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尊主就這麽不想看到屬下?
第 23章 尊主就這麽不想看到屬下?
“若卿,我已經找到能治好你的藥了,只要你吃了它,身體就會好起來的。”
淮若卿纖長濃密的眼睫顫了又顫,方才擡起來看向他,“謝少主又是何苦,用不着為我再費什麽心思,便讓我這般自生自滅吧。”
謝修竹慘白的臉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只要你将這丹藥吃下去,我答應你,日後便随便你,不會再幹預你的任何決定。”
淮若卿頓了頓,接過丹藥毫不猶豫的吞入腹中。
然而自從那天吃完丹藥後,淮若卿卻漸漸好轉了,心緒也平穩了下來,就連那如同附骨之蛆的死意也一天天消散,轉化成了對面前之人的依戀。
淮若卿覺得自己得了另一種病,且病的越發重了,他卻再也沒有能力擺脫,只能緊緊抓着這最後的救命稻草。
謝修竹看着懷中緊緊抓着他衣角,卻還是有些茫然不安的人,終於再次開口提出請求:“若卿,我們結為道侶吧……”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淮若卿斬釘截鐵的應下:“好。”
說完又有些不相信的擡眼看了看他:“不準反悔。”
謝修竹面上怔愣了一瞬,似乎是沒想到會這麽順利,待回過神來,眼尾都因為激動染上了些許紅意,他将人緊緊箍在自己懷中:“不反悔,永遠都不會反悔。”
從這天開始,謝修竹漸漸忙了起來,有時候一整天都沒有空閑再到淮若卿的房中,淮若卿漸漸開始患得患失起來。
終於,在謝修竹連續三天都沒有再來找他的時候,淮若卿終於鼓起勇氣出了房門,然而謝家這麽大,他出了這一方小小的院子竟然不知曉該去向何處。
外面人來人往的人面上皆是喜氣洋洋的,在忙着裝點謝家,眼下誰都知道,他們謝家少主要娶妻了。
淮若卿沒有問他們,而是循着謝修竹身上那抹淡到極致的冷香,慢慢來到了一處華麗的院落前。
大門沒有關,半開着,淮若卿如同鬼魅一般輕飄飄的走了進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來到屋門前,剛想要推開,卻忽而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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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真要娶那無色山的淮若卿?我知曉少主這麽些年的謀劃布局耗費了許多心血,只是如今靈髓已經在我們手中,他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啪——”是瓷器砸在地上清脆的聲響。
“淮若卿日後會是我唯一的道侶,再讓我聽見諸如此類的話,殺無赦……”
淮若卿慢慢抱緊自己蹲了下來,後續的什麽都已經聽不清了。
此刻外面正是豔陽天,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他卻只覺得透骨的冷,越來越深的依戀愛欲和猛然爆發的恨意一點一點牽扯着他的心。
淮若卿猛然清醒了過來,鴛鴦雙栖丹的藥效被刻骨的恨逐漸壓制了起來,他依舊是沒發出什麽任何聲音,如同幽魂一般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謝修竹的心卻猛然失衡了一瞬,他若有所感的看向門外,屋門被蠻力打開,外面當然是什麽都沒有。
當天晚上謝修竹就再度去了淮若卿的院子,淮若卿依舊如同往常一樣,見到他就緊緊拉着他的衣角,一雙琉璃眸中滿是依戀。
“若卿,我們的結契大典就在一個月後,只要再等一個月,我們就永遠不用分開了。”
淮若卿微微垂下眸子,唇畔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是嗎?真好。”
最後的一個月過的依舊很平靜,結契大典當天,淮若卿乖巧的被安排着穿上大紅色的喜袍,随後被人牽着走向了高臺上,這樣的場景并不陌生,臺下的賓客也都是熟悉的面孔,無非是換了個人,換了個地方罷了。
謝修竹緊緊握着身旁之人微涼的手,脖頸處卻突然傳來微涼的觸感。
臺下人聲嘈雜:“若卿仙君瘋了,快……快去請長老……”
“這是怎麽回事……”
“來人,快救謝少主……”
謝修竹腦中靈光一現,登時想起了那天的異常。他張了張口,艱澀出聲:“你那天都聽到了?”
淮若卿向來淡漠的面上難得出現了一抹笑容,他手中長劍微微用力,嗓音微微顫抖,卻是答非所問:“今日我只想問謝少主一件事情,只要我得到了答案,自然會放了你。”
“你說。”
“清寒同奉千恣究竟是怎麽死的,還有靈髓,真的被毀了嗎?”
“人是我殺的,靈髓在我手中。”
下面客席上傳來嘈雜的人聲,客賓們面面相觑議論紛紛,聽到這等秘辛的他們不會有什麽事吧。
淮若卿微微低着頭,拿着劍的手一直在顫抖,愛恨在他心間死死糾纏着,好半晌後,他的手終究還是控制不住的松開了,長劍落地,聲響清脆。
謝修竹不顧脖頸處的傷口,将有些虛脫的人緊緊攬入懷中:“沒關系的,若卿,你怎麽恨我我都認,只要你不離開我,只要你願意一直陪着我……”
淮若卿面色慘白,只緊緊抓着他的手,“把靈髓還給我……”
謝修竹卻是慘然一笑:“靈髓早就沒有用了,若卿,一年前你就已經發現了不是嗎?”
淮若卿猛然便沉默了下去,又過了一會他突然笑了起來,眸中迸發出一抹強烈的恨意:“也不知道你給我灌什麽迷魂湯了,竟然讓我舍不得殺你,既然如此……”
呼嘯的風聲隐隐入耳,混混沌沌間似乎聽到了場下衆人的駭然驚呼,
“快……快跑啊,淮若卿自爆了!”
…………
石壁上的畫面戛然而止,堯青似有所感的垂眸看向懷中的人,果真,少年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顫了顫,緊閉着的雙眼朦朦胧胧的睜開了。
宴渚過了好半晌才掙脫了在幻境中莫名的情緒回過神來,只是甫一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正躺在黑衣青年的懷中,他心肝微微顫了顫,悄咪咪擡頭看了一眼,登時又麻溜的閉上了雙眼裝睡。
他記得他是同郁離一同進的秘境,可眼下怎麽好似看到他的好大兒了?
這兩位見面不得不得掐起來?他是做夢了吧,對,一定是夢還沒醒。
青堯攬着少年的手微微收緊了幾分,在看到少年又閉上了眼睛的時候,眸色瞬間又幽深了幾分,嗓音卻脆弱的不像話,
“尊主就這麽不想看到屬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