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似受到了極大威脅?秦梓硯狐疑地昵了他一眼,随後跟着曲墨寒往停車場走去。午飯後,曲墨寒提議去他在學校附近的公寓午休,秦梓硯想到離下午選修課的時間還早,也就同意了曲墨寒的提議。走進曲墨寒的公寓,秦梓硯小小打量了一番,面積并不大,兩室兩衛一廳一廚,裝修溫馨典雅,沒有預料中的奢華。
“這該不會是你為了上學方便新買的房子吧?”秦梓硯疑惑地問道,按照曲墨寒平時的作風,實在不太會刻意去買這麽小的房子。
“呵呵……”曲墨寒輕笑,答非所問,“要午睡嗎?平時沒人會過來,沒有收拾客房,睡我房間吧!”
秦梓硯跟着曲墨寒進了他的房間,瞪着他挺直的背影,蹙蹙眉頭:“你讓我想起了一句十分經典的話,萬惡的有錢人!”
“呵呵……”曲墨寒輕笑出聲,這家夥有時候真的很可愛,不過秦梓硯跟他在一起時越來越自然,這一點讓他十分滿意,轉身拍拍秦梓硯的後腦勺,“衛生間在那邊,去洗漱一下!”
秦梓硯點點頭,轉身進了衛生間,稍稍沖了個澡,換上挂在一邊的睡衣,回到房間時,曲墨寒也已經換好了睡衣,正斜靠在床上翻着書本,秦梓硯走了過去,躺在了他身邊:“你速度真快啊!”
曲墨寒放下書本,側身躺了下去:“嗯,隔壁還有一個衛生間……梓硯,你想過加入什麽社團活動嗎?”
“繪畫社,我和黎昕還有蕭寧都加入繪畫社,智宸已經有籃球隊了,所以不用再參加別的社團,以前我學過一點國畫!”秦梓硯忽然想起曲墨寒除了學生會,貌似并未加入什麽社團,于是接着問道,“你呢?我好想沒聽說過你加入哪個社團。”
“嗯!”曲墨寒輕點頭,“學生會很忙,沒時間,不過我在音樂社挂了名!”
“濫用私權,亂棍打死!”秦梓硯翻了個身,側臉面對曲墨寒。
“呵呵!”曲墨寒輕笑,身手掐掐秦梓硯的臉頰,皮膚光滑,手感不錯,“怎麽,睡不着?”
“嗯,有點……”秦梓硯揮開對方不規矩的手。
曲墨寒沉默不語,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點開音樂,找了個伴奏,放了出來:“我給你唱歌……我對你這一生哪個可比/我與你差一些永遠一起/……如果可以恨你全力痛恨你/連遇上亦要躲避……”
曲墨寒真的是個讓人嫉妒卻又不得不服的人才,秦梓硯輕輕閉上了眼睛,耳邊回蕩着曲墨寒特意降低幾拍的溫柔歌聲,不知不覺就睡意濃濃,朦胧間似乎有誰溫柔地輕觸他的額頭,像是個……若有似無淡淡的吻。
☆、風波(1)
上午一大清早就有兩節必修課,秦梓硯睡眼朦胧地從床上爬起來,洗漱一番後,晃晃悠悠地出了門,走到公寓外,曲墨寒那輛引人矚目的黑色卡宴已經等在了門口,秦梓硯輕輕掩嘴打了個哈欠上了車:“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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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梓硯,沒睡醒?”曲墨寒習慣性地揉揉他的發頂,笑問。
“嗯,都怪黎昕那小子,昨晚莫名其妙又抽風了!”說着,秦梓硯眼底閃過一絲無奈,想到昨晚本來早就睡了過去,結果黎昕一個電話打過來,他都還未來得及開口,對方就開始鬼哭狼嚎碎碎念,等他從對方語無倫次的話語裏理出頭緒,果斷挂了電話,那家夥居然因為看了一片虐心虐肺的小說,心裏不舒服就來折騰他,果然欠教訓了。
曲墨寒默不作聲地發動車子,腦子裏卻想着,黎昕那小子幾天不寫檢讨估計皮又癢了,該找點事情給他做做了。
于是正打着哈欠游魂般跌跌撞撞走往校園餐廳道路上的黎昕,狠狠打了個噴嚏,擦擦鼻子嘟嚷:“卧槽,一大清早誰又折騰老子了,亂棍打死!”
“你給我清醒點,叫你半夜三更看小說!”身後的葉智宸掄起一圈毫不客氣地砸向黎昕的腦袋,附贈一個大大的白眼。
“滾你爺爺的,再打你爺爺腦袋,拖出去輪了!”
“今天不去吃早飯了,我給你帶了,怕你來不及!”曲墨寒驅車直接往學校方向行駛,眼角瞥了一眼後座的早餐袋子。
秦梓硯點點頭,心裏陣陣暖意,他和曲墨寒之間,他似乎總是被照顧的那個,有時候他也在想,他到底哪裏有資本能夠得到曲墨寒的認可,讓曲墨寒這麽溫柔貼心地照顧着。似乎從相遇的那天起,他和曲墨寒之間就像認識了多年的朋友,順其自然就走到了一起。秦子言時期的他,就認同強大優秀的人,對曲墨寒本身贊賞有加;而曲墨寒,似乎也在找尋一個不畏懼他,能夠坐下來靜心和他相處的人。所以,他們才走到了一起吧。
拎着曲墨寒替他準備的早餐,秦梓硯獨自走向教室,從停車場出來的時候,曲墨寒遇到了學生會的人,因為有事,曲墨寒只能讓秦梓硯自己去教室。其實秦梓硯并不介意,相反他很多次都覺得迷茫,為什麽曲墨寒總是那麽自然地陪伴着他,不過每次看到曲墨寒那副天經地義的模樣,他也只好作罷,也許他還是曲墨寒唯一交心的摯友,曲墨寒格外珍惜罷了。可是,剛走到教室門口,還未來得及進門,他就後悔了,為何曲墨寒偏偏今天有事呢。
另一個樓道口,四個男生風風火火地直朝經二5班教室走來,領頭的男生一副怒氣沖天十分不好惹的樣子,四個人剛進教室就朝後排的位置走去,似乎在找某一個人的座位,随後四人開始砸這個座位的物品,最後帶頭的男生似乎并不解氣,将桌椅憤怒地蹿倒在地,連帶着旁邊的座位掀翻在地。臨走時,男生的怒火似乎被帶到了頂點,走出教室的一路蹿倒了一排座椅,頓時課本物品散落了一地。
秦梓硯一派閑逸地倚靠在教室另一扇門外,淡漠地看着教室裏上演的暴力事件,悠悠想着,記得那個是楚斐的座位,平時看楚斐那麽溫順沉默的一個人,怎麽就惹到了這麽一個兇神惡煞的人。正想着,忽然感到一股視線直直地盯着他,微微轉頭,果真見那個領頭的男生正皺着眉頭注視着他,秦梓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進了教室。
“唐之恒,剛才那人似乎就是最近傳言中,曲墨寒天天護送的那個秦梓硯,真沒想到,他也是這個班的人,如果不小心惹到了他,曲墨寒那裏過不去。”
唐之恒,領頭鬧事的男生眉頭皺得更緊,他剛才确實被怒火燒去了理智,只管着給楚斐找事,方才進教室時,确實瞥到一眼,但是看那個人一直沒進教室阻止,以為是哪個膽小怕事的人,完全沒想到那個人是最近校園裏流傳廣泛的秦梓硯。秦梓硯那副清冷淡漠的樣子,根本不是膽小懦弱,而是不屑一顧。不過此時他還真不得不顧及到曲墨寒了,若真不小心砸壞了秦梓硯的東西,惹他不高興了,或者他去曲墨寒那裏告一狀,他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曲墨寒那人的手段兇殘得狠吶,按照學校裏那群人的傳言,曲墨寒現在對秦梓硯這個人寶貝得不得了,天天接送陪伴吃飯,甚至有難聽的傳聞說秦梓硯根本就是曲墨寒養的情人。但是剛才親眼見到秦梓硯,那個人對于男人來講,确實漂亮得有點過分,但是一點也不弱,反而清傲得很,怎麽可能被同樣是男人的曲墨寒欺辱!
“卧槽,這是怎麽回事?”黎昕等人踏進教室,見到滿地翻到的桌子和課本,頓時眉頭緊鎖,“梓硯,你沒事吧?”
秦梓硯輕笑,打開早餐袋子:“嗯,貌似是找楚斐的麻煩,我來的時候,他們剛好砸完,怎麽?看你的樣子,似乎知道點什麽?”
黎昕頓時滿臉不耐:“卧槽,不就是為了一個女人麽,至于麽,整天在寝室裏鬧也就算了,現在都鬧到教室裏來了,凹糟!”
秦梓硯無語,這家夥看來真的是被惹煩躁了,連家鄉話都冒出來,于是趕緊撫順黎昕的怒氣:“稍安勿躁,慢慢講,楚斐和你們同寝室,剛才那個男生你知道?”
“噗!”葉智宸忽然輕笑出聲,“不會吧,梓硯,你都要加入繪畫社了,連繪畫社的社長都不認識?他叫唐之恒,是繪畫社的社長,繪畫天賦很不錯,得過不少獎。他和楚斐同時看上了音樂社的組長樂姍,但是樂姍起初和楚斐暧昧,我們都以為他們已經在一起了,但是似乎又不拒絕唐之恒的追求……”
“這女人就是虛僞,人品有問題,當初就屬她欺負蕭寧欺負得最狠,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全天下男人就應該趴伏在她的腳下。”黎昕一想起當初剛轉到這所學校來時,看到那個女人趾高氣昂地指使蕭寧,就忍不住替蕭寧抱不平,如今又出了這檔子事,害得寝室總是不得安寧,總是有人莫名其妙過來找麻煩,估計就是那個唐之恒指使的。
“樂姍!”秦梓硯将最後一口生煎餃子咽入,若有所思地在記憶力搜索一遍,似乎有那麽點印象,挺漂亮挺有氣質的女生,就是态度實在讓人不敢恭維,“真看不出來楚斐平時那麽沉默的一個人,也會惹出這樣的事情。”
“真人不露相呗!”黎昕吸吸鼻子不置可否,“我聽說當時還是樂姍故意接近楚斐,畢竟楚斐長得還過得去,家裏條件也不錯,這種女人勢力得很,不過對付男人也很有一套,不然怎麽會有兩個明明都挺優秀的男人,為他大打出手要死要活的呢。”
“你小子,純屬嫉妒吧!”葉智宸狠狠拍了對方一記腦袋,哭笑不得。
秦梓硯無比贊同葉智宸的話,楚斐可不是長得還過得去,而是十分清秀幹淨的帥氣男生,成績優異,家世可觀,平時挺溫和優雅的一個人。而唐之恒就張揚多了,不同于楚斐的儒雅,曲墨寒的冷酷霸氣,唐之恒外表就是個充滿野性的人,也許很多女生就喜歡這種帶有侵略性的狂野。因此,楚斐從對上唐之恒這樣的人開始,就注定會吃虧。
正在四人議論着的時候,楚斐和副班長江偉走了進來,看到一地的狼狽時,微微一愣,随後默不作聲地扶起課桌,估計江偉也是知情人,跟着沉默不語地收拾起教室來,黎昕和葉智宸對視一眼,随後也過去幫忙,蕭寧看了眼托腮遙望窗外走神的秦梓硯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跟着黎昕他們過去幫忙。
“秦梓硯!”收拾完教室,江偉突然走向自顧欣賞風景的秦梓硯,臉上是濃濃的不悅。
身後的黎昕等人暗叫一聲“糟了”,頓時愁眉苦臉,這家夥還沒學乖嗎?又要去惹秦梓硯這個妖孽。
“秦梓硯,你看到唐之恒他們了吧?為什麽不阻止?你也是班級的一員,看到班級被其他人欺負,就這麽無動于衷嗎?”楚斐是他最好的朋友,唐之恒簡直是欺人太甚,不但找人三番兩次找楚斐麻煩,如今又來教室搗亂,而秦梓硯明明已經看到,卻無動于衷,他沒想到秦梓硯居然這麽冷漠,實在讓他忍無可忍。
秦梓硯輕笑:“江副班長,我是不是應該感激你這麽看得起我?所以江副會長覺得我有這個本事可以阻止得了唐社長?”
江偉一陣語塞,頓時窘迫不已,最後惱羞成怒地低吼:“秦梓硯,你不是有曲會長嗎?為什麽不讓學生會阻止這件事情?”
秦梓硯扶額,他就知道這直腦筋的家夥打上曲墨寒的主意了,為了朋友打抱不平是不錯,但是也要走正規途徑不是嗎?于是淡淡一笑:“江副班長是要我以權謀私嗎?本來同學之間感情糾紛的事情,是當事人自己的事情,不應該有外人介入,不過既然涉及到了暴力事件,你們怎麽不正大光明拿好證據找學生會處理呢?”
江偉縱使再怎麽憤怒,也不得不承認秦梓硯說得十分正确,他更知道秦梓硯不再說下去是給他臺階下,他們不是沒想過找學生會介入,唐之恒與楚斐的糾紛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甚至動過幾次手,當時他們就想找學生會處理,可是學生會最多給予唐之恒他們處分,還不至于構成開除學籍。他們顧慮到之後唐之恒一定會更狠的報複,因此這麽多次他們都忍了下來,剛才看到秦梓硯一連冷漠的樣子,腦袋一抽就想到了秦梓硯和曲墨寒的關系,如果曲墨寒肯出面,唐之恒再怎麽無法無天也不敢在曲墨寒面前叫嚣。卻沒有想到,這些不過是他們之間的矛盾,如今又沒真鬧出什麽大事情,秦梓硯憑怎麽幫助他們,何況還是為了一個女人,他似乎也忘記顧及到楚斐的臉面了。
“秦梓硯,抱歉,是我太心急了!”江偉面紅耳赤地低吼一聲,轉身跑回楚斐身邊,“楚斐,對不起……”
“沒事!”楚斐淡淡一笑,眼底滿滿都是苦澀,轉頭看了一眼正朝着他們看過來的秦梓硯,尴尬地笑笑,随即撇過頭去,他也知道也許現在無數人在看他的笑話,但是人一旦遇到感情問題似乎真的會變傻,他已經不記得當初怎麽喜歡上了樂姍,但是喜歡就是喜歡,哪怕現在很多人都在說樂姍勢力,一邊釣着他不放,一邊又跟唐之恒糾纏不清,但是每次面對樂姍溫柔的笑容時,他就忍不住軟下心來,繼續對她百般溫柔。
這個秦梓硯,當初也是他所看不起的懦弱的人,現在卻羨慕起秦梓硯的冷漠,如今他反倒成了他人眼中懦弱無能的人,可是從小教養良好的他,實在對人動不起粗來,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楚斐自嘲。不過脾氣再好的人也有底線,唐之恒如果再欺人太甚,他也就不客氣了。
☆、風波(2)
下午最後一節課程結束,秦梓硯悠閑地閑逛在校園裏,已進入金秋十月,天氣漸漸轉涼,校園裏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泛黃的枝葉随風輕輕飄落下來,秦梓硯攤手接住,嘴角彎起一抹淺淺的笑容,引得路人無不回首驚豔萬分,夾雜着揮之不去的嫉妒之情。
秦梓硯不以為然地繼續往校河邊走去,找了一張長椅坐了下來,剛坐下,手機微信鈴聲便響了,來自曲墨寒:“梓硯,在哪?再等十分鐘會議就結束了!”
秦梓硯微笑,快速回複了過去:“校河邊,不急,慢慢來吧!”
握着手機,秦梓硯微微仰頭眺望河對岸,三五成群或者一對對小情侶親密地坐了下來,交頭接耳地聊着天,周圍不少目光複雜地偷偷窺視着他,随後小聲議論着。秦梓硯垂眸掩住眼中的無可奈何,人總是改不了八卦好奇的心态,他知道自從和曲墨寒越走越近開始,校園裏對于他們的流言蜚語層出不窮從不間斷。其實他有心理準備,無論誰突然之間跟曲墨寒格外親密,都免不了遭到他人猜忌的命運,何況曲墨寒如此體貼勤奮地照顧着他,這種情況曲墨寒在聖洛學院三年都不曾有過。他也在黎昕憤怒交加的鳴不平中聽說過更加難聽的流言,他是曲墨寒包養的小情人?呵呵,對于那些人的想象力,他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難道就是因為曲墨寒有權有勢?還是因為他長了一張符合被人包養的臉?不過人心長在他人身,那些人究竟抱了怎樣的心态,他們自己心知肚明,因此秦梓硯也坦然地無視了這些。
正想着,手機微信再次響了起來,打開,曲墨寒的回複:“我出來了,馬上到校河!”
“嗯,我在靠近冬暖橋這邊的長椅。”秦梓硯剛回複完,忽然覺得一道格外突兀地視線自身後傳來,悠得轉頭,唐之恒正雙手插在制服褲袋裏,冷冷地盯着他,眼神滿含侵略之味。
唐之恒也沒想到,剛上完課走出教學樓,就見到秦梓硯單獨一人坐在長椅上,似乎正在等人,低着頭專心地玩着手機游戲。不過他更在意的是,今天居然在繪畫社招募新社員的報名現場,見到了秦梓硯和他的朋友,早上确實是他失去了理智,只是一想到楚斐那小子一天到晚糾纏着樂姍,從不許任何人觊觎他所有物的脾性展露無疑,因此才沖動地想去給楚斐找點麻煩,欠缺考慮的後果就是疏忽了秦梓硯也在經二5班。
秦梓硯淡漠地看着唐之恒朝他走來,緩緩起身面對着他,似笑非笑。早上經由葉智宸和蕭寧的介紹,他對唐之恒才有所了解,秦子言時期,他似乎聽過唐之恒的名字,這個名字并不若曲墨寒那麽響亮,而且他也不太欣賞過于沖動的人,因此也并未放在心上。如今唐之恒明顯因為早上的事情惦記上了他,他倒要看看這個唐之恒究竟會怎樣,何況将來他們還得共處同一個社團。
唐之恒見秦梓硯注意到了他,趕緊露出一抹笑意,略帶歉意:“早上的事……抱歉,沒有連累到你吧?”
秦梓硯微微詫異,沒想到唐之恒找他竟是為了跟他道歉,稍加思索,猜想這個唐之恒估計是顧慮到了曲墨寒,算是個識時務者為俊傑的人,對他有點改觀了,于是輕笑搖頭:“沒有!”
唐之恒本想再說些什麽,卻瞥見不遠處曲墨寒寒着一張臉走了過來,趕緊笑笑:“曲會長來了,我先走了……以後繪畫社若有什麽事,可以來找我,我是繪畫社社長,唐之恒!”
秦梓硯含笑看了一眼曲墨寒,朝着唐之恒點點頭:“秦梓硯,請多關照!”
“請多關照,那就不打擾了,再見!”唐之恒笑着跟秦梓硯道別,秦梓硯只是含笑示意,随後朝着走近的曲墨寒點了點頭,對方依舊冷漠着一張臉,但眸中卻深含濃濃的不悅,唐之恒只當曲墨寒素來如此,也沒多大在意,轉身往餐廳方向走去。走了會兒,忍不住好奇回頭,見到曲墨寒嘴角帶笑,溫柔地撫過秦梓硯的發絲,随即帶着秦梓硯離開。
曲墨寒,秦梓硯?哼,莫非真有不尋常關系?唐之恒深感詫異,曲墨寒居然也有如此溫柔的時候,真是令人震驚啊。
“唐之恒找你什麽事?”唐之恒是個過于野性的人,太自負,曲墨寒對這個人一向不大認同,盡管這個外表粗糙的人繪畫技術确實了得,但是就算秦梓硯加入了繪畫社,他也不希望秦梓硯與這樣的人有過多接觸。
秦梓硯遞給他了一個安撫的笑容,覺得并沒必要隐瞞曲墨寒事實,于是輕描淡寫地解釋道:“放心,我不會跟這樣的人來往,只不過他跟我們班上的楚斐有些過節,都是些兒女情長的事情,兩男搶一女,早上來班級搗亂,砸了不少東西,正好被我看到,剛才只不過是來跟我道歉,不過我大概知道了他的意思,估計是因為你的關系。”
曲墨寒輕哼,心想算唐之恒識相,要是真的打擾到了秦梓硯,他絕對不會輕易饒恕:“這個唐之恒跟一些不良分子走得挺近,他跟楚斐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一些,但是并未鬧出什麽大事情,所以都由風紀部處理。不過,梓硯,你以後進了繪畫社,離唐之恒遠一點。”
“嗯,知道了……不過唐之恒也不見得多喜歡那個女生,大概是因為自己付出了行動,就一定要得到回應,否則面子上過不去罷了,他似乎就是這樣的人,說好聽了就是霸道,說難聽點就是野蠻無理,呵呵……”
見着秦梓硯自我娛樂笑開了懷,曲墨寒眼中閃過一絲寵溺,學校裏的那些流言蜚語,他并非不知道,只是看着身邊人依舊一副坦然自若的樣子,從未因為那些不好的傳言而疏遠他,他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但是若真有人因此做出出格的事情傷害到了秦梓硯,他将不會坐視不管,他心系的人,絕對無法容忍任何莫須有的傷害。
“所以唐之恒偶爾一些不良的舉動,學校裏的人都沒人上報,大家都是眼不見為淨。”曲墨寒驅車駛出學校,轉頭問秦梓硯,“去哪裏吃飯?”
秦梓硯想了想說道:“天天在外面吃飯也膩味了,不如我們先去超市吧,回家自己做飯吃。”
曲墨寒輕笑點頭,載着秦梓硯趕往最近的大賣場,買完東西之後,也未詢問秦梓硯的意思,直接将秦梓硯帶回了他的公寓。秦梓硯也不甚在意,畢竟他的公寓設備并不齊全,還不如順了曲墨寒的意,不過曲墨寒同樣會做飯這一點倒令他十分驚奇,他還以為曲墨寒這樣冷漠的人,跟廚房這種地方實在不搭。
晚飯後,秦梓硯坐在曲墨寒的書房裏發呆,曲墨寒清洗完碗筷,走進書房就見到秦梓硯對着牆上的水墨畫失神,本就白皙無暇的臉龐,在燈光的映照下,帶着朦胧的柔和,呈現出一張美到極致的側臉,曲墨寒竟然也看得出神。
“墨寒,我們入社要交一副作品,你說我畫什麽好呢?”秦梓硯轉頭,卻見曲墨寒難得地愣神,輕笑着走到他面前,在他眼前揮揮手,“怎麽了?”
曲墨寒回過神來,笑着握住那只白皙的手,秦梓硯有一雙藝術家般的手,纖長白皙柔軟,握在手裏,比他的手整整小了一號,十分契合。
秦梓硯愣愣地看着自己被對方握住的手掌,感受到曲墨寒手心暖暖的溫度,忽然心跳有點快速,氣氛似乎也變得有點暧昧,于是反手改為拉住曲墨寒的手,将他拉到書桌前:“你這裏剛好有畫紙、墨水和畫筆,我現在就畫一幅吧,給我點意見,畫什麽?”
曲墨寒見秦梓硯坐上了轉椅,他在一邊的書桌邊緣坐了上去:“你不是擅長國畫嗎?那就畫一幅山水畫吧,社團讓你們交作品,只不過是想了解一下你們的功底,便于分班教學,若你只是為了修學分,更加不必在意。”
“不是,我是想好好學學國畫。”秦梓硯起身攤開一張畫紙,拿過一支畫筆蘸蘸墨水,提筆稍作沉思,就開始畫了起來。
曲墨寒默不作聲地看着秦梓硯,此時的秦梓硯撇去了以往的冷漠,格外聚精會神,潇灑利落地揮筆間,一根枝頭躍然紙上,曲墨寒無比肯定秦梓硯所謂的學過一點,是過于謙虛了。看秦梓硯那熟練地一筆一劃,根本就是特意練過,不一會兒工夫,一副淩寒獨自開的梅花呈現在眼前,雖然沒有五彩缤紛的彩墨,只是單調的水墨,但是也格外栩栩如生,足以見證秦梓硯的水墨畫功底。只見秦梓硯稍作停頓,似乎在琢磨着什麽,片刻提筆在旁邊用行書提了一首詩,最後落款收筆。
曲墨寒待墨水幹得差不多了,拿起畫紙仔細欣賞,笑道:“梓硯,你确定還需要進繪畫社學習?而不是去踢館?”
秦梓硯收拾好筆墨,無視曲墨寒的取笑,一本正經地說道:“那就是你有所不知了,我就會畫梅蘭竹菊,也只不過是為了配合我的書法而已,并非是我自誇,如果我今天入的是書法社,那麽我才真的是去踢館的,哈哈……”
曲墨寒審視了一下紙上的詩句,縱使對書法并無深厚研究,也看得出來比起這幅畫,秦梓硯的書法造詣更出彩,這樣的書法功底,曾經在聖洛學院出現過一個天才:“你的書法造詣跟當年的秦子言老師有得一拼,莫非你們同樣姓秦的,對書法都頗有天賦不成!”
秦梓硯淡定地摸摸鼻子,開始圓謊:“天下姓秦的多了去了,也沒見出幾個書法家,我的能力跟秦老師比起來,可差太遠了,秦老師可是會一邊才藝表演,一邊完成一幅字畫的呢,至少,我可不行。”
曲墨寒輕笑,放下字畫,揉揉他的發頂:“秦老師這樣的才藝表演,确實舉世無雙,所以不必謙虛,我們的梓硯也很厲害……乖,時候不早了,快去洗澡,準備睡覺。”
“你又不送我回去了嗎?”秦梓硯其實并不在意,只是反射性地問問。
“你反正一個人住,我也一個人,互相作伴,不挺好?”
秦梓硯點點頭,拿了放在曲墨寒家好多天的換洗衣物進了浴室,卻沒注意到身後不同以往的炙熱目光。曲墨寒注視着秦梓硯進入浴室,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關上的門後,才拿起換洗衣物進了另一個浴室。他已經明顯地感覺到,秦梓硯已經漸漸習慣身邊有他的陪伴,只要等到秦梓硯再也離不開他,那個時候,就是他徹底擁有秦梓硯的時候到了。而他,也不會讓這段時間持續得太久,他們之間的相處已經在他溫柔以待中越來越暧昧,而秦梓硯似乎也有所發覺了,只要秦梓硯不反對不因此而疏遠,他就可以多多營造這樣的氣氛,所以快了吧,再等等,他就可以跟秦梓硯坦白這段感情了。
☆、風波(3)
作者有話要說:我沒有學過書畫,所有知識全部來自于百度,如有不對的地方,敬請見諒,(# ̄▽ ̄#)
社團招募新社員告一段落之後,繪畫社召開了第一次新社員會議,會議上社長唐之恒公式化地介紹了一下繪畫社的基本情況,講了一些社團紀律後,就讓各個分社的組長帶領新成員單獨組織活動去了。
黎昕報名的是漫畫社,而他的作品居然是他們四個人的原創Q版小人,不過畫得确實挺可愛。蕭寧參加的是素描社,秦梓硯見到蕭寧上交的作品時,不由得感慨,蕭寧其實是個非常有才華的人,也許上天真的是公平的,蕭寧雖然長相普通,但是多才多藝,那幅風景寫真讓他們幾人贊不絕口,連曲墨寒都忍不住驚訝。不過同樣的,秦梓硯的作品更讓他們驚豔,尤其是那一手書法,幾人無限感嘆,強烈感覺秦梓硯應該加入書法社。
因為秦梓硯基礎不錯,因此直接進入了中級學習班,帶中級班的組長是名大三的學姐,組長直接布置了作業,要求憑自己想象完成一幅竹子的作品,組長大致講述了一下繪畫時的細節,就讓社員開始作畫。
竹子吶!秦梓硯拿畫筆末端撐撐線條優美的下巴,正好是他較為拿手的四君子之一,秦梓硯思索片刻,張望了一下四周,很多人選擇了彩墨,不過他還是習慣了水墨畫,大概跟自己擅長書法有關系吧。墨即是色,秦梓硯覺得用墨的濃淡層次表現一幅畫,這種黑與白的對比,讓他覺得妙不可言。
數竿蒼翠拟龍形,峭拔須教此地生。無限野花開不得,半山寒色與春争。
直到落筆簽上“秦梓硯”三個字,秦梓硯才暗叫一聲“糟糕”,似乎早已習以為常,畫完一幅畫就在旁邊提上一首詩,在他從前的習慣中,詩才是主角,而畫不過只是陪襯罷了,現在還真一時改不過來呢。秦梓硯放下毛筆,單手托腮審視着已經算是完成了的作品,随即轉頭打量四周,大部分人仍在專心作畫,只有少數幾個已經完成了。
“你的畫配上你的書法,根本就是陪襯。”正當秦梓硯愣神的時候,唐之恒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輕聲說道,“我比較好奇你為什麽沒選擇書法社?”
秦梓硯轉頭望了一眼唐之恒,輕笑:“書法,家父從小教導,但是水墨畫也是我的興趣愛好,不過現在學藝不精,所以需要學習和鍛煉。”
正在前頭作畫的組長聽到這邊的動靜,見到是唐之恒,眼中明顯閃過一絲詫異,随後是揮之不去的興奮,趕緊起身走了過來:“社長,你怎麽過來了?”
唐之恒淡淡地瞥了一眼組長,點點頭:“來看看,打擾你了!”
“不打擾不打擾!”組長明顯十分高興,轉頭看到秦梓硯已經完成了作業,趕緊說道,“這位同學,既然你已經完成了作業,可以先告訴我,等我檢查完了就可以先回去了。”
秦梓硯點頭,起身讓座,組長坐上秦梓硯的位置,當看到秦梓硯提的詩時,明顯一愣,随後仔細檢查了一遍,點頭說道:“看得出來,這位同學有點國畫基礎,做到了胸有成竹。不過墨竹最主要應該注意黑、灰、白的處理和水墨濃淡變化,你在淡墨的處理上稍有欠缺,淡墨以透明、幹淨為主,要保持筆與筆之間形成的水印,你看這裏,水太少了,畫面就有點幹燥,而這裏水又太多了,下次多多練習就好了。正好,社長在這裏,唐社長在國畫上頗有造詣,我在這裏就不獻醜了,讓唐社長補充一下吧。”
唐之恒輕笑:“你說得非常準确,句句都點到了重點,我沒什麽要補充的了!”
秦梓硯看着架子上的畫,贊同地點點頭,雖然沒有經過專業指導,但是他也知道他的欠缺,看來這位組長雖然見到唐之恒就花癡了點,實力還是在的:“謝謝社長和組長的指點,下次一定注意。”
“不客氣,雖然我不懂書法,但是也看得出這位同學學過書法吧,而且還學得不錯。”組長似乎挺滿意秦梓硯的态度,笑着說道。
秦梓硯點點頭,并不否認,沉默間,秦梓硯放在制服上衣口袋中的手機響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