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咒言
咒言
「低頭是稻穗,昂頭是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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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真的會忍不住感慨世事無常。
宇智波斑有聽過一個說法——小孩子是非常神奇的存在。
他雖然沒有成為父親,但他十分認同這個說法。
宇智波神奈的小腦瓜到底裝了多少東西,饒是親自把她養大的宇智波斑也不能确定,他知道她會做出什麽樣的的事情來,但他不會想到她什麽時候會做,他想不到她會做出什麽事情來,知道以後卻不會感到意外,因為這的确是她會做出來的事情。
宇智波一族的家風素來嚴謹,族人都是一副嚴肅謹慎的做派,時間長了也不免總是對外保持一張冷臉。宇智波神奈的性格卻截然相反,随心所欲到了極點,思維跳脫,行事無拘無束到讓族老見了都要罰你抄族規的地步,甚至隐隐約約透露出本人猖狂的性格。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男左女右,宇智波斑的眼皮打從出了宇智波大宅開始就跳個沒停。
水之國派遣的使者抵達木葉進行調解之前,木葉內部特地舉行了一次高層會議,主要的事項是調整木葉外圍的警戒力安排,以及對即将要到來的兩國商談應對策略的讨論。
淺金色的陽光柔軟如雲霧,年老的古木朝天伸展光禿禿的枝桠,枯脆的黃葉翩跹宛若蝴蝶纖薄的翅膀,輕飄飄地落在了窗臺上。
清脆的鳥鳴響起,幾只雲雀撲騰了兩下翅膀之後,一個一個擠着蹲在了窗臺上,眨巴眨巴黑黝黝的眼睛。
這個秋天飛進來的雲雀有些胖,羽毛豐盈,圓滾滾的身體擠在了一起,像極了一個個挨在一起的毛球。
會議不知不覺進行到了尾聲,激烈的争吵過去之後,各持己見的人們達成了共識。
“那麽就這麽決定了,還有什麽問題嗎?”
千手柱間開口,眼角餘光下意識地落在了宇智波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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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斑的眉頭又抽了幾下,他知道千手柱間是在詢問他的意見,畢竟鬧得最大的事情,還是他家孩子被綁的事情。
這事兒往大了說是霧隐村想要竊取木葉的血繼界限,挑起兩個忍村之間的争鬥,往小了說就是眼紅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針對宇智波一族的陰謀。
左右目的都是奔着人家孩子的血繼界限去的,無論大小,對一個孩子出手,事情都顯得非常惡劣。
但是考慮到有人從中作梗,霧隐村算是被害方之一,事情就變得有周轉的餘地了,那麽關鍵就落到被綁孩子的家屬的意見了。
目前在場最有發言權的,就是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擡了擡眉頭,“我沒意見。”
沒有怒火,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以宇智波斑的脾氣和秉性,有人綁他孩子,即便是沒能得逞,打到對方家門口把人拖出來打一頓都是輕的,能留一條命全靠上輩子燒高香。
沒有對這次的調解持反對意見,問題還是出在宇智波神奈身上。
小姑娘對綁架她的小胡子出乎意料地沒有産生任何記恨的意思,甚至還能稱得上是感官不錯,按照宇智波神奈的話來說就是‘能碰上一個有趣的人也不容易,放他一馬叭’。
千手柱間翻譯得出的結果是摯友家的孩子果然和摯友一樣溫柔,摯友家的狐貍翻譯過來就是‘先別急着做掉,他還能變得更好玩’,再進行深層次翻譯一下就是‘我還沒玩夠’。
無論兩個家夥是怎麽翻譯的,宇智波斑都從小姑娘的話裏聽到了毫無顧忌的惡劣秉性和一身的反骨,猖狂又傲慢。
宇智波斑居然詭異地覺得很有道理,甚至因為宇智波神奈對鬼燈幻月和霧隐村的态度産生了幾分愉悅。
也許是人潛藏在身體的惡劣因子作祟,宇智波斑居然頗有些期待。
多年養閨女,宇智波斑多少知道,宇智波神奈從來不急着秋後算賬卻一定會秋後算賬,他姑娘和弟弟一樣喜歡記仇,比起他來動手,自己動手的樂趣會更多一些。
至于怎麽秋後算賬,那就是宇智波神奈自己的事情了。
鑒于犯案人員遭了天譴,當事人已經對其行為做出了諒解,宇智波斑也沒有太過深究。
“就按你說的來做吧。”宇智波斑淡淡地開口。
千手柱間松了一口氣,在做的各位也跟着松了一口氣。
會議室裏的人陸陸續續地走出了會議室,宇智波斑坐在會議室裏遲遲沒有起身,因為千手柱間同樣也沒有把屁股從椅子上挪開的意思。
這明顯就是有話說。
太陽慢慢地爬上山坡,又慢慢往西垂落,秋日的陽光失去了夏季的燙人溫度,變得柔軟溫柔,落在人的身上昏昏欲睡。
宇智波斑眯了眯眼睛,突然想到宇智波神奈今天早上說要出去賣丸子。
也不知道丸子買到了沒有。
以前他從來不會想這些事情,自打家裏養了個孩子,那麽思緒裏總有那麽一塊地方是屬于她的,并且還會時不時跳到腦海裏。
“斑,奈奈的事情,我會盡量做出補償。”一身白色禦神袍的火影起身,鄭重地說道。
一碼歸一碼,鬼燈幻月當綁匪綁架小姑娘被人家小姑娘拿雷劈是一碼事,木葉相關部門沒有做好警戒工作,讓間諜潛入村子把人擄走又是一碼事,現如今木葉一方已經做出雙方和解的打算,自然就得做出讓步。
“不用了。”宇智波斑支起了手臂,托着腮,頗有些漫不經心,“這已經是她自己的事情。”
宇智波斑沒有過分想要插手小姑娘事情的意願,随意插手她的事情,反而會招來不快。
“欸?”千手柱間一頭霧水,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宇智波斑話裏的意思。
宇智波斑揚起唇角,“她和泉奈一樣,記仇。”
千手柱間怔楞了一下,腦內某一根神經突然蹦了起來,眉頭也跟着蹙了起來。
宇智波斑一眼就從對方的神态看出了貓膩,“放心吧,那是她自己的事情,不會帶着村子一起。”
“奈奈對那個小胡子的印象不差。”宇智波斑托着腮,舉止恣意随性的同時還帶了一點慵懶。
千手柱間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下來,印象裏的宇智波神奈只是一個孩子,雖然不斷展現出驚人的才能和天賦,心性出乎意料地通透,眼界超出想象的寬闊,但是在千手柱間眼中,她還是個孩子。
在千手柱間的認識裏,孩子的秉性,是不會壞到哪裏去的。
就是不知道她會怎麽秋後算賬。
以往不是沒見過摯友家的小姑娘捉弄自己家的蠢兒子,蠢兒子被捉弄過後還笑得一臉歡快,甚至一點氣憤的意思都沒有。
千手柱間托着腮,滿面惆悵,語氣裏都透着一股悵然的氣息,“大人的世界為什麽不能像小孩子一樣坦率一點呢?”
宇智波斑扶着扶手慢慢起身,“有空煩惱這些無所謂的事情,還不如回去處理你的文書。”
千手柱間的動作本能地僵住了。
“又積累了不少吧?”宇智波斑眯了眯眼睛,涼涼地開口,“不要再想着去找奈奈幫你代寫公文了。”
涼飕飕的語氣裏透着刀子一樣的鋒利和寒涼,赤裸裸的威脅和警告。
千手柱間結實的腦門結結實實地砸在了桌子上,‘咚’的一聲格外響亮,登時淚流滿面,張了張嘴想要說出些什麽話來感化一下心如玄鐵的摯友,會議室的門卻突然被敲響了。
敲響會議室大門的是宇智波一族的族人,對方在看到死魚一樣吧嗒在桌面上的火影大人,眼角抽搐了幾下,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族長大人,奈奈大人她……”對方彎腰,小心翼翼地在開口。
千手柱間察覺到摯友的表情一瞬間變得非常古怪,短暫的冷厲像是露出鋒芒的刀鋒,片刻之後,連還是一張冷臉,目光卻透着一股子迷茫和麻木,到最後成了類似于麻木的面無表情。
專業讀宇智波斑的千手柱間覺得,這事兒,跟宇智波神奈脫不了幹系。
換而言之,小丫頭又雙叒叕闖禍了。
吃瓜是人類的本質,從人類到吃瓜的猹是一瞬間的本能,千手柱間下意識地豎起了耳朵,零零碎碎地聽到了兩個宇智波的對話。
宇智波斑嘴角抽搐了一下,“怎麽回事?”
他就說他這眼皮怎麽一早上跳個沒停,原來在這裏等着他啊。
那名宇智波族人點了點頭,小心地開口,“沒有人看到奈奈大人做了什麽,正隆大人就直接飛了出去。”
言下之意,場面宛若六旬老人碰瓷八歲小姑娘。
“還接連砸爛了好幾戶人家的房子。”
再換個說法,砸爛人家房子,要賠錢的。
宇智波斑強行忍住想要捂臉的沖動,沒忍住地開口,“她做了什麽?”
對方沉默了一下,而後小心翼翼地開口,“奈奈大人對正隆大人說‘你走開’。”
然後人就直接飛了。
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聽着就像是在碰瓷。
事實證明,這還真不是碰瓷,年老的族老在宇智波神奈說話那一句話之後,無縫銜接直接飛了出去,接連砸爛了好幾戶人家的房子後,超過六十年的老腰嘎嘣一聲脆響,直接折了,連肋骨也斷了好幾根,一把老骨頭直接進了醫院。
這年頭應該不會有老頭兒碰瓷這麽專業,真把自己作到了傷筋動骨一百天的地步。
宇智波斑眼角抽搐,強行無視了千手柱間八卦的目光,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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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宇智波族地格外地熱鬧。
有江湖傳言‘宇智波一族的正隆長老因為長相太兇吓壞族長家的小姑娘,小姑娘大喊一聲你走開之後,族老砸壞了好幾棟房子’以及‘被正隆長老吓壞的小姑娘被吓得當場抱住了自己的狐貍,長老就直接飛了出去,還進了木葉醫院’。
傳言兜兜轉轉,重點最後變成了‘長老砸壞了房子還進了醫院’。
就……挺迷的。
族長家裏的小姑娘大家夥基本上都見過,小小一只的,像只小貓一樣,前幾年還有傳言說族長家的孩子腦子有問題,小家夥看起來也沒多大力氣的樣子,也不像是能把族老舉起來扔出去砸爛房子的人,這光聽着倒像是住在宇智波一族隔壁家的千手幹出來的事情。
據現場的目擊證人證詞,小姑娘只喊了一聲‘你走開’,人就直接飛出去了。
嘶……
這不是碰瓷嗎?
光天化日之下,個糟老頭子特地跑到人家小姑娘面前去碰瓷,當木葉警務部隊是吃白飯的啊?
那麽問題又來了,這瓷……碰得也太專業了一點。
警務部隊的執勤人員看着碎木殘渣裏摔得四腳朝天嘴角帶血的老頭子,瞅瞅這模樣,骨頭看起來都斷了幾根,再三思慮過後,執勤人員把人叉進了醫院裏。
宇智波鏡被叉到了隔壁問話,一個人扛下了所有。
小姑娘抱着狐貍坐在木葉警務部隊的值班室裏,表情茫然又柔軟,睜大眼睛的樣子像極了一只渾身柔軟的貓兒。
在警務部隊擔任職務的小姐姐一顆少女心被狠狠地萌到了,貼心地拉着小姑娘的手,柔聲安撫的同時還塞了小零食。
“你別怕,你是斑大人的孩子,斑大人是很厲害的忍者,不會讓你被人欺負的。”小姐姐罕見地猛誇宇智波族長,認真地給小姑娘增加安全感。
小姑娘抱着自己的小寵物,乖巧地點頭。
被宇智波神奈抱在懷裏的狐貍全程癱着一張狐貍臉,心說她不欺負別人就好了,那個爛橘子就是被她掀出去的。
至于手段,夏油傑認出來了,那是狗卷家的咒言。
平安時代的狗卷家門庭興盛,夏油傑沒見過狗卷家最興盛的時候的模樣,但他見過咒言師,五條悟的學生裏有一個生來就帶着咒言術式的孩子,倘若那個孩子沒有在未來留下後代,那麽他将會是二十一世紀最後的咒言師。
帶有強制性命令的語言,簡單來說,便是有點類似于出口成章。
一個術師只會有一個術式,這是定律。
夏油傑篤定這個熊孩子會咒術。
但是夏油傑一時間想不通,為什麽這個熊孩子既會引雷,又會咒言,除去和乙骨憂太擁有一樣模仿術式,一時間他想不到別的可能。
金紅色的夕陽洋洋灑灑地漫過庭院,濃烈的紅楓洋洋灑灑地落了一地,慵懶的黃昏裏彌漫着朦胧的塵霧。
遙遠的群山似乎沉寂下來,唯有聒噪的烏鴉不肯就此消停,嘶啞的啼鳴席卷了半邊天。
宇智波神奈打了個哈欠,磕上了眼皮,抱着狐貍,像只小貓一樣蜷縮在沙發的角落裏。
距離深秋的尾聲也不遠了,氣溫明顯地朝冬季靠攏。
值班的小姐姐當即從儲物櫃裏翻出了柔軟的毛毯,小心地蓋到了小家夥身上,防止她着涼。
“謝謝姐姐。”
小家夥歪了歪腦袋,眨巴眨巴眼睛,像極了一只被裹在毛毯裏的貓兒,當即戳中小姐姐的萌點。
值班室的門被象征性地敲響了兩下,小姐姐回頭就看到面無表情的宇智波族長站在門口,濃烈的夕陽染紅了翹起的發梢上。
“我來接我的孩子。”宇智波斑面無表情地說。
被裹在毛毯裏的小姑娘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眼中泛着沒有褪幹淨的睡意。
“伯父。”宇智波神奈擡手想要揉眼睛,中途卻被宇智波斑把手拿下來了。
“不要随便揉眼睛。”宇智波斑說。
“哦。”宇智波神奈老實巴交地把手放下來了。
宇智波斑熟練地把人從毯子裏抱出來,回頭對值班室的小姐姐道了謝過後,帶着人和狐貍直接走出了警務部隊的大門。
在值班室裏的值班的工作人員你擠着我我挨着你,伸出一個個腦袋看着抱着孩子離開的炸毛男人,面露詫異。
“原來宇智波族長也有這樣的時候啊。”其中一個警務部隊的成員嘟嘟囔囔地開口,末了又想到火影大人一天到晚高喊的‘斑其實是個溫柔的人’的人生理論,“還……挺溫柔的。”
“這個溫柔可是有特定對象的。”和他一起值班的小姐姐抱着胳膊,末了拿胳膊肘子捅了捅同僚,柔軟的臉龐剎那間面露兇相,語氣惡狠狠地開口,“別看了,快去工作!”
“嗨依嗨依。”
秋天是山裏落葉的季節,山中的小徑早已被層層疊疊的落葉鋪得嚴嚴實實,族地兩邊街道的植被早就落了個精光,光禿禿的枝桠朝天支棱起來。
逢魔時刻的黃昏豔麗得像是一團火,火紅的夕陽潑滿了整個世界,街道是紅的,天上的雲也是紅的,像是要把整個世界燒起來一樣。
宇智波神奈側着臉龐趴在宇智波斑肩膀上,對方偏硬的頭發挨着她的臉頰,有些硌人。
宇智波神奈抓起宇智波斑的一縷頭發放在手心裏,發梢和他的主人一樣,桀骜不馴地翹着尾巴。
宇智波神奈眨巴眨巴眼睛。
“怎麽做到的?”
宇智波斑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現場沒有任何查克拉殘留,除了一堆破損的房屋,壓根就沒有施術的痕跡。
宇智波神奈的大拇指壓了壓那縷翹起來的頭發,“不是忍術,是咒術。”
宇智波斑來了興趣。
跟在宇智波斑身後的狐貍豎起了耳朵。
“狗卷家的咒言。”宇智波神奈打了個哈欠,手裏松開了宇智波斑的頭發,“正常情況下,一個術師只會有一個生得術式,這是普遍的認知。”
“我把咒力比作電,把術式比作電器。”宇智波神奈歪着腦袋靠在宇智波斑的肩頭上,眨巴眨巴眼睛,“既然我已經有了龐大的電力,為什麽要拘泥于一種電器?”
六眼解構起術式來非常方便。
“生得術式是生來就刻在術師的身體裏的。”宇智波神奈說,“我用的術大部分都是經由解構出來之後,根據我自己的咒術特性修整成适合我自身的術式。”
狐貍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她。
這個孩子要是在咒術界,這樣的理念,妥妥是咒術界保守派打壓的對象。
一個術師只會有一個術式,這是常識,也是保守派堅定的正統,這樣的理念推廣開來,以禦三家為首的守舊派的地位百分之百會遭受到撼動。
不過五條悟應該會直接把人薅進高專裏,畢竟他是個堅定不移的改革派。
“咒言是什麽?”宇智波斑頗為好奇地開口。
“帶有強制性命令的語言。”宇智波神奈說,“施術對象無論是以客觀還是主觀的形式,都會被迫執行。”
“能命令我嗎?”宇智波斑摸摸小丫頭的頭。
“能是能。”宇智波神奈打了個哈欠,抱着她伯父的脖子嘟嘟囔囔地開口,“但是伯父你太強了,我會遭到反噬。”
“反噬痛死了……”宇智波神奈耷拉着眼皮,“爛橘子沒有伯父一半強,倒是挺方便的。”
“所以你就命令他了?”宇智波斑對‘爛橘子’這個稱呼覺得有些新奇,頗有些好笑地開口。
正隆長老的确是族內的守舊派,有時候過于固守成規會成為一種迂腐。
“誰讓他說你壞話。”宇智波神奈撇撇嘴,老大不高興地說。
血紅的夕陽滲進了眼瞳裏,仿佛深幽的潭水裏暈染開的血跡。
明明只是個死老頭子,舞到她面前來就算了,居然以可笑的上位者姿态,毫無顧忌地對她、還有她的伯父迄今為止的一切主張指手畫腳。
多少讓她想起了一點平安時代不愉快的回憶。
“低頭是稻穗,昂頭是稗子。”
宇智波神奈的語氣泛着涼意。
敢在她面前說她伯父的壞話,就算是要順着網線找過去,也給你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