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賭局
賭局
原本答祿旸打算借晉安國侮辱扶餘王子的名義公然出兵讨伐,即便打不過,惹上一場大亂子也能趁機換一些好處,誰知道答祿真自己跑了回來,還帶着赦免書,如此一來,尋釁滋事徹底沒有了借口。
答祿旸自小對這個寶貝弟弟很是寵愛,他能平安回來自然心中歡喜,可他也對答祿真和寇聆的事情有所耳聞,知道他關鍵時刻如此抉擇究竟是為了什麽,最後念在多年前寇聆也算救了他一命,才忍下了這口惡氣。
只是猛虎歸山,并不代表它就不會卷土重來。
等答祿真收到消息,晉安國內亂徹底平息,寇聆果然成了內閣首輔,他的憂慮也日漸濃重起來。高處不勝寒,想要脫身,只怕是天方夜譚了。
接下來的三年,晉安國休養生息,扶餘也同樣韬光養晦。答祿旸不僅骁勇善戰,更雄圖偉略,野心勃勃。收編扶餘六部之後,制下嚴苛,國人上馬可殺敵,下馬可耕種,國力更加強盛。
慶幸在答祿真和寇聆的努力下,晉安國與扶餘國暫時相安無事,為了削弱邊境争端,寇聆還開設了通商集市,表面來看,兩國還算是睦鄰友好。
但是答祿真心裏十分清楚,山洪暗蓄,不過是在等待一個汛期。
這一日答祿旸帶着答祿真一同狩獵,林中有一只野鹿,兩人埋伏了足有半個多時辰,期間有多次不錯的機會答祿旸都放過了,直到答祿真都等的失去了耐心,方才從容放箭,卻是一箭射穿了鹿頭,一擊斃命。
“我王英武!”随從下跪道喜,答祿旸爽朗的笑了。
答祿真看着被擡回來的獵物,若有所思。
“阿兀,正好給你上一課,真正的高手,一定耐得住性子,要麽按兵不動,出手就要保證一招致命,絕不會給對手留有餘地。”
“王兄又豈能斷定誰是獵手,誰是獵物?”答祿真回道。
“那就各憑本事吧!”答祿旸爽朗大笑,拍拍答祿真的肩膀:“好了阿兀,你那位丞相大人,治國我是自愧不如,可要論打仗,他可未必是我的對手!你且安心,等不了太久了,等哥哥蕩平中原,把他擄來,配給你做王妃,豈不美哉?”
“王兄,如今扶餘國泰民安,與晉安國友好通商,百姓難得有安居樂業的日子,為何還要引起無妄的殺戮呢?”答祿真無奈勸道。
“阿兀,你未免太過天真,兩國往來哪分善惡?唯有強弱罷了,你當晉安國那新上任的天子是什麽省油的燈麽?怎麽你與寇聆書信往來日久,他竟從未同你提起過?”答祿旸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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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祿真後背一涼,後又胸懷坦蕩:“我二人只談私事,從不論國政,我是扶餘的王子,他是晉安國的丞相,我不會背叛我的故土和子民,寇聆也同樣不會,王兄不必多心。”
答祿旸輕嘆了口氣:“癡兒!你是我的親弟弟,我自然信得過你,寇聆君子之風,我也屬實敬佩,可是阿兀,你猜晉安國的小皇帝,會不會像我信任你一樣信任寇聆?”
寒冰利劍直刺心肺,答祿真怔怔的望着平原的盡頭,眼中浮現出綿密的擔憂。
劇組一涉及分離的戲份,幾乎都是分成AB兩組來拍攝,晉安國和扶餘的外景、人物完全不同,因此衛鳴珂和嚴訴也與劇中的寇聆和答祿真一樣,白天幾乎見不着面。
衛鳴珂咀嚼着答祿真的思念和憂愁煎熬一整個白天,到了晚上見到嚴訴,總有一股子恍如隔世的欣喜,這份欣喜,又不由自主的衍生出了許多酸澀的黏膩來。
嚴訴敏感的察覺到了他的變化,比如衛鳴珂收工之後,只要自己在劇組,他就喜歡帶些亂七八糟的吃食回來,和他一起邊吃邊聊。原先都是嚴訴指揮他泡茶,現在卻不用他開口,就能享受飯後一杯祁紅的待遇了。
“前輩,我讓助理買了腰墊,你飛來飛去帶着舒服點。”衛鳴珂取出定制的加厚護腰,遞給嚴訴。
“你哪個助理?”嚴訴不客氣的接過,面色不善的追問。
“孟江帶來的。”衛鳴珂老實回答。
“這人到底什麽來頭?既然是你的助理兼經紀人,怎麽不見他跟組?”嚴訴繼續問。
“他是我的鐵磁兒,我入行全虧了他照顧,身邊的人手基本都是他給我配的,他有空的時候會來陪陪我,平時有家裏的生意要做。”衛鳴珂笑道。
哦,還是個富二代。嚴訴頓悟,更加不爽了:“怎麽他最近閑嗎?”
“前幾天打電話我情緒不太好,他有些擔心,所以來看看我。”衛鳴珂只不過想描述一下二人之間的兄弟情誼,卻不料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精準的砸了嚴老板的醋缸。
“怎麽他對你比對女朋友還上心?”嚴訴冷笑。
“他沒女朋友,忒挑。”衛鳴珂想到孟江吊兒郎當的個性,輕笑。
“沒女朋友也不該惦記別人男朋友。”嚴訴小聲嘀咕,總覺得此人十分可疑,衛鳴珂沒聽清楚他說什麽,狐疑的問:“什麽?”
“我說,和朋友相處要注意分寸,別和他太過親密,咱們這劇本來就題材特殊,萬一傳出點什麽不好的消息,不怕你粉絲脫粉?”嚴訴一本正經的教育他。
衛鳴珂恍然大悟,卻悟到了別的地方,立刻退開兩步和嚴訴保持安全距離,拼命點頭:“放心吧前輩,我保證不讓你粉絲誤會。”
誤會你個仙人板板,嚴訴此刻特別想抽死面前這個小王八蛋。
“明天休息,帶你去騎馬怎麽樣?”情敵見天兒在眼前晃,嚴訴覺得自己必須加把勁兒,難得他有空,機不可失。
“行啊,附近有馬場?”衛鳴珂眼神一亮,興奮的問。
“有個小型的,早點睡,明天吃完早飯就走。”嚴訴繞過他去洗漱,走了兩步又回頭,伸出食指點了點他的腦袋:“不許帶你的助理!”
衛鳴珂摸摸自己的腦門兒,莫名其妙。
晚上鑽被窩裏,衛鳴珂興奮的睡不着,卧槽四舍五入,明天算是約會吧?又怕是自己多想,急忙給孟江發短信确認。
衛鳴珂:“前輩說要帶我騎馬,這是什麽意思?”
孟江:“自己想騎馬,所以拉個人陪呗。”
衛鳴珂:“那他怎麽不找別人,非要和我一起去?”
孟江:“你倆演了這麽久CP,和你比較熟嘛。”
衛鳴珂:“敲你媽,就不能說點我愛聽的。”
孟江:“ok,他暗戀你,想約你,明天跟你表白。”
衛鳴珂:“我倒也沒這麽自信。”
孟江:“祖宗你能自己做夢放我睡覺嗎?知道你想男人但是我只想睡覺好嗎?”
衛鳴珂收起手機,心潮起伏,聽着隔壁嚴訴均勻的呼吸聲,輕輕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衛鳴珂使喚孟江買好了早飯,等到嚴訴睡醒,兩人草草吃了一點就一起出了門。不知道為什麽,嚴訴總覺得衛鳴珂今天的笑容特別甜美。
嚴訴自己開車,衛鳴珂坐在副駕駛,時不時偷瞄他一眼,有生之年系列再加一條嚴老板親自給我當司機,心情好到飛起。
馬場離劇組不算太遠,半小時左右就到了,這裏距離影視基地比較近,因此有些劇組的特訓會安排在此處,總體來說非常私密,正合嚴訴的心意。
嚴老板提前包了場,所以偌大的訓練場和野外區域都只有他們兩個,衛鳴珂沒帶助理,嚴訴也沒讓人跟着,兩人都是老手,挑了兩匹合心意的馬之後,大多數工作人員也在嚴訴的要求下退了場。
“賽一場?”嚴訴穿着騎士服,利落的上馬。
衛鳴珂本來就是好動的年紀,野性被激起來,立刻跟上,笑着說:“來就來!有什麽彩頭?”
“贏的人随便提要求。”嚴訴一勒馬缰,勾唇一笑。
衛鳴珂嚴陣以待,被他激起了勝負欲。
結果一圈下來,嚴訴快了他半個馬頭。
“我起步慢了,這次不算,重新來!”衛鳴珂不服氣,公然開始耍賴。
嚴訴特別享受他對着自己撒嬌的姿态,欣然應允,然而放水是不可能的,于是重來了三次之後,衛鳴珂還是輸了。
“你等着,下次我一定能贏你!”好強的小衛同志輸了也不忘放狠話。
“行啊,我等着,不過這回的彩頭你可別賴賬。”嚴訴笑道。
“什麽要求說吧!你可別太過分,十八線小演員窮的一批。”衛鳴珂想硬氣一點,但無奈家底太薄。
“小氣吧啦的,我會稀罕你那三瓜倆棗?”嚴訴被他逗樂了,止住笑說:“來我的首映禮做嘉賓吧!”
衛鳴珂呆呆的看着嚴訴的嘴唇,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邀請自己去他第一部導演作品的首映禮!這麽重要的場合!他衛鳴珂一個十八線,何德何能?如果,如果自己的咖位不夠享有這個資格,那是不是說,他請他純粹是因為私人原因?什麽樣的私人原因?至少,在嚴訴的心裏,自己至少也得算是個特別特別好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