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章
第 68 章
在此之前, 錦寧從來沒想過請假這種事,系統給她規定的營業時間已經夠閑了,她并不需要法休之外的假期。
不過能不能請假, 只能等回餐車才知道, 現在想再多也無濟于事。
承辦方的規則和注意事項交代完之後, 大家紛紛離場,去往世聚集團提供的酒店入住。
錦寧不需要住酒店,就沒領房卡,直接搭電梯下樓。
她得趕去紀洲所在的酒店,告訴他們抽簽結果, 看看要不要集訓一下烤牛舌。
剛到酒店大堂, 就聽一道熟悉的聲音喊她名字.
她一回頭就看到溫宴從休息區起身朝她走來。
他穿着墨藍色三件套西裝,眉眼間自帶上位者獨有的威嚴, 嘴角總抿着,很少笑。
初見他那會兒, 錦寧其實有點畏懼, 他的身家和履歷對她而言是那麽的遙不可及, 如果沒有溫玥玥, 他們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
可随着接觸的深入, 又覺得他很體貼, 很随和,并沒有外界傳言的那麽冷漠。
看過他穿不合身衣服時懊惱又羞憤的樣子後, 更有種距離拉近的錯覺, 但也只是一小會兒。
重新換上正裝, 他們又成了兩個世界的人。
“你在等我?”錦寧語氣肯定, 對他的出現不是很意外。
“聽說今天抽簽,路過就順便來看看能不能碰到你。”
“有事嗎?”錦寧語氣疏離的問着。
她不想他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他應該有很多事要做。
溫宴面色微微一沉,語氣也降了溫,“一定要有事才能見面嗎?”
錦寧知道自己在惹他生氣方面總是無師自通,于是可勁的發揚光大。
她認真點頭:“你事情那麽多,何必把時間浪費在不必要的地方。”
溫宴皺眉,反問道:“那在你看來,什麽是有必要的地方。”
錦寧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反正不該是我這裏,溫宴,我已經跟你表過态了,而你也已經明确的告訴過我,不會發生我想的那種事,可你現在的行為卻和你保證的背道而馳,再這樣下去,我們或許連朋友都做不成。”
溫宴垂在身側的手猛地收緊,眸底的冷意陡然升起,“為什麽彥程可以?”
“嗯?”錦寧有些跟不上他的節奏,“這和彥程有什麽關系?你們倆認識?”
“我們不但認識,還很熟,他的家世不比我差,如果你只是顧忌這個,那為什麽彥程可以我不可以?”
錦寧愣了愣,下意識道:“因為我沒感覺出他對我有朋友之外的想法。”
溫宴不語,只是靜靜的看着她,好像無聲的提醒--是嗎,你最好仔細想想!
錦寧忽然想起之前網友們猜測他倆是情侶的事,又想起他們舉例論證時,雙方都有的同款草編熊貓。
可這些都是捕風捉影的事,他們之間一直都保持着距離。
或者說,彥程對她沒有溫宴對她這麽好的直接,好的讓人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
“你真的一點都沒察覺他的心思嗎?”溫宴追問道。
錦寧如實點頭,“沒有,我從來沒有往那方面想過,他比我小,我不可能對他--”
“可他對你有,只是沒我表現的那麽明顯而已。”溫宴語氣裏不乏譏諷。
錦寧卻抓住了關鍵,“所以你承認你對我有朋友之外的心思?”
溫宴先是一怔,随即承認道:“對,我确實對你有超越朋友的想法,這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我為什麽要回避。”
他就是太在意她的反應,才會一直順着她克制自己的心意,本以為會換來一點希望,結果卻是加大她推開他的力道。
既然已經說破,他也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倆人站在酒店的大廳,周圍來來往往的人時不時會往這邊看,只因溫宴外形太過出彩,讓人想忽視都難。
面對突如其來的表白,錦寧很是無措,看着周圍投來的視線,恨不能找個地洞鑽下去。
溫宴覺察到她的情緒,看向四周,好死不死的岳庭這時候從電梯出來了,一眼就看到他和什麽人在說話,高大的身軀完全遮住了對方。
岳庭隔着老遠就龇牙咧嘴的笑,“哎喲,真是稀客啊,溫總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岳庭讨厭的聲音響起的那一霎,錦寧轉身就要走。
溫宴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腕,側身把她往身後帶,用高大的身軀把她遮的嚴嚴實實的,并緊了緊握住她的手,似無聲的安撫。
岳庭已經走到了溫宴跟前,探究的目光一個勁瞄他身後,卻什麽都看不到,但從那一閃即逝的身形來看,應該是個女人。
“溫總這就見外了,好歹我們也相識一場,不介紹就算了,怎麽還帶藏人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見不得人的關系呢。”
錦寧身體一僵,該死的岳庭,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溫宴居高臨下的觑着他,眼底滿是茫然:“您哪位?”
“······你!”
岳庭身後跟着的全是他帶過來的公司骨幹,被溫宴裝失憶當衆駁面子,讓他有種熱臉貼冷屁股的恥辱感。
溫宴恍然道:“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不自量力想跟我争南島開發權,結果到頭來卻只能撿漏的岳--岳庭,不好意思啊,我一般都記不住蠢東西的樣子,不過您蠢得比較別致,倒是意外的記住了呢。”
“溫宴!你別給臉不要臉,我敬你是看在盛豐的面子,沒了盛豐你什麽都不是,不過是背靠大樹好乘涼罷了,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
在岳庭看來,溫宴不過是會投胎而已,沒了家世托底,他什麽也不是!
“靠大樹怎麽了,你有得靠嗎?”
“你!你無恥!”
溫宴禮貌颔首,“謝謝誇獎。”
岳庭:“······”
他轉身攬住錦寧的肩膀,一手把她腦袋護在胸前,依舊遮得嚴嚴實實的。
岳庭氣得咬牙切齒,王曜伸長脖子,根本什麽都看不到。
“還看什麽,你們都他媽是啞巴嗎,一群廢物!”
岳庭惡狠狠的踢了旁邊的垃圾桶一下,闊步往另一個出口走去,身後的人唯唯諾諾的跟上,大氣都不敢出。
錦寧從被溫宴護在身後,到被他攬回懷裏,摁着腦袋帶出大廳的整個過程都是懵的,身體僵硬的動彈不得,心髒卻像擂鼓一般咚咚作響,像是下一秒就要沖破胸腔。
偏偏溫宴走得又快又急,她想掙紮都抽不出空,只能專注看着腳下,防止自己摔倒,出更大的醜。
如果她抽空看一眼溫宴,就能捕捉到他唇角得意的弧度,以及眉眼間的神清氣爽。
岳庭雖然蠢,關鍵時刻還挺有用。
安誠抱着一只小小的金毛,在樹蔭下等着溫宴發信息送狗,等半天沒指令,索性蹲在草叢邊把狗放下去逗着玩。
餘光瞄到疑似溫宴的身影,忙把狗抱起來張望,猛一看到溫宴摟抱着錦寧,還以為自己眼花,使勁揉揉眼睛再看,好家夥,不僅摟着,還拿一只手把人往懷裏摁。
啧啧啧,忽然變勇了呢。
見人走近,他忙迎上去,卻聽溫宴催促道:“馬上離開這裏。”
“诶诶。”他一疊聲的應着,騰出手開車門。
溫宴剛松開,錦寧就像條魚兒似的從他懷裏溜了出去,光速挪到另一側的角落,身體側向外面,緊貼車門,全身上下都寫着離我遠點。
溫宴見狀也不惱,要不是他故意加快步子,她早溜了。
等倆人都上車後,司機立馬一腳油門帶着人離開酒店。
車子很快彙入環海公路,随着車流徐徐前行。
南島的環海公路也是必打卡的地方之一,一邊是青山綠水的島,一邊是蔚藍澄澈的海,汽車穿梭在中間,沐浴着陽光,吹拂着海風,格外的惬意。
錦寧坐的這邊恰好靠着海,傍晚的大海被晚霞染紅,波光粼粼的湖面像是醉酒後臉頰上的紅,迷離又醉人,只一眼就再也無法收回視線。
溫宴側頭看過去,錦寧的側顏被朝霞鍍上了一層緋色,但再豔麗的晚霞也抵不過她耳根那抹因為害羞而湧上的紅。
剛剛抱着她的時候,她的心跳又急又快,隔着彼此的衣服都無法阻止顫動的傳遞。
那一刻,溫宴是開心的,比起她一說話就讓他惱火的嘴,她的心髒不知道多誠實。
雖然剛才的談話差點不歡而散,但結果卻殊途同歸。
安誠悄咪咪的從後視鏡裏打量後座的倆人,發現氣氛好像不是他以為的那樣。
此刻的錦寧整個人都貼到了門上,躲瘟疫似的躲那麽遠,和剛剛小鳥依人縮在溫總懷裏判若倆人。
怪,真怪!
正兀自納悶呢,一擡頭正對上後視鏡裏那雙冷沉警告的眼。
安誠愣了愣,鏡子裏的溫宴朝他擡了擡下巴,示意他做點什麽。
安誠眼珠一轉,垂眸看向懷裏探頭探腦的小金毛,悄咪咪的把它放到前座座椅的中間。
等它顫顫巍巍的站穩後,安誠把它的身體調整成正對錦寧的方向,推了推它的小屁股,用氣音道:“去後邊去。”
小金毛不明所以,看看安誠,又看看後座的兩個人,一個背對着它,一個看它時冷冰冰的。
躊躇幾秒後,小金毛哼唧了一聲,邁着小短腿徑直朝錦寧的方向走去。
因為還沒滿月,又是在車上,小金毛走起來顫顫巍巍的,像蹒跚學步的小孩。
好不容易走到後座座椅邊,它試圖爬上坐墊,努力支起身體扒拉,卻因為四肢過于短小,吭哧吭哧好一會兒都沒能如願。
溫宴正暗罵它笨呢,小爪子扒拉真皮座椅的動靜終于讓錦寧覺察到蹊跷,下意識轉頭看過來。
溫宴迅速收回投向這邊的視線,正襟危坐的目視前方。
咦,怎麽有只小狗?
錦寧暗暗驚呼,彎下腰湊過去。
小金毛像是看到救星一般,開始一縱一縱的擡起前爪,做出扒拉的動作,嘴裏哼哼唧唧的,像是在說,我想上去,抱我一下。
錦寧看出它的動作,問它:“你是不是想上來?”
“嗚~”它發出一聲嗚咽,黑溜溜的眼睛亮亮的,嘴巴微微張開,露出小小的一截粉舌,又萌又可愛。
錦寧剛想抱它,忽的想起這是溫宴的車,轉頭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樣子。
溫宴剛準備說可以,卻見錦寧忽然收回視線,直接把金毛抱到自己身上,一手搭在窗沿上,讓它扒在自己手臂上,看外面飛馳而過的風景和鋪滿紅霞的大海。
“嗚嗚嗚~”金毛好像很開心,一個勁嗚咽着,小尾巴甩成了螺旋槳。
溫宴轉頭瞥了眼,看着小狗被錦寧護在懷裏,半點沒蹭到他車的畫面,心中郁結。
看來是鐵了心不想搭理他了。
被小狗強行拉回現實後,錦寧這才想起問安誠:“安秘書,這是要去哪兒?”
安誠看了眼溫宴,假裝為難道:“我也不知道,溫總沒跟我說。”
溫宴眼底閃過一絲愉悅,總算有個會事的。
“哦。”錦寧重新轉頭看向大海,不再多問。
溫宴:“······”
接下來的一路,錦寧都在逗小狗玩,似乎懶得管目的地是哪裏。
溫宴身周驟降的溫度讓安誠坐立不安。
好在,目的地很快就到了,車子停穩後,安誠忙下去開門。
錦寧把狗交還給他,向他打聽道:“安秘書,您知道瑞興酒店在哪個方向嗎?”
安誠笑道:“這裏就是。”
錦寧一怔,随即擡頭看去,四個巨大的燙金大字就在左邊這棟大樓的外牆上,金燦燦的無比耀目。
“······”
所以,溫宴知道她要去找紀老師?
她一臉不悅朝他走過去,控訴道:“你是不是派人監視我了?”
溫宴理直氣壯的應道:“嗯,在你身上裝了定位,24小時都能掌握你行蹤。”
“你!”錦寧氣得小臉通紅,視線焦急的在身上游移。
溫宴眼底劃過一絲笑意,眼神溫柔的看着慌張的她。
錦寧正欲發作控訴呢,就聽身後傳來紀洲的聲音:“喲,來了,有勞溫總替我捎帶上錦寧,走走走,咱們進去說。”
“好。”溫宴溫聲應着,徑直邁步向前。
錦寧又懵又尴尬,紀洲解釋道:“我邀請溫總一起吃飯,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剛好在你附近辦事,我就請他把你一起帶過來了,他沒跟你說嗎?”
錦寧努力擠出一抹笑,“說了。”
“那咱們快進去吧,方安他們也都到了。”
“好。”
趁着紀洲和安誠說話的空檔,錦寧快步追上溫宴,壓低聲音控訴道:“耍我很好玩嗎?”
溫宴目不斜視,“還行。”
“你!”
“錦寧,你一點都不了解我,憑什麽就斷定我們之間不可能,你不覺得這樣對我不公平嗎?”
錦寧一噎。
溫宴又說:“不過沒關系,我會讓你了解我的,從現在開始。”
錦寧咕哝道:“誰要了解你了,你做什麽都是徒勞。”
溫宴不以為意,“咱們走着瞧。”
錦寧恨恨的睨了他一眼,懶得再跟他争辯。
反正美食節一結束,她就要重新出發,他也要回錦海市,一切都會回歸原位的。
紀洲帶着他們進了一間裝修典雅的包房,方安一行人都到了,互相寒暄後各自落座。
錦寧坐到方安旁邊,故意和溫宴拉開距離,席間也只和方安、紀洲幾人探讨牛舌的做法,把要領記在手機上,半個眼神都沒分給溫宴。
在座的人對倆人的關系多少有點猜測,見錦寧這麽避之不及,全都心照不宣的決口不打探。
席間,溫宴不動聲色的把錦寧看過的菜逐一轉到她面前,方安立馬心領神會的夾到她碗裏,暗暗磕着倆人看似疏遠,實則比之前還要甜的糖。
錦寧哪能不知道溫宴做了什麽,只要是他轉過來的菜,就算再想吃也沒動,試圖用這種幼稚的方式反抗。
終于熬到了散場,方安十分有眼力見的帶着裝醉的三個領導先走一步,拜托溫宴千萬要把錦寧安全送到承辦方指定的下榻酒店。
溫宴應下了,錦寧也不得不照辦,因為散場的時候都快12點了,街上看不到一輛出租車。
上了車,錦寧假裝困倦,全程都靠在後座小憩。
溫宴哪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她假寐了多久,他就看了她多久,恨不能路程再長一點,最好一直不停車。
錦寧閉着眼都能覺察到他炙熱的目光,裝睡裝得渾身不自在。
自從被她戳破了心思,溫宴好像變得肆無忌憚起來,再不用像之前那樣隐忍克制。
錦寧無端生出一種搬石頭砸腳的感覺。
哎!
車子終于在煎熬裏停了下來,錦寧第一時間開車門,卻發現門被反鎖了。
她下意識看向溫宴,眼中帶了幾分聲讨的意思:“你幹嘛鎖門?”
溫宴朝她靠過來,錦寧猛的把後背抵在門上,溫宴那張被女娲娘娘精心塑造的英俊臉龐在她眼前放大,放大。
錦寧的心髒都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了,鬼使神差之下,她猛地閉上眼,像是看不到就不用面對似的。
“溫宴,你不可以強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這會讓我讨厭你的。”
她控訴的音調微微發顫,那絲顫動穿透空氣,直直落在溫宴的心尖上,讓人忍不住想欺負她。
空氣像是忽然凝滞了,周圍變得靜悄悄的,只聽到錦寧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溫宴低聲笑了起來,同時錦寧也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開鎖聲。
她身形一滞,懵然又錯愕的睜眼,正對上他愉悅的神情,以及緩緩後退的身體。
他說:“門鎖壞了,要手動解鎖。”
錦寧:“······”
見她吃癟,溫宴忽然又湊過來,問她:“你剛剛那麽說是以為我要親你嗎?”
錦寧瞳仁一顫,“我不是,我沒有,我瘋了嗎?”
溫宴挑了挑眉,沉思後說道:“原來你喜歡閉着眼,我記住了。”
“······”錦寧的臉和耳朵根一起爆紅。
她逃也似的開門下車,撒丫子往酒店大堂瘋跑。
安誠剛取了後備箱裏的東西,忙追上去喊道:“錦小姐,請留步。”
錦寧原地立定,并沒有要轉身的意思。
安誠走上前,把手裏的打包盒遞給她,“您今晚光顧着和紀老師他們談事,都沒怎麽吃,溫總特意讓我給您重新點了餐,還熱着呢。”
“哦,謝謝安秘書,總是麻煩您。”
“都是我職責範圍內的事,錦小姐客氣了,那您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錦寧沖他微微欠身,電梯恰好抵達,她忙跨進去,瘋狂按關門鍵。
錦寧的小動作全都被溫宴看在眼裏,他唇角勾起的弧度比AK還難壓。
溫宴逗弄着懷裏的小金毛,發現他還挺順眼,圓圓的黑眼珠,小巧的五官,走起路來笨笨的,帶着點天然呆。
雖然沒有尾巴機靈,但傻狗有傻福,錦寧肯定會多關照它一點,愛這不就分過來了?
電梯帶着錦寧直達負二樓的停車場,她拎着打包袋直奔餐車,把便當盒往副駕駛一放,就撲到方向盤上自閉。
臉頰和耳朵燙的人心發慌。
她剛剛到底為什麽要做出那種反饋,是在期待什麽嗎?
當看到溫宴的臉在她面前無限放大時,她只有一個想法,他該不會親上來吧?
下一秒,她竟然閉眼了,天啊,她怕不是瘋了,還是說,到春心動的年紀了?
不是吧,不會吧,她真的不可以喜歡溫宴的。
可是,當時的心跳為什麽會那麽快呢?
如果讨厭的話,難道不該把人推開,然後給他兩巴掌嗎?
可壞就壞在,她并不讨厭溫宴。
他對她而言也算半個恩人,又是送集團訂單,又是幫忙助力南島的,于情于理都不該揍人。
嗷嗷嗷嗷,錦寧,你到底在想什麽?!!
錦寧感覺自己的腦袋裏像是被人塞了一團亂糟糟的毛線,想找個頭緒捋一捋都無從下手。
“咕~咕~”
饑餓的肚子開始發出抗議,錦寧為了賭氣,吃飯的時候只喝了點湯,這會兒忽然餓得發慌。
她瞥了眼旁邊的打包盒,想到溫宴對她細致入微的關照,一時間五味雜陳。
盒子裏隐隐有香味傳來,自打被系統灌入廚藝後,她的五感似乎更加敏銳了,鼻子太靈的後果就是肚子叫的更兇了。
她躊躇了一會兒,還是伸手打開了最上面那盒的蓋子,裏面裝着她想吃的。
當時她只是多看了幾眼,溫宴就注意到了,特意轉到她面前,但是她無視了,如今還不是又到她手裏了。
溫宴說,他會讓她了解他,這算是他執著的一種表現嗎?
錦寧嘆了一口氣,把盒子挨個放到操控臺面上,拿到第三盒的時候,發現下面那盒的外蓋上貼着張便簽,筆鋒遒勁,落筆利落潇灑--吃飽了,才有力氣生氣。
他可真是······
算了,這麽貴的菜,不吃多浪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