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東西出來了

第40章

第四十章

“你是為我而來的？”很是恍惚的語氣。

“是。”

*

第二天。

曲墨很快地收拾好了自己的衣物和東西, 裝在剛剛和阿姨要的袋子中。

他擡手打了個電話，在短暫的嘟嘟聲之後，開口說道：

“傅荊南, 我一會就走了, 什麽時候——”

對面傳來無奈的語氣，十分不解道：“祖宗, 你是豌豆公主嗎？是床墊下面有豆子硌得慌嗎？”

曲墨沒有理會對方的冷笑話, 只是接着說道：“我有錢，我可以自己住快捷酒店, 什麽時候我家的案子了結了你通知我一聲就好，我好讓師傅去換個鎖。”

“謝謝昨晚的收留。”曲墨認真地補充道。

對面的人似乎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最後電話裏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随即問道：

“是要和我決裂？”

曲墨站在門口, 肩上背着昨晚拿來的書包, 扶着門把手說道：“當然沒有。”

“但是我總要自己長大。”

過了許久。

“好。”

阿姨圍着圍裙從後面趕來，手裏拿着個用袋子裝的小面包，面上十分溫柔和善。

“孩子，拿點吃的再走吧，昨夜下了雨，外面涼得很哦！”

曲墨眨巴眨巴眼, 手還放在門把手上, 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他得走了。

“欸, 瞧我這眼神，你這不是背着書包呢！”阿姨一拍大腿, 似乎是覺得自己反應太慢了, 于是就自顧自地拉住了曲墨的手。

十分靈敏地拉開了書包的拉鏈，小心地把袋子裝了進去。

曲墨剛想說些什麽, 阿姨又轉身走了，拿了一把傘放了進去，還十分認真地說：

“我剛看手機了，估計待會有毛毛雨呢，你年紀小，可別被淋着了！”

曲墨溫和地彎了彎嘴角，認真地鞠躬道了謝。

想着世界果然還有好人。

下一秒。

“阿姨，您能給我一個頭繩嗎？”曲墨十分真誠地問道，伸手指了指人手腕上的一個小發圈。

阿姨一開始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頭繩，又擡頭看了看長相秀氣的曲墨。

一瞬間明白了。

哦哦，是要紮什麽蘋果頭是吧？

“啧，确實你這劉海有點長了，阿姨給你綁個……綁個小揪揪。”

“來，等會再走，先坐着吧。”

曲墨想了想，還是繞道回去了，十分乖巧地搬了個椅子坐下。

“阿姨，怎麽綁頭發啊？”曲墨試圖詢問。

“啊？很簡單啊，就這樣wo進去，再wo進來，就好了！”阿姨演示了一遍，聲音帶着點鄉音，但手法很好，一個迎風挺立的揪揪很快就弄好了。

曲墨覺得自己沒有學到精髓，腦子裏只是再回顧着wo這個詞的動作。

“那長一點的頭發該怎麽弄？”

“長一點的？孩子你還要接着留長發啊……”阿姨略有吃驚。

曲墨猶豫片刻：“……對，要留長的，我喜歡非主流。”

……

*

曲墨的頭發已經拆開了，走到一所旅館櫃臺前，拿出自己的證件準備訂一個房間。

“嗯，一間房就好。”

“一位嗎？家長又陪同嗎？”前臺小姐姐十分盡責地詢問道，因為面前這個孩子明顯就是個學生，才十七。

“哦，我是孤兒，沒有家長。”

前臺小姐姐頓時生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愧疚感，她在問什麽啊啊啊。

但是在她想說些什麽安慰的話的時候，對方已經拿着房卡走了。

視線不斷下移，看到了白皙手腕上挂着的個頭繩。

房間內——

“啊，好難……”曲墨坐在床邊，試圖給面前的長發大妖怪紮頭發。

但是他發現這真的好難，道渝的頭發也就在最近幾天才開始不怎麽長了，之前都是一天一個樣的。

根本就不好wo嘛。

他把那縷長發從發圈裏弄出來就很費勁。

道渝盤坐在一個……枕頭上，曲墨給的，然後一臉茫然地被扯着頭發。

說實話，很疼。

“墨墨，不要為難自己。”道渝出聲說道。

曲墨抿了抿淡粉色的嘴唇，手上的動作沒有停，十分堅持的完成了紮頭發的過程。

雖然有點歪，但已經比之前好多了。

曲墨自認為良好，然後低頭問道渝：“你覺得怎麽樣。”

“很好。”

道渝面色平靜，沒有半分不滿，就是有點疼。

“那你應該可以讓這頭繩看不見的吧？上次我沒問，你應該可以的吧。”曲墨認真歪頭問。

“……”

“可以。”

是真的把他當萬能工具了。

曲墨松了口氣，覺得自己完成了一樁大業，有些累得仰頭躺在了床上。

單純地放空腦子。

“刀魚……”喃喃道。

道渝站起身來，身上的衣服也随即發出細細簌簌的聲響，最終垂眸看向床上的人。

他不确定墨墨是否還在傷心。

“我确實吃過欸。”曲墨睜開眼望了過去，黑漆漆的瞳仁泛着點水光，亮晶晶的。

道渝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好吃麽？”

“我回頭帶你去嘗嘗吧。”曲墨認真考慮了一下。

不過又接着問道：“但是你能吃嘛？”

“……”

這個酒店房間環境其實不算很好，也就勉強能夠支撐人睡覺洗漱，其餘再多的便沒有了。

道渝低頭看着人，似乎想判斷對方的情緒倒是是好是壞，但是還沒得出結論來，曲墨就一個翻身。

趴在床上睡覺了。

*

窗簾被拉上了，曲墨手裏抓着一個柔軟的衣袍，睡得很安心。

他微微清醒了一些，但是實在懶得掀開眼皮，只是慢吞吞地說：

“道渝？”

“嗯。”

曲墨微微皺了下眉，漫無目的地問：

“怎麽不穿西裝？”

“你要看？”

床上睡得臉頰泛紅的人認真地考慮了會，回答道：“困，不看。”

“……”

曲墨呼吸很平穩，整個人歪在枕頭上，過了一會又不說話了。

道渝依舊靠在床邊，靜靜地待着，也沒有突然“消失”。

“道渝？”

“嗯。”

又突然開始說話了。

不過這次，曲墨似乎是真的不困了，睜開了那雙漂亮的眼睛。

擡手撐着床坐了起來，平視着身邊的“人”。

十分平靜且溫和地問：“你是鬼嗎？我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