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引雷
引雷
「畢竟這麽長時間,他是頭一個說要成為我的禦靈神,一直保護我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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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仿佛破開了一個巨大的豁口,雨水源源不斷地傾倒下來。
對方的人似乎在西邊弄出了什麽大動靜,警戒的主力順理成章地吸引到了西邊,把小孩兒從家裏擄走的人一路往東移動,避開人群,穿過居民區,一頭紮進了深幽的森林裏。
柿子餅沾上了冰冷的雨水,蒙在表面上的糖霜被稀釋了不少,味道都變了。
宇智波神奈嫌棄地撅了撅嘴巴,最後還是三口兩口吃完了手裏的柿子餅。
被她抓着不撒手的狐貍麻了,直覺告訴他,如果他吐掉了嘴裏的柿子餅,回頭八成會付出極其慘痛的代價,備注一下,這個慘痛指各種意義上的慘痛。
崎岖不平的地面多出了不少晴天沒有的水窪,渾濁的積水倒映出同樣渾濁的天空。
踏濺的雨水四處飛濺,漆黑的森林在視線裏快速移動,潮濕陰涼的風擦過耳畔,響起沙沙的聲音。
被人撈在胳肢窩底下的宇智波神奈耷拉着眼皮子,摸了摸狐貍的腦袋。
老實說,背着人家家長,順着家庭住址摸到人家家裏,不顧家長和小孩的意願,私自帶走孩子。
這算……是綁架吧?
熊孩子宇智波神奈表示有點小激動,沒怎麽反抗,相當配合地被人撈走了。
潛入木葉的忍者第一次遇到這麽配合的綁架對象,礙于事态緊急,綁的人還是宇智波斑的侄女,速戰速決顯得更有必要,多連多說一句話的功夫都省去了,直接把小孩夾在胳肢窩裏就離開了宇智波族地。
宇智波神奈摸了摸狐貍的腦袋,滿臉的嫌棄地發表意見,“你們是我見過最差的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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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這個時間點了,居然還沒有離開木葉。
間諜君:???
木葉建村的前前後後,宇智波一族給人的印象都是眼高于頂的驕傲,尤其是他們族長,那張臉高傲得恨不得能直接把‘你們都是垃圾’這句話寫在臉上擺給人看。
這個小鬼被宇智波斑保護得很好,外界有關她的情報除去一些人際關系之外,根本沒有太多的實際有用情報。
在間諜眼中,這個熊孩子最大的利用價值就是宇智波族人和被宇智波斑重視的侄女這兩點。
被間諜撈在胳肢窩底下的熊孩子沒有半點掙紮的意思,獨自發表了自己的狗言狗語之後,摸了摸狐貍的腦袋,被她摸腦袋的狐貍抗拒地‘嗷嗚’了一聲,間諜硬生生在一只狐貍的面孔上看到了類似于‘莫挨老子’的抗拒表情。
間諜嗤笑一聲,“你最好明白自己目前的處境。”
在宇智波斑這樣高傲的人身邊長大,先別提是不是宇智波,多少也會站上一點對方的眼高于頂,他權當是這個看起來年歲不大的小鬼在裝腔作勢。
“宇智波一族的小小姐。”間諜特地用了陰陽怪氣的敬語,“宇智波斑救不了你。”
目前的情況,她的處境跟囚徒沒有什麽區別,這只是一個小孩,她的生死掌握在他手裏,就算是宇智波斑本人追上來了,他無法帶着小孩離開木葉,他也可以選擇在木葉了結她,當然後果可能就是惹怒宇智波斑,給這小鬼抵命罷了。
在這樣的處境下還能出言嘲諷,他只當是宇智波一族可笑的驕傲。
“哇哦。”宇智波神奈把狐貍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狐貍順勢扒拉住了她濕透了的衣襟。
雨在不停地下,熊孩子的頭發連同身上的衣服衣襟濕了個徹底,無論怎麽熊,她也只是個年幼的孩子,這雨一直下,氣溫也降到了低水平。
這樣下去,會感冒的吧?
狐貍扒拉了兩下宇智波神奈被雨水泡濕的衣料,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地偏頭看了一眼熊孩子,這不看還好,一看夏油傑覺得自己一口老血梗在喉嚨裏,吐也吐不出來,咽也咽不下去。
熊孩子笑得眉眼彎彎,雨水氤氲上了眼尾,“要不要跟我打個賭?”
厚重的面具下,間諜的眉頭下意識地皺了起來,也許是入秋過後,火之國的氣溫已經下降到了一個低水平,今日的雨水連綿不絕,異樣的感覺在心裏彌漫開來。
滴答——
間諜下意識地打了個激靈,回神了才發現是從枝葉上滾下來的雨珠掉進了後衣領子裏,陰冷濕潤的觸感沿着脊椎蔓延。
“你出不了這個村子。”
他下意識地低頭,被他撈在懷裏的孩童笑得眉眼彎彎,彎起的唇角柔軟無害。
他莫名地覺得自己被嘲諷了。
心中翻湧起了無名的煩躁,間諜咬了咬牙,壓低聲音,渾身爆發出冰冷的殺氣想要震懾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閉嘴,不然殺了你。”
宇智波神奈托着腮輕笑着開口,眼皮半瞌,姿态慵懶宛若一只貓,秉性惡劣至極的貓,“你殺不了我。”
“你只有一個任務,那就是把我從木葉宇智波族地裏偷出來。”
宇智波神奈非常有閑情雅致地扒拉在對方的胳膊肘子上晃了晃腳丫子,“事情進展到現在能這麽順利,是因為你的同伴在西邊制造出了點動靜,成功吸引了伯父和扉間伯伯的注意力。”
“聲東擊西。”宇智波神奈鼓了鼓掌,“幹得不錯,就是太刻意了。”
宇智波神奈自動自覺地把千手柱間這個最高戰鬥力剔除了。
老實說,熊孩子真不覺得當火影有什麽卵用,子子孫孫無窮無盡的公文,要用有限的時間奔赴無限的加班不說,連外出都要收到一定的限制。
大部分的人都會把千手柱間看做木葉的核心,因為他那無與倫比的力量,所有的行動都需要再三思量,甚至不得已的時候退避三舍,但是落在宇智波神奈眼中,火影的位置和桎梏沒有區別。
活動範圍受到限制,不到火燒眉毛的時候,絕不出現在正面戰場。
像這樣的情況,如果是千手柱間本人的話,憑借他的感知力和木遁,輕而易舉就能解決所有事情。
但現實是,他是火影,這個情況只能被迫在火影樓裏蹲着。
好在有個跟他戰鬥力處在同一水平線的宇智波斑和擅長謀略的千手扉間。
但凡來個聰明人,早就把事情給他搞起來了。
“你覺得,伯父和扉間伯伯會在什麽時候發現?”宇智波神奈托着腮,老神在在,這要是擱在談判桌上,她得翹起個二郎腿,端上一碟丸子,手邊放上一杯冒着熱氣的茶水。
間諜咬緊了牙關,直覺告訴他,威脅對這個孩子沒有半點的用處,同時也告訴他,不能再跟她繼續說話,很容易就會被帶進溝裏,翻都翻不出來的那種。
“哎呀,這個方向,是水之國的方向吧。”宇智波神奈手搭涼棚,往前瞅瞅,“啊原來你是水之國的忍者。”
間諜:“……”
馬甲迅速被扒了一層。
“話說你到現在還沒幹掉我,不會是想研究我的血繼界限吧?”
“啊不對啊,研究我的風險太大了,你太弱了會被我伯父搞死的。”
“看着情況,你還有人接應。”小家夥搓搓手,眨巴眨巴眼睛,“別不說話嘛,告訴我呗,我保證不說出去。”
間諜被她叨逼叨逼叨個沒聽弄得心态崩潰,牙齒磨得咯吱咯吱直響,“……閉嘴!!”
誰特碼的信啊?!
這死孩子完全颠覆了宇智波一族以往給他的印象,就算是最适合對外進行談判的宇智波泉奈都沒她這麽能叨逼叨。
宇智波一族不是都信奉能動手就絕對不動嘴的行事準則嗎?你擱這叨逼叨個沒停是個什麽情況?
啊對了,這熊孩子是宇智波泉奈的孩子來的,所以這特麽的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淦。
宇智波斑到底是怎麽教孩子的?!
“哎呀,接應你的人來了。”熊孩子根本沒理他,一手把狐貍推到了腦袋上,一手手搭涼棚往前看,比他這個間諜本諜還清楚他的接應對象。
間諜君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樣,落地之後,火急火燎地把手裏的熊孩子扔了出去,仿佛扔掉一個燙手山芋。
宇智波神奈被人揪住了後衣領子,揪住她後衣領的人低頭看了一眼她未被束縛的四肢,皺了皺眉頭,摸了摸下巴,“為什麽沒有給她下禁制?”
“她自己配合的。”間諜的态度明晃晃的擺爛。
對方:???
“小胡子。”宇智波神奈超大聲,孩童的嗓音脆生生的,還帶着咯咯的笑聲。
拎住她後衣領的小胡子虎軀一震,指着臉上的厚重面具大聲逼逼,“我都遮得這麽嚴實了你怎麽還能知道?!”
這死丫頭怎麽跟她爸一樣精?!
還有,誰特碼的是小胡子?
誰?!
他最讨厭有人拿他的胡子說事情!!
“你快把她帶走吧。”把人從宇智波大宅裏薅出來的間諜難掩語氣中的崩潰,“我受不了她了。”
“所以咱們的任務就是這個?”戴着面具的小胡子一手拎着宇智波神奈的後衣領,把人從地上拎了起來,小丫頭片子整個人都是懸在半空中的,“一個小丫頭!”
隔着面具宇智波神奈都能感覺到小胡子身上散發出來的不情不願。
“我可去她的小丫頭!”間諜瞪了他一眼,“後半段的任務是你負責,交給你了。”
那特碼的有小丫頭會這麽人嫌狗憎的?!
同僚的身影馬不停蹄地消失在了視線裏,戴着面具的小胡子滿臉疑惑地摸了摸小孩子的腦袋,剛想開口問你這小丫頭對他做什麽,結果就被小孩一巴掌拍掉了手。
小胡子低頭看着她。
小丫頭抱着狐貍虎着一張臉,“我的腦袋只有伯父可以摸。”
親爹都沒有的殊榮,你特碼的是上綱上線。
“宇智波斑那張棺材臉有什麽好的?”小胡子撇了撇嘴巴。
“比沒眉毛的小胡子好得超級多。”宇智波神奈耷拉着眼皮子,穩如老狗地吐槽。
小胡子額角的青筋剎那間跳了兩下,沒眉毛、小胡子,這個熊孩子真是會往別人的痛處上戳。
被他拎在手裏的小家夥掰着手指頭開始念叨她伯父,也就是宇智波斑的好,“伯父會照顧小孩,會做飯……”
小胡子感覺有點恍惚,心說你說的是宇智波斑嗎?
“你單身沒老婆沒孩子是不會懂的。”小丫頭牛逼轟轟地說。
小胡子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提醒,“宇智波斑也是單身。”
“伯父有天下第一可愛的小姑娘呀~”小家夥露出燦爛的微笑。
小胡子:“……”
趴在宇智波神奈肩膀上的狐貍耷拉着眼皮,心說得,又跟五條悟多了一個共同點。
“話說回來,霧隐村真是下了血本啊。”宇智波神奈晃着腳丫子看了對方一眼,一點着急的情緒都沒有。
“連迄今為止好不容易潛入木葉的間諜都用上了。”小丫頭眨巴眨巴眼睛,“還有你,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在白蓮之後,你會繼承二代目水影吧。”
“鬼燈幻月。”
鬼燈幻月的眉頭劇烈抽動了兩下,他可算是明白,為啥同僚會跑得這麽快了。
“你太聰明了。”鬼燈幻月壓低了的嗓音響起,末了又好奇地摸了摸下巴,“話說,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宇智波神奈嗤笑一聲,心說你有「靈視」你也會知道任何事情啊。
“你猜。”宇智波神奈眯着眼睛笑,笑得跟她爹如出一轍。
鬼燈幻月下意識地擡頭看了一眼同僚離去的方向,意味深長地開口,“我算知道他為啥跑得這麽急了。”
這個熊孩子,不是一般的熊孩子。
再繼續待下去,別說馬甲了,皮都會給她扒下來。
“好好的一個任務硬是被拆成了幾個部分。”宇智波神奈摸摸狐貍柔軟的大尾巴,被摸了大尾巴的狐貍一甩尾巴,潮濕冰冷的雨珠潑了對方一面具。
鬼燈幻月:“……”
頭頂樹梢分開的樹桠落下從橫交錯的黑影,濃郁粘稠的夜色和冰冷刺骨的雨水糾纏在一起,沙沙的雨聲在耳畔綿延不絕。
“忍者學校有一門課,老師講的東西很無聊,但是有一句話勉勉強強可以一聽。”
宇智波神奈笑着開口,“情報信息的不對等,是會造成重大失誤的。”
漆黑的山體盤踞在周邊,宛若蜷縮身體的巨蛇。
冰冷的金屬被雨水沖刷得铮亮,腳下的泥土被雨水泡得軟爛。
鬼燈幻月拎着這個熊孩子在原地站了好半晌,頭發和衣服被雨水澆了個濕透,積水淋淋漓漓地順着面具的弧度淌下。
得嘞,宇智波斑這養的是個什麽熊孩子。
不僅僅是身份,連任務都給她扒了個幹淨。
他知道的也扒幹淨了,不知道的也扒幹淨了。
“從頭到尾一直是你在說。”鬼燈幻月說。
“那你殺了我嘛。”宇智波神奈挑眉,“這是你的任務嘛。”
“殺了你,然後宇智波斑遷怒我們的村子?甚至是整個水之國?”鬼燈幻月憋着一股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的氣,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這個熊孩子。
這要是還了別的熊孩子,早就吓尿了,這個熊孩子居然還敢說出這種話,不怕他真的動手?
換了旁人,鬼燈幻月可不認為對方會有膽量和能力為了一個熊孩子遷怒整個國家和忍村,可如果對方是宇智波斑,那就另當別論了。
除了千手柱間和他弟弟,誰都不能讓他妥協。
鬼燈幻月光禿禿的眉梢抽了幾下,意識到,這個任務像熊孩子說的那樣,有問題。
如果目标是殺死這個小破孩,明明可以讓間諜直接在宇智波大宅殺掉她,何必在費盡心思帶她出來,這不是吃飽了撐着沒事幹多此一舉嗎?
“伯父差不多找過來了欸。”宇智波神奈說。
牙白。
鬼燈幻月的眉梢一抽,“你說了這麽多,我發現了一件事。”
對方真正想要搞的——
“是宇智波斑吧。”
無論是他還是間諜,都只是達成目的的炮灰而已。
“我真是躺着也中槍。”鬼燈幻月說。
“你真躺着,就沒你什麽事了。”宇智波神奈嫌棄地白了他一眼。
被雨水澆濕的森林裏,重重的暗影縱橫交錯。
鬼燈幻月發現被他拎在手裏的熊孩子不說話了,沙沙的雨聲意外地喧嚣,從寬大的闊葉植被上淌下來的雨水嘩嘩地彙入地面的流水。
“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怕死。”鬼燈幻月突然對這個熊孩子來了興趣,“宇智波斑到底教了你什麽?”
“教了我好好地長大算不算?”宇智波神奈輕聲說,“一件事情反複發生,習慣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習慣亦然,死亡亦然。
“我的伯父真的很好。”宇智波神奈輕輕撫摸着狐貍濕透了的皮毛,輕聲開口,“畢竟這麽長時間,他是頭一個說要成為我的禦靈神,一直保護我的人啊。”
“禦……什麽?”
狐貍的耳朵抖了抖。
淩厲的罡風呼嘯而來,墜落的雨水破碎成四濺的水花,磅礴的力量宛若鋒利的刀鋒,簇擁在兩人周圍的植□□脆利落地被切開。
反應神經剎那間繃緊實了,潛藏在身體裏的本能讓鬼燈幻月火速把手裏的熊孩子丢出去,冰冷的罡風像是刀鋒一樣刮過臉皮,尖銳鋒利,仿佛要活生生把臉皮刮下來一層。
避開了鋒芒的鬼燈幻月再看原地的時候,地面上多出了一道整整齊齊的傷疤,仿佛一柄無形的利刃切開一般,工整利落到令人發毛。
“這個是我從一個王八蛋身上得出來的靈感。”
抱着狐貍的小孩在幾十步開外的距離對他微笑,笑容狡黠,宛若一只使壞的貓一樣。
被她抱在懷裏的狐貍的目光凝固了,本能似的擡頭,視線裏出現了小姑娘白皙柔軟的下巴,雨水順着輪廓源源不斷地往下淌。
宇智波神奈說話的時候,目光不對人,夏油傑明顯察覺到,這話是對他說的,但宇智波神奈目光卻一直在鬼燈幻月身上。
“老實說,其實我不太喜歡術式天生論。”宇智波神奈言笑晏晏。
“術式的優劣決定術師本人的優劣。”
“他們用這個來評價所有的術師,乃至普通人。”
宇智波神奈的雙指并攏,無形的斬擊撕裂了空氣,鬼燈幻月本能地往後退,肉眼看不到的斬擊落到了腳邊的地面,長長的裂痕宛若一道猙獰的傷疤。
“你知道嗎?”宇智波神奈看着對面的鬼燈幻月,目不轉睛地開口,“大陰陽師麻倉葉王是個連生得術式都沒有的人類。”
“可是他是那個時代最強大的術師。”
“精通五行,操縱鬼神,甚至……颠倒生死。”
潮濕的空氣裏,有無形的東西從四面八方彙聚而來,宛若海嘯前的寧靜一般,洶湧而沉靜。
“咒力和靈力就像電,術式就是電器。”
“既然已經有了源源不斷的電力,為什麽偏偏只用在一種電器上呢?”
夏油傑下意識地瞪大了眼睛。
喧嚣靜谧的山林裏,小女孩的腰杆挺得筆直,有什麽東西堵在咽喉之中。
“太死腦筋可不好呀。”宇智波神奈輕聲說,“多學學人家愛迪生。”
頭頂的大氣翻湧,厚重的雲海宛若翻滾不休的海水,被含在其中的雷鳴沉悶鈍重。
“說來,咒術師對菅原道真的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六眼和無下限術式上。”
夏油傑的視線裏,繁複的咒文浮動在天空,連綴成炫麗的五芒星。
“是不是忘記了什麽呢?”
五條家的先祖,京都八所怨靈最兇暴的怨靈,日本三大怨靈之一,被譽為雷神,原因是曾化作過咒怨靈,引動天雷劈過天皇禦所。
咆哮的雷鳴撕裂了空氣,宛若千軍萬馬落下的鐵蹄,穹頂仿佛要傾倒下來,大地仿佛要被踏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