刻,他對這件西方法寶的掌握還是生澀了些。一個法術,四次使用都不得成功,将其簡單歸因為外界幹擾還是過于敷衍。試問,修士之間的鬥法,哪一次會沒有外界幹擾?
即便是西式法寶有它的獨特使用方式,但玉飛也應該有着身為結丹修士該有的覺悟,熟練掌握成功使用并減少施法準備。而不應該還像築基期的菜鳥,只是做到馬背上入定還不夠,還需要做到法術瞬發才行,那才是抵抗幹擾的最佳方式。
誠然,很多大型法術都需要咒語、吟唱、掐訣什麽的,但終歸,所有施法準備都是一種儀式,而儀式的作用,都旨在引導準備人更好的進入狀态。故而儀式,可以通過勤奮練習來縮短,至于能夠縮短到何種程度那是另外層次的問題。
戒指每使用過兩三次後就開始流鼻血,這一點阻礙了練習。
但玉飛經過近期的深入思考後,找到了規避之法。那就是,可以只先專注于練習施法準備,而并不真正發動法術。即練習入定、撥開混沌、握住戒指這些準備環節,不發力真正撥動戒指,便也不需要白白地流淌鼻血。如此這般,練習次數也能突破以前的桎梏。
練習時間便固定在子、午、卯這兩個半時辰,同趕路與照顧玉禪并無太大沖突,一張一弛兩者交替,相得益彰。
幾日過去,玉飛進步神速,已約莫能進入瞬發的狀态。甚至隐隐有種感覺,戒指隐藏在深處秘密,似乎他已經開始觸碰到了。
......
“看來還得繼續委屈你了,從這裏出去之前,我們都只能以這個肉為食。”
飛禪二人正站在一頭毛榖豬的屍體旁,是剛剛的獵獲。
玉禪對眼前的毛榖已心無波瀾:“吃慣了也沒什麽,就它呗,相較于蟲子,毛榖肉已經算不錯啦。”
玉飛聽見回答寬慰一笑,旋即轉到其他:“也對,我們至少還有得東西吃。你看馬,已經一天沒東西吃了。”邊說着,邊向身後的山坳眺望。
二人打獵之前,将馬匹栓在了山坳的另一邊。
玉禪聽聞後微愣,沒成想,之前傻玉飛随口的一句無心之言竟然應驗。在這岩漿橫流的撕裂之地,寸草不生,哪裏還有馬兒的食物。微一想,幹脆提議:“要不,我麽還是把馬放了吧,反正它餓着肚子已駝不了人。”
玉飛也有此意,正準備答應,山坳那邊卻突然傳來馬兒的陣陣驚嘶,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趕緊撇下眼前的毛榖,翻上小山坳查看。
被眼前的場景吓了一跳:
那已經餓了一整天、即将被放生的可憐馬兒,竟然不知什麽時候被兩頭巨大的蜥蜴欺近,并發動了攻擊。還沒等它掙脫栓它的缰繩,就被兩張大口前後咬住,拉扯了兩合後,活生生被撕作兩截。兩只巨蜥又各自仰頭,将兩個半截整個囫囵吞下,一口咀嚼都沒有用上。
飛禪二人錯愕得合不攏嘴。
微頓,竟還有後續。
二人幹瞪着眼,沒來得及做出其他的動作,又從另外一處山坳走出兩個灰褐皮膚的獸人,跑到兩只巨蜥跟前,各自攏住,竟似他們馴養的寵物一般。而後,兩個獸人自然也看見了立在坳肩的飛禪二人。一陣“叽裏咕嚕”之後,立刻飛身坐上巨蜥背部,抽出武器、兩腿一夾,徑直驅使“坐騎”向二人殺來。
飛禪二人面面相觑,道不清眼前狀況,到底是該驚訝呢,還是該驚喜。
只不約而同,亦抽出腰間配劍應對。
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兩只巨蜥飛速在撕裂之地狂奔,其速度一點兒也不遜色于馬匹。當然,巨蜥背上已不是獸人,而是飛禪二人。讓二人倍感貼心的是,巨蜥背上的座鞍,都一應俱全。
在這撕裂之地行路的坐騎,就這般解決了!不得不說,二人的運氣,終于破天荒地好了這麽一回。
......
有了合适的坐騎代步之後,二人落下的行程很快便趕了回來。狂奔至太陽落山後,二人再次宿營休息。
玉飛還是照例,子時開始做功課。
只是今次他準備行功之前,還得特意先查看一下白天剛得的坐騎,得把它們照料好。
而後發現,玉禪竟然沒打坐也沒入睡,而是坐在火堆旁邊發呆。一時好奇,暫放下功課,湊上前去。
“你怎麽也沒睡?”卻是玉禪先回頭疑問。
玉飛拍了拍塵土,解釋:“剛收拾了下毛榖肉......那兩個醜家夥,白天剛吃了一整匹馬,晚上若再偷吃,明天白天就不用趕路了,指定跑不動!”
玉禪意思着挪了挪屁股,指着旁邊的一塊石頭讓玉飛坐下,微微扯了一個笑誇贊:“還是你細心。”
然後沉默。
玉飛坐了一會兒,幹脆反來詢問:“你又在幹嘛?”
玉禪似乎情緒有些低落,只輕輕搖頭支吾:“沒什麽。”
“我看你在發呆!”玉飛便不再客氣,徑直逗趣她。
“嗯......”玉禪并不氣惱,似乎真被挑起興致。只微頓,便認真接話道:“我一直在想,想問你一個問題。”
玉飛微愣,順着她的興致回答:“問呗。”
便見玉禪擡了擡頭,随口般就突然問了出來:“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什麽?!”玉飛還以為自己聽岔了。
“就是......”玉禪似乎有點被這追問,整得有些局促。但旋即已自己放松下來,輕松惬意道:“怎麽?這個問題你很難回答嗎?”
那般強勢與篤定的追問,立刻讓玉飛憨慫。不過轉念想到用的是“喜歡”二字,似乎也不算直白,內裏有很大的回旋空間。認真一想,取巧回了:“喜歡啊,從小就喜歡,整個落鳳山就屬你同我最要好。”
但玉禪卻并未打算就此放過,憋了口氣後,補充:“我問的,是另一種喜歡。”
玉飛被怼到了牆角,根本沒有絲毫騰挪的餘地:“呃......”半響說不出一句話來。
沒有喜歡過嗎?
不,怎麽可能!玉飛扪心自問,說不出這句話來。
但能說喜歡嗎?
不,也不可能!他現在還同巢靈糾纏不清,怎麽能夠又招惹她人,還是玉禪。
啊,天啦,真是一個頭兩個大,沒事閑來扯什麽淡,這不自己給自己找事嘛......玉飛心裏暗自懊悔着。
旋即便想到了,本來是要做功課,練習戒指法術來着。何不幹脆......
思罷,立刻将近日所練付諸于行動,瞬即發動戒指,運起全身靈力,迅速扭轉時間之環。
“咔嗒!”
玉飛四周景色飛旋,眼前一個模糊,吐出一口濁氣,現實安定下來。
......
“吓我一跳,你什麽時候來的!”先開口的是玉禪,明顯有被坐在身旁玉飛驚到。
玉飛旋即想到是自己沒有移動,眼睛一轉,遮掩了過去:“你剛剛在發呆,自然沒有看見我我過來咯。”
“......”玉禪愣神,似乎是這麽回事兒。
玉飛回看了看,又想了想。幹脆就這麽讓玉禪盯着,并不再去招惹她。
然後二人之間沉默半響。
“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突然,玉禪就輕松惬意言道。
“......”玉飛愣住,直愣愣地,唯有眨巴眨巴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玉飛一聲不吭也沒關系,玉禪便自顧繼續:“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玉飛無語,直感頭疼。終究,還是躲不過去麽?微頓,想把話題扯開:“怎麽突然這麽問?”
“突然嗎?”答案有些出乎玉禪意料,但并未影像太多。固執地,仍舊掰回原軌:“就很随意地一問。”
“呃......”玉飛腦袋同時想着兩件事情,有些淩亂。
“就是......”玉禪便開始追問:“怎麽?這個問題你很難回答嗎?”
玉飛也只能強行将自己也掰回原軌,但決定換一種方式應對:“如果我也這般突然問你,你還不是一樣會難回答。”
果然,讓玉禪開始糾結,似有點退卻。
“不會!”但旋即已自己放松下來,輕松惬意道:“我喜歡你,從小時候就開始喜歡了!”
玉飛驚愕得嘴巴微張,被這并不完全重軌的情況,以及玉禪更新的表白搞得有些措手不及。慌張地,仍舊拿了之前的原話,想繼續取巧:“哦,是啊,我們從小就很合得來!”
但結局并無太大改變,玉禪并未迷茫,只默了刻,堅持道:“我說的不是朋友之間的喜歡,是另一種喜歡。”
玉飛欲言又止,默默垂目。
沉默良久,再次深吸一口氣,旋即第二次扭轉指環。
......
然後玉飛發現,他自己的位置也是可以選擇的。心裏想着,人便也倒回至了玉禪的背後。甚至,他還嘗試了下往旁的地方挪動了一小步,手指上的戒指、身上的物品亦如影随行。
眼前一個模糊,吐出一口濁氣,現實再次安定下來。
對這戒指有了點點新的理解,愣神了刻,習慣性地拍了拍塵土。待醒神想要停下先抽身離去,已經遲了。
“你怎麽也沒睡?”玉禪已回頭疑問。
玉飛便索性把塵土拍幹淨,開口解釋:“正要去睡!”說着便立刻轉身。
“還是你細心!”玉禪突然又蹦出其他閑雜的話語。
讓玉飛一愣,回頭。
便見玉禪又意思着挪了挪屁股,指着旁邊的一塊石頭,示意玉飛:“要不要一起坐會兒!”
玉飛出了神,似有所悟。
這便是歷史的慣性了,曾今在幻波池中也經歷過一次,由無數個細小的慣性所集合,依舊推動着事物朝着既定的方向發展着。
“明天就要回去了,今天好好休息。”但轉瞬,已經想好中止這慣性的對策,并叮囑:“你也早些睡。”
并不裏所當然地順暢。
“但我睡不着!”玉禪情緒有些低落:“我只想和你說會兒話。”
玉飛又停下,有些不忍。
但還是朝後邁開了腳步,“等回到落鳳山......”微頓,給這慣性尋找另一個出口:“我請你喝酒!”
“真的?!”玉禪立刻精神抖擻。
玉飛看着她,認真承諾:“真的。”
離去,各自歡喜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