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趙酉識有學業在身,在家躺一百天是不可能了,但是這麽快就來回奔波,徐如徽總歸是有點不放心的。
她反反複複地觀察趙酉識走路的姿勢和步伐,三五次下來趙酉識就開始不自在了。
“給你走兩步?”他嘴上不饒人。
徐如徽:“……不用,看見了。”
趙酉識笑了笑,動作很自然地牽起徐如徽的手,“行了,我心裏有數。”
徐如徽也沒覺得和趙酉識牽手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可能是因為之前連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吧。
她“哦”一聲問:“你什麽時候回?”
趙酉識:“剛到就趕人是吧徐大小姐。”
徐如徽:“哪有,問問你要不要訂酒店。”
趙酉識:“訂過了。”
徐如徽點點頭。
此刻的徐如徽還沒什麽想法。
陰雨天不方便跑太遠,徐如徽就帶趙酉識在學校附近吃飯。
她本來還在想帶趙酉識吃點什麽,走過一個路口的時候,眼前忽然閃過當初趙酉識出現在她學校的畫面。
她頓了頓,不由自主把趙酉識的手握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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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酉識察覺,以為她有什麽要說,偏頭看她,卻發現她一副有些失神的模樣。
趙酉識勾了勾她的手指,徐如徽看向他,眼睛裏還帶着失神。
“怎麽了?”徐如徽問他。
趙酉識挑眉:“你問我?”
徐如徽:“啊?”
趙酉識輕輕“啧”了一聲,兩三秒後說:“算了。”
徐如徽半點沒有好奇心,就那麽淡淡“哦”了一聲。
趙酉識沉默,停下腳步。
徐如徽跟着停下,“嗯?”
趙酉識靜靜看着徐如徽幾秒,在徐如徽準備出聲詢問時,聽到趙酉識悶悶說一句:“徐如徽,你氣死我算了。”
徐如徽:“?”
“幹嘛啊?”她問。
趙酉識不說話。
徐如徽想了想,“趙酉識,你好愛生氣,天天都在生氣。”
“……”
小少爺伸手捂住了徐如徽的嘴,“走,吃飯。”
學校附近吃的一般就那些,今天天氣不好,再加上節假日,每個店人都不多。
徐如徽和趙酉識随便選了家雞公煲,等餐的時候徐如徽忽然跟趙酉識說句:“你上次來的時候我跟朋友就在這裏吃的。”
趙酉識準備抽一次性筷子的動作一頓,他看向徐如徽,徐如徽也看着他,兩人沉默兩三秒,趙酉識問:“你看見我了?”
徐如徽“嗯”了一聲。
這時老板把餐送上來,趙酉識幫忙把砂鍋墊挪好,等老板走了才語氣很自然地問:“怎麽現在告訴我這個?”
徐如徽想了想,說:“想讓你對這裏的記憶更換一下。”
這話完全在趙酉識意料之外,他以為徐如徽又要發表什麽“就是忽然想起來了而已”或者“随便聊聊啊”等一系列的“直男發言”。
他一直以為徐如徽是個笨蛋。
至少在感情上。
她總是有什麽說什麽,從來不會藏着掖着,更不會拐彎抹角說些委婉動聽的漂亮話。
如今真的進入一段感情裏,他才驀地發現,其實坦誠才是最真摯的絕殺牌。
徐如徽天生就有愛人的能力。
趙酉識想着,笑了。
他往後一靠,在鍋氣騰升的煙霧中看着對面的徐如徽說:“徐如徽,小看你了,那麽會談戀愛呢。”
徐如徽:“有嗎?”
趙酉識:“嗯哼。”
徐如徽:“那好吧,謝謝。”
趙酉識:“別驕傲,繼續保持。”
徐如徽:“好呢。”
……
飯後沒多久雨就停了,雨後的操場是最好逛的,沒什麽人,空氣裏泛着潮濕的植物的氣息,徐如徽和趙酉識牽着手在操場閑逛,偶爾看見什麽器材徐如徽就會跟趙酉識說自己從前在這練了什麽項目。
趙酉識:“牛啊徐如徽,你這小身板。”
徐如徽:“不小好吧。”
趙酉識這才說:“在這邊好像确實。”
徐如徽在鹿上并不怎麽顯個頭,她淨身高一六六,說實話并不高,但是在西北就顯得還算惹眼,這邊很多男生都不算高。
今天趙酉識和徐如徽閑逛時,徐如徽注意到好幾次有人向趙酉識投來直白的眼神。
“燕京呢?”徐如徽問。
“還行吧,那邊什麽樣的都有。”趙酉識說。
徐如徽點點頭,心想也是,畢竟是燕京呢。
“前面那人不是挺高?”趙酉識忽然說一句。
徐如徽聞聲看去,愣了愣。
那人本來在打電話,說話期間身子往這邊偏了偏,只露過來半張臉時,趙酉識就認出來了。
“哦,你們游神。”
“……”徐如徽無語,“你不要這樣陰陽怪氣的。”
趙酉識滿臉無辜,“我沒有啊。”
徐如徽根本不信。
趙酉識當然知道徐如徽不信,因為他本來就是在陰陽怪氣。
倆人一邊鬥嘴一邊腳步也沒停過,很快就走到了游深附近。
游深也認出了徐如徽,他看了眼趙酉識,又看了看他們相牽的手,很明顯地愣了下。
徐如徽主動朝他點了點頭,游深微微一頓,也朝徐如徽點了點頭,随後偏過身子,繼續打電話。
他并沒有跟徐如徽多說什麽,也沒有要在趙酉識跟前宣示主權,更沒有做出任何要挑釁趙酉識的眼神或行為。
趙酉識也不會。
也許趙酉識心裏會有些不舒服,但他不會做出什麽違背自己素養的行為。
本質上,他們都是好人。
徐如徽都知道。
離游深更遠一些時,趙酉識冷不丁輕輕“啧”了一聲。
徐如徽警惕地看他,生怕他又口出什麽荒謬言論。
結果這眼神讓趙酉識不爽了,“你幹嘛?這種眼神,陰陽我。”
徐如徽被他這種倒打一耙的發言震驚到睜眼。
徐如徽難得做大表情,逗得趙酉識仰頭樂。
徐如徽無語,趙酉識擡胳膊搭在徐如徽肩頭,笑着問:“你男朋友好不好?”
徐如徽已經哄趙酉識哄習慣了,一張嘴就是奉承。
“太好了。”
趙酉識:“我也覺得。”
徐如徽點頭,“我燒高香。”
趙酉識:“不是。”
徐如徽看向他:那是?
趙酉識:“你命好。”
徐如徽一頓,幾秒後笑了笑。
趙酉識半摟着她,撒嬌一樣晃了晃身子,“是不是?”
徐如徽這次回答得很認真,“是。”
她笑着伸手摟過趙酉識的腰,“太好了。”
從前徐如徽總覺得,在任何選擇裏,失去總要比擁有更讓人感到踏實。
如今切實擁有一些人和事,她才明白,擁有,是會讓人心生滿足的。
這似乎是一種比踏實更讓人鮮活的情緒。
她因此感到熱烈,感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