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皮紙
第16章 人皮紙
夜晚,溫遠已經入睡,外面的狂風呼嘯,隐隐有種不知名的動物的聲音一直在鳴叫。
溫遠睡得不太安穩,因為在這些動物鳴叫聲中還夾雜着一些低聲念經的聲音。
他不耐煩地睜開眼睛,走到床邊拉簾一看,外面空空如也,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傳來的念經聲。
這周圍不會還有什麽寺廟吧?
大半夜念經,佛祖都嫌煩。
溫遠上了床将自已整個埋在被窩裏。
就在這時,外面走廊出現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似乎是某個人拖拽着什麽東西,嘩啦嘩啦的,從走廊一頭往另一頭走過去,然後還時不時有着人的喘息聲。
那個人腳步很慢,溫遠卻聽得清清楚楚。
他很快謹慎起來,本着躺平不想管事的心态,但是他聽到了這個腳步聲似乎走到了許挽清房間前,溫遠終于躺不住了。
他立馬扶卧在門上,側耳傾聽,那聲音又突然戛然而止了。
溫遠想也沒想就拉門探頭出去,空蕩蕩的走廊沒有一人,只有走廊盡頭有一個閃着綠光的“安全出口”熒光牌。
因為走廊太暗了,也沒有開燈,溫遠無意摸了一把牆壁。
這一摸,就感覺牆壁上有一攤黏黏的,濕濕的不知名液體,粘在了他的手上。
溫遠覺得惡心,而藏區這邊旅館都沒有獨立衛生間,每一層只有一個公用廁所。
所以他便走到公用廁所,進去就是洗手池,他想也沒想就開水洗手。
這時前面的鏡子突然晃了晃,他依稀看見了一個人影站在他身後!
“誰?!”溫遠謹慎出聲。
“大叔,你也被吵醒了嗎?”
許挽清走進來,也和他一樣打開水龍頭洗手。
溫遠微微松了口氣,若無其事地說:“對啊,不知道誰大半夜念經。”
這時,正在洗手的許挽清突然身體緊繃,緊接着迅速拿着一把刀狠狠地刺向溫遠!
溫遠下意識伸手就一擋,刀尖生生的刺穿了他的手掌,血液飛濺,滴在了他的臉上。
溫遠覺得不對勁,許挽清這力氣大得如牛,他這個武術教練竟然都抵擋不住她的攻擊。
溫遠一腳就把許挽清給踢到了一邊,自已則迅速轉了個身企圖逃走。
可是許挽清反應很快,立馬撲過來将溫遠摁在了地上,匕首離他的臉就那麽幾厘米。
“你……到底要幹什麽?”溫遠一邊抵住匕首,一邊問。
許挽清輕笑,冰冷地說:“你身上有着可以在亡靈世界流通的財物,這可是寶貝,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危機,我勸你乖乖交出來。”
溫遠似乎頓悟了些什麽,要驗證自已的猜想,就得需要實踐。
于是他突然一只手直接抓住了許挽清的胸,再反手一掏……
世界寧靜了片刻……
握着手裏被他掏下來的軟軟的東西,溫遠驚呼:“哇偶~這胸是矽膠做的啊。”
許挽清臉都白了,怒火攻心,加重力氣就要解決他。
誰料溫遠身體柔韌性極好,腰一折,就繞後把許挽清的腰也扣住,然後又伸手往許挽清下,體一掏。
這一掏,給溫遠搞自卑了,憤憤地說:“竟然比我的大!”
許挽清氣的渾身都在發抖,瞬間就被擾亂了陣腳,最後溫遠毫不客氣地搶過了她的匕首,冷冰冰地說:“我說怎麽把臉化那麽白,劉海蓋那麽厚,走路姿勢還故意如此扭捏,你果然是個男的。”
可惜這許挽清實在不明白,真的女孩子走路是不會刻意裝得那麽騷氣的,人家也是正常走路的。
許挽清見行跡敗露了,趕緊就往樓下跑。
溫遠沒給她機會,追着她一起跑下了樓。
兩個人直接到了大堂,最後紛紛跑出了旅館,追到了旅館前面的空地上。
然而兩個人突然就站定在了原處沒有動彈。
因為他們都聽見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溫遠這才想起來沈秋說的話——
有某種東西,在黑暗裏。
此時風聲更大了,刺骨的寒風讓前面的許挽清也害怕了起來,恐懼地看着四周,企圖想找到這種奇怪聲音的來源。
就在此時,突然無數只禿鹫從黑暗中襲來,猛地攻擊許挽清。
許挽清發出痛苦的嚎叫,卻沒有阻止這些牲畜的半點同情。
那些禿鹫在她身上毫不客氣地啄,不一會兒她渾身都遍布了大大小小的傷口。
最後那些禿鹫集中啄她的肚子,一下就啄開了,它們瘋狂地拉扯着許挽清肚子裏的內髒,大腸,酣暢淋漓地吃進嘴裏。
許挽清從瘋狂地掙紮到最後睜着眼睛被埋在一群禿鹫中,再也沒了生氣。
血腥味遍布四周,溫遠感到了驚恐,他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地就往大堂裏跑。
可是奇怪的是,那些禿鹫全部只攻擊許挽清,卻對溫遠視而不見。
溫遠一口氣爬了四樓,想躲回自已房間去。
他很奇怪,這種時候為什麽沈秋沒有出現提醒自已,平時在預感危險時,他都會給一些提示的,但是這次他一點都沒有說,
不會這麽小氣吧?
溫遠來不及抱怨,剛跑到走廊,突然旁邊的一扇門打開,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将他拉扯了進去。
門被緊緊鎖住。
溫遠猶如驚弓之鳥,拿起匕首就做防禦狀态。
“噓,別吵。”
那個将溫遠撈進來的人做了個噤聲手勢。
溫遠這才透過月光看清房間裏的人。
一共有三個人,面前站着兩個長相有些相似的男人,一高一矮,還有一個窩在牆角,瑟瑟發抖的人。
“你們都是什麽人?”溫遠微微防備,這種鬼地方,不能相信任何人。
聽到他的聲音,那牆角的人突然有了反應,立馬跑過來驚呼出聲:“教練?”
矮胖矮胖的身軀像個小石墩子一樣,那腦袋頂上三根毛就剩了兩根,随風飄蕩。
哦,是他的學徒,那個矮胖子莫天石。
莫天石表情從驚喜迅速變成了憤怒,一把拉扯着溫遠的衣領就罵:“你快說,你把我帶來一個什麽鬼地方了,怎麽這裏的人都那麽恐怖啊,快帶我回去!”
溫遠這才想起來進入亡靈世界前,他似乎随手抓到了一揪毛,他還以為握住了救命稻草。
沒想到那是人家命運的咽喉。
溫遠被他揪着領子晃得想吐,兇神惡煞地說:“三根毛,別太過分了,我早看你不爽了跟你講。”
莫天石一慌,趕緊躲在那兩個男人身後,虎視眈眈。
這時,那個高個子的男人才慢慢走出來禮貌地說:“我們看得出來,你應該也是和我們一樣無意進入亡靈世界的玩家,我叫江鶴,這是我的弟弟江知野,既然大家都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彼此就互幫互助,一起離開這裏吧。”
溫遠覺得此人謙遜有禮,是個可以相處得下去的人,反而他的弟弟江知野卻一言不發,冷冰冰地坐在一旁,似乎誰都不想搭理。
溫遠雙手抱拳:“我叫鐵牛……”
“什麽玩意兒?鐵什麽牛?什麽鐵牛?”莫天石像聽到了極好笑的一件事,捧着肚子哈哈大笑:“你小子竟然這麽有心機,真名兒都不給人家說,跟你們說,這小子叫溫遠,雲中市武術道館的黑心教練,有暴力傾向。”
溫遠額頭爆青筋,他差點忘了這裏有一個特別礙事的傻【哔—】。
謊言被戳穿,江鶴明顯不太相信溫遠了,眼神微眯,淡淡地說:“如果想大家都能完整活下去,合作和坦誠是必須的。”
溫遠一時語塞,眼神恍惚,轉而岔開了話題:“我們不能一直呆在這裏吧,得趕緊離開。”
江鶴微微搖頭:“不行,你剛剛都看到了,外面全是攻擊性極強的禿鹫,我們只要一踏出旅館,就會被無差別攻擊,死在禿鹫堆裏。”
“你們試過了?”
江鶴點頭:“是的。”
溫遠有了疑問,據他了解,這禿鹫一般都是吃死屍的,怎麽會攻擊活人呢?除非活人身上帶血,可是他和許挽清身上都帶了血,禿鹫也只攻擊許挽清是怎麽回事?
心裏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溫遠眉頭一皺,問他們:“你們是不是身上都有一張牛皮地圖?”
莫天石沒好氣地說:“對啊,難道你沒有?這不是開局就給的線索嘛?”
溫遠心神領會了,手一攤,說道:“把你們的牛皮地圖都給我看看。”
江鶴等人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但是他們有三個人,晾溫遠也不敢幹出什麽事來。
于是都把自已的牛皮地圖拿出來給他。
溫遠拿着三張地圖摸了摸,聞了聞,臉色黑了下去,然後走到窗邊,打開窗,竟然把三張牛皮地圖直直地丢了出去!
莫天石愣了三秒,随後咆哮:“你他媽!要死啊!”
看他們都無比震驚的眼神,溫遠示意他們看向了窗外。
只見無數的禿鹫突然從黑暗裏冒出來,密密麻麻的堆在那三張牛皮地圖前,一會兒,地圖就被啃了個幹淨。
場面讓三人都震懾住了,不敢相信。
溫遠若無其事地說:“還好我在公交站牌看到這張牛皮地圖就覺得不對勁了,那光一打,上面顯示了許多細小的血管,而且做工細膩,分明不是牛皮。”
江鶴咽了咽口水:“那是什麽?”
“是人皮。”
這話讓三個人再度震驚了,紛紛不可思議起來。
溫遠繼續說:“藏區喪葬文化裏,天葬已是傳統,人死後把屍體砸碎,放在天葬臺,讓禿鹫吃,所以這裏的禿鹫對人肉人皮非常敏感。”
“因為你們身上都有人皮地圖,所以禿鹫才會攻擊你們。”
莫天石直接一整個傻了,不可思議地在溫遠身上來回掃視,問他:“你是人是鬼啊?這麽心思缜密都能猜得到?”
溫遠撩撩碎發,望着月光無比惆悵:“其實我曾經本名并不是溫遠。”
“啊?那是什麽?”衆人問他。
“從小我父母就離婚了,我随母親姓溫,但原本我是跟着我父親姓的。”
“我父親姓東方,我出生的時候,他希望我永遠立于不敗的境地,所以我叫——
東方老贏。”
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