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無名女屍
第23章 無名女屍
溫遠提着回魂燈走過走廊,來到了大廳,此時他手裏若隐若現的回魂燈突然忽閃了一下,火光變得更加明亮。
周圍的物品陰影随着燈光的移動而虛晃着。
也是在這片影子裏,溫遠猛地看見一個人影站在窗邊,爬上了窗口就要往下跳。
他作為武術教練,天生就五感靈敏,一個健步就沖了過去,在那個人往下跳的一瞬間,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
可是溫遠沒想到對方實在太重了,竟然把他整個人都連帶着拖了出去,于是他們兩個都頭朝下栽了下去。
“我靠!”
溫遠驚呼聲還沒停,腳腕上就突然一緊,他拉着那個人倒挂金鈎懸在了半空。
沈秋抓住他的腳腕子,探了個腦袋出來嘻嘻一笑:“夫君,我抓得及時吧。”
溫遠松了一口氣,誇贊:“真棒。”
這時,溫遠拉住的那個男人頓時激動起來,一邊掙紮一邊憤憤地說:“放開我!你救我幹什麽?讓我死。”
溫遠一頓,随後哦了一聲,二話不說就放了手。
男人:“……??”
“啊——”
慘叫聲随着落地啪的一聲戛然而止。
沈秋呆滞了,眨巴眨巴眼睛,說道:“你真放啊?”
溫遠表示無辜:“他不是說讓他死嘛?哎呀,我最讨厭危急關頭要死要活的人了。”
沈秋:“……”
爬上來,進了窗,溫遠還沒站穩呢,身後就突然響起一個驚呼聲。
“你!你殺死了館長!”
王翠花捂着嘴一臉驚恐,渾身顫抖,仿佛看見了兇殺現場。
溫遠皺眉,頓時有了猜測,便問沈秋:“難道這一關是開局讓我陷入一場兇殺案,然後我必須洗清嫌疑才能通關嗎?”
沈秋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夫君,你怎麽能有這麽缜密的頭腦?”
溫遠無奈地撩撩頭發,嘆口氣:“這劇本也太簡單了。”
“難道你有破局的辦法了?”
溫遠點頭:“嗯,那就是——
把這個王翠花也弄死,那就沒有嫌疑了。”
沈秋:“……你不去當罪犯真是可惜了。”
說罷,溫遠就一邊揉着手腕子,一邊像個惡棍一樣兇神惡煞地走過去,嘴裏還發出反派陰險的笑:“嘿嘿嘿……”
王翠花驚恐捂胸大叫:“你……你不要過來啊!”
然而就在他剛走兩步時,突然一陣天旋地轉,面前景象忽然模糊,他就像坐了飛機一樣蹭的一下眼前一片漆黑。
……
冷風呼嘯,暴風雪席卷而來,荒涼的亂葬崗一座無人認領的墳頭突然伸出一直慘白的小手。
溫遠再次從墳裏爬出來,一臉懵逼。
沈秋仍舊坐在一個墓碑上,端着茅臺酒,深沉念詩:“十年生死兩茫茫,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着狗,右牽着狼。”
“等等?!什麽情況?!”溫遠四處看了看,确定以及又回到了開頭那片亂葬崗。
他不是在殡儀館嗎?怎麽又從墳裏爬出來了?
沈秋撩了撩頭發,無奈嘆氣:“夫君,劇本要真有這麽簡單,不至于這麽多人被迫枉死在亡靈世界而出不去了。”
溫遠難以置信:“你不是說線索是洗清嫌疑嗎?難道不對?”
“我沒有說過啊,我只是說你頭腦缜密,沒說你猜對了。”
溫遠冒起一根青筋,所以他帶個劇本跑也沒啥用,肚子裏有東西,哎,他就是不說,讓你猜。
沈秋望着黑暗的天空,突然悠悠來了一句:“輪回殡儀館,這名字真好聽。”
溫遠聽到輪回幾個字,突然靈光一閃,頓時恍然大悟了,他大膽地猜測:“難道跟輪回有關系?我觸發了什麽機制,導致一切又重頭開始了?”
沈秋一臉驚喜,感動落淚地拍拍他的肩:“夫君,你總算明白我的意思了。”
溫遠滴汗,心裏疑問卻更深了,到底觸發了什麽機制,才會重新開始呢?
他複盤了一下自已從踏進殡儀館開始的每一步流程,似乎沒有什麽異樣。
不過這一次,他只要避開跟之前一樣的的劇情就好了。
于是,他又點燃了驚雷這通天修為天塌地陷紫金錘九轉回魂燈,一步一步走向山頂的殡儀館。
再次敲門,那王翠花剛打開門,溫遠就直接來了一句:“招聘的,當牛做馬啥都幹,趕緊拿合同來簽。”
王翠花愣了愣,此時所有劇情已經重開,他自然也沒有了之前的記憶,看到如此落魄的溫遠,他也只是微微點頭,将他迎了進來。
不過奇怪的是,這一次他并沒有把他帶到辦公室去簽合同,而是直接帶他走到了大廳。
同樣的四條不同方位的走廊,同樣最頂端被風雪掩蓋的天窗。
只不過不同的是,王翠花并沒有将他帶到右邊走廊的第一間房,而是走向了第二條走道。
這讓溫遠不自覺謹慎了起來,這劇情怎麽還有變動?
這時沈秋悠悠地附在他耳邊說:“夫君,這次游戲有點難哦,如果你沒有弄清楚游戲本身的意義,是通不了關的,而且每一次重啓,你只要說的話不一樣,做的事不一樣,都會觸發不一樣的劇情走向。”
游戲本身的意義?
溫遠犯了難,眼下沒有任何線索,看來只能盡量避開重啓,讓劇情時間線拉長一點,才能找到關鍵。
這樣一想,溫遠就無法安心躺平了,稍顯防備起來。
王翠花走到了一間厚重的鐵門前,突然陰沉着臉回頭對溫遠說:“想入職入殓師,對屍體的了解是第一步,我們先實習一下。”
推開門,一股寒氣直往外冒,不亞于外面席卷的暴風雪了。
房間大概有幾十平米,最中間有一個巨大的冷凍櫃,櫃上還上了鎖。
一盞綠燈挂在頭頂,微微閃爍。
空氣裏還有一股濃重的死人味。
“這裏是儲屍間。”王翠花淡淡地說,平靜的表情像是在說今天在哪吃飯一樣,“我們輪回殡儀館以前輝煌的時候每個月都會有數以百計的鬼屍被送到這裏來,有的是因為車禍,有的是因為被殺害,有的是自殺。”
“但是後來落寞了,人走樓空,只剩下館長一人在堅守,于是屍體越來越少,如今只剩下了一具無人認領的屍體一直存放着。”
“而我們要做的事,就是讓這具無人認領的屍體能有一副好看的外表,體面的入葬。”
溫遠感覺後背一涼,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他這人連殡儀館都沒去過,現在直接轉行當入殓師,還是給鬼入殓。
想一想,就覺得……
太他媽刺激了。
王翠花直直走到最大的那個冰櫃前,上面貼了一張遺像,只不過因為時間久遠,遺像已經模糊了。
他拉出冰櫃,面前的景象頓時讓溫遠倒吸一口涼氣。
這具鬼屍已經分不清樣貌了,因為她的面孔全是數不清的小眼子,密集恐懼症的人看了一定會忍不住渾身難受。
而且她的頭顱,四肢都是分了家的,亂七八糟混在一堆,只有那堆濃密的頭發還能辨別得出來,她是一個女性。
死狀過于凄慘,不由得讓人恐懼。
“她的死狀可以看得出來是被肢解的,我們招聘了很多入殓師,都沒能把她的面貌和身體複原。”
溫遠有了疑問:“面貌這個樣子複原不了可以理解,可是為什麽肢體也不能複原?直接縫起來不就行了。”
王翠花聽聞微微一僵,然後詭異地盯着溫遠,那雙眼睛格外陰森。
“我說的無法複原是指,每一次入殓師縫合好屍體以後,過一會兒這具屍體又會變成原樣,不僅如此,每一個給這具無名女屍入殓的入殓師最後都莫名其妙的慘死。”
溫遠身體僵了僵,盡力的扯出一個難看的微笑,默默地說:“慚愧,本人無能,擔任不了大任,合同正好也沒簽,有緣再見。”
說罷轉身就要走。
沈秋從他跟前冒出來,眨眨眼睛,認真地說:“夫君,你這就要打退堂鼓了?”
【廢話啊,這不是重啓,這是慘死,玩命呢?】
“可是你走了,還是離不開亡靈世界。”
【沒事,我覺得以我的資質,應該能在亡靈世界混口別的飯吃,至于你,反正你不吃飯也不會死,養你還是養得起的,走吧。】
不過他剛走兩步又突然定住,沒等沈秋再勸說他,他自已又掉頭回來,看着那堆被肢解了的女屍開始沉思起來。
心裏好像有了別的想法。
許久,他似乎心裏有數一般,說道:“行吧,讓我試試。”
沈秋覺得奇怪,這怎麽一下子又改變主意了?
等王翠花把工具都給他拿了個小車推過來,然後囑咐了幾句就離開了儲屍間出去以後,溫遠才勾起一抹好似壞人的微笑。
沈秋奇怪地問他:“夫君,你是有什麽線索了嗎?”
溫遠摸着下巴笑着一臉燦爛,揚了揚手裏的回魂燈,說道:“夫人,咱不是要給你找身體嗎?這不是有現成的?”
沈秋看了看那具面容盡毀,肢體亂七八糟的女屍,猶豫了片刻。
最後默默地說:“我可以接受我的身體是個女性,可以接受她長得醜了點,但是啊,我不能接受我的身體是個人彘啊!”
“哎呀,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這不是要給你縫嗎?等夫君給你弄個完美的身體。”
溫遠這心裏美滋滋的,一想到這具身體還是個女性,那這沈秋要是用了這具身體,那豈不是就是個女孩子了?
一想到他母胎單身了那麽多年,現在很快就能擁有一個女朋友,還這麽黏糊的女朋友,臉上頓時喜笑顏開。
有幹勁,有沖勁。
沈秋當然不知道溫遠心裏的小九九,還以為他是在為沈秋找到了身體而開心,頓時感動得一塌糊塗。
一把就挽上他的胳膊哭唧唧:“夫君,你真的對我太好了。”
溫遠:“沒事,我這個人就是這麽無私。”
然後立馬戴上手套,開始了自已的拼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