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過是泛泛之交
第 24章 不過是泛泛之交
熟悉的嗓音甫一入耳,宴渚的眼睫就再度狠狠抖了抖,他顫顫巍巍的睜開了雙眼,卻沒先理會他,而是做賊心虛的左右看了看。
青堯面上的表情微微淡下去了些,長睫微微垂下,形容十分落寞,嗓音也越發脆弱:“尊主在看什麽?你我許久未見了,在尊主心中,我還比不得那些外人嗎?”
宴渚看了半圈并沒有看到自己要找的人,便伸手握住他的手,小拇指在他掌中輕輕撓了兩下,先安撫他。看着他的情緒逐漸穩定後又微微貼近他的耳朵做賊心虛的道:“等會別叫我尊主了,記得裝作不認識我。”
他對郁離的戰鬥力還是有一定的認識的,青堯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到時候若是他的身份也洩露了,保不齊郁離一怒之下将他們兩個一塊了結了,魔域就徹底涼了。
青堯低斂着的睫羽再度顫了顫,卻還是低低應了聲好。
他們這副姿态,自己倒覺得沒什麽,然而再其他人眼中卻更像是耳鬓厮磨,親密非凡。
宴渚說完心便放下來了幾分,眼睛的餘光也終於找到了一身白衣的郁離,正在不遠處靜靜看着他們,面容微微蒼白,想必也是受了幻境的影響,眼神卻幽深的有幾分瘮人。
宴渚見他那副神情心間毛了毛,從青堯懷中掙脫出來,乖巧的坐在了他身旁的地面上。
再擡頭去看,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郁離卻已經慢慢朝着他們這邊走了過來,一句話都不說,揮袖而去直接攻向他身側的青堯。
青堯沒防備,身子登時被他打的向旁邊歪了歪,宴渚瞳孔猛然收縮,伸手去扶他,:“青堯——”
話音還未落就覺得自己身體不受控制了,面前一陣天旋地轉,再回過來神時已經被白衣仙君緊緊擁在懷中,清冷的檀香将他整個人都包裹在內,後脖頸處則是青年有些灼熱的吐息。
宴渚僵住了,整個人縮在他懷中不敢動彈,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咬牙切齒道:“郁離你瘋了。”
郁離眸色微微深了深,氣息不穩的開口:“抱歉,受幻境的影響有些深。”
嘴上說着抱歉,手上卻一點松的意思都沒有,依舊緊緊抱着他,力氣還大的吓人。
“你倒是松開啊。”你清冷仙君的形象要崩了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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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離不聽,放在他腰側的手收的更緊了,嗓音帶了絲莫名的意味:“你方才同那個渾身黑漆漆的家夥說了什麽,離那麽近?”
宴渚一瞬間有些慌神,連忙虛張聲勢的道:“沒什麽,什麽都沒說。”
“自然是說了一些不能讓外人知道的東西。”
他們二人的嗓音幾乎是同時響起的,青堯咬着牙又加重了外人那兩個字。
宴渚嘴唇哆嗦了半天,目瞪口呆的轉頭看向他。
方才不是都商量好了嗎?什麽話?你這是什麽話?還帶這樣坑爹的?
果然,一聽這話,郁離的手立即便在他腰間不輕不重的揉捏了兩把,視線淡淡的落在他身上,帶着某種莫名的情緒。
“本君竟不知,在奚硯眼中,原來我也是外人。”
安靜了許久的煜綏也驀然輕笑了兩聲,先是警告性的瞥了一眼堯青,一雙勾人的狐貍眸又轉而看向宴渚,抛了個媚眼:“你們怎麽樣我不管,我自然不可能是外人,我同阿硯的情誼反正是你們比不上的。”
???
宴渚再次感受到兩道存在感十分強烈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吞吃入腹一般。
他大腦空白了一瞬,又顫巍巍的将目光轉向了站着說話不腰疼的煜綏。
不是大哥什麽情況?
咱倆有啥情誼?
還是說你和原主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嗎?話可不能亂說啊,造謠一張嘴,辟謠可是要跑斷腿的啊。
“倒是不知曉奚硯在外面原來還有這麽多的風流債。”
郁離微微扯了扯唇角,笑意卻未達眼底,只是慢條斯理的擡起一只手,輕輕掐在少年白皙的下巴處,使得他的目光不得不專注在自己身上。
“仙君說笑了,不過都是泛泛之交……”
“那同我也是泛泛之交嗎?”
這次是三道富有侵略性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他身上,宴渚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露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而後直接緊閉雙眼面無表情的癱倒在了郁離懷中。
遇事不決,直接擺爛。
麻了,毀滅吧,為什麽要讓他們四個人共處一室?
然而他卻并沒有昏過去多久,原本一直沒有動靜的石像突然開始暴亂了起來,隐隐約約含着雜亂的聲音。
宴渚裝作一副被吵醒的樣子,慢悠悠的睜開了眼,又十分順便的掙脫了郁離的懷抱。
腳步不停的朝着石殿中央的兩個石棺處走去,他們在這幻境中中不知浪費多長時間了,再找不到出去的辦法說不得要被困在這秘境裏面了。
這兩個石棺他們剛進來的時候就嚐試着打開,奈何都是無用功,還毫無防備的被卷入了幻境當中。可現在,宴渚不過輕輕一推,右邊的這個石棺就輕松打開了。
其餘三人瞳孔皆是猛然一縮,飛身向這邊掠過,郁離更是直接将他護在了身後,目光沉沉的看向他:“在外面不能亂碰東西不知道嗎?遇到危險怎麽辦?”
宴渚被他兇了一頓卻還是十分不服,上輩子憑借他的戰力,能夠讓他碰到危險那可真是屈指可數。
然而現在不僅是他,其餘兩人也是一樣的神情看着他,仿佛他是什麽嬌貴的瓷娃娃一般。
宴渚的反骨登時又被激了起來,他輕輕嗤了一聲,一語不發的繞過郁離再度來到了棺材旁,完全沒理會其餘三人,直直的扒拉着棺材朝裏面看去。
裏面卻正躺着具屍體,一頭雪白的發絲,卻是個十分年輕的男子,且相貌俊秀文雅。
不用人說他就陡然明白了過來,這便是那幻境中慘遭背叛的若卿仙君。
看着他靜靜躺在這裏,宴渚心間又升起了剛剛醒來時那種莫名的情緒,他微微轉頭看向身後的三人,發現他們正一臉如臨大敵般的看着自己。
宴渚十分沉着冷靜的思考了一瞬,卻還是沒抵得住心間那股情緒,當着三個人的面,一只手臂徑直伸入了棺材中,碰了碰那冰涼雪白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