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暗算
第17章 被暗算
面對溫遠的插科打诨,莫天石和江鶴明顯被帶偏了,然而只有一直在身後一言不發的江知野眼神微微犀利了些。
他一眼就看得出來溫遠是一個表面看起來不務正業,但是其實心思缜密,頭腦靈活的人。
而這樣的人在這樣的一個世界裏,是最不好防備的。
江鶴看了看外面的禿鹫,嚴肅地說:“今晚我們先休息,等天一亮我們再出發。”
說是休息,但是經歷過這麽血腥的事,大家都無法靜下心來。
溫遠随地找了個角落坐下來,心裏卻覺得不太習慣,往周圍看了看,還是沒看見沈秋。
之前一直纏在他身邊喋喋不休的人此時突然不見了,溫遠這心裏倒是有些空落落的。
于是低了頭,略微失落。
“你在想我嗎?”
旁邊的沈秋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手指放在溫遠的太陽穴,笑眯眯地看着他。
溫遠吓得抽了一下,惹得江鶴關心地問了一句:“怎麽了?”
“沒……沒事,抽筋了。”溫遠趕緊打個圓場,随後慌張地在心裏和沈秋對話。
【你上哪去了?這麽久沒出現。】
沈秋摸着下巴,一臉認真:“我聽到你心裏在說,沒有我你很不習慣。”
【別岔開話題了,你為什麽一直不出現?】
“出現幹什麽?你不是歧視我嗎?”
【……】
看着溫遠的白眼,沈秋也沒有再逗他,他可是一只大度的鬼,怎麽可能因為溫遠兩句話就分不清事态輕重緩急的。
于是笑眯眯地說:“你連牛皮地圖都沒拿,我就知道你不會有危險,那也不需要我了嘛。”
溫遠怒氣沖沖地罵——
【誰說不需要,那個男扮女裝的變态差點殺了我啊。】
沈秋撐着腦袋,無奈地嘆氣,看了看溫遠受傷的手,已經被他自已撕了些碎布簡單處理過了,但是還是有些鮮血滲透了出來。
二話不說,他拿起溫遠的手掌,十指相扣。
溫遠皺眉,覺得這個動作有些奇怪,然而下一秒,他就感覺到自已的傷口痛感在慢慢消失,最後一點都沒有了。
沈秋笑得一臉燦爛,擠擠眼睛說道:“厲害吧。”
溫遠拆開自已的布一看,不可思議,傷口全部消失了。
【你真的是我的金手指,一路開挂啊,你一個靈還能複原傷口?】
沈秋似乎思緒有些迷糊,但還是努力讓自已稍微清醒些,說道:“夫君,可別拿我當神仙,我只能複原一些小傷小痛,如果你重傷或者要死了,我救你就難了。”
溫遠注意到他話中的細節:【意思是也能救?】
沈秋頓時慌張,撓撓頭,磕磕巴巴地解釋:“倒……倒是可以……只不過……”
【只不過什麽?】
沈秋抿了嘴,似乎不太想告訴他,擺擺手說道:“這你就別問了,反正有我在,不會讓你陷入要死不活的境地的。”
溫遠:【……】
看到沈秋出現,溫遠心裏才稍微安定一些,靠在牆上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天亮了。
那個念經聲終于停了,刺眼的太陽爬上山頭,染紅了整片曠野。
溫遠幾人下了樓,走到了大堂。
江鶴退房時,看着面無表情的老板,想了想便随意問了一句:“請問有沒有什麽線索給我們?”
這些人都是npc,興許會有什麽額外的信息。
沒想到那老板果然眼神一變,擡頭怪異地看着他們,表情忽然充滿了誠懇。
“我們拉瑪藏區明天早上六點,在神宮山最頂端,将會舉行天葬儀式。”
果然!
幾人很快緊張起來,江鶴繼續詢問:“我們需要做什麽?”
那個老板忽然表現出朝聖般的表情,雙手置于胸前,對着大堂外的天空神神秘秘地說道:“最虔誠的信徒将會得到至高無上的榮耀。”
這話讓幾人迅速頓悟了,那他們現在就需要在明早之前到達神宮山。
“神宮山在哪?”江鶴繼續問,然而老板卻低垂了頭,不再說一句。
看來沒有線索了。
江鶴皺着眉頭,嘆口氣:“我們沒有地圖,不知道神宮山,現在怎麽辦?”
沈秋圍着溫遠飄了一圈,提示他:“我可什麽都沒說哦,東邊,你可別問我,遇到一個石像右轉,我的嘴巴可嚴了從來不給任何人線索,走三公裏就是神宮山,所以我寧可和你絕交也不會跟你說任何信息的。”
溫遠心神領會,默默地告訴他們:“東邊遇到一個石像右轉,走三公裏就是神宮山。”
那三人再度震驚,問他:“你怎麽知道?”
溫遠眼珠子一轉,說道:“地圖我背下來了。”
沈秋開心地給他鼓掌:“夫君真厲害!”
另外三人震驚眼,紛紛豎起大拇指:“牛13啊兄弟。”
幾人很快就頂着烈日沿着公路往東邊走,行了幾個小時後,果然在路邊看見了一個石像,于是聽從溫遠的話右轉,又走了三公裏。
這時,他們遠遠的看見這座山上漫山遍野密密麻麻全是正在休憩的禿鹫,有些正在啃食死掉的牦牛。
只有一條木質棧道通向山頂,山頂端挂了一個巨型經幡,念經聲悠悠傳下來,增添了幾許神秘的意味。
他們沿着棧道就往上走,風很大,太陽卻刺得人皮膚生疼。
爬了半小時就到了山頂,入眼便是一個金碧輝煌的寺廟,香火氣息從裏面傳來。
江鶴二話不說,找到了一個掃地的穿着深紅色喇嘛裝的小夥子問道:“有沒有信息?”
溫遠想着這江鶴可真心急。
小喇嘛古怪地看了看這幾人,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寺廟內那個跪坐正坐在佛祖金身下帶頭念經的喇嘛。
江鶴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踏進了寺廟內。
溫遠等人本也想跟上,沒曾想踏進門檻那一瞬,沈秋突然被一陣屏障給彈了出來。
溫遠略顯詫異,走了出來問他:“你怎麽了?”
沈秋也覺得不解,撓下巴表示疑惑:“我也不知道,難道我不能進佛堂嗎?”
他試着伸手去觸碰那層屏障,沒想到一瞬間就被一陣電流給刺得又收了回來。
擡頭一看,那佛祖眼睛低垂,正死死盯着他。
沈秋感覺到毛骨悚然,聳了聳後背說道:“夫君,你進去吧,看到那佛像我總有種恐懼。”
溫遠想想,便點了點頭,反正也只是進去問個事兒,應該沒有什麽危險。
正欲走,沈秋又再次叮囑他:“夫君,你可要小心了,我去不了的地方,會發生什麽我是無法預兆的,一切都靠你自已。”
溫遠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笑意,便踏進了佛堂。
這些喇嘛正在低頭默默念經,江鶴徑直走到那老喇嘛身後問:“我們都是最虔誠的信徒,需要我們做什麽嗎?”
老喇嘛停下了念經,轉而回頭看他。
這時溫遠才認出了這個人好像就是旅館大堂相片裏的那個人。
老喇嘛看了看江鶴身後的幾人,悠悠地說:“如果你們是最虔誠的信徒,怎麽沒有帶靈物來?”
“靈物?那是什麽?”
老喇嘛雙手合十,說道:“佛照萬物,這裏的一花一草,一鳥一魚皆是受到佛祖庇佑的靈物,而外面那些牦牛,更是具有靈氣的一種生物。”
江鶴頓悟:“你是需要我們抓牦牛來?”
老喇嘛微微點頭,并吩咐他的助手拿了四根繩子給他。
得到信息,他們便打算去那草原上抓牦牛,沒想到在他們踏出門檻時,老喇嘛又補充了一句不重不輕的話。
“施主切記,你們只有半小時的時間,還有,佛祖面前,不可殺生。”
這話說的極輕,也不知道江鶴等人有沒有聽見。
到了草原,看見漫山遍野的禿鹫和牦牛,溫遠開始琢磨起細節來。
“既然是四根繩子,那應該是一人抓一只。”
江鶴聽到他的話,也十分認同:“沒錯,我也是這樣想的。”
這裏就只有那莫天石感到心慌,趕緊說:“我降不了牦牛啊,聽說那牦牛發起怒來力大無比,我肯定不行。”
這時,從來沒有開口說過話的江知野突然站出來,直指溫遠,毫不客氣地說:“這裏就我跟你身手好,我們不如來比一比吧,你抓兩只,我抓兩只。”
溫遠皺眉,看着這江知野一副傲氣,又加上這一路一直感覺到此人看他的眼神總帶着一種狂氣,估計早就想和溫遠比一比了。
沈秋像被踩到尾巴一樣,比溫遠還氣憤,抱着手臂沖沖地說:“這小子太狂了,夫君,和他比,讓他心服口服。”
溫遠卻十分沉着冷靜,沉思許久,最後來了一句:“哥們,我認輸,要不你一人抓四只吧?”
直接認慫,還能省了力氣,溫遠暗嘆自已真機靈。
江知野眼神微眯,他還看不出來溫遠是故意裝的嗎?當即立下就往牦牛群走去,冷冰冰地說:“我只抓兩只,你抓不抓是你的事。”
“哎,真是小氣。”
溫遠無奈,只能跟了上去。
江知野拿着繩子弄成一個套,找了一個看起來比較溫順的牦牛,從它身側慢慢靠近。
趁着那牦牛正在吃草的功夫,他一把就撲了上去。
然而下一秒……
他就被踢飛了……
“哈哈哈哈!哥們,你是真沒經驗啊。”溫遠看到一直都在裝高冷的江知野此時整個匍匐在地,反差太大,忍不了笑了出來。
“牦牛跟一般的牛不一樣,別的牛都是從後面踢人,而牦牛卻不是,他們是側向45度踢的,不管你站哪個方向,都沒用。”
說罷,溫遠看見了山腳下有一處圍欄,應該是附近村民用于關牦牛的。
他找了根棍子,對着那群牦牛就往那山腳下驅趕,等趕了幾只牦牛進了圈,就讓莫天石站在左邊,他站在右邊,往前一套,輕松就套上了牛角。
于是他們又用同樣的方式套了一只。
莫天石這一下子對溫遠的态度180度大改觀,立馬笑嘻嘻地蹭上來說:“教練,我早知道你就是這麽厲害,嘿嘿。”
溫遠覺得疑惑:“你不是說我暴力傾向嗎?”
莫天石毫不在意地摟上他的肩:“男人嘛,該暴力的時候暴力,該溫柔的時候溫柔,您瞧,您都占了,要不你怎麽姓溫柔的溫呢?”
江知野吃了鼈,心裏憤憤不平,也學着溫遠的方式,套了老半天才套到兩只牦牛。
江鶴看他眼神陰郁,不由得勸導他:“知野,這種時候不要鬧小孩子脾氣。”
江知野勝負欲很強,表面糯糯地答應了自已的哥哥,內心卻對溫遠有了極強的嫉妒。
就在溫遠和莫天石拉着牦牛往寺廟走,都已經快到山頂了時,江知野突然眼神一變,抽出一把匕首就往溫遠那牦牛脖子上出其不意的來了一刀。
頓時血光飛濺,牦牛發了瘋似的掙開了繩索逃了,最後躺在不遠處的草原上喘息。
溫遠大驚失色,憤怒地罵他:“你有病啊?”
“知野!”江鶴也臉色變了,提醒他:“喇嘛說過,不能殺生,你在幹什麽?”
江知野呵呵一笑,那匕首中反光的臉十分病态,他說:“殺生的不是我,是他。”
溫遠猛的一驚,看着自已身上全是牦牛血,而且離半小時只有五分鐘了,再去套一只肯定來不及。
莫天石這才發現江知野的恐怖,指着他罵:“你這人可真卑鄙啊!”
沈秋也憤憤不平,挽着袖子就要上前幹架的姿勢:“不行,這小子太猖狂了,讓我上他身去喂禿鹫!”
溫遠卻氣定神閑,盡管心裏帶着怒火,卻仍舊淡淡地說:“佛照萬物,他會知道的。”
說罷就空着手往寺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