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

第21章 放肆過後的悲哀

放肆過後的悲哀

第一次月考完的下午，整個班級都在歡呼雀躍，那模樣仿佛今天就要放假了一般。

慕言在他們搬完桌子複原完位置後，如之前跟江言說的那般，先在教室裏禮貌地問了一句，“考完試了，我覺得我們應該放松一下，你們想看電影嗎？”

看電影！！同學們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慕言吸引了，一個個的臉上都閃着興奮與迫不及待，但是卻又猶豫着。

“可以看嗎？”“老師會不會說？”“看看”“沒關系看，別怕”……

就在教室裏一陣鬧哄哄的時候，“嘩啦”一聲，教室裏突然暗了一塊，大家的目光又被吸引了過去，那邊徐清織站起了身子，一手還抓着窗簾，看着他們望向自己的目光有點懵“怎麽？不是要看電影嗎？”

“對呀，我們不是要看電影嗎？快，慕言快去放！”黃君慎附和徐清織道。

這麽一來全班人在短時間內達成了共識，“對呀，看電影吧。”

剛開始是一小部分人後來漸漸到了全班人。

傅北塵“啧”了一聲，一臉無語地看着起哄的人，“我就知道。”

于是慕言悠悠地走上了講臺，打開了電腦，接着打開了騰訊，點開了賬號登陸，登上了自己的VLP帳號 。

全班人看着慕言的操作，誇張地“哇”了一聲。

慕言笑了笑，點開了電影，不過看着滿屏的電影他卻有點猶豫了，他到底該該放哪一個呢？

底下讨論電影的聲音自從他打開電腦後就沒停過。

他劃了幾下，還是不知道該放什麽，有的電影看一下名字就不想看，有的電影封面看起來太過神奇，給江言看好像不太好。

他往江言的位置瞄了一眼，發現他正在擡頭認真看着電腦。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只不過，慕言覺得江言好像有點走神，眼睛是看向這裏的，但可能心裏在想別的事情。

他的心裏有點失落，再往上劃了一下，他放棄了，他轉頭問了一下全班同學，“你們想看什麽電影呀？”

他這麽一問，底下可就沸騰了，各種電影的名字一齊向慕言砸了過來，他看着臺下，男生和女生好像因為要放什麽電影對罵起來了，什麽你們女生就知道看這種浪漫愛情偶像劇，什麽你們男生一點品味也沒有，天天就是知道看這種打打殺殺科幻的……

慕言也是醉了，他終于知道為什麽老師上課的時候不喜歡下面吵了，他只聽到了一片嘈雜的聲音，根本就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

慕言于是只能點了下排行榜，播放了排名第一的電影，臺下有歡呼聲，也有失望聲。不過随着電影的播出都趨于安靜。

漸漸地，班裏的人都沉浸在這部電影當中。慕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還是忍不住往江言那邊看了一眼，江言把頭枕在手臂上，趴在桌子上看電影，教室裏面因為拉了窗戶，光線不是很亮，但從慕言的角度看過去，他覺得江言的眼睛很亮，跟平時不一樣的感覺。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這樣子的江言很容易讓人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慕言看了一會兒依依不舍的轉回頭來看自己放的這部電影，說實話他還不知道自己放了什麽電影呢。

“慕言”旁邊的傅北塵叫了他一聲。

“嗯？”慕言的視線還在電影上沒有移開。

“你什麽時候充的VLP，早知道你有我就不向李井梧借了，他還坑了我一頓飯。”傅北塵說。

“那人家都借你VLP了，坑你一頓飯不是應該的嗎”慕言笑了笑。

“那你有借我不是更應該的嗎？還瞞着我。”傅北塵反問道。

“沒有沒有”慕言擺擺手，眼睛往江言那邊看了一眼，“就是昨天充的”

“昨天？哦～我懂了，那你這是為了要在教室裏看電影無所無所不用其極啊！話說昨天我們還在考試吧。”傅北塵問。

“對呀”慕言應道。

“那你還有心思考試呀，你這次肯定又考不過江言。”傅北塵幸災樂禍地說道。

慕言聽後“切”了一聲，又往江言那邊看了一眼，笑了笑，眼睛裏帶上了點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考不過就考不過呗”

傅北塵搓了搓自己的手，“我怎麽聽你說這話起了一聲的雞皮疙瘩呢？你堕落了啊”

慕言轉過頭去認真地看着他，給他翻了個白眼，然後再優雅的轉過頭來繼續看電影。

傅北塵也沒放在心上，相互怼過一番後還是繼續看電影，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另一旁地江言看着電影，說實話自從慕言說出那句“你們要不要看電影”開始，他的心裏就掀起了驚濤駭浪，沒有平息過。

哪怕現在看了那麽20多分鐘了，他的心裏還是好難平靜下來，想不到慕言真的給他放了電影，這種心動的感覺可能會讓他更無法自拔了。

所以慕言，你不要對我太好了。

他們學校會訂牛奶，每次江言午休起來，桌子上就已經放好了一瓶牛奶，都不用他上講桌去拿牛奶；每次上體育課他坐在草坪上望着前方發呆的時候，慕言總會從他的身後走來，輕喚一聲他的名字，然後再在他的旁邊坐下……

剛開始分到和慕言一個班的時候，他沒有想過和慕言有那麽多的接觸，甚至他還想避着他，可如果是慕言主動靠近的話，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

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辦，時間久了，他怕慕言看出他的心思，畢竟真的喜歡一個人，怎麽會看不出來？

他也怕自己會比之前更痛苦，之前是從未想過會跟慕言有什麽接觸，所以就沒有抱過什麽希望。但是現在不一樣，他怕他會更貪心會想從慕言的身上得到更多。

可這些慕言本是不需要給的。

江言現在的心情很複雜，有的時候江言覺得自己的心思彎彎繞繞的簡直就像個女孩子，其實不應該是覺得，是本來就這樣。

不過縱使心情很複雜，但周圍同學們看電影的議論聲，甚至還有吃東西的聲音還是讓他的心裏平靜了一點。

人的心情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有的時候不完全開心，也不完全傷心，但也不是這兩者都沒有，大多數是卡在這兩者中間的。

而13班的同學所不知道的是，他們親愛的班主任華瓊梳就在窗戶外面歪着頭笑了笑：“這一屆膽子都挺大的呀。”

不過她也沒有阻止，停了一會兒之後就走了。

也罷，就讓他們放松一下吧。反正下午老師們都要去開會，也管不了他們。

害，學校天天就是開會，老師有開不完的會，華瓊梳邁着沉重的步子走了。

所以這一個下午，13班的同學們由于沒了老師的威脅，十分的放肆，一個下午放了差不多兩部電影。

這超出了慕言的預料，本來他只是打算放一部的，沒想到全班人的興致都被點燃了，只看一部根本都不過瘾，剛看完一部不用他說，他們立馬沖上去放了第二部。

都是十幾歲的年紀，張揚而肆意。

一直看到最後一節課下課，老師也沒有來，班裏的同學們都計劃着晚自習再接着看。

江言的同桌年玮就是其中一個，下課了連幹飯都沒那麽積極了，眼睛還依依不舍的看着電腦。

江言無聲地嘆了口氣，笑了笑。他把頭一轉就看到了慕言，慕言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出來吃飯了。

江言那些好不容易因為看電影而平複的心情又起來了，但他臉上還是一臉的平靜。

“這電影好看嗎？”慕言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江言和慕言正不緊不慢地走着，“挺…好看的”江言說。

好看，好吃，好玩……這些詞江言在平時都沒怎麽說過，現在說一次，除了說的時候有點別扭和不習慣，但說完之後還是挺放松的。

就像改變一樣，剛開始很痛苦，但時間久了，你就會習慣，然後成為一個新的自己。

聽到江言這麽說，慕言笑了笑，“那就行”

之後江言也笑了笑。

晚上13班的同學們是真的打算再看一晚上電影的，看了一個下午心都野的，這不，當慕言和江言回教室的時候，他們已經把電腦開好了。

黃君慎一看到慕言進來了，忙過去一把拉住了他，把他往電腦面前推，“快，大佬，就等你了，快點擊登陸你的VLP賬號，我們好看電影。”

慕言一臉的無語：“不是吧，你們真的打算晚上還看呀，作業都寫完了嗎？”

慕言說完往江言那邊看了一眼，江言也跟了過來，正眉眼帶笑地望着他們。

“放假前一天晚上誰會寫作業呀，我保管是要熬一個通宵的呀，快點快點。”黃君慎說着，還轉回頭對下面的同學問道，“大家說對不對！”

下面的同學都笑了起來，慕言也笑了笑，看了看下面，“李老板不是在下面嗎？叫李老板來哇。”

“不不不不”李井梧推脫道：“還是你來吧，這還得是你。不過我請大家喝奶茶，都放你們桌子上了啊”

“知道知道”“謝了啊”“就知道李老板最好了，下次我讓熊大熊二不阻止你砍樹，讓你多砍點樹，多掙點錢，好給我們買奶茶。”“……”

下面說着說着就鬧上了。

蕭楠走過李井梧身旁，拿過他桌子上的奶茶，“啧”了一聲，“不是我說，你怎麽天天給我們買奶茶，等一下我們都喝成奶茶精了”

李井梧伸手拿過了她手裏的奶茶，“不是大哥，這一杯就八塊錢，還是便宜一點的，全班四十多個人，差不多花了我那麽…”李井梧說到這裏沉思了一下，“是多少錢來着？算了反正花了我好多錢，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就差不多過半了。你可就知足吧。”

蕭楠笑了笑，“辛苦你了啊，多謝。”

慕言在上面嘆了口氣，正打算輸入賬號的時候，葉然辭快步走了起來，“快，快關掉電腦，老師快上來了，我都是跑過來的。”

此話一出，頓時雞飛狗跳，下面一陣乒乓作響之後就安靜下來了，慕言還沒反應過來，黃君慎就快速一把扯下插頭，電腦屏幕頓時一黑。

“不是…wc”慕言看着葉然辭快速拔完之後，迅速跑到自己位置上做好，還拿出來作業來假裝在寫。

葉然辭看電腦關了，感覺自己通知到位了，雖然關的方式簡單粗暴，但好歹在華瓊梳來之前關了，他拍了拍慕言的肩膀也走了下去。

慕言走下去，看着下面一秒鐘之內迅速都在認真學習的同學們，再對上江言的眼睛，他忍不住和江言一起相視而笑。

“怎麽沒回自己位置上，華小姐快來了。”慕言說。

江言也笑了笑，跟慕言一起回座位上去了。

這邊不一會兒華瓊梳就推門進來了，迎接她的就是同學們認真寫作業的模樣，華瓊梳在心裏一直忍着沒有笑出來，她一臉平靜地走上了講臺，對徐清織說了聲“清織快上來，開一下電腦”

“啥？”剛剛才關掉電腦的黃君慎一臉懵逼。

同學們都沒忍住放聲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黃君慎的表情霎時間精彩極了。

華瓊梳也微微笑了笑，她鼓了鼓掌，喊了聲“安靜”

等大家都安靜下來了，她才開口說話：“看你們都笑得那麽開心，估計都考的很好。”

聽到這句話，班裏才徹底安靜了下來。

同學們紛紛低下頭來不敢擡頭。

華瓊梳一轉身，在一體機上登錄了自己的微信，“剛好來對一下答案啊”

“不要啊～”班裏的同學們都默契十足地說到。

“老師，等我們放完假回來再來對吧，剛好那個成績也出來了”李井梧嘗試着跟華瓊梳再商量一下。

“你也知道放完假成績也出來了，那到時候對的意義在哪裏，就今天對，對完晚自習自己去訂正，看看那些題是自己會的，但是由于不認真算錯的。”

“自己在重新做過一遍試卷，趁你們現在還記得。”

“等放假回來，呵，你們的魂都不知道飛哪去了。”

“這件事情沒得商量。”

于是同學們都安靜了：……

慕言是不怎麽在乎對答案這件事的，他正一只手悠悠轉着筆，另一只手閑閑地拿出自己的試卷來。

另一邊的江言也沒什麽感覺，就算華瓊梳不說，他今天晚上也是會訂正試卷的，考試本來就是用來找自己錯誤的地方。

學習就是不斷改正的過程。

但其他人就不一樣了，明顯都很緊張，像年玮，拿筆的手都在抖。

“那我們就開始吧，先對…”華瓊梳猶豫了一下“先對物理吧，正好是我教的。”華瓊梳點開了物理試卷的月考答案。

聽到對物理，教室裏立馬響起了一片哀嚎。

“這是什麽意思？”華瓊梳笑了笑，“淡定點，不就是個物理嗎？怕什麽？”

“不就是一個物理嗎？”下面一片重複的聲音。

華瓊梳笑着搖了搖頭，幾乎每一屆都是這個樣子，但……就是每看一次就想笑一次，因為這些十幾歲的少年。

然後在之後的過程中，時不時地會出現這樣的聲音，“我這道題本來寫對了，然後被我改一下就寫錯了，我正想殺了當時的自己”“這個單位居然是厘米，我竟然沒看到！”“這道題的思路跟我一模一樣，我就是沒寫上去”“多選題為什麽我蒙一個都是錯的，我的運氣這麽差，嗚嗚”“……”

江言第一次覺得很有意思，雖然之前他呆過的班級在對答案的時候也會有這種情況，但他之前聽到了也當沒聽到一樣無動于衷。

不知道為什麽現在覺得很好笑。

一趟答案對下來後，都差不多知道自己考多少分了，各位同學們聲色各異。

“好了，那你們自己先訂正吧。”華瓊梳梳對他們說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開會開會天天開會，開個鬼。下午開完晚上還開。”華瓊梳邊收拾東西邊抱怨了一句。

顧久聽到之後，沒忍住笑了笑。

惹得華瓊梳看了過來，顧久與她對視一眼，忙咳嗽了一聲，低下頭俨然一副認真訂正的樣子。

華瓊梳挑了挑眉，轉身走了。

華瓊梳走了之後，教室裏就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黃君慎拍了拍他前面的葉染辭，“你考得怎麽樣？”

“還行，在我的意料之內”葉然辭想了想自己各科的情況之後回答。

“有800多嗎？”黃君慎小心翼翼地問道。

“肯定有呀，只不過沒到850。”葉然辭遺憾地說道。

黃君慎：“……我馬上就800了。”

“這個…”葉然辭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看來我又是倒數了，唉”黃君慎嘆了口氣。

“應該不會，我們是随機分的班，并不是按成績來分的。”葉然辭試圖安慰他說。

“對耶”黃君慎的眼裏燃起了一抹光，不過随後那抹光便滅了，“可是就算我在班裏不是倒數，年級排名不也是一樣的嗎？”

“年級排名比班級排名重要多了。”說着黃君慎趴在了桌子上，葉然辭看他這樣還想說幾句什麽。但是被黃君慎阻止了。

他擡了擡手，“你別管我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

“那好吧”葉然辭也不在多言，轉了過去。

大部分的人還是很在意成績的，哪怕平時看起來吊兒讓當的，畢竟在上學的時候，誰會不在意自己的成績。

學霸也是，學渣也是。

我們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