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在了人前,才覺得對方很遙遠,自己無論如何都追不上,很羨慕這樣的秦梓硯,自己何時能有這樣的勇氣站在人前呢?!
教室裏人漸漸多了起來,很快所有同學都到齊了,而衆人雖然成群結隊地聊着天,但是眼神卻總是有意無意地瞟向秦梓硯,只不過對方卻仿佛不知覺般連一抹眼神都不施舍。
很快,班導走了進來,是個過了中年的教經濟法的女老師,秦梓硯對她印象不多,只不過對方在掃視教室時,還是對秦梓硯的改變表現得有點詫異。班導絮絮叨叨講了一些關于整個學期的規劃之後,重點都放在了下個星期去部隊軍訓的事情上。
一個小時後,班導才讓班長組織班上男生去學生會領這學期的教材,而班長不是別人,正是音樂社現任社長李漫妮,一個漂亮驕傲家室輝煌的女生,李漫妮淡漠地掃了一眼秦梓硯,眼中是不易察覺的不屑和淡淡的疑惑,随後又笑容滿面地對上副班長江偉:“江偉,接下來就拜托你了,如果課本很多,随時打電話過來,我讓我的女子軍團前去支援,呵呵!”
男生總是無法拒絕漂亮的女生,何況對方如今笑顏如花,江偉頓時覺得不好意思,掩飾般地轉身喊道:“男生跟我一起去學生會領教材。”
一群熱血沸騰的男生呼啦一下子沖出了教室,唯獨剩下秦梓硯悠閑地繼續坐着,身邊已經起身的蕭寧疑惑地看着秦梓硯:“秦梓硯,你不去嗎?”
秦梓硯接收到李漫妮和江偉淩厲的注視,這才起身:“走吧。”
“秦梓硯,你也是班上的一份子,所以大家都要團結才行。”今天的秦梓硯一出現就成為整個班級的焦點,甚至有不少女生開始心花怒放,以前對秦梓硯的偏見早就抛到九霄雲外,謀劃着怎麽接近對方,李漫妮雖然心中不滿和迷惑,但是并未表現出來,只是含笑故作親切地說着客套話。
秦梓硯輕笑點頭:“是,班長!”
對方似乎很滿意秦梓硯的聽話,對他友善地點點頭,李漫妮一直都不是簡單角色,否則音樂社這樣複雜的地方,她都能在一年級就打敗前任社長,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一年級就坐上社長寶座的學生,據說她還是學生會的成員。
一群人浩浩蕩蕩來到學生會,此時學生會刻意囤出來擺放教材的各個會議室都擠滿了人,挂着學生會牌子的社員忙得汗流浃背,扯着沙啞的喉嚨大吼着保持秩序注意登記。秦梓硯微微皺皺眉頭,不着邊際地遠離人群,斜倚在角落的白牆上注視着雜亂的人群。學生會在整個聖洛學院有着不低于全院領導的地位,尤其是這一屆的學生會會長曲墨寒,就算是秦子言,對于曲墨寒這個名字都覺得如雷貫耳。
曲墨寒,相當出色的學生,孤傲、冷漠、霸氣、雷厲風行、說一不二、天生的領導者,傳言是名符其實的官三代富二代。無論傳言也好,事實也罷,顯而易見的一點就是,曲墨寒是真正憑借自己的實力才擁有如今地位的人,所以無論是院領導還是學生會,都對曲墨寒信服地五體投地。不過學生會在曲墨寒的帶領下,在學院的權利倒是越來越大了,甚至都能取代大部分學院的決策了。
秦梓硯收回飄遠的思緒,聖洛學院很大,要想在校園裏遇到曲墨寒并不容易,不過在學院的一些慶典或者開學典禮等活動上倒是見過幾次,确實是個極為出衆的人,無論外表還是氣質,都足以用霸氣形容,這種人天生就有一種震住人的強大氣場,光站着就能讓人信服。
“秦梓硯,輪到我們了,過來幫忙!”江偉遠遠見到秦梓硯自顧站着欣賞風景,似乎有點不滿,這個秦梓硯以前雖然畏畏縮縮,但是還是非常聽話,叫他幹嘛他就會毫無怨言地照做,但是現在是怎麽回事?一副漫不經心不情不願的樣子,看着比以前更惱火。
秦梓硯回神,不語,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快步躍過江偉走進教室。學生會的人用一整排桌子将教室隔開,裏面是教材和學生會成員,外面是前來領教材的學生,井然有序地一邊登記一邊将教材遞給前來領取的同學,雖然看似混亂,其實井井有條。同學一個個抗着大捆教材離開,輪到秦梓硯時,後邊只剩下沒幾個同學了,正當秦梓硯拎着一捆教材準備離開時,江偉卻叫住了他。
“還有這麽多教材,我們幾個拿不動,你再幫忙拿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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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梓硯掂量了一下手中教材的重量,點點頭,回到桌子邊:“再給我一捆!”
“這樣吧,同學,你把我們班的教材全部拿上來,我們自己分擔。”
秦梓硯沉默地看了一眼江偉,不置可否,看着學生會的人雖然疑惑,還是将所有的教材拿上了桌子。
“這些都歸你,秦梓硯,剩下的我們來拿!”江偉将三大疊教材推給秦梓硯,“堂堂大男生,這點重量總可以承受的吧,要是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幫忙。”
秦梓硯似笑非笑,在腦海中運轉了一下對這人為數不多的記憶,實在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裏惹到這尊佛了,不過:“量力而為,副班長大人!”
不知道為什麽,江偉看着秦梓硯雖然笑着,但是莫名覺得渾身發冷,眼看着秦梓硯捧起三大捆書走了出去,忽然十分後悔剛才的行為,總覺得心底十分的不安,于是趕緊拿着書追了出去,果然秦梓硯接下來的行為證實了他可怕的猜測,讓他恨不得立刻去撞牆。
只見秦梓硯捧着書走出教室,筆直朝着領了書等在一邊的同班同學走去,站定,然後綻放出一抹嬌豔炫目的笑容:“這位同學,好重,我拿不動,可不可以……”
“可以可以,都給我吧!”受到正面沖擊的幾名同學滿臉通紅得快要冒火,頓時被下了蠱般一陣頭暈目眩,立刻争先恐後地搶過秦梓硯手中的書,然後飛奔逃離。
兩手空空的秦梓硯笑得更加炫目,優雅地将雙手插入制服褲袋,回首對着目瞪口呆的江偉抛下一抹更加魅惑的媚眼,随後擡手拍拍一旁石化的蕭寧的肩膀,背着快風化的衆人,心情愉悅地揮揮手揚長而去。
妖孽!!
回過神來怒火中燒的江偉卻只能漲紅着臉,憋屈地得出以上結論。
☆、神一樣的轉校生(1)
9月的午後,晴空萬裏,透藍的天空豔陽高照,一輛公車停靠在聖洛學院門口的站臺上,一群身穿制服的聖洛學子陸續跳下公車,有說有笑地朝着學院大門走來。
落在最後的男生同樣穿着筆挺的制服,戴着鴨舌帽,将帽檐壓得很低,閑散地将背包甩在肩上,一手插在褲袋裏,晃悠悠地走在人群最後。直到站在學院大門口正中央,男生才擡起頭來,那是一張可愛至極的娃娃臉,若撇去那咧到耳根的特大號笑容,這是個時下頗受女生歡迎的小正太。
可惜……
“嗷哈哈哈哈……老子歷經千辛萬苦,跋山涉水千裏迢迢,終于來到男神的學校了,我了個擦,心潮澎湃都不足以形容老子此時的心情啊卧槽!”話音剛落,石化的路人只覺得一陣風過,豪言壯語的娃娃臉男生已經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裏,于是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的衆人繼續石化,直至徹底風化。
剛吃過午飯,秦梓硯就覺得有點困了,看了眼空曠的教室,為數不多的幾人都俯在桌子上打瞌睡,此時無比羨慕住校生,午飯後還可以回寝室睡個午覺,突然想起了蕭寧,這家夥午飯後就找不到人了,思索片刻,秦梓硯決定出去走走。經過上午的領教材事件之後,江偉見他就如老鼠見了貓,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甚至都不敢與他對視。秦梓硯不置可否地笑笑,江偉也是個直性子,秦梓硯偶爾覺得無聊了,或者興致來了,對着江偉巧笑連盈,那家夥每次都能面紅耳赤卻敢怒不敢言,惱羞成怒地瞪着眼,呵呵,相當好玩。
“蕭寧,幫我把吉他放回去……”
“蕭寧,幫我把這個給組長……”
“蕭寧,你會不會打掃了,不會就給我走人……”
“……”
片刻,秦梓硯就來到了音樂社門口,不過是來碰碰運氣,沒想到那家夥真的在,聽着音樂社裏傳來的各種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指責聲,秦梓硯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他實在不明白蕭寧既然已經退出音樂社了,為什麽還要回來音樂社做這些雜活?明知道得不到大家的理解,又為什麽還要自己乖乖送上門來受氣?
“嘭——”
“啊……你誰啊……你幹什麽啊……”
音樂社裏忽然一聲巨響平地起,接着是女生的尖叫聲,頓時音樂社裏一片混亂,秦梓硯趕緊跑上前去。只見一戴着鴨舌帽的娃娃臉男生高高站在窗臺上,輕輕一躍跳上了窗邊的桌子,不遠處淩亂的物品堆裏躺着一個背包,估計剛才的巨響就是這個背包惹出來的。
男生雙手叉腰,居高臨下地怒視着吵雜的衆人:“卧槽,老子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像你們這麽欺負人的,還要不要臉啊……我了個擦,口胡,老子看你們根本就沒臉沒皮……要別人幫忙,不感謝就算了還嫌東嫌西的,缺不缺德啊卧槽,特麽你爸媽見了你們這副鬼樣子估計要哭瞎了,古人特麽從遠古時期就教育後代人,一個人的毀滅莫過于良心的抹滅,看看你們這副德性,古人特麽地下有知估計也要挖墳跳出來捶胸頓足了。”
說着似乎還不解恨,憤怒地摘下鴨舌帽狠狠朝着一邊的男社員砸去,那名男社員估計是被娃娃臉男生的滔滔不絕驚吓住了,硬生生地被鴨舌帽砸了個正着,“啊”的一聲後,捂住臉不可思議地望着娃娃臉男生。
“卧槽,老子最看不慣的就是多人群P一人了,P了也就算了還守屍……”娃娃臉男生邊罵邊雙手在肩膀上摸索着,摸了半晌才疑惑地眨眨眼,“老子的包呢?卧槽,那邊那個,幫老子把包拿過來,老子口渴了要喝水!”
被指到的男生愣是沒反應過來,傻傻地跑過去将包撿了起來,半天才回過神來,頓時火冒三丈地将包砸了回去,憤怒地大吼:“你誰啊?莫名其妙跑到我們音樂社來搗亂,我們音樂社的事情關你屁事啊!”
“噗!”欣賞了半天雞飛狗跳的鬧劇,秦梓硯終于忍不住失笑出聲,在衆人的注視中走至娃娃臉男生面前,“下來吧,被老師看到可不好吆。”
這回輪到娃娃臉男生失神了,連跳下桌子這個簡單的動作都忘了,反而是乖乖地爬下來,小聲嘀咕道:“老子才不怕,老子那是見義勇為……”
“呵呵!”秦梓硯輕笑搖頭,躍過同樣失神的衆人,将背包和帽子撿起來還給娃娃臉男生,“拿好了,檢查一下包裏的物品,別一時沖動砸壞了。”
“卧槽!”娃娃臉男生頓時驚跳起來,趕緊打開背包一陣折騰,“我的手機……還好還好……”
秦梓硯無語地奴奴嘴,最後淡笑着掃視過衆人,最後将視線定格在一直望着他的蕭寧身上,輕柔地笑問:“蕭寧,我要回教室了,你呢?”
“不行,他要跟我們一起走,留在這裏只會被人欺負!”沒等蕭寧回答,娃娃臉男生一陣風似地沖過去一把抓住蕭寧的胳膊,“你叫蕭寧是吧,我是黎昕,跟我們走。”
“喂,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們社團的事情,你們最好別多管閑事!”方才被鴨舌帽砸中的男社員也終于爆發了,“蕭寧自願留下來幫我們忙,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是嗎?”秦梓硯輕柔地問,臉上依然是一層不變的笑容,但是面對這樣的笑容,衆人卻沒來由地退縮了,連周遭的空氣都變得格外寒冷刺骨,渾身寒毛直豎,就在衆人以為秦梓硯會反駁的時候,秦梓硯卻轉身往門外走去,一直走至門口才稍作停頓,“既然那是你們音樂社的事情,那你們繼續吧。”
“卧槽,你……”
“但是,別忘了,蕭寧已經不是你們音樂社的人了!”說完,秦梓硯的身影便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裏,不過秦梓硯知道,那個叫黎昕的娃娃臉一定會把蕭寧帶出來。
“すごぃ(厲害啊)!”黎昕興奮地跳了起來,原本以為秦梓硯真的就這麽不管不顧地走了,沒想到話鋒一轉,頓時完勝,于是一把抓起蕭寧就追了上去,“喂,你等等我們啊……”
“組長,就這麽放他們走了嗎?那小子把我們音樂社弄得一團糟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被鴨舌帽砸中的男生依然難解憤怒,恨不得追上去揍人。
“讓他們走吧,何況事情本身我們不在理,別把事情鬧大了!”
“社長!”衆人見是李漫妮來了,于是只好收起憤怒開始整理雜亂的音樂社,只是都沒注意到李漫妮望向秦梓硯消失的方向那複雜的目光。
“蕭寧,既然你不是音樂社的人,為什麽還要去那個烏煙瘴氣的地方,我一看到那群人的嘴臉就渾身不舒服。”黎昕一想到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幕就恨得牙癢癢,怒火難平。
“我……”
走在一邊的秦梓硯眼角瞧見蕭寧一副難言之隐的樣子,盡管同樣疑惑,但是他也不想強人所難,何況他也沒有挖人隐私的嗜好,而且他一直覺得擁有別人的隐私就要對那個人負責,所以他并不喜歡聽別人的故事,因此從某種角度上說,秦梓硯是個極其冷漠的人。
于是秦梓硯企圖轉移黎昕的話題:“黎昕,你剛來報到嗎?”
“我擦,差點忘記報到這件事情了,我是剛轉到這所學校來的轉學生,從今天開始正式成為聖洛學院經濟學系大二5班的學生,請多多指教!”說着,煞有其事地90度鞠躬,随後窘迫地摸摸鼻子,“嘿嘿,我不是找不到教室了麽,聖洛學院還真是大啊哈哈……”
“歡迎,我,秦梓硯,和蕭寧剛好成為你的同班同學!”
“真的啊,那啥,果然是有緣千裏來相會,老子頓時熱血沸騰了,梓硯,你剛才的氣場實在是強大到讓我五體投地啊,很好,老子就喜歡你這種殺人于無形的人。”黎昕再次熱情高漲難以抑制。
秦梓硯有種撫額嘆息的沖動,這人粗魯到不忍直視的言行舉止配上那張天然無辜的娃娃臉,實在是太違和了有木有,還有什麽叫殺人于無形,他不過是習慣性冷漠駭人而已,不管怎麽說,他曾經是一名老師,當然知道用什麽态度去對付什麽樣的學生。
不過,黎昕,也是個不錯的人物。
“謝謝你,梓硯,還有黎昕。”第一次在這所人情複雜的學院裏,蕭寧露出了真誠滿足的笑容,看着左右兩邊的人,蕭寧忽然覺得不再孤獨,也許以後會因為這兩個人而變得不一樣吧。
“不客氣不客氣,蕭寧,放心,以後哥哥罩着你!”黎昕豪爽地拍拍胸部保證着。
“等你站穩了腳步再說吧,剛來的新人沒資格豪言壯語。”秦梓硯忍不住打擊。
“啊?梓硯,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地打擊人家,怎麽可以這麽看不起人家……”
“實話實說,讓你有點心理準備。”看着黎昕誇張地垮下了一張可愛的娃娃臉,秦梓硯心情再度愉悅起來。
“……”
這樣的生活,似乎也不錯呢。
☆、軍訓(1)
這幾天,聖洛學院經濟學系大二5班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就算大一整整一年他們将秦梓硯無視得徹底,但是這也不能全怨他們呀。這個秦梓硯從走進這所學院大門開始就給自己畫了個結界,結界外的人遙望着卻無法進入,而結界內的人從不出來。一開始大家以為秦梓硯只是內向不善言辭,甚至誤會過秦梓硯根本就是個啞巴,要不是偶爾還能聽到秦梓硯 “嗯啊”幾聲,才知道秦梓硯其實有一副出色幹淨的嗓子。一開始大家出于友善主動攀談,然而秦梓硯總是亂發遮面縮在角落裏,後來又無意中從有心人口中得知秦梓硯的身世,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厭煩了秦梓硯的自暴自棄和軟弱無能,也就再也沒有人去理會過他。
但是,現在的秦梓硯又是怎麽回事?難道大一一整年的秦梓硯都戴着假面演了一場戲?那演技還真是出彩得影帝都要甘拜下風,汗顏!不過也不能說秦梓硯怎麽了他們?看着全班同學敢看又不敢看那小心翼翼的樣子,秦梓硯十分無語。其實秦梓硯不知道的是,他偶爾淡漠的眼神,哪怕是眼角似有若無的一瞥,眉梢的微蹙,渾然天成的氣質足以震撼每個人的心。有時候大家冷靜地想一想,實在不明白為什麽就是害怕現在的秦梓硯,尤其是不小心惹到他的時候,秦梓硯那似笑非笑的樣子總能讓他們冷到牙齒打顫,然後本能地迅速遠離。
拿全班最有發言權的副班長江偉的話講,秦梓硯就是一只修煉成精的妖孽,當然這句話絕對不能讓秦梓硯聽到,否則那強大的氣場絕對會重傷他們。
開學後的第五天,全院大二生終于出發趕往部隊進行為期一個月的軍訓,部隊就在臨市,坐火車只要兩個半小時。剛下火車出了火車站,一輛輛綠色軍車早已等候着,似乎從未真正感受過綠色軍營的生活,一個個都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連平時嬌身冠養的女生都兩眼放光。這種激昂的情緒直到軍車上了颠簸的盤山公路,一個個才又開始萎縮下來,女生更是滿臉發白,一副快要吐出來的虛弱樣。不過總算是時間不長,很快,軍車隊伍進了完全看不到人煙的山區,跳下軍車,好奇地張望綠樹成蔭的綠色軍營,剛才的虛弱立刻消失無蹤,再次恢複到來時的心潮澎湃,手舞足蹈歡呼起來。
“梓硯,你沒事吧?”從上了盤山公路開始,秦梓硯的臉色就不太好,顯然是強忍着才堅持到了現在,葉智宸皺皺眉頭,打開自己的背包拿了瓶礦泉水出來,擰開瓶蓋遞給秦梓硯,“喝點水吧?再堅持一下,等到了連隊就可以休息了。”
“嗯,謝謝!”秦梓硯也沒有矯情,接過礦泉水喝了起來,潤潤脹痛的喉嚨,這具身體長期營養不良缺乏鍛煉,果然經不起一點折騰,雖然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補充營養,但是僅僅十來天的時間,根本看不到任何起色。
葉智宸,與原來的秦梓硯南轅北轍的一個人,葉智宸陽光帥氣,性格爽朗,熱愛籃球,已是體育部校籃隊正式成員之一,盡管熟悉之後才發現他偶爾會跟黎昕一起犯二。原本毫無交集的兩個人,因為黎昕的突然出現而被編入了葉智宸的寝室,不過兩人卻意外的合拍,短短兩天就成了黎昕口中的“好基友一輩子”,因此也漸漸地與秦梓硯熟悉起來。葉智宸雖然是個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人,拿黎昕的話講就是葉智宸根本就是缺根筋的莽夫,但是再怎麽粗糙也知道秦梓硯是個什麽樣的人,開學才幾天,秦梓硯的改變他也感覺到了,不過這樣的秦梓硯順眼多了。不過相反,黎昕在聽說了暑假前的秦梓硯之後差點驚掉了下巴,怎麽看都無法把現在的秦梓硯跟原本那個自閉症少年聯系到一起,秦梓硯只是笑而不語,被逼急了就把當初應付蕭寧的那一招拿出來搪塞。
“梓硯,你臉色很不好啊。”一旁原本跟蕭寧興奮地念叨不停的黎昕也注意到了秦梓硯略顯蒼白的臉色,頓時擔憂起來,一把拉過秦梓硯的行李箱,“東西給我們,堅持一下,馬上就到連隊了,等下就可以休息了。”
秦梓硯輕笑:“謝謝了,黎昕。”
這小子總有使不完的活力,一路蹦踏到了現在,也不見他有任何的倦意。
連隊在來部隊之前就已分配好,一連至十連是女生連隊,而十連至二十連為男生連隊,一個連三個排,每排三個班,秦梓硯他們被分配在十連二排5班。跟着連長、教官和導師來到十連,他們也就被分配給了各自的教官帶領,年輕的教官叫曹奇,衆人直感嘆不愧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身段,十分挺拔健朗,長相也頗為帥氣。不過當衆人見到以後睡覺休息的地方時,興奮的心情頓時戛然而止,哭笑不得地望着偌大房間裏并排放着的硬板。
“曹教官,我們以後就躺地上睡覺嗎?”黎昕苦着臉指指一排排整齊的木板。
曹奇雙手抱胸笑着點頭:“有地板躺就不錯了,你們畢竟不是正規服役兵,上面對你們學生也算是照顧有加,不用出去露營訓練,不過以後的訓練可不會有特殊待遇,做好心理準備,趁早醒悟,同學!”
“啊……”黎昕頓時仍下東西,抱頭抽風,“曹教官,不帶這樣吓唬人的啊。”
“你小子,把東西撿起來,找自己的床鋪放好,再亂扔東西,現在就給我出去站軍姿。”曹奇一腳不客氣地蹿向黎昕,毫無準備的黎昕險些撲地,随後皺着一張娃娃臉哀怨地望着笑容滿面的曹奇敢怒不敢言,默默撿起行李腳步沉重地尋找自己的床鋪,不過當看到自己的木板緊挨着秦梓硯時頓時又原地複活,興奮地哇哇叫。
曹奇忍不住撫額,隊伍裏似乎來了個缺根筋的不得了的家夥,以後估計有得頭疼了。
“放下東西,跟我去休息室領取生活用品,速度!”見大家似乎都摸索完了,曹奇頓時換上一張嚴肅的臉,用着軍人特有的中氣十足的聲音命令道,這種嚴肅的聲音總是讓聞者不容抗拒。
因此,衆人先是一愣,随後不由自主地服從命令,紛紛以最快的速度排好隊。
曹奇十分滿意,面無表情地命令:“立正!”
噼啪噼啪……
曹奇頓時額頭青筋直冒,拼命忍住,告誡自己畢竟他們沒受過訓練,不指望他們“啪”地一聲就完成立正姿勢,于是接着道:“向右轉!”
噼啪噼啪……
“啊,撞到我了……”
“卧槽,向右向右,尼瑪,你這是向左了,哥們……”
“……”
面對東倒西歪的隊伍,曹奇無語問蒼天,果然欠教訓,看來以後将是一番艱苦訓練,希望這群小子有點自知之明,否則扒皮抽筋別怪他兇殘:“站穩了站穩了,跟我來。”
衆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曹奇這是演得哪一出,随後又迅速将問題抛棄,興高采烈地跟着步伐穩健的曹奇來到位于連長室旁邊的休息室。休息室裏挂着學生會牌子的學生會成員正在給一排的學生分配大包裹,他們只能在外面排隊等着。
“學生會的人可真辛苦啊,如果大一就入學生會的話,難道每年都要來部隊服務?”黎昕吸吸鼻子一臉同情地望着累得滿頭大汗的學生會成員。
“哼!”葉智宸不置可否,“你怎麽不說是學生會勢力大?雖然表面上是學生會的人為大家服務,但是從另一角度想,現在每個地方都有學生會的勢力,自從曲墨寒成為學生會會長之後,學生會的勢力都快蓋過院領導了。”
“哇靠,這個曲墨寒可真厲害啊,什麽來頭啊?”黎昕誇張地張大嘴巴。
秦梓硯輕笑,拍拍黎昕的肩膀:“注意形象。”
“據說是官三代富二代,所以這個曲墨寒惹不得,不光是他背後複雜的家庭背景,更主要的是這個曲墨寒本身的實力,手腕強勢得很,所以大家才不敢不服。”
“這種強攻就該找個妖孽小受制制……嗷……葉智宸,你拍我腦袋幹嘛,找死啊,敢拍你大爺的腦袋……”
“胡說八道什麽呢?不想活了!”葉智宸無語地望着張牙舞爪的黎昕。
秦梓硯揉揉發脹的太陽穴,渾身無力,周圍的吵鬧聲讓他頭疼欲裂,自從在秦梓硯的身體裏醒來之後,他也沒再頭疼過,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曾經去醫院檢查過,後腦勺雖受過創傷,但并沒留下任何後遺症,所以現在的種種不适都是這具身體過于脆弱的原因。秦梓硯在一邊花壇的邊緣坐了下來,希望這次軍訓能夠徹底改變這身體的體質才好,秦子言時期的他可是散打高手呢,可不希望換了具身體就成了柔弱病殘啊。
正低着頭按摩着太陽穴以減輕頭疼,一塊白色濕巾出現在了眼前,秦梓硯輕輕擡頭,高大挺拔的身姿不怒自威,面無表情,冷漠高傲。
秦梓硯蒼白着臉輕輕扯出一抹淺笑,擡手準備接過濕巾:“謝謝,曲會長!”
不過下一秒曲墨寒的動作卻讓他徹底呆愣了,曲墨寒遞着濕巾的手轉移了方向,俯身輕柔地擦拭着被秦梓硯自虐地通紅的太陽穴,不易察覺地皺了皺俊挺的劍眉。冰涼的觸感頓時讓秦梓硯舒适不少,随即嘴角彎起優美的弧度,過長濃密的睫毛蓋住清澈的雙眸,舒服地享受對方的服務。因此也錯過了曲墨寒冰冷的眸中一閃而逝的驚訝,以及随即而來的趣味淺笑,稍縱即逝。
不遠處的黎昕再次瞠目結舌地張大了嘴巴,葉智宸似笑非笑:“古有雲,白天不能講人,晚上不能講鬼,否則會遭遇現世報!”
“滾你丫的!”黎昕撇頭怒視,随後看了眼仍在替秦梓硯按揉太陽穴的曲墨寒,頓時笑容滿面,“你不覺得有點萌……卧槽,葉智宸,又打你大爺的腦袋……”
“一個大男人賣什麽腐!”葉智宸一臉鄙視,實在不明白這個黎昕的腦部構造究竟得多與衆不同才造就了這樣神一樣的思維。
“怎樣?”曲墨寒的聲音十分磅礴大氣,沉穩而氣勢十足。
秦梓硯睜開雙眸,輕笑點頭:“嗯,好多了,謝謝。”
曲墨寒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秦梓硯的落落大方以及受他照顧時天經地義的模樣,讓他覺得詫異,原本只是例行檢查學生會的工作,卻見秦梓硯一副柔弱的樣子獨自坐在花壇上,不可否認,最初吸引他的是秦梓硯那渾然天成的清冷氣質,以及漂亮精致的模樣。不過似乎這些都是表象,這個人毫不矯揉造作,坦然自若,這一點倒讓他不由得暗自贊賞。
“梓硯,你沒事吧?”實在看不下去的黎昕憋了一肚子快要爆炸了,終于忍不住沖了過來,無視冷若冰霜的曲墨寒,“你先回去休息吧,包裹我和智宸幫你領。”
從不勉強自己是秦梓硯素來最大的自知自明,現在身體已經經不起任何的折騰了,那龐大的包裹也不是他現在能夠承受的重量,于是起身點點頭:“黎昕,那就麻煩你和智宸了。”
“我扶你回去。”曲墨寒面無表情地攬住他的肩膀。
秦梓硯并沒反抗,在曲墨寒的攙扶下走回二排,他猜想過曲墨寒突兀的行為,記憶裏曲墨寒是個極其冷漠孤傲的人,從不見他與誰走得很近,樂于助人更不是曲墨寒會有的行為,不過顯然曲墨寒那一臉的面無表情也不是他能揣摩的,因此他也就抛開天馬行空的思維,順其自然地享受曲大會長難得的善心。
☆、軍訓(2)
部隊只給了半天的休息緩沖時間,第二天便開始了與正規服役兵毫無差別的嚴格訓練,唯一比較優待的地方也就只剩下可以站在林蔭道上訓練,而非烈日炎炎的訓練場,若是吊兒郎當還沒看清楚自己處境的話,立刻将被拎出來站到太陽底下站軍姿,這是軍訓時期最普通也是最煎熬的懲罰。
“收腹、挺胸、擡頭、目視前方、兩肩向後張!站直了,手貼緊了!”曹奇收起平日的溫和親切,面無表情氣定神閑地命令着,穿梭在整齊的隊伍中,“樹葉夾緊了,誰的樹葉掉下來,誰就去太陽底下多站半個小時,全體注意了!”
秦梓硯等人聞言立刻挺直了身軀,強打起精神,已經站了半個多小時了,發顫的雙手勉強能緊緊捂住緊貼大腿的樹葉,只覺得殘酷的豔陽,透過斑駁樹影照射下來格外滾燙,汗滴順着光滑的臉頰,濕了雙鬓。
整整一上午都在站軍姿中度過,就算是休息放松時期也是筆直地站立着,跟着教官練習整理儀表,從板正軍帽,一路下來領子、袖口、腰帶等都有正規的整理姿勢,他們就在休息時段不停地重複練習。原本剛到部隊的激動早已被殘酷訓練帶來的極度疲憊代替,恨不得能夠昏倒過去不再爬起來。
11點30分準時結束訓練,終于到了真正可以休息的時候了,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麽長時間無休止地消耗體力,大家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原本歡呼雀躍準備直沖回連隊餐廳,結果教官一聲令下,大家只能安分守己地列隊站穩,跟着教官的命令踩着整齊地步伐走回十連。回到連隊,按照一排、二排、三排順序排列好,站穩軍姿,跟着連長喊完“勤儉節約”的口號,排隊順序進入位于三排休息區旁的餐廳。每人的位置早餐時就已經規定好,餐桌上炊事員和幫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