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是一個縫屍匠,縫屍本領強
第24章 我是一個縫屍匠,縫屍本領強
溫遠其實還真沒什麽入殓的經驗,不過想想這縫合屍體應該和醫生做手術差不多吧。
恰恰幸運的是,溫遠小時候他爸媽沒離婚那會兒,他老爸是放羊的,而這公羊都需要取蛋子,以免發情,取完蛋子就得縫合。
可惜那種偏遠地區,牧民放牧都不是專業的,也沒有很好的醫療條件,所以他老爸便親自操刀。
溫遠……啊不,那時候他還是東方老贏,就這樣坐在一旁看他老爸取。
尖銳的小刀被磨石磨得格外鋒利,他老爸沒有任何麻醉,手起刀落,只見那只瑟瑟發抖的小公羊咩咩一聲尖叫,兩顆珠圓玉潤的小蛋子就沒了。
當然……
羊也噶了。
沒辦法,這種事就是圖個概率問題,反正溫遠是給死人做手術,又不是活物,那就更不用怕死活了。
思緒湧來,溫遠頓時感覺來了力量,縫肢體應該比縫蛋子那種細活簡單吧。
不就是拼起來嘛。
于是他找個衛生紙堵住鼻孔,先把鬼屍的肢體按照正常人的樣子拼起來。
然後就是開始縫合。
他細心謹慎,認真仔細,頗有幾分手術醫生的意思。
沈秋在一旁一個勁兒給他額頭擦汗,還時不時用袖子給他扇風,那小模樣旁觀得比溫遠做手術還揪心。
等縫完最後一針,望着自已完美的傑作,溫遠終于長長舒了口氣,會心一笑:“夫人,你看我的作品完美吧?”
沈秋看都還沒看屍體一眼,就興奮地一邊給溫遠捶捶肩,一邊崇拜地說:“夫君你好棒,這屍體縫得……”
看了一眼,臉色一僵。
“是真醜啊……”
脖子給縫沒了,就整個腦袋架在肩膀上,左腳縫到了右邊,右腿縫到了左邊,看起來就像是尼古拉趙四,內八字。
溫遠深受打擊,抱怨道:“我已經盡力了好嗎?你就勉強用用吧,快進去。”
沈秋腦袋裏頓時有了畫面:
他脖子歪着,走着內八字,嬌俏地朝着溫遠奔跑過去,嘴裏還開心地大喊:“夫君~”
沈秋猛地一驚,太恐怖了,趕緊把腦袋裏的畫面甩掉,立馬狠狠地搖頭:“我才不要,這麽醜的身體,我寧願當只靈。”
溫遠瞪大眼睛,來了氣:“不是吧?我費盡心思給你搞到了一具身體,你鬧什麽脾氣,趕緊進去。”
“不行不行,太醜了,你會嫌棄我的。”
“放心,我不會嫌棄的,乖啦,快進去。”
正在溫遠苦口婆心打算哄他時,突然電燈滋啦一聲,連同回魂燈一起悄無聲息的熄滅了。
黑暗突然襲來,讓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儲屍間又冰冷異常,這種靈異事件頓時讓溫遠後背發涼。
“夫……夫人,你幹的?”
沈秋搖頭,但又想到溫遠看不見,于是說:“不是啊。”
溫遠更瘆得慌了,他摸黑想去找到控制電燈的開關。
然而下一秒,他就觸及到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這觸覺有點熟悉,再往上摸了摸。
一個肩膀,好像是一個人。
再往上,一顆頭,沒脖子。
溫遠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後退了幾步,恐懼讓他手指微微顫抖,鬓邊開始生出冷汗。
那個鬼屍似乎有所感應了,慢慢朝着溫遠逼近,寒氣更甚。
然後沒有任何預兆,鬼屍突然伸手精準地掐住溫遠的脖子将他拎了起來往牆上狠狠一砸。
重重摔倒在地的溫遠來不及吃痛,立馬原地滾了一圈。
房間密閉性太好了,一點光線都沒有,溫遠不僅不知道鬼屍在那裏,甚至都不知道門在何處。
這可是非常不利的一件事。
果不其然,鬼屍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溫遠身後,又是重重地一擊,這次讓溫遠直接感覺肋骨都斷了幾根,趴在地上起都起不來。
“夫君!”
沈秋心急如焚,他可以看見鬼屍的行蹤,可是溫遠看不見,縱使溫遠身手再好也無法打的過。
不過他突然轉念一想,頓時有了主意,立馬對溫遠說:“你的右方45度,兩步距離。”
溫遠聽聞,肌肉緊繃,迅速朝着自已右方45度兩部位置重拳出擊。
彭,鬼屍被精準地打飛了出去。
溫遠耳朵也靈敏了起來,他能聽到鬼屍移動的聲音。
沈秋繼續大喊:“左下方,三寸!”
溫遠毫不客氣對着左下方三寸位置跳起來使了個剪刀腿,将鬼屍硬生生扣在了地上。
“正前方,一尺位置。”
“身後!”
“右上方,六寸位置!”
沈秋和溫遠此時默契度爆表,沈秋果然作為溫遠的眼睛非常稱職。
幾個回合下來,那鬼屍都懵了,愣是不知道溫遠是怎麽預判了他的預判的。
溫遠打鬥中摸到了回魂燈,于是立馬點燃燈芯,待鬼屍再次靠近到跟前時猛地一照。
世界安靜了。
鬼屍突然被定住,然後像個木偶一般的直直倒了下去。
溫遠拍拍胸脯,驚魂未定,他只是想試試老道土給的回魂燈有沒有作用,沒想到還真有點作用,這次要沒有沈秋可就完蛋了。
“夫君,我們是不是前世就見過呀?這麽默契呢?”沈秋笑意盈盈地搭上他的肩,還沖他甩了個媚眼。
溫遠還陷在剛剛的驚險的情緒裏,眼睛謹慎地盯着那具死屍看,可手卻無意識地伸手掐了掐沈秋的臉,一邊掐一邊感嘆:“默契默契太默契了,你可真是我的福将。”
沈秋一愣,靜靜地看着溫遠。
溫遠也是突然一僵,扭頭看向他,還維持着掐他臉的動作。
兩人離得很近,加上回魂燈昏黃的燈光照耀,沈秋臉上的每個毛孔都看的清清楚楚。
沈秋的眼睛很好看,是那種有神的杏眼,呆滞地看着溫遠時總是有種人畜無害的單純感。
溫遠頓時感覺什麽東西麻酥酥的,像一陣電流從沈秋眼睛裏傳了過來,指尖滾燙火辣。
氛圍頓時暧昧了起來,如果有背景音樂的話,此時應該會響起歌聲——
onlyyou~
canmakethisworldseemright~
溫遠趕緊慌張地收回自已的手,鄭重其事地道歉:“對……對不起。”
他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柿子,并且腫大了一圈。
他在做什麽?對方可是個男人啊!他在搞純愛嗎?
溫遠你個大憨包!
沈秋牽唇一笑,眼神在回魂燈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充滿了一種不可言喻的吸引力。
他沒有退縮,反倒上前了一步,盯着溫遠的唇,笑意讓溫遠腦袋裏産生了意味深長的聯想,仿佛對方在暗示着某種隐藏的欲望。
沈秋朝他吐了一口氣,輕輕說道:“夫君,我發現我是真的喜歡你,越來越喜歡。”
溫遠腦袋嗡的一聲炸掉,半邊身子突然被什麽東西敲碎了神經系統一樣徹底麻痹了,軟踏踏的。
真的喜歡你……
越來越喜歡……
誰都不能想象一個頂天立地,英姿飒爽的大直男溫遠,竟然看到一個男的會臉紅?!
溫遠立馬後退了幾步,扭過了臉,将自已的表情埋進了陰影裏。
這時門突然被打開,王翠花帶着一個眼熟的男人走了進來。
溫遠一眼就看出來那個男人是之前跳樓自殺的那個。
那就是館長。
看見一地狼藉,王翠花都驚呆了,驚呼:“這裏是發生什麽了?怎麽會變成這樣?”
溫遠剛想和他解釋,沒想到他身後的館長突然眼神一定,看向了地上躺着的鬼屍。
表情從平淡慢慢變成了難以置信,最後是無法掩飾的悲傷,他一個健步沖到了鬼屍旁邊,嘴裏喃喃自語:“不是這樣的,她不是這樣的,縫錯了,縫錯了。”
溫遠一臉納悶:“我盡力了好吧?一具屍體而已,随便縫縫得了,要求那麽高呢?”
“她不是一具屍體!”館長突然聲嘶力竭地吼了出來,淚花布滿了他整個眼眶。
他看起來已經四十多歲了,鬓邊已經有了絲絲白發,整個人看起來陷入了莫大的悲傷裏。
随後他把屍體抱了起來,盡管那具屍體看起來這樣醜陋,他也毫不在意,一邊往門外失魂落魄的走,一邊念念有詞。
“她最喜歡漂亮,最愛幹淨,手指像白蔥,頭發像瀑布一樣順滑。”
“她怕冷,所以總是穿的很多,可是她又很瘦,衣服在她身上很重。”
“她說,她最喜歡大雪紛飛的夜。”
溫遠眉頭緊鎖,不理解他到底在說些什麽。
王翠花嘆了口氣,走到溫遠跟前說道:“館長曾經有一個很愛的女人,可惜死了,他精神不太好,認錯了屍體,你諒解一下。”
溫遠似乎得到了什麽信息,再次詢問:“他的女人怎麽死的?”
王翠花愣了愣,随即搖頭:“我也不太清楚,我是後面來的。”
溫遠無意瞟到了回魂燈,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這時,突然聽見外面發出彭了一聲,驚擾了儲屍間裏的溫遠和王翠花。
他們趕緊跑到大廳。
館長抱着那具屍體再次從窗口跳了下去,溫遠趴在窗口一看,館長的鮮血很快和白色的大雪融合在了一起。
溫遠感覺胸腔有一股熱流翻滾,他竟然感覺到了一種沒來由的悲傷。
此時突然再次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他再次陷入了一片虛無。
冷風呼嘯,亂葬崗上一片寂靜。
第三次從墳頭爬了出來,溫遠足足在墳包上坐了半個鐘頭,身體被凍麻了都沒知覺。
沈秋坐在石碑上,剛打算憂愁地念詩:“十年生死……”
“行了,別念了。”溫遠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
沈秋只好悻悻地閉了嘴。
溫遠一句話都沒說,直直走向了沈秋,在他面前站定,然後用一雙很銳利的眼神看他。
沈秋被看的心裏發毛,眼神飄忽不定,說道:“你這樣看着我幹什麽?”
溫遠突然說道:“我知道破局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