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雙帝(41)
第41章 雙帝(41)
在兵器交鋒的冷光中,秦意離閑庭信步的像是走在尋常的路上。
而他身後躬着腰的老太監順德,此刻卻是架起雙刀,眼神銳利的觀察着四周,有朝着他飛來的武器被他輕易的打落。
在路的盡頭處,站着一人。
層層疊疊的衣服将他的身型遮得嚴嚴實實,唯有腰間懸挂着的玉佩是唯一的色彩。
而秦意離的腰間也佩戴着和他相似,能一眼辨出是一對的玉佩。
瑤瑤地隔着厮殺的陣營,兩人四目對視。
沉靜,含笑,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都選擇在今天動手,看來他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啊……
而他的出現也讓場中的另一人連連地後退,神情間滿是惶恐和驚懼,怎麽會……
“蔡大人是在想孤為什麽還會活着嗎?”
挽了個劍花,秦意離将劍身置于胸前:“自是因為蔡家始終都在孤的掌控中。”
劍尖輕輕地觸過柔嫩的脖頸,帶出了殷紅的血花。
大量噴湧而出的鮮血瞬息将蔡樂康淹沒了。
死前都沒反應過自己會是這結局的他重重地砸在了他前面的一個文官身上。
将劍尖置于地面,血珠滴滴的滴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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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笑如昔地望着不遠處的人:“你把他留到現在,不就是想要我親自報仇嗎?為何露出這種表情?”
藺子晔沉默的不知如何應答。
他确實有意留着蔡樂康。
但他未曾想過秦意離會在大庭廣衆親手殺了他。
眉間染上點點瘋意的人随手将想要行刺他的人穿透胸膛。
“子晔,為何不動手呢?”他還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明白他在問自己為何安排好了一切,卻還選擇按兵不動的藺子晔道:“那你又為什麽會放過溪家?”
“……”
有太多可以應付過去的話,但在對上那雙眼睛時,所有的謊言都不攻而破。
“你會後悔的。”
說完這句話秦意離便義無反顧地轉身離開了。
藺子晔伸長了手臂想要抓住他。
但卻失之交臂。
……
這場荒唐的奪位之戰就這樣結束了。
可事情并未沒有随着罪魁禍首被擒而就此了結。
不知是誰散播出的謠言。
竟謠傳先皇的九皇子秦洺瑜并非民間女子所生,而是由早逝死了丈夫的安和公主,和兄長逆倫在清安寺所生的孩兒。
為了讓這不該降生的孩子繼承皇位大統,他假裝寵信當今陛下,當年的五皇子秦意離,卻在暗中悄然給他下了毒。
将其餘會威脅到秦洺瑜的皇子除掉,将所有的罪都推到秦意離的身上。
等到秦意離毒入肺腑,無藥可醫時讓秦洺瑜拿出他早提前寫好的退位書,好讓他一身清白無礙的登基為帝。
這種蔑絕倫理綱常的喪徳事,任誰聽了都驚駭萬分。
南境衆臣聽到這樣的傳聞時都紛紛質疑。
即便九皇子幼時體弱多病被陛下寄養在清安寺,又如何能編排出他是違背倫理綱常而誕的産物。
偏偏,這時不知從哪裏跑出了一個瘋女人。
嘴裏一直高喊着先帝的名諱,随後又哭又笑的搶別人的孩子,還高高的揚起說他是不該活下來的。
有人特意前去官府看被關押起來的瘋女人。
待看清女人的長相,見過安和公主的又如何認不出她的身份來?
這下子秦洺瑜的身世徹底光明正大了。
就在南境百姓為秦意離鳴不平時,卻發現勤勉至善的帝王像變了個人一樣。
将叛亂的人悉數壓到了刑場。
每日都有數百人。
接連五六日,百姓們從一開始的叫好吶喊到如今的聲勢減弱,有人甚至為被砍頭的人說起了好話。
“今天這斬首的人我聽說就跟安和公主說過幾句話,就被打上了叛賊的名聲。”
“還有昨天的那一批,就是在朝堂上勸谏陛下別太過殘暴,就被當場拉到刑場,還被抄家滅門了呢。”
“我看吶,這整個南境皇室都有問題,都有兄妹亂倫理,咱們的這位說不定也有什麽問題,不然怎麽會突然這麽瘋?”說這話的人偷偷地降低聲量。
但前方正在行刑的人耳朵微動,立馬指揮着身旁人将剛才說那話的百姓抓了起來。
“大人饒命啊——小人再也不敢胡亂說話了!”
一邊叫着,他就被人從場上拖進了牢房,凄厲的慘叫聲從他進去就傳了出來。
這下百姓們再不敢看熱鬧,趕緊散開不敢再說話,但私下關于秦意離的謠言傳得越來越猖狂。
而那名被拖進牢獄裏的百姓,瞬間收起臉上的驚慌害怕,面無表情的發出各式的慘叫。
一聲聲地減弱,直至無聲。
“任務完成。”
而彼時的皇宮。
藺子晔站在不遠處看着正伏在案上批閱着奏章的人,黑眸裏是讓人辨別不出情緒的深沉。
就這樣靜靜的陪伴着他。
“咳咳咳——”
單手握拳撐在唇邊,秦意離想要端起茶扼制住喉間的不适。
等他的手剛伸開,茶盞就落在了他的手上。
詫異地看了眼面無表情的藺子晔,為了避免自己在他面前吐血,秦意離不得不先接過茶,喝了一口除了鐵鏽味,什麽也品嘗不出的茶才緩解。
“還有多久。”
揚起的笑停頓在了臉上。
“嗯?”
“你還有多久的時間?”
“……”
沉默蔓延開來。
秦意離微微地嘆氣:“大概還有十日吧。”
十日。
緊攥起的拳頭指甲都深入了掌心。
表面上卻看不出什麽,藺子晔淡淡的‘嗯’了聲。
“我……”
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卻又不知道在這樣的場合下還能再說些什麽。
“林以谌知道你的布局?”
沒想到藺子晔反問了一個讓秦意離措手不及的問題。
他點頭:“嗯。”
林以谌可以知道,順德也可以知道,只有他,只有他一直在被瞞着!
他就這麽不值得他相信麽?!
內心的置喙和瘋狂都被藺子晔牢牢的鎖在心中,一絲一毫都不展露出來!
并不知他心中所想的秦意離朝他招招手。
等他坐過來,讓他躺下來,把頭放在自己的腿上。
緩而慢地用手指梳理着他的頭發,按壓着頭上的穴道讓他放松。
“想隐瞞我,至少也要放松全身的力道。”
那樣的緊繃如何能看不出他波動的內心?
熟悉的梨花香萦繞在他身邊。
但這次藺子晔并沒有放松心神,他只是冷冷地問:“是,我不及你,就連這次我會不行動也在你的意料之中。”
不然怎麽會這麽湊巧,在抓住秦洺瑜後,謠言就傳遍了大江南北。
“恨我嗎?”
“恨!”
毫不猶豫的回答讓秦意離也不意外,他苦笑道:“也是,我做了那麽多算計你的事,你會恨我……”
話還未說完抓住他的頭發,秦意離吃痛的彎下腰。
狠狠地磋磨着蒼白的唇,直到有了血色藺子晔才溫柔的親了親:“恨,也愛。”
他已分不清對秦意離到底是愛更多,還是恨更多,但他很清楚,這世上能撩起他情緒的人只此一人。
被親的頭暈眼花的秦意離笑道:“我現在的身體可經不起你這樣親。”
要不是他向來能忍,驟然停滞呼氣他說不定都得七竅流血了。
“是嗎?”
藺子晔不僅沒反思,反而仰起頭和他親得更細密,更纏綿了。
眼見着琉璃眼眸浮出窒息太久而出現的水珠,情難自禁的将唇印在他的眼睛上,溫柔的舔去了水漬。
“能行嗎?”
對上那如狼似虎,要把吞咽入腹的眼神,秦意離怎麽可能說的出,不行的話!
就是十天濃縮成一天,他也得行!
見他點頭,藺子晔直接将書案上的奏折都一揮掃地。
“在這?可是你會難受吧?”秦意離有些擔心他的身體。
“我等不及了!”
在一片狼藉之後,秦意離被藺子晔抱起沐浴,他問着剛從馬賽克裏放出來的系統。
【藺子晔的黑化值還剩多少?】
完全摸不清現狀的小巴鼠撓了撓頭:【我看看,還有……怎麽突然90%了,你又幹了什麽啊啊啊!!!】
沒理會慘叫連連的系統,秦意離半垂着眸,心中卻是冷靜到可怕。
看來原本安排的結局用不上了。
好在他還有別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