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真相
第25章 真相
第三次敲響殡儀館大門,這王翠花剛開了條縫,就被溫遠一腳給踢開了。
他高傲地走進去,直接走到大廳,看了看四條走廊,他二話不說就要走進第三條走廊。
王翠花一臉懵逼,心想這誰呢,這麽沒禮貌,硬闖呢?
于是趕緊上前去拉住他:“你幹嘛的?”
溫遠回頭遞給他一個哀怨的眼神,憤憤地說:“老子應聘的!”
王翠花大為震驚,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剛嗎?應聘的搞得像hr一樣?果然時代不一樣了啊。
對方強硬,這王翠花不自覺就軟了下來,好聲好氣地說:“先生,你可能不清楚我們的流程,咱先簽個合同,然後實習一下。”
溫遠早不耐煩了,直接罵起來:“老子來三回了,流程比你還熟悉,直接把你館長叫出來,這孫子再自殺個試試?”
溫遠總算搞懂了關鍵。
他發現每一次重啓,都是遇到館長自殺成功,所以這次的關鍵就是——
阻止館長自殺。
媽的,這個游戲不該叫輪回殡儀館,應該叫館長自殺的一百種方式。
王翠花完全不理解溫遠的意思,覺得此人甚是粗魯,于是也不客氣地說:“先生,我們館長已經睡了,請你立馬離開殡儀館,不然我就……”
溫遠眼神一變,眉頭一挑,然後撩起自已的衣袖,露出豐滿的肱二頭肌。
王翠花一愣,義正言辭地說:“不然我就先給你倒杯水暖暖身子,然後再給你鋪好床單先讓你睡個舒服然後我們再談應聘的事,先生您覺得怎麽樣呢?”
溫遠輕哼一聲,懶得搭理他,直接走進第三條走廊。
這條走廊比另外兩條更幽深,頭頂的燈光是凄厲的紅色,溫遠走了幾分鐘都走不到底。
沈秋冒出來問他:“夫君,你知道破局的辦法了?”
“知道。”溫遠漫不經心地回答,
“哇,什麽辦法?”
溫遠惡狠狠地說:“在館長自殺之前先把他殺了,只要他不自殺,就不會循環咯。”
沈秋:“……為什麽你的腦回路總是跟一般人不一樣啊?”
溫遠對這個破亡靈世界已經不耐煩了,這時前面已經走到了盡頭,只有一扇門靜靜地躺在那裏。
二話不說,用他的超級無敵金剛腳,一腳就踹開了門。
房間一陣霧氣彌漫,熱氣騰騰,氣溫明顯比外面高了幾度。
館長正泡在浴缸裏,頭上用白布包裹着,香豔的肌膚若隐若現,不遠處的桌子上還放着一個未削完的蘋果以及一把水果刀。
只見他一邊搓澡,一邊唱歌:“我愛洗澡,皮膚好好,喔喔喔~”
可是溫遠突如其來的闖入讓他大驚失色,驚呼:“哎?你誰啊?”
溫遠冷酷無情,操起水果刀,拎着館長的腦袋,對着他胸就是一刀。
鮮血直噴而出,館長瞬間就啞然失色了,右手落了地,徹底沒了生氣。
溫遠陰冷的眼刀瞟了一眼館長,留下一句話。
“他媽的叫你再唱。”
簡單清理了一下身上的鮮血,溫遠無意看到了館長放在桌上的工作證,拿起來一看——
姓名:馬拉。
溫遠一頓,回頭看了一眼館長。
他靜靜躺在浴缸裏,右手垂在地上,腦袋歪着。
艹,馬拉之死啊!
溫遠顧及不了那麽多了,拿上水果刀就打算把外面的王翠花也解決,反正殺一個也是殺,殺一雙也是殺。
畢竟,館長和助手,得整整齊齊的。
沒想到剛一走出房門,那種眼前一黑,天旋地轉的熟悉感再次襲來。
溫遠最後咆哮了一句:“又來?靠!”
冷風呼嘯,暴風雪襲來,亂葬崗上白幡飄動。
第四次從墳墓裏爬出來的溫遠已經徹底成了非洲人樣,泥巴把他整個糊成了泥人。
這次他在墳頭足足坐了一個小時,耳邊都聽不見寒風呼嘯了。
梅開四度了,如果是燒水的話,幹冰都能蒸發了。
所以,到底哪裏又出了錯?
沈秋依舊坐在墓碑上,望着天深沉地念詩:“十年……”
“閉嘴。”溫遠冷冷地說。
沈秋無奈嘆了口氣,止不住的搖頭:“夫君,我都說過了,你沒弄明白游戲真正的意義。”
溫遠終于動彈了一下,眼珠子看向了沈秋,突然眼神古怪了起來。
下一秒他就站了起來,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沈秋面前。
沈秋一愣,默默地說:“夫君,你就算跪地求我,我也不能直接告訴你,亡靈世界有規定……”
“噓。”
溫遠示意他噤聲,然後一臉神聖地伸出手摸上了沈秋屁股底下坐着的墓碑。
他神情忽然悲切,但又透露着不可思議。
雪花一片片掉落在墓碑上,将它上面篆刻的文字都模糊了,如果不仔細看,确實看不出來。
沈秋挑眉,不作言語。
溫遠感覺胸中忽然沉重,低沉地說:“夫人,你的提示越來越不明顯了。”
“其實我一開始就有所察覺了,可是我只顧着防備,忘了這個故事裏真正的主角是誰。”
風雪越來越大,原本詭異的亂葬崗此時卻充滿了濃重的悲傷。
溫遠慢慢站了起來,提着回魂燈往山頂走去。x
一邊走,一邊念——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
無處話凄涼。
最後一句埋葬在溫遠哽咽的喉嚨裏。
溫遠終于明白了,這一關,沒有壞人,也沒有鮮血。
他再次走到大門前,敲響了大門,還是王翠花給他開了門。
溫遠平靜地沒有說一句話,而是直接推開王翠花走了進去。
“哎,先生,您是做什麽的?殡儀館不對外開放。”
王翠花想拉住他,可是溫遠并沒有搭理,快速走到了大廳裏。
這時,館長就靜靜地站在大廳中間。
他頭頂上的天窗已經沒有風雪掩蓋了,一道白白的光正好照在他身上,讓他枯瘦的身材看起來無比神聖。
溫遠才注意到,這個男人歷經風霜,鬓邊已經花白了,蒼老的面容,皺紋猶如老樹根一般遍布整張臉。
他回頭看向溫遠,那雙眼神裏,飽含深情。
蠟燭被風驚擾到,随風晃動,斑駁的影子将整個大廳包裹。
溫遠淡淡地看着他,終于開口說道:“老館長,你愛的那個人已經死了,認清現實吧。”
館長身體一抖,一滴眼淚從他眼眶裏流出,他的悲傷暈染了整個大廳。
溫遠望着頭頂那個天窗,深情地念出了那首詩:“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凄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鬓微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這首詩念完後,館長忽然淚如雨下,身形不穩,無力地跪在了地上。
溫遠慢慢地走過去,蹲在他身前:“那個人是你很愛的人吧?而她的屍體……”
“就是那具斷肢殘體吧?”
館長啞着嗓子哭,像個犯錯的孩子,痛苦的低吼着,情緒傾然崩塌。
他喃喃自語:“十年了,我沒有一刻忘記過她,如果不是十年前的強盜闖進殡儀館,将她生生折磨致死,又分了屍,我們一定不會就這樣天各一方。”
原來十年前,館長和他的妻子一起經營着這個殡儀館,本來是和諧平淡的生活,被強盜入侵毀滅了。
強盜殘忍殺害了他的妻子并分屍,只留下一具面容盡毀的殘體,雖然館長僥幸逃過一劫,但是這十年來他始終無法忘記自已的妻子。
“我招聘了很多入殓師,希望讓我的妻子恢複原樣,可是每一個入殓師都沒有辦法恢複她的原貌。”
“我不斷地想自殺,随她而去,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每一次自殺過後,我又完好的在自已房間裏醒了過來,好像陷入了一種循環。”
館長身體微微顫抖,冰冷的空氣讓溫遠也不自覺感到寒冷。
“你知道為什麽你總是陷入循環嗎?”
溫遠神态自若,仿佛已經洞穿了一切,館長一愣,恍恍惚惚地擡頭看他。
溫遠輕輕一笑,說道:“是你的妻子,舍不得你死亡,用自已的怨氣包裹了整個殡儀館,只要你自殺,一切都會重新開始,以此保住你的命。”
館長不可思議,慌忙抓住溫遠的手臂:“你的意思是?她還在?”
溫遠感覺到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一切不言而喻了。
他将手中快燃盡的回魂燈遞給館長:“我以為回魂燈只能讓靈回魂複活,可是後來我才發現,原來回魂燈還能讓你看見靈。”
館長一驚,眼神裏滿是難以置信。
然而一旁的沈秋卻像是早已經知曉了一切一樣,只是淡淡地看着。
館長顫顫巍巍接過回魂燈,慢慢站了起來。
這時,早就已經到了溫遠身後的王翠花,此時已經淚流滿面了。
他輕輕喚了一聲:“馬拉,你老了。”
館長頓時晃了一下,只覺得耳朵裏一片喻喻聲,仿佛有一面銅鑼在他頭腦裏轟鳴。
沈秋玩味地飄了過來,撐在溫遠身上,問他:“夫君,你早發現王翠花是個女人了吧?”
溫遠抱着手臂:“這誰看不出,走路輕飄飄,身材又苗條,長相清秀,更重要的是,哪個男的會叫王翠花?”
“最重要的是,除了我,館長根本看不見她,而且每次點燃回魂燈她才會出現。”
沈秋無比認真地捏着下巴:“可是就憑這些你怎麽知道她跟我一樣是靈?”
溫遠投去一個莫名的眼神,悠悠地說:“每次循環,你都坐在同一個墓碑上,要不是第四次我總算發現了,都不知道要循環多少次,你的提示實在太不明顯了。”
第四次從墳墓裏爬出來時,溫遠總算發現了沈秋給他的線索。
墓碑上寫的,是王翠花之墓五個字。
所以溫遠才知道了,王翠花其實是個靈,
溫遠嘆口氣,看着前面的二人,無奈感嘆:“愛情,真的有如此的魔力嗎?會讓人十年都不願意輪回,只為守護一人。”
聽聞這話,沈秋身體微微一顫,低頭勾起一抹沒有任何人察覺到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