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生氣了（2）
##22師傅生氣了（2）
##22師傅生氣了（2）
王中原把她帶進導師休息室, 小小的方桌旁兩張椅子，上面還放着筆記本電腦。
“來，坐。”他客氣地招呼着, “重重, 之前節目上我跟你師傅争吵, 沒讓你為難吧。”
“沒。”李重重回答，“你們這是正常的學術讨論嘛。”
“是啊。很久沒有跟人這樣辯論過了, 也算是受益頗深。”王中原笑呵呵的, 面容上一點也沒有被影響到的樣子，“我之所以找你呢，就是怕你為難, 心裏面介意這件事。”
“不會的。王老師。”
“那就好。”王中原話鋒一轉, “我聽說你去找了林中雪的姐姐林玉。”
李重重驚詫：“你怎麽知道？”
她的反應自然沒有逃過王中原的視線, 暗藍保溫杯放在桌上，他笑呵呵的, 拿起來慢悠悠喝了一口, 像是在故意吊着一點間歇, “我跟林玉認識。她在網上看到我跟鄒城起争執的片段, 在裏面看到了你, 就說你上次來過。”将保溫杯蓋旋上，他問，“你怎麽會去找林玉？”
“哦。是我朋友曹梅在網上看到她發的消息，她是幹記者的, 覺得這個可能是新聞, 就聯系了對方。我是那天去找她吃飯, 沒什麽事就跟她一塊兒去了。”李重重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只有手指不着痕跡地撓了撓, “沒想到裝扮得那麽嚴實還能被認出來。”
“她也說你們是兩個人去的。另一個去的人是記者。”王中原目光牢牢攫在她臉上，“你對林中雪的事感興趣麽？”
“我小時候看過她幾部偶像劇的。她跟我也算是同一個小學畢業，以前還來我們學校做過演出。所以比較有好感。”
“那你師傅這個事，你怎麽看呢？”
對方問的是，鄒城強/暴林中雪導致她跳樓的傳言，李重重手指不經意在大腿上伸伸，再擡頭迎向王中原的視線：“我覺得不太可能。”
“是。這種事确實很難讓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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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師，怎麽跟林玉熟悉？”
“哦。”王中原笑了笑，手掌蓋在保溫杯頂部，“中雪去世後，她的喪事就是我跟林玉在處理，所以就加上了微信。中雪是我很喜歡的一個弟子。”像是猶豫了足足好幾秒，考慮什麽嚴肅事情似的，王中原擡起視線，“重重，我有個東西要給你看。”
“嗯？”
王中原打開放在桌面上的輕薄筆記本電腦，從D盤裏面調出一個名稱為“林中雪”三個字的視頻，打開播放，全屏。
頓時，林中雪的臉龐出現在整個屏幕上。
鮮活的林中雪，李重重瞳孔一震，不禁微微屏住呼吸。
從視角來看，身後是雪白的床，還有拉上了窗簾的窗戶，這大概是她住的酒店，且是她自己對着筆記本的電腦攝像頭錄制的。
林中雪一頭蓬松的卷發，沒怎麽化妝，皮膚可能是因為經常化妝顯出一絲蒼白疲态，但整體給人的感覺很幹淨。
她揮揮手：“大家好，我是林中雪。如果你們看到這則視頻這代表我大概已經死了。”
“！”李重重下意識攥緊拳頭。
“怎麽說呢。我一直不想對這個世界輕易服輸，讓那些不看好我的人笑話，但我實在是累了，累得有點撐不住。尤其是在我參加電影拍攝後發生了一些事情可以說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觀念。鄒城他……強/暴了我。”
李重重瞳孔一震，視頻戛然而止，她瞥進度條，已經到頂了，“就這些嗎？”
王中原沉痛地點點頭：“就這些。”
“什麽時候拍的？”
“大概就在她跳樓前一兩天。”
“……”李重重久久地不能回神，她自己也是娛樂圈的，視頻可能會有剪輯的情況，但林中雪這段，起碼她說“鄒城強/暴我”這段沒有明顯的剪切現象。
“所以你應該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王中原緩緩合上電腦。
“既然有視頻，為什麽不報警呢？”李重重疑惑。
“找警察沒用，這只是口頭述說，沒有切實的證據。而且現在全網删帖，一點消息都發不出來，他家裏本來就是開娛樂公司背景強大，難啊。原本這個視頻是林中雪給她姐姐林玉的，林玉不知道如何處理才找到了我。”王中原像是在解釋為什麽他手裏會有這段視頻，“我覺得這段視頻很重要，所以讓她不要輕易給別人，免得別人先行做出對策。”
所以當初她跟曹梅去找林玉的時候，林玉才問她們認不認識王中原嗎？
雖然思緒還在運轉，可李重重本人一直處在震驚中，久久回不過神，王中原像是早就料到她這個反應，語重心長地說：“重重，我告訴你這個，不是為了抹黑你的師傅。而是想讓你小心。”王中原那雙三角眼裏的黑眼睛直直盯着她，殷殷叮囑，“鄒城這個人，不簡單。你可一定不要被他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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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正值片場午休，唯獨鄒城還在監視器面前工作。
他基本不休息只工作，這在片場是常識，只不過今天有點不同——
尚敏本來在不遠處看着鄒城，徐封湊了過來：“鄒老師最近是不是有什麽事？”
尚敏：“你指什麽？”
徐封：“鄒老師從那次綜藝節目回來之後就不對勁，感覺他這連續幾天在片場超低氣壓，搞得我都不敢多說話。”
“确實。”尚敏也感覺出來。
“我之前拍得那麽爛他都沒這樣過。”
尚敏扭頭看徐封，被有人當面那麽坦誠自然地說“我拍得那麽爛”逗笑了。
鄒城收的徒弟怎麽一個比一個好玩？
他拍拍徐封示意他安心，走上前去。
“我們鄒大導演又在研究什麽？”尚敏開玩笑似的說，見鄒城在調整攝像機不回應，又說，“是因為小重重嗎？”
“你是擔心小重重在綜藝裏面被欺負？”網上的罵戰他也看了點，基本上這種體量的争議還影響不到他們，尚敏随手拿了鄒城放在座位上的通告單翻看，上面各種紅筆标注，哎，這劇組制片人的活都快讓他幹了，什麽事情都管，人員安排劇組統籌，真當自己是鐵打的，“放心，她這麽大人了，人還挺聰明，不會出什麽事的。這綜藝就算她一直拍到最後也就兩三個月，結束後就回來了，你擔心什麽？爹擔心女兒嗎？”
聽到這句話鄒城動作一頓，黑眸掃過來一眼更正，聲線帶了點寒意：“我跟她的年齡差距還沒大到她能當我女兒。”
尚敏笑了笑，放下通告單：“好好好。是我說錯了，是師傅擔心徒弟。”
徐封一直在等待，見到尚敏走回來，連忙問問：“怎麽樣？”
尚敏攬住徐封肩膀，帶人往外走，噓了聲後，善良告誡：“別惹他。他氣壓又低了幾度。”
鄒城拿開尚敏放在椅子上的通告單，自己坐下。片場空蕩，他善于拒絕與人溝通，休息時大部分人都會離得他遠遠的。
打開手機，微信裏有一條當天晚上11點李重重發來的消息。
李重重：師傅，你生氣啦？
鄒城沒有回複這句話。他們之前聊天也都是她發每周心得報告，這條消息前後沒有聯系地、孤零零地躺在對話框中。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
他盯了很久。
按照尚敏所言，李重重是個成人，王中原的教學方式固然有問題，但她也并沒有入戲太深的情況。她有處理的能力。更何況鄒城以前一直打定除了他的教學方法，其餘之外，她都有自主選擇權。
鄒城滑滅屏幕，出神地盯着前方天窗口外的天空。
什麽時候他起了強求的欲念？
就在這時，微信輕微地響了下。
鄒城點開。
消息來自李重重。
李重重：師傅，我明天想回趟劇組請你吃飯，你有時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