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高三
時間将近又過了大把月，天氣越發熱，太陽每天從窗戶照進來，能把人熱死，背了會語文書，紀冉懶洋洋趴在桌上，迷糊的視線裏看見有人影過，猛地擡起頭盯了一會兒，目光随那人轉直到看不見才又趴回桌上。
把書蓋在臉上嘆了口氣，旁邊不知誰大聲背誦，“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惑而不從師，其為惑也，終不解矣。生乎吾前，其聞道也固先乎吾……..”紀冉心裏那點醉醉感覺馬上沒了，拿起書也苦背起來：“古
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
慢慢悠悠中這學期的期末考來臨，紀冉早做好準備勢必一雪前恥。
奈何班裏高智商人物太多，削尖了腦袋才擠進前15名。
也是費了大勁頭，掃了之前沮喪心情。
暑假回鄉下外婆家住了段時間，這基本是每年雷打不動的事，期間除了大山壓頂的各科作業，王錦如打過兩次電話邀她出去玩，紀冉拒絕，便沒後文。
金秋九月來臨，忙碌的高三生活也終于迎來前奏。
學校自來升學率第一，可想對高三的重視程度，開學沒兩天便開了一次動員大會，副校長慷慨激昂，義憤填膺在上面講如果抓到男女關系不正當者會怎樣怎樣，讓各班老師必須言令禁止絕不允許發生有辱學校名聲之事，紀冉聽的哈欠起，她站在靠後位置，斜眼過去看見李麗華額上竟然有幾滴汗，也是，擡頭初升的太陽在不遠處，也是熱的很。
又各自演講了一番，散會回班裏。第一節 語文課李麗華又重中之重講了一回，直把人說得寒毛直立，下課後叫了王錦如去辦公室，回來聽說是重新排位置的事，進入高三，李麗華特別忙，班裏很多事都交給了王錦如處理。
紀冉面上雖鎮定，但心裏仿佛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這次不知道會換到哪裏，也許？可能？一拍腦門，不能想，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只忐忑坐着等，一個個人安排下去，終于叫她的名字，王錦如拿着名單思索一番，輕聲道：“進步非常大，你看你願不願意回原位置，反正也沒人坐。”
紀冉眼裏散發着是看見救世主的光芒。
願不願意？當然願意。
心裏歡喜，掐了一把大腿，疼，不是做夢是真的。
王錦如還在上面念名字換座位，紀冉已經悄悄收拾東西。
後面少年還是後面少年，桌子也還是她走時距離，什麽都沒變，似乎？好像？只等她回去。
紀冉紅着臉一趟趟搬東西，每次都從他身邊過，他的修長的腿伸到外面，褲子整潔一道皺都沒有，鞋子白的一塵不染，那哪都讓人心動。
東西搬完，她坐在位置上呼了幾口氣，李靜轉過來笑着說終于又有人陪她說話了。
紀冉面無表情應了幾句，李靜看她無甚興趣轉回去了，拿出書看了一會兒轉到後面，少年低垂着頭，陽光透過縫隙落在碎發上，他的頭發比較多剪得淺淺的，有一種沉靜的陽光美，她叫了他的名字，第一次。
“楊超凡。”
少年擡頭。
“我又回來了哦，而且我不會把桌子往前移。”
“我知道。”
紀冉轉回去眉眼都在笑。
身後的少年再擡頭，餘光裏又是她全部的影子。
下晚自習後，紀冉和王錦如并排往圖書館走，心情好，她主動開口：“謝謝你啊。”
王錦如沉穩答：“不客氣。”
“你有什麽要我幫忙的嗎？”
王錦如突然看着她說：“把我當真心朋友。”
紀冉笑着點頭。
又說：“你笑起來挺好看的。”
紀冉哈哈幾聲說她媽媽也這樣說，笑起來才是美女。
兩人又聊了幾句便進了圖書館一樓的自習室。
周末紀冉去附近買幾本練習題，是王錦如推薦的，竟沒想到會遇見他，也是這樣，這個城市這麽大，有那麽多家書店，怎麽就和他選同一家了。
她先看見他，坐在最裏面的一個角落裏，光線昏暗，如果不留心，絕跡是看不到那還有一個人的，只見他坐在那裏 ，也不管地上幹不幹淨，手裏捧着一本書，看的好像這個世界只有他一人，她是看不清令他入迷的是那本書，但一定不是正經書，恍惚間想起，是了，他喜歡看書，很多時候都捧着一本書看。
悄悄走進，本想是吓他一吓，不想還沒走近，他便擡起了頭，四目相對，難免幾分囧，他卻是沒有給她幾分好臉色，關上書，站起來，把書放回書架，連招呼都沒打就出了書店去。
她還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着，回過神，走到他剛才坐的位置，拿起剛放回架上的書，想看看是什麽東西讓他這麽有興趣。“死亡筆記，”又翻開前面幾頁，原是一本日本漫畫，把書丢回架子上，小日本的她才不看，然後繼續找自己要買的練習題，走了幾圈，去前面付錢。
回頭，又看那個角落一眼，朦胧的日光，仿佛少年還在。
走出門去，她在路邊招了出租車，她一向是不愛招出租的，今天？
擡頭看一眼，想是陽光太熱烈了。
車子一開走，隐在暗處的少年走了出來，還是回到那個角落，還是拿起那本書，坐在那裏興致勃勃的看。
朦胧的日光，少年确實還在。
下晚自習後她和王錦如在圖書館自習，看他仿佛也在看一本閑書，便問道："你看沒看過死亡筆記？"
"看過一點，"
“怎麽不看完，不好看嗎？”
王錦如放下書，"問這幹什麽？你想看？"
"沒有，小日本的我才不看，我看見我朋友在看，你還沒回答我呢？"
"那我勸你還是讓你朋友別看了？"
紀冉連忙靠近"怎麽了？"
"這本書容易上瘾，耽誤學習。"
紀冉明白過來："有那麽好看？"
王錦如沒回答她，擡頭看牆上挂鐘，"走了，時間到了。”
兩人收拾東西，一起往校門口走，紀冉還等着他的回答。
他慢悠悠道："我給你說下開頭，中學生境太郎機緣巧合撿到死亡筆記，無意間将5個曾經欺負過他的同學殺死，然後圍繞着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有沒有興趣"
她呆呆的點頭。
"那我勸你，千萬別去看。"
"我說過的，我不看小日本的書。"
"你也知道，學校明令禁止是不允許看雜書的，被逮到，要請家長。"
紀冉突然笑了，笑了一會兒認真道：“班長，謝謝你。”
王錦如看她一眼回笑，“不客氣。”
走到校門口，迎着夜風，王錦如輕輕嘆了口氣，看紀冉沒注意又連着兩聲。
“怎麽了，唉聲嘆氣的。”
“沒什麽，只有點擾人心。”
“什麽煩惱事？”
王錦如欲言又止，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知道我為什麽突然想和你做朋友嗎”
她想了想搖頭。
“挺佩服你的，敢打楊超凡，還敢打範霞，平時都沒人敢惹。”
紀冉沒說話，王錦如嘆了口氣又道：“你不知道，她都纏了我快兩年了。”
“纏？”這個字眼讓紀冉有些驚。
随後想起那天和蘭曉瑩的事，恍然道：“她喜歡你哦。”王錦如無可奈何地點頭：“明知道學校管的嚴，還變本加厲，被尋到一點苗頭都不用念了。”
“怎麽不給李麗華說呢？”
王錦如瞪她一眼，“你敢說。”
是了，這樣害臊的事誰敢說，明擺着往槍口撞。
瞄他一眼又小心翼翼問：“你很讨厭她喜歡你啊。”
王錦如沉默點頭。
何止讨厭，簡直恨之入骨。
“到底怎麽回事？”
原是高一才進班裏，王錦如才貌俱佳，又被選為班長，範霞少女心作祟芳心暗許，一時腦熱寫了封情書表白，王錦如是那樣人能接受，怕是一點面子都沒給，範霞羞愧難當，沖動下做了許多偏激事，徹底傷了王錦如自尊。
紀冉聽完，胸中正義之氣直沖雲天，一掌拍在旁邊電杆上，“欺人太甚，你不用怕，別人怕她，我不怕。”
他嘆息，“沒事，說出來就好了，都過去了。”
紀冉轉過去看他，覺得這都不像平時趾高氣揚的人，心中正義之火熊熊燃燒怕拍他肩道：“有機會我幫你教訓她。”
王錦如彎下嘴角笑：“好。”
夜風吹得人清醒，兩人等着，車來了，上車，一站一座，然後車到站，下車，再無話。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