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失誤(副cp)
失誤(副cp)
Chapter 26
第二天, 褚懷寧頂着宿醉後痛到爆炸的腦袋醒了過來。
刺目的陽光灑在床上,褚懷寧閉着眼,不适地皺了皺眉, 腦海裏似放電影一般閃過許多淩亂荒唐的畫面。
她昨晚喝醉後好像見到了鄭京寒,然後洗了個澡, 那個澡她洗的格外漫長與煎熬, 鼻子裏和嘴裏都嗆了水,感覺有人從身後一直勒着她的脖子, 她喘不上氣, 拼命撲打掙紮, 卻怎麽也逃不出來, 後面還發生了什麽她就想不起來了。
思及此, 褚懷寧想要捏一捏發脹的太陽穴, 卻在擡手的剎那, 身體被一條觸感堅硬的胳膊摟住,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下一秒,她就被撈進了一個滾燙的擁抱裏, 男人毛茸茸的腦袋自然地擠進她肩窩,親昵地蹭了蹭。
“!”
睡意徹底消散, 褚懷寧渾身僵硬,半點不敢動。
她顫顫巍巍地睜開眼, 動作僵滞地低下頭, 瞧見鄭京寒那張臉印着巴掌印的臉,他還沒醒, 呼吸綿長,發絲淩亂, 睡着的男人不見平日裏的放浪無端,倒有幾分乖巧。
褚懷寧莫名心跳漏了一拍,愣怔地盯着鄭京寒,一時忘了推開他。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霎時,昨晚和他發生的一切如同倒t灌的海水,猛地湧入她的腦袋,沖得她面色發白,一口氣堵在喉間,差點厥過去。
她,她竟然……
和鄭京寒睡了?!
和這個一直以來在她眼裏,就是一個浪蕩花心、永遠長不大的纨绔竹馬……睡,睡了……
而且還是她的第一次。
意識到這一點,褚懷寧面如死灰地閉上眼,頭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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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誓,以後她再碰酒,出門就被車撞死。
她把所有的過錯都推給了酒精,即使她心底清楚昨晚的“失誤”不光都是因為喝酒上頭。
還有些許報複沈家人的原因,但她下意識不願承認。
不願承認自己曾冒出拉着鄭京寒一起堕落的念頭。
不願承認自己把鄭京寒當成傷害沈梵桉的工具。
不願承認……自己其實也有卑劣的一面。
褚懷寧獨自緩了一會,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讓她很快接受了此刻糟糕的一切,一個合格的成年人需要收拾好自己留下的爛攤子。
不就是和一起長大的好朋友睡了一覺嘛,有什麽大不了的,呵呵……何況鄭京寒在這種事上身經百戰,他——醒來應該不會說什麽要對她負責的這種混賬話吧……
褚懷寧心頭一悚,不敢想象那個畫面。
不行,她得在鄭京寒醒來前抓緊離開,然後一輩子不跟他見面。
這麽想着,她重新睜開眼,仔細觀察男人的睡顏,小心翼翼地從他懷裏往後撤,可剛動一下,男人擱在她屁股上的大手忽然得寸進尺地又揉又捏。
褚懷寧僵住,臉燒了起來,她才驚覺二人此時都沒穿衣服,再低頭一看,她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皮,都是或啃或揉留下的青紫痕跡,特別是胸口,看着都心驚。
流氓!
褚懷寧忿忿地瞪向鄭京寒,對方的狀況也沒好到哪去,脖子和後背上都是她的咬痕和抓痕,臉頰還高高腫着。
“……”
他倆昨晚是打了一架嘛。
褚懷寧沉默了幾秒,随後長長嘆了口氣,她輕輕将鄭京寒壓着她的胳膊拿開,挪到床邊背對着他坐起來,撿起床頭他的襯衫套在身上。
不動還沒感覺,一動她便覺得全身如同散了架似的酸疼,褚懷寧又暗暗罵了鄭京寒幾句髒的,随即輕手輕腳地下了床,腿剛站起來,她仿若觸電般“啊”了一聲,重又跌了回去。
她現在根本走不了路。
褚懷寧不信邪,扶着床頭櫃就要再試試,可身後忽然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不知何時蘇醒的男人長臂一伸,将她重新摟進懷裏。
褚懷寧身子一抖,整個人莫名緊張,一動不敢動。
鄭京寒下巴擱在她肩頭,睡眼惺忪,偏過腦袋在褚懷寧臉上黏黏糊糊地親了親,嗓音低沉,帶着餍足的慵懶:“你不會要跑吧?”
褚懷寧悚然地對上他似笑非笑的視線,沒吭聲。
“怎麽?”鄭京寒鳳眼微挑:“被我猜中了?”
她猛地回神,故作鎮定地別開眼,笑了下,嘶啞道:“我跑什麽,我只是想去洗手間。”
“這樣啊。”
鄭京寒點點頭,放開了她。
褚懷寧如蒙大赦,立刻松了口氣。
她還沒意識到,她現在面對鄭京寒,已經不再像平時那般游刃有餘,心如止水了。
“我抱你去。”
轉瞬間,鄭京寒飛速下了床,将她打橫抱起。
太過突然,褚懷寧還沒來得及反應她整個人便已騰空,雙手摟住男人的脖頸,被他抱向洗手間。
“鄭京寒,放我下來。”她羞紅了臉,小聲呵斥他。
鄭京寒睨了她一眼,恍若未聞,轉換話題道:“你裙子被我扯壞了,等會我叫人送套新的上來。”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褚懷寧又被迫回憶起昨晚的畫面,她懊惱地低下頭,如同霜打的茄子,不再反抗。
她被鄭京寒放在了洗手間門口,确認對方不會不要臉地跟進來,褚懷寧才放心地進去,反鎖好門,她的視線不經意落在裏頭的淋浴間,心跳加速。
透過玻璃,能瞧見裏面狼藉一片。
……
救命,少兒不宜的畫面更具體了。
褚懷寧僵硬地移開目光,匆匆洗漱完,期間鄭京寒拿着新裙子和她昨晚落在酒吧的外套放在了門口,敲門囑咐她記得穿。
不一會她惴惴不安地走出洗手間,擡頭卻見鄭京寒已經穿戴整齊,正坐在沙發邊低頭看手機,茶幾上擺滿了精致的早午餐。
聽到動靜,他擡頭看過來,眉眼淩厲,目光沉沉,神情卻淡淡的。
四目相對,褚懷寧怔在原地,心口位置莫名一動。
她極少見到他露出如此認真的一面。
或許并不是沒見過,而是從未放在心上。
長久以來,她滿心滿眼被沈梵桉占據,鄭京寒對她來說,是沈梵桉的表弟,是可以助她嫁給沈梵桉的工具,是她需要維系的關系。
在她心裏,鄭京寒的前綴都是沈梵桉,可在鄭京寒心裏,褚懷寧只是褚懷寧。
說實話,她這樣挺沒意思的。
既傷不了沈梵桉,又讓她和鄭京寒的關系變得尴尬起來。
酒真不是個好東西。
“折騰了一宿,餓了吧,過來吃點。”
見她站在那兒遲遲不動,鄭京寒放下二郎腿,主動打破尴尬的沉默。
他炙灼的目光一直流連在女人的身上,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
既然彼此已經踏過了最親密的那道界限,他也沒必要再藏了。
褚懷寧聞言收回視線,她沒過去,而是彎腰撿起床邊散落的高跟鞋,拿上手包,面無表情地淡聲說了句:“我先走了。”
随後竟真的再沒看男人一眼,就要推門離開。
“!”
鄭京寒愣住了。
瞧着女人潇灑的身影,他一瞬間覺得自己其實是被褚懷寧花錢找來伺候她的男模,現在天亮了,酒醒了,他也就沒用了。
許是上天聽到了他的心聲,下一秒,灑脫女人褚懷寧忽然停下,低頭從手包裏翻出一張卡,擱在門口的酒櫃上,昨晚叫太大聲而啞掉的嗓子并沒影響到褚大小姐的優雅高貴:“昨晚砸了你那麽多好酒,還吐了你一身,這張卡裏的錢當賠你的,密碼是我的生日。”
撂下這句話,褚懷寧如釋重負一般,舔了舔被男人咬破的下唇,手握上門把手。
呵。
臨走前甩下一筆鈔票。
連流程都一樣。
鄭京寒嘲諷輕嗤,默了默,啞聲開口:“我以為你清醒後會打我一頓,或者罵我變态流氓。”
褚懷寧動作一僵,心虛地眨了眨眼。
她其實在心裏罵過了。
“我怎麽也沒想到,你竟然能這麽冷靜的做出一副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男人氣場陡變,壓抑而低迷,他起身朝她走去,每一步就像踩在褚懷寧的心上,直到鄭京寒隐忍着怒意的大手按在已經被她打開一條縫隙的暗門上,緊接着仿佛洩憤一樣用力砸了回去。
“砰”的一聲,褚懷寧的心跳猛力一滞,她不由擡頭看向靠近她的男人,下意識後退,直到後背貼上冰冷的牆壁,避無可避,鄭京寒高大寬闊的身體将她籠罩在他的陰影裏,壓迫感撲面而來。
褚懷寧面色發緊,側頭望向一邊,莫名吞咽了一口,冷聲道:“鄭京寒,發什麽瘋。”
“不愧是你啊,褚懷寧,連和發小酒後亂性這種事都不能讓你動搖失控。”鄭京寒垂眸,恹恹地盯着女人明豔又淡漠的臉,嗓音低啞,“是不是只有碰上和沈梵桉相關的事,你這顆心才會有波動啊。”
褚懷寧喜歡上沈梵桉的這些年,她為男人做的所有事他都看在眼裏。
或許比當事人自己記得都清楚。
高考完那個暑假,褚懷寧沒有告訴任何人,獨自買了機票飛往美國,她一落地就遭遇了搶劫,手機摔壞,他聯絡不上她,擔驚受怕地跑到褚家,卻從褚叔叔那兒得知她一人飛到美國去找沈梵桉的“壯舉”。
其實在褚叔叔飛去接她的那趟航班上,他也在。
在紐約警署見到縮在沈梵桉懷裏哭得可憐巴巴的褚懷寧,鄭京寒人生第一次生出名為“嫉妒”的情緒。
對象是沈梵桉,那個他從小便崇拜敬畏的二哥。
他對他生出了嫉妒之心。
也是從那刻起,他才意識到,自己喜歡褚懷寧。
非常非常喜歡。
是哪怕所有人都在指責她為什麽要冒着危險獨自跑到美國,他卻能感同身受的,那種喜歡。
褚懷寧頓了下,皺起眉:“別跟我提他。”
鄭京寒眼圈赤紅:“為什麽不能提?你不是很愛他嘛,愛到知道他t終于肯答應相親,就把自己喝成那樣,随便一個男人就能把你帶走,随便找個人就能上.床……”
“鄭京寒!”褚懷寧臉色一變,厲聲呵道。
四周陷入沉寂。
鄭京寒笑了,他頹然地閉上眼。
果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不知過了多久,褚懷寧緩和好情緒,深吸口氣:“我們都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了,昨晚……只是一個失誤,我們都默契一點,當沒發生過吧。我不需要你負責,也不希望因為這種事而影響到我們以後的關系。”她頓了頓,見鄭京寒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繼續硬着頭皮道,“況且,處理這樣的一夜情你的經驗應該比我豐富,能分得清感情和肉……欲不是一碼事,我們只是在沖動之下遵循了本能的欲望,跟情感沒有……”
“我不會跟我不喜歡的女人上床。”
她的話還沒說完,安靜許久的鄭京寒突然淡淡道。
褚懷寧倏地一怔,喉頭哽住,心跳漏了半拍。
鄭京寒沒再看她一眼,打開門走了出去,離開前,低到塵埃的沙啞嗓音字字不落地傳入褚懷寧的耳中。
“哪怕喝醉了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