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章
21 第 21 章
◎噓,你不壞。◎
錄像裏的人穿着一身黑的衣服,頭上戴着黑色的毛線帽還套上衛衣的帽子,大大的口罩擋住了臉,手裏拿着一個包裹,低着頭走到律所門口,快速把包裹放下後就馬上離開。
稍後,小夏出鏡,把包裹拿進了律所。
錄像很清晰,但是放包裹的人防範意識更強,在監控角度下,舒禾連他眼睛都看不到,更別說他捂得嚴嚴實實的臉。
舒禾搖頭說:“認不出來。”
民警倒退了好幾次錄像讓她多次确認,可是舒禾看着畫面完全沒頭緒。
當她把注意力從人物的頭部轉移到其他地方的時候,似乎看到讓她眼前一亮的東西。
舒禾突然大喊:“等等,能不能再倒回去看看?”
“你發現了什麽嗎?”
民警被吓一跳,平靜的臉也起了波瀾,眼裏也露出了驚喜期待,聲調也高了一些。
“我不是很确定,我想再看看。”
民警快速把錄像從頭開始播放。
“停,停!!!”舒禾連忙喊,動作幅度過大,還差點把捧在手裏的水給撒了。
民警連忙按下暫停鍵。
“再往前面倒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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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舒禾的指揮下,民警一點點的把錄像往前倒。
“就是這裏,不用再往前倒了,停停停。”
她連忙喊住民警,生怕民警在往前面倒退,就找不到這個畫面了。
民警期待的看着她:“你認出是誰了?”
錄像畫面停留在人物放下包裹的那一瞬間,衣服往上收導致胳膊露出一小截皮膚,上面有一個紋身圖案,一層疊一層的彎曲圖案很像是浪花。
“能不能放大這一塊?”舒禾指着紋身的地方說。
民警熟練的按她的需求把這個細節放大了出來,畫面雖然模糊,但是确實能辨認出來紋身,确實是浪花的造型。
“就是這個紋身好眼熟,我好像見過,但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什麽時候見的。”
舒禾皺着眉,盯着紋身,在腦海裏回憶和排除。
她認識的和能叫得出名字的人,這個部位好像都沒有紋身。
但是她十分确定自己見過這個紋身。
聽見她這麽說,民警眼睛又黯淡了下來,線索又再次中斷。
“好吧,我們把這份錄像拷一份給你,你在看看,”記下她的筆錄後,民警收拾好東西離開前說:“我們有什麽消息再通知你。如果你有什麽新線索或者發現也要及時跟我們溝通反饋。”
“嗯嗯,我知道,麻煩你們了,謝謝。”
舒禾起身把民警送出律所,腦子裏一直在想那個紋身,自己到底是在什麽地方見過,想到腦瓜子疼得不行,這才停下來。
唯一有用的發現就是這個紋身了,可是她就是死活想不起。
律所合夥人給大家發了一封郵件,律所出現了針對個人的惡意威脅和報複事件,讓大家近期注意安全注意防範,不要和委托人或者是被告發生沖突。
下午,舒禾從法院走出來,站在臺階上看着深秋天邊火紅的雲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試圖驅散今天的壞心情。
先是媽媽,再是包裹,還有剛剛自己在法庭上的表現,她也不是很滿意,注意力不是很集中。
在被告律師辯護的時候,她走神了一兩次險些被對方抓到小辮子,還好她及時做出了調整,這才有驚無險。
舒禾感覺自己身後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在靠近自己,剛想轉身的時候,一雙大手将她的眼睛緊緊的捂住。
一個像是捏着鼻子在說話,試圖改變自己音色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俏皮的輕聲說:“猜猜我是誰?”
舒禾嘴角上揚,這麽大的人了還這麽幼稚,在他靠近的時候,她早就聞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知道他是誰了。
兩人每晚都睡在同一個被窩,她怎麽會将人認錯呢?
“曾……偉航,曾律?不是。趙浩……強律師?那是,嚴武律師,嚴律?”
舒禾突然也起了玩心,想捉弄他,于是随便現編了幾個男人的名字。
他馬上松開了手掌,她的眼睛重見光明。
他出現在她的眼前,表情很嚴肅,五官變得僵硬起來,“誰是曾偉航、趙浩強和嚴武?”
“你猜?”
說完,她就笑着轉頭走下樓梯。
他追上來一把将她的腰摟住,“喂,不許跑,他們是誰?”他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嘶嘶作響。
“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就像是個打翻的醋壇子。”
“沒錯,我就是吃醋,”他的胳膊就像是繩索一樣,緊緊的将她捆住,讓她動彈不得,“我不管那些男人誰是,t你是我的,告訴我,他們知道這一點,你跟他們已經完全沒關系了!”
她伸手捧着他的腦袋,踮起腳尖,吻住了他的嘴唇,她能感覺到周圍路過的人投來的目光以及竊竊私語,還有法院大門口傳來的汽車喇叭的聲音,但是這一切都無關緊要。
她感覺到了這個男人對她的愛,她被這個男人珍惜着,他的情緒會因她而波動。
舒禾在他耳邊說:“我代這幾個不存在的人回答:我是你的。”
聽見她這麽說,向正揚才知道自己被她耍了。
“你個小調皮鬼,你故意讓我吃醋的這種行為,這非常幼稚,” 他低聲說,指尖順着她的臉頰滑過,将她的發絲攏在耳後,“答應我,下次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行嗎?你剛剛在我心裏捅了一刀。”
“對不起,”他的反應超出了舒禾的預料,她沒想到他會這麽在乎她,她剛剛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她為此感到羞愧,“我答應你,我再也不會了。”
“原諒你,走吧,我們去吃飯。”
他牽着她的胳膊朝法院門口走去,然後坐上了他的邁巴赫。
晚上,舒禾坐在書房的飄窗上,看着落地窗下的景色發呆,今天白天的遭遇讓她無心繼續加班工作。
媽媽的事情,還有那個包裹。
“你看起來像是有心事的樣子。”
她聽見他的聲音,回過頭發現他站在門口。
他只穿着一件純棉睡褲,褲頭松松垮垮的低垂到臀部的位置,身上的肌肉線條非常的流暢,很性感。
“今天我過得很糟糕,”舒禾情緒低落的說。
他走進書房,坐在她的對面,專注的看着她。
她看着他俊美的臉龐,用手掌撫摸着他的肱二頭肌,還輕輕戳了一下他結實的肱二頭肌,然後挪了一下位置,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你怎麽?”他将她摟住,伸手撫摸着她的長發,一下一下的向下捋着,喃喃的說,“能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麽事情嗎?是工作上遇到麻煩了嗎?跟我聊聊,看看我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她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這樣她感到很安心。
“願意聽我講我們家的故事嗎?”她悶悶的說。
“當然。只要你願意。”
當她離開他的懷抱的時候,他不情願的松開了她。
“其實,我知道我媽媽和我爸爸并沒有離婚,可是我在心裏一直不願意承認,這麽多年了,我一直自己騙自己。”
舒禾抱着自己的膝蓋,蜷縮在飄窗的角落裏,情緒低落到極點。
他側坐着,身體向她傾斜,伸出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全神貫注的看着她,眼裏滿是心疼。
“在經歷了我爸爸家暴,酗酒,出軌後,我媽媽還是期待着爸爸浪子回頭,不願意離婚。我爸爸也不再強求這一紙證明,帶上家裏的所有錢,半夜離開了我們。”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腳趾頭,“其實去醫院的那天我騙了你,做手術的人不是親戚,是我爸爸。今天我媽媽告訴我,要把爸爸接回家裏療養。可我并不希望他回家。”
“嗯,”他的手指在她頭發上捋了捋,鼓勵她把心裏的煩悶都講述出來。
她抓住他的手指,親吻他的指關節,然後把他的手放在她的腿上。
“小時候我有多愛他,現在我就有多恨他,我甚至希望他死在手術中!我是不是好壞?”
說完,所經歷的情緒凝聚成胸口灼熱的疼痛和一陣悲傷,她哭了出來。
他把她的眼淚擦幹,哄着她說:“噓,你不壞。你是一個好孩子。一個優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