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來,他看了一眼唐之恒,随後拿出手機,見是黎昕發來的微信,說是他和蕭寧都下課了,約定一起吃晚飯。
“既然秦同學已經完成了作業,那就先下課吧。”唐之恒替他拿下架子上的畫,卷起來遞給他。
“嗯,謝謝!”秦梓硯接過畫,朝他點點頭,收拾了一下畫具就離開了畫室,他比較在意的是唐之恒的态度,他可不認為他們之間熟識到互相交談的程度,但是很明顯唐之恒有意接近他,他唯一能夠想到的答案也只有曲墨寒,唐之恒估計還是很在意他與曲墨寒的關系。
“社長,你和秦梓硯認識嗎?”
唐之恒沉默不語,即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凝視着秦梓硯遠去的背影,這個秦梓硯,他實在有點捉摸不透,他曾經找人稍稍打探過,暑假前的秦梓硯完全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大二開學後,秦梓硯完全脫胎換骨性情大變,就好比換了一個人似的。冷漠、清傲、自信,這種從來不會出現在以前的秦梓硯身上的性格,忽然之間展露無疑,所以閱人無數的他都看不透秦梓硯這個人,更何況很明顯的,曲墨寒對待秦梓硯的态度絕對與衆不同,他都要忍不住懷疑曲墨寒是否真的喜歡上了秦梓硯。
“秦梓硯這個人,你要小心,他是曲墨寒的人!”丢下忠告,唐之恒不去管對方呆滞的表情,轉身離開了教室。
秦梓硯剛走出教學樓,黎昕三人已經紮堆聊開了,夾雜着黎昕與葉智宸互相拳打腳踢,秦梓硯抿唇淺笑,果然還是跟這三人在一起輕松自在多了,唐之恒這樣的人,似乎說每一句話都拐了好幾個彎,還要揣摩對方掩藏的心思,于是快步上前:“等很久了?智宸今天訓練那麽早結束了?”
“嗯,離校際聯賽還早,最近沒什麽重要訓練,倒是你,第一天社團活動就那麽久?”葉智宸伸手拿過秦梓硯手中的畫作,打開欣賞了起來,“你還是那麽喜歡給畫題詩,不過不得不說,梓硯,你的畫亮點永遠在書法,而不是畫作本身,哈哈……”
秦梓硯頓時詞窮,他的畫真有那麽差嗎?還是因為他的書法太出彩了,并不是他自負,但是他就是肯定關鍵還是在他的書法,他的水墨畫功底并不差,看來以後還是小心為妙。不過轉而一想,世界上書法了得的人并不是秦子言一人,何況他當年也就表演過這麽一次,只要不是專業研究書法的人特意去比對他們的字跡,應該不會有人懷疑,再說了,也不會有人想到秦梓硯和秦子言根本就是一個人。
走進車庫的時候,曲墨寒正器宇軒昂地靠在車上等着他們。
“吆,曲大會長今天這麽低調,居然開了輛邁騰來接梓硯啊!”葉智宸瞄了一眼曲墨寒身後的車子,忍不住調侃。
黎昕頓時白眼翻起,一臉鄙視:“愚蠢的人類,睜大你的24K钛合金狗眼看清楚了,這是擁有低調的奢華美稱的輝騰,h-u-i輝,t-e-n-g騰,輝騰!W12、 4座加長Individual版2011經典款,顫抖吧,凡人!”
葉智宸頓時滿臉黑線,他不過是瞧了一眼,還真沒仔細看清楚,輝騰這款車外形本身就極為普通,不仔細看還真會跟大衆其他車型混淆在一起。
秦梓硯輕笑出聲,輕拍了拍得瑟的黎昕:“別貧嘴了,快上車吧,今天人多,我們一起去吃火鍋!”
“咦?”黎昕睜大雙眼緊緊盯着秦梓硯,“今天曲會長恩賜于你出宮了嗎?”
秦梓硯扶額,一陣無語,随後無可奈何嘆息:“閉嘴,還不快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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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黎昕歡脫地轉身對着曲墨寒,學習古人拱手行禮:“謝主隆恩!”
曲墨寒嘴角抽搐,果然不予理會黎昕這個白癡才是明智的選擇,轉身替秦梓硯打開車門,待同樣一臉無語的秦梓硯上了車後,自顧轉到駕駛座,最終黎昕在葉智宸飛起一腳蹿向他後,乖乖上了車。
“怎麽突然換車了?”秦梓硯好奇,曲墨寒早上送他上課時明明還是那輛招搖的黑色卡宴,才一下午的時間,怎麽又換了一輛豪車,雖然外表是沒那麽張揚了,但是輝騰的豪華價值全部彰顯在內室,如果他記得沒錯,這車起碼在兩百萬以上,想着,秦梓硯忍不住嘴角抽搐,這家夥,果然不知道低調為何物。
曲墨寒輕笑:“你不是嫌卡宴太張揚?今天下午正好回家一趟,看了下家裏的車庫,估計你都不會喜歡,只有這款了,至少這車外形沒那麽張揚了!”
後座的黎昕聞言,淚流滿面地撲到在葉智宸的肩頭,喃喃自語:“這才是真愛啊,我又相信愛情了!”
葉智宸頓感無力,甚至連推開黎昕的力氣都沒有了,一旁的蕭寧往旁邊坐了坐了,企圖與身邊這個人來瘋劃清界線。
滿足的飽餐一頓後,曲墨寒開車将黎昕三人送回了學校,随即帶着秦梓硯離開,兩人剛回到曲墨寒公寓的車庫,秦梓硯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梓硯救命,出大事情了……打起來了……楚斐把唐之恒給打了……好多血啊……出人命了,梓硯,你和曲會長快回來……”
☆、風波(4)
挂上電話,曲墨寒和秦梓硯就驅車趕回學校,秦梓硯只是想不通,下午社團活動的時候,看唐之恒的态度十分正常,根本沒有心情不好或者憤怒的趨向,怎麽才過了一頓晚飯的時間,就鬧出了暴力事件。聽黎昕的口氣,這次估計是真的鬧大了,不過更令他們驚訝的是,這次打人的居然是溫文爾雅的楚斐,挨打的那個竟然換成了平日裏飛揚跋扈的唐之恒。
曲墨寒直接将車開到了學生宿舍樓下,下了車就拉着秦梓硯直奔6樓黎昕的寝室,寝室外已經擠滿了人,鬧哄哄地亂成一片,幾名學生會的同學正在疏散圍觀人群,但是顯然并不湊效,圍觀的人非但沒有散去,反而越聚越多。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曲會長來了”,頓時原本鬧哄哄的人群一陣安靜,随後轉身見到一臉不悅、周身散發着寒氣的曲墨寒時,紛紛自覺地讓出一條路,只敢拿眼角偷偷注視着一身淩然之氣的曲墨寒,心裏暗暗感嘆不已,真不愧是曲大會長,那氣場實在太吓人了!
曲墨寒微皺的眉頭終于有了舒展,握了握拉着秦梓硯的手,帶着秦梓硯越過人群走進了黎昕的宿舍,宿舍裏到處都是打翻的物品,一片狼藉,更觸目驚心的是不少物品上沾染的血跡。楚斐低垂着頭坐在床上,江偉也默不作聲地坐在他身邊,而唐之恒被放在另一張床上,臉色蒼白,鮮血正順着額頭流入頭發中,黏住了一片發絲。黎昕正拿着毛巾給他擦血,而葉智宸一邊用撚子夾着酒精棉花給他擦拭身上擦破的傷痕,一邊握着電話嘶吼着。
秦梓硯放開曲墨寒的手,跑了進去:“救護車怎麽還沒來?”
葉智宸挂上電話,眉頭緊皺:“電話打過去有一會兒了,估計現在是晚高峰,路上恐怕有點堵,讓車也不好讓,應該馬上就到了。”
秦梓硯點點頭,看了眼微睜着眼面無表情的唐之恒,這個張揚慣了的人,或許從來都沒有這麽狼狽過,現在竟然有點懵了,随後将視線轉向黎昕:“怎麽樣?傷口都在頭上嗎?盡量用熱毛巾敷傷口。”
曲墨寒冷漠地打量了一下亂七八糟的寝室,皺皺眉頭,轉身走到門口,冰冷的雙眸掃視了一下人群,頓時衆人大氣都不敢喘了,随後冷身道:“學生會的人留下,其他人都散開!”
話音剛落,圍觀群衆紛紛作鳥獸散,學生會的人狠狠吐了口氣,果然還是曲墨寒威力大,一個眼神就能讓人後退幾十步,他們喊到現在喉嚨都快啞了,也沒見有人散開,反而看戲的人越來越多了,再看看現在空蕩蕩的樓道,頓時汗顏。
不一會兒,救護車終于來了,擔架隊将唐之恒小心翼翼地擡上救護車,黎昕和葉智宸也跟着上了救護車陪護,秦梓硯轉頭看了一眼曲墨寒:“我們要不要跟去看看?”
唐之恒這種性格絕非自然養成,恐怕跟家庭因素脫不了幹系,現在唐之恒出了這樣的事情,肯定有人已經通知了他的父母,秦梓硯擔心唐之恒的父母也不是好相處的人,怕黎昕他們應付不了。
曲墨寒點點頭,似乎明白了秦梓硯的顧慮,轉頭對學生會的人說道:“今天參與的人,通知他們明天下午一點到風紀部報到,我會親自過去!”
“是,會長!”
交代完,曲墨寒就帶着秦梓硯趕往醫院,走進醫院的過道,黎昕和葉智宸正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見到曲墨寒和秦梓硯,兩人招了招手。
“剛到醫院的時候,唐之恒已經暈過去了,醫生說只是失血過多造成,現在正在縫制傷口,究竟有沒有後遺症還要留院觀察!”葉智宸主動解釋道,內心無限哀嘆,出了這樣的事情,結果到頭來八字沒一撇的他和黎昕反倒成了最忙碌的人,那幾個肇事者看到唐之恒被打,不知是被吓壞了還是怕拖累,紛紛逃竄。
“到底是怎麽回事?”秦梓硯蹙眉問道。
黎昕朝天翻翻白眼,他是個最怕麻煩事的人,習慣了潇灑自在,但是顯然,唐之恒在他們寝室出事,也沒一個朋友在身邊,陪護的任務便落到了他和葉智宸身上:“誰知道吶?我和智宸剛回到寝室的時候,唐之恒帶來的兩個人已經和楚斐他們鬧得不可開交了,後來江偉一時沖動,推推嚷嚷了一下就打起來了,楚斐突然拿起椅子狠狠砸中了唐之恒的頭,那兩個人就丢下他跑了。去,為了一個女人,弄成這樣,臉面丢盡,哎!”
“擦,這個寝室烏煙瘴氣到我實在待不下去了,明天我就出去找房子,找到了就搬出去住!”葉智宸忍不住爆粗口,這種糾紛鬧了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不是他們曬在外面的被子被潑水,就是東西不翼而飛,竟是一些幼稚到叫人咬牙切齒的小把戲,而無辜的他和黎昕就跟着躺槍。
黎昕頓時雙手擊掌:“兄弟,老子跟你合租,再叫上蕭寧吧,我們三個人一起住,話說梓硯,你公寓雖然老舊了點,但是環境還不錯,誰家要出租的話,記得幫我們留意一下。”
秦梓硯看着表情認真的兩人,直覺他們不是心血來潮,于是點了點頭。正在這時,一對表情焦急的中年夫婦快步朝這邊走來,中年男子高大挺拔,氣勢沉穩,而身邊的婦人頭發高高挽起,一副幹練的樣子,保養得姣好的身材看起來只有40歲出頭。秦梓硯暗暗慶幸自己的猜測果然不錯,這對夫婦恐怕就是唐之恒的父母了,光看那氣勢就知道絕對是常年處于高位者,恐怕真的不好應付了。
“你好,我是唐之恒的父親,請問,我兒子現在是不是在這間手術室裏?”唐父掃視了一眼四人,最終将目光定格在面無表情的曲墨寒身上,表情明顯一愣,眼中是無法掩飾的心驚,估計閱人無數逢場作戲這麽久,依然被曲墨寒冷傲的氣勢震住,最後禮貌地問道。
“嗯!”曲墨寒冷冷地應聲,“聖洛學院學生會會長,曲墨寒!”
“喔,學生會會長啊,那我兒子如今都進手術了,這件事情你會怎麽解釋?怎麽處理?”唐母聽聞曲墨寒的介紹,不屑地冷哼,“貴校是不是該給我們做家長的一個交代?”
曲墨寒依舊面無表情,淡淡地瞥了一眼唐母,對方明顯被曲墨寒的冷漠驚住,臉上的怒火再也掩飾不住,曲墨寒無動于衷,淡漠地說道:“等事情水落石出,自然會給你們交代!”
“你最好記住你今天的話,要是沒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我們不會善罷甘休!”唐母冷哼,“學校裏有這麽危險的人存在,你們居然到現在都沒發現,我兒子居然待在這麽一個危險的學校上課,我倒要看看你們學校怎麽給我們交代!”
果然,唐之恒那嚣張跋扈的性格存在必然有特定的因素,秦梓硯見到一旁的黎昕和葉智宸明顯動怒了,于是冷笑道:“唐夫人,稍安勿躁,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一場糾紛的存在總有其必然的導火線引燃,何況您了解事情的始末嗎?唐夫人,我看您高貴冷豔幹練利落,定是個聰明的人,聰明人應該懂得出口留情,給自己留條峰回路轉的後路。何況,您兒子的性格,我想您比誰都清楚,現在,唐夫人,你應該關心的是您兒子的身體健康,而不是開口就是咄咄逼人質問我們處理結果,任何學校出了這樣的事情,都會給雙方父母一個滿意的交代,而且在您兒子選擇學校的時候,我想夫人您一定早就對本校調查得一清二楚,試問,為何這樣的事情沒有出在其他任何學生身上,而是夫人您的兒子呢?我說是嗎?唐夫人!”
語畢,秦梓硯似笑非笑地掃視了一眼呆滞的唐母,下馬威這種東西,果然讓人生厭,以權勢地位蠻力扭曲事實真相的事情,更加讓人厭惡,秦梓硯悠然自得地轉身離開,沒走幾步,回頭朝着黎昕等人柔和一笑:“還不走?”
黎昕渾身一顫,明明秦梓硯笑得柔和明媚,沒來由地一陣陰冷,明顯感覺到秦梓硯這回是真的生氣了,剛才的秦梓硯實在是太可怕了,那氣勢差點震垮了他們,明明是謙和有禮的語氣,卻不怒而威,現在,他們似乎明白為什麽只有秦梓硯能夠讓曲墨寒另眼相待了,其實他們根本就是一類人。
“還有,唐夫人,請把他們替您兒子付的醫藥費還給他們,打您兒子的可不是他們,若不是他們兩個,您兒子至今無人陪護,孤零零一個人躺在手術裏吶!”秦梓硯悠然轉身,不緊不慢地說道,呵,想利用野蠻勢力耍無賴,厚顏無恥,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麽才叫溫文爾雅的“厚顏無恥”。
頓時在場幾人覺得背後陣陣寒風刮過,嘴角抽搐,無以言語,最終唐父默默拿出錢來跟黎昕交換了賬單,他直覺眼前的少年雖然長得十分漂亮,看起來人畜無害,但是恐怕和那個冷漠的曲墨寒一樣不好惹。
“喔,對了,明天學生會風紀部就會處理這件事情,屆時,學生會會将本次事件前因後果交代清楚,也會做出相應處罰,到時二位若對處理結果不滿意,可當場對我們曲會長提出合理要求,不過我相信我們曲會長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答複!”下馬威什麽的,真心讨厭,但是誰不會下呢?呵,秦梓硯抿唇冷笑。
直到出了醫院,黎昕才敢戰戰兢兢地靠近表情淡漠的秦梓硯:“梓硯,你太吓人了?”
“喔?是嗎?”秦梓硯轉頭遞了一抹疑惑的淺笑,頓時黎昕驚跳着跳離幾步遠,黎昕那心驚膽戰的表情徹底逗笑了秦梓硯,“呵呵,并非我偏袒楚斐,楚斐打人固然不對,但是他們那種自己兒子必須抵上整個學校的嚣張态度,踩中我的底線了,那種自我感覺過于良好到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實在叫人火大。何況事情都沒查清楚,就開始用自以為了不起的權利開始壓迫人,一副要傷她兒子者生不如死的态度,楚斐這個人若不是到了忍無可忍的極限,根本不會做出這麽出格的事情。所以……我不開心了,我不開心就要以牙還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曲墨寒俯首看着難得孩子氣撇撇嘴的秦梓硯,嘴角微微牽起一絲弧度,眼中滿是寵溺。
“寝室,你們今晚還是別回去了,我公寓暫時先給你們住,我就去墨寒那住吧。”上了車,秦梓硯轉頭對黎昕和葉智宸說道,“讓楚斐和江偉兩人冷靜冷靜,楚斐這次恐怕會被處罰留校察看了吧,唐之恒的處分恐怕也不小!”
秦梓硯的決定,兩人并無異議,随後葉智宸輕聲感嘆:“楚斐一直這麽優秀的一個人,居然也會攤上這樣的事情,遇到唐之恒,算他倒黴。”
“一個女人引發的慘案!”黎昕撇嘴一臉不屑。
☆、風波(5)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為什麽這章審核一直通不過,都好幾個小時了,發表預覽裏根本沒有敏感字眼出現,全部都能顯示,但是我還是把能想到的自己覺得敏感的詞彙改了又改,把一些根本不算敏感的字眼都改了,淚流滿面!
原定于下午一點半在學生會風紀部召開會議,對楚斐和唐之恒的事情給雙方一個交代,只是沒想到一大早,曲墨寒就接到學生會副會長的電話,說楚斐遞交了退學申請書,無論院方如何規勸都沒用,這次楚斐是鐵了心要退學,最終院方只能惋惜地簽字同意了。畢竟楚斐一直是個很優秀的學生,也許在這件事情上他沖動了,但是卻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就否認了一個學生的人品和未來,雖然這次處分是必然的結果,但是院方還是希望他能繼續學習,争取早日撤銷處分。
當學生會将這件事情通知唐之恒家人的時候,得到了唐母不屑一顧的“算他識相”一句冷哼,也許此時楚斐在唐家人的眼裏就是做賊心虛,害怕承擔後果,所以逃跑了。但是學生會将事情的起始和完整經過,以書面報告形式遞交給唐父唐母,并同時附加一份對唐之恒的書面警告一次時,唐母縱使憤怒難堪,最終在唐之恒冷漠的阻止下,只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唐之恒躺在病床上,看着曲墨寒離開的背影,沉默不語地背過身去,忽然覺得有點悲哀和落寞。在得知楚斐退學的消息時,他以為自己會得意,或者對楚斐懦弱不敢承擔的行為冷嘲熱諷,結果卻并沒有,不知道是怎樣的感覺,只覺得忽然心裏這段時間來的浮躁一下子平靜了下來,甚至隐隐想要楚斐留下,他只是想要楚斐知難而退,并非要逼得他走投無路到退學的後果。他知道自己的脾氣從小就特別暴躁,稍有不滿意就發脾氣,甚至動手,也知道身邊很多人受不了他暴躁的脾氣,雖然依然跟着他,卻僅僅只是害怕他的暴力手段而已。就如這一次,那些跟着他動手的人,看到他出事就逃之夭夭了,最後沒想到會是完全不相幹的黎昕和葉智宸出手相助,不但送他到醫院還陪護着他。
“那個曲墨寒什麽态度啊?學生會會長就了不去了?之恒都被打成這樣了,還要受處分?實在太過分了!現在想想,就這麽讓那個楚斐退學實在太便宜他了……”
“媽,別說了,我接受這樣的結果,而且曲墨寒不是我們可以惹得起的人,如果想我平安無事,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何況,我确實有錯!”唐之恒皺着眉頭打斷唐母的唠叨,“我累了,讓我睡會兒吧!”
唐母氣憤地還想再說什麽,卻被一旁沉默着的唐父勸阻了,就如當初那個漂亮少年所說,自己兒子什麽性格,他們做父母的比誰都清楚,這種性格以後在商場上容易得罪人。且說他對曲墨寒做出的處理結果也無話可說,比起人家學生會會長,自己的兒子是該好好跟人家學學了,也許可以趁這件事情,讓自己兒子徹底反省一下。
這件事情在聖洛學院掀起的風波大浪,在熱議了幾天之後漸漸平息下來,而黎昕和葉智宸再也沒有回去寝室住過,出事後就跟學校宿管辦遞交了通校申請書,因此這幾天都是“厚顏無恥”地霸占着秦梓硯的公寓,逼得秦梓硯不得不住到了曲墨寒的公寓,當然他不知道的是這是曲墨寒喜聞樂見的結果,而蕭寧卻決定等他們找到住宿後提出申請。
事情過去的兩天後,秦梓硯正端坐在畫架前認真的畫着一幅水墨山水畫,這本不是他擅長的畫作,其實就如他自己說的,除了四君子,他還真沒有嘗試過畫其他作品。忽然放在一邊的手機鈴聲響了,秦梓硯停下手邊的動作,清秀的眉頭微蹙,俯首瞄了一眼手機屏幕。
陌生號碼?秦梓硯放下毛筆,毫不猶豫地挂段了電話,拿起毛筆和色盤準備繼續作畫,手機的短信鈴聲響了起來,秦梓硯頓時有點不悅了,放下畫具,拿起手機,是剛才的號碼。
“秦梓硯,我是唐之恒,接電話!”
唐之恒?他不是還在醫院裏住着麽?秦梓硯微微愣神的時候,手機鈴聲又響了,這回秦梓硯沒有再挂他的電話:“喂,唐之恒?”
“是我,呵……要你接電話可真不容易啊,你一向都不接陌生人電話的嗎?”
電話另一頭唐之恒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爽朗,看來他恢複得不錯啊,都有心情開玩笑了,秦梓硯淡笑:“陌生號碼,為什麽要接?”
“呵呵……”唐之恒輕笑出聲,“不糾結這個問題了,話說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地躺在醫院裏,這麽可憐,你都不來看看我嗎?”
秦梓硯頓時無語:“孤苦伶仃?我看繪畫社不少美女拎着大包小包捧着鮮花,莫非買來都是自己享受口福,鮮花留下自己聞香的?還有,若是你不怪罪我禮數不夠不慎得罪了令堂,我大可以現在就過去看你!”
“嘶……秦梓硯,外頭都傳聞你高貴清冷,沒想到這麽敏銳,行了,我爸媽都不在,過來看看我吧!”唐之恒輕輕放軟了語氣,似乎夾雜着淡淡的請求。
秦梓硯沉默片刻,淡漠地問:“為什麽非要我去看你?我們似乎沒那麽熟?”
“吆,自己的社長都住院了,作為社員過來探望探望也合情合理啊,而且,秦梓硯,我真的挺想見見你,也許你不知道,你有一種能讓人平心靜氣的感覺,過來吧!”電話裏再無任何聲音,許久,久到唐之恒都以為秦梓硯已經丢下電話不管不顧了,沒想到對方輕輕“嗯”了一聲就挂了電話,頓時,唐之恒重重松了口。相見秦梓硯,或許只是心血來潮的決定,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對于秦梓硯明明只是數面之緣,而且他根本不了解秦梓硯這個人,但是對方淡漠的态度,卻讓他很想接近這個人。
秦梓硯稍稍收拾了一下畫具,對着只完成了三分之一的作品,輕輕嘆了口氣,拿起擱在一邊單人沙發上的外套就出了書房。客廳裏,曲墨寒正對着筆記本電腦處理着公事,直到跟曲墨寒住了幾天之後,他才知道曲墨寒很忙,曲墨寒不但顧着學校學生會的事情,還處理着家族公司的事務,很多次竟然獨自出去應酬,這讓他對曲墨寒有了更深層的認識,不得不感嘆作為龐大家族的孩子真的不容易,小小年紀就要承擔這麽多的責任。
曲墨寒聽見開門聲,回頭看着秦梓硯:“怎麽?要出門?”
秦梓硯點點頭,走到曲墨寒身邊,給曲墨寒空着的杯子倒滿水,略帶關切地說:“嗯,馬上回來,你也多注意休息,別太辛苦了!”
“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過去,你還有那麽多公事要處理!”秦梓硯趕緊搖頭。
盡管見到秦梓硯這麽關心自己,曲墨寒感到很舒心,但是他還是不想放棄跟秦梓硯相處的機會:“這裏打車不方便,我送你過去,你處理你的事情,我正好去公司拿一份文件,等你事情處理完了,我再去接你,何況晚上黎昕他們不是說要過來一起吃飯麽,正好可以去一趟超市,遲早要出門!”
秦梓硯知道自己坳不過曲墨寒,只好點頭同意:“剛才唐之恒打電話過來,說有事情找我,你把我帶到醫院吧。”
唐之恒?曲墨寒不禁皺眉,有點猜不透唐之恒的心思,不過如今唐之恒還躺在醫院裏,料想他也做不了什麽,何況秦梓硯也不是好對付的人。
“過幾天,我去報考駕照吧,那樣以後我也可以自己開車,不過我現在買不起車,所以如果我需要用到車的時候,只能麻煩曲會長慷慨解囊出借一下,等我賺錢了就可以自己買車了!”上了車,秦梓硯突然提議,秦子言本身就會開車,但是這具身體可沒有駕照,他可不敢無證駕駛,雖然車技肯定還在。
曲墨寒輕笑:“嗯!”
到了醫院,曲墨寒看着秦梓硯進了醫院大廳才驅車離開。秦梓硯想了想,在醫院旁邊的水果店買了一個水果籃和一束鮮花,剛走進病房,卻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病房內。
楚斐?秦梓硯以為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沒想到居然會出現在唐之恒的病房內,不過看兩人之間的氣氛和睦,或許有言歸于好的可能,于是推門走了進去:“唐之恒!”
“吆,梓硯,你終于來了,我說讓你來看我,可不是要你的水果籃和鮮花,這樣多讓我過意不去啊!”唐之恒見到秦梓硯,頓時笑容滿面。
秦梓硯嘴角微微抽搐,這家夥心情真好啊,不過似乎有所與衆不同了,不再是充滿張揚的野性,反而多了一層淡淡的親和開朗,于是将手中的鮮花和說過了放上一旁的桌子,轉身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楚斐,淡然道:“楚斐,真的不準備回學校了嗎?”
楚斐淡淡一笑,輕搖頭:“嗯,我只是來看看他,他沒事,我就放心了,這幾天我父母在幫我辦理去澳大利亞留學的手續,過幾天我準備去澳大利亞了。”
“這樣也好,先祝你學業有成!”秦梓硯點點頭,離開這裏開始新的人生也是不錯的選擇。
“謝謝!”楚斐笑得開懷,或許一開始他真的有怨恨過唐之恒,畢竟平靜的生活被他攪得天翻地覆,還連累了一群無辜的人,最後沖動之餘出手打傷了他,但是當看到唐之恒滿臉鮮血地躺倒在地,而那些參與這場架事的人卻棄之不顧逃之夭夭後,他忽然一陣平靜。他們之間究竟是為了什麽才弄成這樣?之後更讓他寒心的是,他和唐之恒到了這樣的地步,樂姍卻像徹底消失了一樣,不給他安慰,也不來看一眼唐之恒。或許直到那一刻才徹底醒悟,樂姍要的并不是他們的感情,而是滿足于被人争奪的虛榮。
想到這,楚斐轉頭看着唐之恒,輕笑:“我們算是不打不相識,你休息吧,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先走了,下次見!”
“嗯,走得那天記得通知我,我去送你!”唐之恒朝着楚斐揮揮手,直到楚斐離開,他才面向秦梓硯,呶呶嘴,“坐啊!”
秦梓硯一陣無語,最終找了一張椅子坐下:“說吧,叫我來究竟什麽事?來看你們情敵握手言和?還是你想勸楚斐留下?”
“秦梓硯,你可不可以別這麽敏銳,害我一點優越感都沒有,好歹我也是你的社長,你該給你的社長留點面子!”唐之恒翻翻白眼吐槽,“以前不就是看那小子一副清高的樣子不順眼嘛,再說了,世界上哪有我得不到的東西,何況是一個女人……只是想給那小子一點教訓而已,并不是想逼得他退學……好吧好吧,就算我以前嚣張過分了點,但是輕重還是分得清的啊,學業對一個出色的人來說至關重要,所以我根本不可能要趕走他的意思,就算我最後被打得很慘,但是我并沒有記恨他……誰知道那小子居然這麽玻璃心,一點點事情就退學了,哪怕因此吃了處分,他平時表現那麽好,很快就可以撤銷處分啊,哪知道……怎麽勸都不聽,本來是想找你來勸勸他的,不過沒想到那臭小子自己送上門來了,既然他去澳大利亞有更好的發展,那也不錯哈哈……”
秦梓硯無力地翻着白眼,他怎麽突然覺得,他其實一直在看兩個小孩子鬧別扭,無知幼稚,不過這樣的唐之恒似乎也不那麽讨人厭了:“看你這麽有精神,還躺在醫院幹嘛?”
“切,難得這麽清閑,當然要抓住機會了!”唐之恒一臉別扭。
秦梓硯笑笑,不置可否,果然唐之恒還是唐之恒,再怎麽變得開朗親和,依然有他的傲慢存在,估計他還是沒能放開心懷,出了這樣的事情,從來都是他折騰別人的份,這次卻被楚斐這樣報複,也許他是真的不記恨楚斐,但是他自己的面子卻一時過不去,于是不客氣地打擊:“死要面子活受罪!”
“秦梓硯,你找死啊,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閉嘴!”雖然一副噴火的暴躁樣,但是眼中卻是滿滿的笑意,唐之恒從未覺得這麽開心滿足,此刻終于明白為什麽偏偏對一個并不熟悉的人這麽重視,秦梓硯,有讓人放松親近和信任的資本,這樣的朋友,真的不錯。
不過,這個秦梓硯實在太精明,總是一針見血地看穿他的心事,看穿了也就算了,還要出言打擊他,但是他就是不讨厭,相反很開心,他敢肯定以後這種事情還會再發生,但是他似乎還甘之如饴?嘶……
☆、迫不得已的謊言
作者有話要說:寫着寫着,發現第一張存在BUG,現在修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