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蟑螂……是活的吧?
第2章 這蟑螂……是活的吧?
溫遠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地回答:“不可能!老子是直的!除非我死,不然休想讓我和你搞基!”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哦不,這個古宅壓根不會有任何陽光照進來。
美味的佳肴往往只需要最質樸的材料。
只見陰蒙蒙的天剛泛白,小紅師傅就開始了第一天的工作。
紅彤彤的鍋冒出咕嚕咕嚕的泡,加點人骨頭,再加點早上新抓的活生生的老鼠丢進去。
一道香噴噴的八寶粥就出鍋了。
深吸一口,小紅師傅饞得舌頭都掉了出來。
端着做好的菜往餐廳去的路上時,小紅突然聽到大門外有什麽撞擊的聲音。
她感覺奇怪,放下菜板就去開門。
那門一打開,渾身光溜溜,被凍成冰人的溫遠死死盯着她。
半小時以後,溫遠已經坐在了飯桌上。
坐在主位的老太太,還有兩邊的沈秋哥哥沈念和嫂嫂菊香都奇怪地看着他。
溫遠已經穿好了衣服,昨晚被沈秋捉弄脫光了丢到宅子外凍了一夜。
到現在他都還在顫抖。
而罪魁禍首——那個少爺,正漂浮在老太太身後笑得十分開心。
顯然,其他的鬼都看不見他。
溫遠有怒火,但是不敢撒,只得咽了這口氣。
“孫女婿,你這是去夜跑了?”老太太不解。
菊香冷哼一聲:“這哪是夜跑啊,看起來倒像是出去找樂子了,還說給沈秋守身如玉四十九天,這才第幾天就忍不了了啊。”
沈念低聲責備:“菊香,你少說兩句。”
溫遠瞟了一眼沈秋,發現他正用着非常不悅的表情盯着菊香朝他喊話:“夫君,這是個反派,別對她客氣。”
拜托,現在誰看起來更像反派啊!
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溫遠寧願相信菊香,也不太相信把他丢出去凍一夜的沈秋。
咳了咳,突然說道:“嫂嫂誤會了,我的确是去夜跑了,我對那些風月場所的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她們長得哪有嫂嫂一半好看,嫂嫂才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人。”
沈秋和菊香都僵住了,尤其是菊香臉頰上頓時多了一片紅暈:“你……你在說什麽呢?”
溫遠無意識的撩起自已的衣袖,露出強健有力的肌肉,感嘆:“嫂嫂一定要相信我,為了維持我的身材,每天夜跑已經成為了習慣。”
哇偶,這個男人的肱肌好豐滿哦~
菊香感覺嘴裏流出了血哈喇。
沈秋氣壞了,飄過來一巴掌就呼在溫遠後腦勺,直接把他摁在了面前的菜裏。
可是衆鬼看不見沈秋,所以對溫遠這樣莫名其妙的行為更奇怪了。
溫遠仍然努力擠出一絲微笑解釋自已的行為:“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吃飯了。”
老太太這才反應過來,寵溺地笑着說:“來來,孫女婿,嘗嘗這道菜,這可是我最愛吃的。”
一道辣椒炒蟑螂被推到溫遠面前。
溫遠:“……”不是,這蟑螂還在辣椒堆裏爬來爬去的哎!
沒人管管嗎?這蟑螂是活的吧!
“怎麽,孫女婿你不愛吃嗎?”老太太一臉期待。
溫遠猶豫了很久:“我覺得那道小炒肉還不錯。”
沈秋一把揪住他的天靈蓋,差點沒讓溫遠原地見到他太奶。
“叫你吃你就吃。”
“你有病吧,誰家好人吃蟑螂!”
“你必須吃,把它想象成你們人間的美食就行了啊。”
“你他媽在逗我?”
沈秋威脅他:“不想再出去夜跑的話就吃下去。”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不知道溫遠在和誰說話。
溫遠鼓足了勇氣,出師未捷身先死,算他倒黴。
閉眼就吞了進去。
晚上,沈府上下亂成一團。
因為他們的姑爺上吐下瀉,還高燒,請了好多大夫了都沒用。
這已經是最後一個大夫了。
把完脈,大夫語重心長地對一臉擔憂地老太太說:“少爺這病實在是很嚴重啊。”
老太太差點沒哭出來:“難道是吃了那道菜的原因嗎?都怪我,看他不喜歡就不應該逼他吃。”
“不不不,少爺并不是食物中毒,而是驚吓過度,身子骨弱,感染了風寒而已。”
“那大夫,有什麽辦法可以醫治呢?”
大夫摸了摸自已的胡子說道:“只有一味藥可治,那便是,天山雪蓮。”
溫遠雖然迷糊,但這一聽,頓時絕望了。
天山雪蓮……想必一定在天山上,就算找人黑夜白天不分的跑,也未必能找得回來啊。
“大夫,這天山雪蓮是什麽啊?”
“哦,他們人間一般俗稱大白菜。”
溫遠:“……”這也能跟天山雪蓮扯上關系?!
可是一聽這大白菜,老太太和其他人臉色都變了,比聽到天山雪蓮還震驚。
“完了……我這孫女婿徹底沒救了,誰都知道這大白菜是亡靈世界的禁菜,別說找不找得到,找到了也根本不敢用。”
……大白菜成為禁菜的原因是啥?因為它綠?
溫遠要不是病得說不出話,真的想告訴這些腦子簡單的鬼鬼們,管他禁不禁,趕緊先救他啊!
老太太深深嘆了口氣:“這事我再想想辦法,今晚小紅先好好照顧一下少爺。”
“是,太太。”
半夜,溫遠因為高燒反複,一直睡不着,身上還發冷,只能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沈秋飄在上方,關切地問他:“感覺怎麽樣?”
“還好還好,吃了那玩意兒都沒有竄稀,所幸只是快死了而已。”
聲音已經沙啞得不成樣子
沈秋捏着下巴覺得很奇怪:“你身子骨有那麽差嗎?亡靈世界沒道理選那麽弱的人進來。”
“不過你得感謝我,你知不知道不吃蟑螂,整個飯桌上,所有的菜都有毒,只有活蟑螂沒有,這是這個游戲的設置規則。”
溫遠瞪大眼睛:“那我他媽的就不能不吃嗎?”
沈秋恍然大悟:“哦~還能這樣,唉,沒想起來。”
溫遠:“……”
“……天山雪蓮而已,你等着。”
說罷,他就變成一股青煙飛了出去,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溫遠懶得管他,眼下他感覺喉嚨幹得冒煙,想叫小紅倒杯水。
但是聲音實在太過沙啞,不遠處的小紅正在做刺繡,壓根沒注意。
“水……水……”
溫遠手指顫顫巍巍地懸在空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紅才看見,趕緊跑過來關切地問:“姑爺,你說什麽?你想要什麽?”
“水……”
“冷?”
“水……”
“冷?”
“你是不是耳背?”
小紅點頭:“我懂了,你是冷。”
然後她把被子扯上來,蓋住了溫遠的腦袋。
溫遠:“……”
看着自已如此貼心,小紅心滿意足地笑了,為了更近距離照顧溫遠,她把刺繡也拿了過來。
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正好壓住了溫遠顫顫巍巍地手。
沉迷于刺繡的她絲毫沒看到被子裏瘋狂掙紮的某人。
終于,相安無事的一晚又過去了。
小紅睡得可香了,香得自已什麽時候躺進了自家姑爺的被窩都不知道。
等她反應過來時頓時大驚失色,馬上哭哭啼啼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對不起姑爺!小紅僭越了,怎麽能幹出這種混賬事,嗚嗚嗚,姑爺一定不要告訴太太他們,不然小紅就死定了!”
半天沒聽見溫遠的回應,小紅擦擦淚,掀開被子一看。
溫遠瞪着眼睛,臉色慘白,感覺已經巨人觀了。
沈府上下又亂成了一鍋粥。
聽說他們的姑爺好像升天了,沒救了,全府上下都換了孝衣,挂上了祭奠的東西。
最傷心莫過于老太太了,哭得稀裏嘩啦,顯些暈過去好多次。
老太太: “我的孫哎,這秋秋走了,你也走了,讓我這個老太婆怎麽活哎。”
菊香: “我的弟夫哎,讓我當嫂嫂的怎麽……”
沈念怒罵:“關你屁事啊!一個肱二頭肌就讓你反轉立場了?”
趁着大家都在忙,悄悄地把菊香拉了出去問道:“你在蟑螂裏也下毒了?”
菊香無辜地搖頭:“沒有啊,我就諒這小子肯定不敢吃活蟑螂,所以只在其他菜裏下了。”
“那奇怪了,他就只吃了蟑螂,怎麽也會死呢?”
一旁路過的小紅身體顫了顫,趕緊假裝什麽事都沒有匆匆忙忙進去了。
菊香大大咧咧揮揮手:“哎呀老公,上次他上吊我們踢了他的凳子也沒有弄死他,這次他死了不是正得你心嘛,管他是怎麽死的。”
沈念猶豫地點頭:“說的也對,趕緊進去吧,等這小子喪事辦完,這老太太的財産就肯定屬于我了。”
溫遠已經被換上了壽衣,安安靜靜放在棺材裏。
他還維持着瞪着眼睛看天花板的狀态。
沈秋越過人群,飄在他上空,一臉擔憂,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他的身體正在若隐若現。
想了想,他又飛了下來趴在溫遠胸口,發現他還有一口氣,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下一秒,他便掏出一顆綠色的大白菜,悠悠說道:“也只有你這麽麻煩。”
嘆口氣,就把大白菜幻化成一道煙讓溫遠吸了進去。
過了許久,溫遠總算有了點動靜,心髒恢複了劇烈跳動,眼睛也眨了眨。
一旁假裝哭泣的沈念和菊香首先看到了溫遠的變化,兩個人頓時慌張起來。
媽的,小子真命大,還沒死透呢?
沈念朝菊香使了使眼色,後者頓悟,立馬跑到棺材邊,哭的那叫一個凄慘。
“我的弟夫啊,夫啊,啊……”
“你死得太慘了啊……慘了啊……了啊……”
“看你這張臉這麽帥氣,叫我都如何不可惜啊……可惜啊……惜啊……”
一邊哭一邊拿着手絹捂上溫遠的口鼻,死死摁住。
溫遠這才呼吸到第一口新鮮空氣,身體的僵硬都還沒接觸,立馬就被捂住,頓時劇烈掙紮起來。
可是敲鑼打鼓的聲音太大,老太太又哭的耳鳴,壓根沒注意棺材裏的動靜。
沈秋皺眉盯着這一切,心裏憤恨不安。
眼睛瞅準了那正在敲鑼的人,突然化成一道光附在他身上。
只見那人抖了抖,嘴裏輕罵:“真是麻煩。”然後拿着鑼就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