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是故
是故
「每個人看到的東西都不一樣,斑大人。」
◆◆◆◆◆
七月下旬,懸在天邊的太陽熾熱而耀眼。
蟬鳴喧嚣綿延,盤踞在上空遲遲不肯離去,多日未曾下雨,裸露的大地被太陽烘烤得滾燙,空氣裹着熱浪翻滾,蒼翠繁茂的樹木枝葉沙沙作響。
蒼空一碧如洗,鷹隼兇猛尖銳的嘶鳴劃破盈滿了嘈雜的蟬鳴的天空。
宇智波神奈沒有趕上今年的畢業季。
非要追究個為什麽的話,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小丫頭自顧自地把自己沒能畢業的理由歸咎在搞事搞得太晚了,她應該早點去揍人的。
把這個說法說給宇智波斑聽的時候,他在看手裏的卷軸,聞言直接放下了卷軸,黑色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看着小姑娘,眼神平靜到有些滲人,但凡換一個普通小孩被他這麽盯着,早就哭着喊爹媽了。
宇智波神奈打小就不知道害怕為何物,歪着腦袋,眨巴眨巴眼睛同她那傳聞中可止小兒夜啼的伯父對視,像只蹲在榻榻米上歪着腦袋打量人的小貓一樣。
宇智波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摸摸她的發頂,“你很想畢業?”
宇智波神奈微微擡起下颌,像只貓一樣輕輕眯起了眼睛,“學校裏的人腦子都不太聰明,我怕被拉低智商。”
宇智波斑沒反駁,圍觀多次小學生鬥毆的忍界修羅也不得不承認,小侄女說的是大實話,這年頭的孩子,似乎都不太聰明。
“你有想好嗎?你真的想要做忍者?”宇智波斑輕聲問。
木葉隐村的建立,各個國家的忍者也相繼效仿建立了忍者村,這樣的制度拉近了忍者和大名雙方的距離,同時也使得忍者村成為各國的軍事代表。
即便今時已經不同往日,但是忍者依舊普遍被人認為是低賤的職業、好用的工具、來戰禍的異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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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忍族之間的碰撞直接擴大成國與國,村子與村子之間的對立,規模擴大,國家與國家,村子與村子,一旦産生摩擦或者直接開火爆發戰争,忍者避無可避地都要選擇上戰場。
彼時同千手柱間,同千手一族結盟,建立這個村子,就是要結束戰國時代忍族與忍族之間的混戰,結束孩童上戰場的悲劇,如果可以,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轍。
“伯父。”
孩童稚嫩的嗓音像是擊入湖水的石子,小孩伸出兩只手,握住了他的手,小小的手,兩只手都不牽不住他一只手。
“我可能不會是忍者。”小姑娘笑得眉眼彎彎,笑容帶着貓兒一樣的狡黠。
宇智波斑下意識地開口,“那你是……”
“陰陽師,或者通靈人。”宇智波神奈輕聲說。
同這自然溝通,同這世間的靈、生死溝通,同這個人間的因果溝通,站在陰陽交彙處,就像曾經的……麻倉葉王。
……
風裏傳來濕潤的氣息,大片大片的烏雲從山脈與天空的交界處奔湧而出,像是翻滾的黑色潮水一眼,幾個呼吸的時間,大片大片厚重的烏雲鋪展開來。
宇智波大宅正對着庭院和室毫無顧忌地敞開紙門,裹挾着濕潤水汽的風毫無顧忌地撲到了榻榻米上。
宇智波斑回家的時候給她帶了甜食,所以今天茶點是甘栗甘限量供應的三色團子。
小姑娘坐在榻榻米上,腮幫子被塞得鼓鼓的,宛若一只進食的倉鼠。
庭院裏蔥茏的樹影搖曳婆娑出聲,大片大片的陰影籠罩了屋頂和地面。
稀稀疏疏的雨水吧嗒幾聲落地,濕潤的水漬在屋檐底下的地板上暈染開來。
——下雨了。
——收衣服啦!
小姑娘吞下了最後一個丸子,把竹簽扔到空了的瓷盤裏,麻利地從榻榻米上翻起來,光着腳丫直奔庭院。
雨水裹挾着清涼,如珠玉墜地一般碎裂,片刻之後,大顆大顆的雨水被引力拉成纖細的線狀,淅淅瀝瀝的雨聲将天與地連綴起來,大雨瞬間淹沒了夏季翻滾的燥熱氣息。
鋪天蓋地的雨水編制成磅礴的雨幕,煙霧一樣籠罩了整個世界。
雨水吧嗒吧嗒地落在腦袋上,發梢已經濕了個透底,雨珠沿着發梢淋淋漓漓地泌出水珠,像是被絲線連綴起來的珠子。
——庭院裏還晾着衣服和被單還沒有收。
宇智波神奈一頭紮進了雨幕裏,火急火燎地搶救庭院裏的衣服和被單,奈何這天氣有些不給面子,幾個呼吸不過的功夫,別說被單和衣服了,她自己都已經渾身濕透了。
被雨水澆濕的被單蔫巴巴地懸在半空中,地面的雨水卷起零落的碎葉,嘩啦啦地往下淌。
被單和衣服是她伯父拉了跟鋼絲挂在上面的。
那麽問題來了,她的身高有點捉急。
小丫頭在嘩嘩的雨水裏,使勁兒地踮腳尖,付出的行動無果之後破罐子破摔地抱住被單往下拉,卻不想被單反而被拽了回去。
宇智波神奈一愣,趁着她愣神的功夫,被雨水淋濕的別單滋溜兩下被拽了過去,滑溜地落到了對方手裏,光禿禿的鋼絲直接暴露在雨水裏。
對方手裏還抱着其他衣服,沒過一會兒,身上的族服已經濕了個透底,那頭桀骜不馴的炸毛被雨水澆濕過後,服服帖帖地貼着皮膚。
目光落到了小丫頭光着的腳丫子上,對方白皙的腳丫子上已經沾了泥土和雨水。
宇智波斑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為什麽沒穿鞋子?”
反應過來的小姑娘擡起光溜溜的腳丫子,瞪大了眼睛,樂颠颠的樣子超級開心,理直氣壯地回答,“忘記啦!”
被雨水從頭到尾澆了個透,還樂得沒邊兒。
宇智波斑把濕透了的被單往肩膀上一扔,轉手拎起宇智波神奈的後衣領子,像是拎着一只小貓的後頸皮一樣,手腳麻利地把人拎進了屋子裏。
夏季的陣雨來得暢快又洶湧,還伴随着沉悶的雷聲。
雨水噼裏啪啦地打在屋頂上,厚重的雲霧裏翻滾着鈍重沉悶的雷鳴。
銀白色的雨幕遮蔽了整個世界,盤踞在天空不肯離去的熱浪伴随着嘩啦啦的雨聲一點點地褪去,植被一遍又一遍被雨水沖刷枝葉。
洗過澡換過衣服後,宇智波斑出來就看到光着腳丫子坐在屋檐底下的小丫頭,對方晃着腳丫子,張開雙臂,臉上帶着歡快的笑容,好似下個瞬間就要撲進雨幕裏。
在對方付諸行動之前,宇智波斑把人拎進了茶室裏。
小丫頭坐在榻榻米上,眨巴眨巴眼睛,腳丫子不安分地晃啊晃,她伯父坐在她後邊,一手風遁一手火遁幫她烘幹頭發。
耳畔的風聲呼呼作響,天空像是傾倒下一盆水,建築物才灰蒙蒙一片的雨簾中成了模糊的色塊。
風聲戛然而止,宇智波神奈眨巴眨巴眼睛。
宇智波斑起身進了廚房,把冒着熱氣的姜湯端出來,看着小丫頭咕咚咕咚灌了好幾口才罷休。
辛辣的液體入口,宇智波神奈吐了吐舌頭。
給自己灌完姜湯的小丫頭從蒲團上翻了起來,轉頭紮進了廚房,扒拉出了個更大的碗,放到了宇智波斑面前。
宇智波斑頓了頓。
宇智波神奈把盛滿姜湯的碗推到了他面前,眨巴眨巴眼睛。
宇智波斑閉着眼睛給自己灌完了滿滿一大碗的姜湯,看着小姑娘抱着碗跑進廚房洗碗。
姜水辛辣的味道盤踞在咽喉之中,宇智波斑不适地皺了皺眉頭,扭頭看到站在小板凳上洗碗的小家夥,無可奈何地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輕笑,轉瞬即逝。
窗外的雨水喧嚣吵鬧,襯得室內越發的靜谧。
托千手扉間這位忍界首屈一指的科技狂人的福,木葉在村子建成過後沒多久便立起了電線杆,拉起了電線,村子大部分地區都通上了電,宇智波大宅也不例外。
宇智波神奈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被雨水潤濕過後的空氣灌進了嘴巴裏。
雨天的光線并不好,室內顯得有些昏暗,住在宇智波大宅裏的兩個人視力都非常好,如此一來也就沒有想着要開燈的意思。
宇智波神奈眨巴眨巴眼睛,偏頭枕在榻榻米上的蒲團山,歪着腦袋宛若一只小貓,黑色的瞳仁一動不動地盯着庭院外浸潤在雨水中一片模糊的世界。
雨還在下,屋外彌漫着清麗的水色,遠方的群山籠罩在水紗似的雨幕裏,模糊了輪廓。
夏季的雨水來得又兇又急,洶湧澎湃宛若咆哮的海潮,仿佛要吞沒一切。
她盯着庭院看了老半晌,老半晌後耳畔響起了宇智波斑的聲音。
“雨裏有什麽?”宇智波斑的聲音輕輕傳入耳中。
宇智波神奈眨巴眨巴兩下眼睫,“什麽都沒有。”
“但是我覺得能把很多東西都洗刷掉。”宇智波神奈輕聲說。
一遍一遍被雨水沖刷的屋頂、圍牆,一遍一遍被洗滌的天空,來勢洶洶的雨水,洶湧澎湃得好像能将這世間的事物都洗刷掉。
宇智波神奈在榻榻米上打了幾個滾,滾到了她伯父的大腿旁邊,扒拉了兩下把腦袋枕了上去,哼唧哼唧了兩聲過後,舒服得想要打盹兒。
宇智波斑摸了摸小孩柔軟的發頂。
宇智波神奈趴在他的大腿上,慢慢地磕上了眼皮,入睡之前,她好像聽到她伯父問告訴她,明天帶她去廢墟空區,找只忍貓簽通靈契約。
小孩的眼睫動了動,潮水般的困頓一點一點地将意識吞沒掉。
小姑娘動了動眼皮,嘟嘟囔囔地開口,“我有股宗了……”
如果養了別的貓,他會不會不高興?
宇智波斑看着小姑娘在他的大腿上翻了個身,哼唧哼唧地蹭了兩下,呼嚕呼嚕地睡着了。
他摸了摸她的頭發,選擇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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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問‘股宗’是誰。
沒有問,不代表不會知道,時間過得很快,未來的某個時間點來得猝不及防,宇智波斑沒有想過這麽快能知道。
那是一只虎斑貓,有着兩只尾巴的貓又,已然死去了有一千年的貓,卻因為身上攜帶着某個人留下的饋贈,以活物之外的姿态,暢行無阻地行走世間。
廢墟空區不屬于任何一個國家和忍村,有着高高的樓層卻幾乎沒有人類在這裏居住,唯一居住在這裏的是和這裏的忍貓有通靈契約的貓婆婆,同時也是宇智波一族情報的來源和專用武器店的主人。
貓是任性又不聽話的動物。
有人說過奈奈像只小貓崽,但是沒有人知道她不喜歡不聽話的動物,當然,一定程度上的任性可以被允許,可是如果超出了這個範圍,都會被她劃定為是不聽話。
迄今為止,從來只有別人給她收拾爛攤子的份,還沒有貓能讓她做鏟屎官。
動物的直覺有時候比人類還要準确,自打她踏入廢墟空區裏,所有的貓都像是約好了一樣,非常默契地繞道走,比宇智波斑還招嫌。
眼角餘光在周邊掠過,宇智波斑垂眼看着手裏牽着的小姑娘,對方打了個哈欠,興致缺缺的樣子似乎對這裏的貓沒什麽興趣。
帶着貓耳發箍的貓婆婆老神在在地坐在毯子上,手裏是眯着眼睛打呼嚕的忍貓,另一只手的煙感裏騰起朦胧的煙霧。
宇智波神奈進門就聞到了熟悉的煙草味道,有些嗆人。
從她進門的那一刻,屋內的忍貓躁動起來,全身的毛發炸了起來,貓爪子直接開出了花。
宇智波斑皺了皺眉,放下了手裏的簾子,冰冷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忍貓們嗚咽了兩聲,慘兮兮地縮進了簾子後。
貓婆婆吧嗒了兩口煙鬥,老神在在地吐出了一口煙霧,煙草燃起的火光燃起又歇斂,“您每次來都能把這裏的貓吓到。”
宇智波斑沉默不語。
貓婆婆微微擡起了眼皮,眼睛睜開縫隙,目光落到了被他牽着的小姑娘身上,“呀嘞呀嘞,這是來了新客人。”
“這是我的侄女。”宇智波斑說。
“泉奈少爺的女兒。”貓婆婆吐出一口煙霧,目光在小姑娘的小臉上來回看了兩遍,“同泉奈少爺幼年時期長得一模一樣,還是個小女孩。”
宇智波泉奈的長相要比宇智波斑陰柔,兒時便有被人誤認成是小女孩的經歷,但架不住人家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孩子,随着年紀增長,相貌有了棱角與鋒芒,才避免被人誤認成是女孩的烏龍事情。
長相陰柔不妨礙捅刀子利索,這點千手老二深有體會。
宇智波斑摸摸小姑娘的發頂。
貓婆婆哼了一聲,不高興地開口,“您倒是非常愛惜她,可惜我這裏的忍貓被她吓了夠嗆。”
躲在櫥櫃後,簾子後的忍貓可憐兮兮地喵嗚幾聲。
話一落音,宇智波神奈手腳麻利地拎起一只貓的後頸皮,動作熟練得像她伯父拎她,平時趾高氣揚的忍貓慫慫地屈起了四條腿。
宇智波神奈捏了捏忍貓的肉墊,橘色的忍貓不敢反抗,任由寶貴的肉球被人蹂||躏,“膽子真小。”
“股宗就不會這樣。”小姑娘滿臉嫌棄。
宇智波斑的眉頭不自覺地抽動了幾下,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從宇智波神奈口中聽過這個名字了。
貓婆婆沉默了,片刻之後輕聲開口,“貓又股宗?”
宇智波神奈放下了手裏的貓,橘色的小貓重獲自由的那一刻,滋溜一聲鑽進了厚重的簾子裏。
宇智波斑的目光落在貓婆婆身上,“仔細說說。”
貓婆婆吧嗒了一口煙,“傳聞貓的眼睛能看到不存于此間的東西。”
“那是廢墟空區最近流傳的一個傳聞。”貓婆婆輕聲說,“有忍貓見過一只兩條尾巴的貓,像人類一樣,穿着和服,披着羽織,哦,還拿着煙鬥,行為舉止同人類非常相似。”
貓婆婆吐出一口煙,“就像是刻意在學習人類一樣。”
宇智波斑頓了頓,“那只貓在哪裏?”
“就算與他面對面,您也不一定能看到他喲。”貓婆婆摸了摸趴在她大腿上的忍貓柔軟的脊背。
“您是活人。”末了,貓婆婆補了一句。
“什麽意思?”宇智波斑皺了皺眉頭。
“在有些傳聞裏,貓的眼睛能看到彼世之物。”掌心底下的忍貓呼嚕呼嚕個不停,貓婆婆輕聲開口,“死人與活人,活物與死物。”
貓婆婆叼着煙感,朦胧的煙霧裏亮起的星子斑璀璨的火光,“那只貓不是活物。”
話一落音,旁邊傳來一聲凄厲的喵嗚一聲,宇智波斑和貓婆婆眼睜睜地看着一只忍貓呈抛物線落到了貓婆婆懷裏,喵嗚喵嗚地打起了顫,楚楚可憐地縮在貓婆婆懷裏,哭唧唧地說那個女孩太可怕了。
宇智波斑:“……”
真不想承認這只慫成這樣的貓是同宇智波一族歷代簽訂通靈契約的忍貓。
虐貓人宇智波神奈扭頭,伸手掀開了垂在門口的門簾,“伯父,我去找股宗啦。”
“我聽到他的聲音了。”宇智波神奈看着荒蕪的空區廢墟,笑得眉眼彎彎。
宇智波斑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小侄女滑溜地鑽出了門簾,眨眼的功夫就跑沒了影子。
宇智波斑頓了頓,轉身走到門便掀開了簾子。
宇智波神奈走後,周邊的野貓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來,看到門口的炸毛男人後,又慫慫地縮了回去。
貓婆婆抱着貓,慢悠悠地掀開門簾走了出來。
“您不跟着去看看嗎?”貓婆婆問。
宇智波斑沉默了片刻,片刻後,他輕聲說:“你說,她眼中的東西,與我,與泉奈是一樣的嗎?”
“每個人看到的東西都不一樣,斑大人。”貓婆婆輕聲說。
空氣裏溢出貓咪柔軟的呼嚕聲,貓婆婆手裏的貓晃着尾巴打起了呼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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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一千年再見到故人是什麽樣的感覺?
股宗說不清楚。
一千年前的股宗只是一只貓,一只普普通通的貓,麻倉葉王養的小貓咪,麻倉奈奈親自蓋章的比別的貓聰明的小貓咪,但是他仍然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貓。
普普通通的小貓活不到一千年。
能以此種姿态徘徊在活人的世界裏,全都依仗麻倉葉王留在熊爪項鏈裏的靈力。
靈魂脫離了日漸衰老的軀殼,變得輕盈而自由。
貓和人類不一樣,貓不會說人類的語言也不會使用人類的文字,貓曾經不理解人類,也不理解他的主人。
為什麽保護人類的麻倉葉王最後瘋狂到要消滅人類?為什麽人會對保護他們的麻倉葉王報以惡意。
一千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事情。
股宗學會了直立行走,學會了人類的語言,學會了同人類溝通,這一千年來,走過一千年的春夏秋冬,嘗過一千年的孤獨,幾百年的悔恨。
一千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事情,但是有些事情卻能恒古不變,出雲的潮音,海鳥的啼鳴,還有此間僅僅一位的……
“股宗——”
視線裏的小姑娘朝貓跑來,表情歡快得宛若一個真正的孩子。
股宗想到了一千年前,他還是只不會直立行走也不會人類語言的普通小貓咪的時候,她抱着他在雪地裏打滾,笑得肆無忌憚。
“……奈奈大人?”
話語被揉碎在風中,跨越一千年的呢喃,宛若午夜輾轉的夢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