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前世的前世, 可晴不明白鐘顏為什麽突然髒器衰竭而死,可現在的可晴卻似乎明白了。
鐘顏曾說過她是鐘顏的靈魂碎片,鐘顏剜她的心是為了拿回這部分碎片。
可鐘顏也說過, 她雖然是鐘顏的碎片, 可占據的能量卻和鐘顏本體相差無幾, 換而言之,鐘顏能殺死她拿走能量, 她同樣也能反向吸走鐘顏的那一半能量。
雖然她什麽都不懂, 也不知道吸取能量該怎麽操作, 可事實卻是她誤打誤撞做到了, 她差點吸幹了鐘顏。
蓬勃的能量在體內沖撞的感覺她記憶猶新,不只是第一世那一次,鐘顏消失前那最後的親吻也同樣有能量擁入她的體內, 只是程度淺了很多。
所以鐘顏最後讓她親她, 是想把僅剩的那點能量也給她?
可是為什麽?把能量都給了她,鐘顏不就灰飛煙滅了嗎?
難道鐘顏也愛她愛到願意犧牲自己?
不可能的。
在鐘顏眼裏,她只是從身體裏分離出來的能量而已,有誰會愛上一團能量?還是自己的能量?
鐘顏打從一開始的目的就非常明确, 就是要她的命。
可如果不是愛上她,她奪走了鐘顏的能量, 鐘顏應該把能量再奪回去才對,為什麽鐘顏沒有那麽做?
鐘顏不是沒有機會,鐘顏有很多機會。
第二世有很多機會。
這一世也有很多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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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鐘顏按照第一世的法子引誘她, 她一樣會願意拿自己的命換鐘顏的,鐘顏為什麽沒有那麽做?
太多的疑問盤亘在心頭, 讓她猜不透,輾轉難眠。
她清楚地記得第一世的時候, 鐘顏到死都沒答應和她在一起,可第二世的時候,鐘顏卻主動走向了她。
鐘顏從來都是溫柔的,比流水雲絮都要輕渺,不管容貌怎樣改變,都一樣讓她沉迷,更何況還是主動走向她的鐘顏。
她愛鐘顏,泥足深陷的愛,死生契闊的愛,鐘顏只要招招手,她就會赴湯蹈火掏心剜肺也會滿足鐘顏,那麽聰明的鐘顏怎麽可能不明白?第一世因為意外失敗,第二世第三世,鐘顏怎麽可能都沒有成功?
鐘顏,你為什麽要對我手下留情?甚至這一世露出的馬腳,真的只是意外嗎?以你的聰慧,怎麽會那麽輕易被我發現?就算發現了,你只要解釋,随便一個借口就能騙住我,你知道,我一向最信你。所以其實你是故意暴露給我看的,對嗎?
為什麽呢?
為什麽要放棄唾手可得的能量?為什麽豁出去命都不要,也要讓我恨你?既然讓我恨你,又為什麽失蹤兩年又回來?又那樣千方百計的接近我?
想起的越多,就越是迷霧重重。
鐘顏或許是因為丢失太多的能量,第二世起身子骨就變得很差,她從來不敢主動去碰鐘顏,都是由着鐘顏主導她。
可就是因為鐘顏是主導,她才更想不明白。
她吸走鐘顏的能量就是在她做主導的情況下,為什麽鐘顏做了主導非但沒吸走她的能量,反而讓她的身體越來越好?
第二世可晴的身體遠不如第一世,第二世的她從小就有過度呼吸的毛病,所以第二世的她并沒有在娛樂圈待太久,早早就退圈繼承了家業。
可自從和鐘顏在一起後,可晴的過度呼吸逐漸好轉,再也沒有胸悶呼吸不暢的問題。
胸悶……等等!
難道第二世的鐘顏是在幫她疏導無法承受的能量?!
可是……怎麽可能呢?鐘顏根本就不愛她,不趁火打劫就不錯了,為什麽還要幫她?
也或許,這和愛不愛的沒有關系,鐘顏只是怕她承受不了爆炸,能量再度逃逸的話,鐘顏再想吸收恐怕更是難上加難。
然而這些只是猜測,沒有人告訴她真相,她就永遠只能徘徊在真相邊緣,無法分辨,難以明了。
鐘顏消失的第55年,可晴的記憶開始衰退,越是剛發生的事越記不清楚,越是久遠的倒越清楚。
可晴漸漸記不清鐘顏在這第三世坑騙她的那些事,倒是總想起她和鐘顏相濡以沫的美好過往。
沒了祝小雅,好多話憋在心裏,憋着憋着就老年癡呆似的喃喃自語起來。
可雨不止一次問她:“什麽點木生花?你在說什麽呢?”
她老糊塗了,回答的驢頭不對馬嘴:“薰衣草,漫山遍野的,好看。”
可雨問她:“鐘顏是誰啊?你怎麽總念叨她?”
她茫然地望着小妹道:“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她叫什麽?我不知道啊。”
“我一直都想知道。”
“可是我不知道。”
鐘顏消失的第56年,可晴纏綿病榻,某日突然精神好了許多,還吃了半碗粥,喊了妹妹過來,叮囑妹妹将她和一套保存完好的LO裝一起埋葬,墓碑不只要寫她的名字,還要在她的名字下面空出兩個字……
“不,還是空出三個字的地方吧,什麽也不要寫,就空三個字的位置。”
叮囑完後不久,可晴就閉上了眼睛。
可晴死了,再睜開眼睛,她降生在一個普通的三口之家,年輕的媽媽還不會照顧孩子,讓還是嬰兒的她長了痱子,媽媽心疼地買了痱子粉給她撲了滿身,蕩起的滑石粉嗆得她咳嗽。
這次可晴不是重生,和前三世都不同,她出生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有了新的父母新的家人,還有普通的身份。
可晴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帶着記憶,這記憶讓前世的遺憾越發清晰,積念成執,哪怕今生的記憶漸漸覆蓋了前世,執念依然不散。
——她到底是誰?她的真名到底是什麽?
可晴在日記本上塗塗寫寫,卻始終沒有答案。
帶着記憶出生,可晴比普通孩子聰明了不是一點,父母雖然普通卻很愛她,沒了前世雄厚的家庭背景,她依然把人生過的風生水起,創辦了自己的公司,留下不菲的資産。
這一世的父母沒有再自力更生生個弟弟妹妹繼承家業,不婚的她死後,全部身家都捐給了慈善機構。
再睜開眼,她又出生在了一個普通的家庭,雙親都是大學教授,上面有個哥哥,中年得女,全家把她寵成了公主,從小到大沒受過丁點兒委屈,想做什麽,哪怕是摘天上的星星全家都支持。
前幾世的記憶更加模糊,連執念好像都模糊了。
這一世她累了,沒創業,也沒跳級折騰,按部就班的上學畢業當老師,做了一輩子的教授,資助了數百位窮困兒童,桃李天下,終生未婚,被人稱頌為一生奉獻給了教育事業的園丁。
再睜開眼睛,她出生在了一個普通家庭……
再睜開眼睛……
再……
一世又一世,可晴不知道自己過了多少世,每一世都帶着記憶,轉世得越多,之前的記憶就越模糊,直到後來,她只記得自己似乎有個執念,但是什麽執念,她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那不知道是第幾世,可晴轉世到了一個和之前完全不同的世界,之所以知道不同,是因為她出生就能看到別的世界沒有的奇怪東西。
說是東西,其實就是一團團的黑氣,那些黑氣纏繞在人的身上,不是每個人都有,也不是每個人每天都有。
可晴認真觀察分析過,罪犯的身上最多也最濃,有負面情緒或惡念的人身上也會有,黑氣的濃度和負面情緒、惡念的強度直接相關。
快樂和善良的人身上沒有黑氣。
可晴自己身上也有淡淡的黑氣,從出生就一直萦繞不散,從出生她就沒有真的開心過。
所以這黑氣代表的是負面能量?
以往她轉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黑氣,所以這一定是個全新的世界。
然而不管是怎樣的世界,對她來說都沒什麽差別,只是多了一個可以判斷對方善惡和心情的金手指而已。
可晴按部就班地上學,帶着記憶轉世最大的好處就是,上學不是折磨,而是享受單純的氛圍,老師講的她不聽都懂,學習對她來說是最簡單的事。
那天是她高考錄取通知書下來的第一天,爸媽高興地說什麽也要給她獎勵。
她其實不需要什麽獎勵,活了那麽多世,連個重本都考不上也太菜了。
可她架不住雙親的熱情,只能跟着一起去了商場,雙親讓她随便挑,想買什麽都行。
這一世她依然生在普通家庭,夠不上富裕,頂多算個中産,不過三兩萬的衣服包包偶爾買買還是可以承受的。
可晴跟着雙親随便逛着,難得父親也陪着逛街,母親的興致很高,可晴沒買什麽母親倒是買了不少。
父親佯裝抱怨道:“你看看你,打着給露露獎勵的旗號,給自己買了一大堆!”
這一世她的名字叫陸露。
母親道:“露露可是我辛苦培養起來的,我獎勵一下自己怎麽啦?”
父親揚起手裏的大包小包道:“你這是獎勵一下嗎?你數數多少下?”
可晴笑看着,身上的黑氣依然淡淡,她就像是抑郁症患者,哪怕笑着也始終不能發自肺腑的開心。
為什麽會這樣?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真的很努力想讓自己開心起來,卻一次也沒成功。
可晴懷疑自己是器質性抑郁症,也嘗試過去醫院檢查,不過并沒有檢查出什麽問題。
東西買的差不多了,母親提議去新開的店吃飯,一家三口乘觀光電梯下樓,在電梯裏就見一樓一片騷亂,還沒等明白怎麽回事,一樓到了,一個中年男人兇神惡煞地沖了進來,手裏舉着一把黑黢黢的菜刀。
要下電梯的三人被男人擠得被迫又退了回去,電梯外保安正驚恐地朝電梯跑來。
男人一個跨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看上去最弱的母親,菜刀架在了母親脖子上,沖可晴和拎着大包小包的父親怒吼:“滾出去!”
父親是個普通白領,勉強混了個高管的位置,天天坐辦公室,哪兒經歷過這個?一時驚慌失措,想救老婆又怕歹徒狗急跳牆傷了老婆,只能慌張地邊貼着牆往外挪邊勸道:“冷靜!你千萬冷靜!”
歹徒咆哮道:“讓商場老板出來見我!你們不讓我活,那誰都別想活!”
不知道歹徒和商場有什麽矛盾,歹徒很不冷靜,眼球全是血絲,氣勢十分吓人。
母親吓得腿軟,全靠歹徒勒着脖子才勉強站穩,父親退出去了,歹徒拿腳踹了可晴一下。
“你也給我滾出去!快!!”
電梯外圍了一圈保安和過路人,沒人敢貿然進電梯。
可晴看着歹徒身上濃稠如墨的黑氣,這是情緒最失控,惡念也達到頂點才會有的濃稠黑氣,這男人已經失去了良知束縛,什麽事都做得出來,放任他帶着母親上去,很危險。
可晴磨磨蹭蹭往外走,突然回頭道:“換我吧?換我做人質。”
歹徒愣了下,黑氣陡然更盛:“少給老子來這套,滾出去!滾!”
可晴看着那翻湧如濤的黑氣,靈魂深處像是有什麽隐約動了,下一秒,她猝然出手,一把攥住了歹徒的手腕!
電梯外傳來了驚叫聲,歹徒眼球暴突,情緒失控,舉起菜刀就朝着可晴砍了過來!
呼唔——
可晴幾乎聽到了菜刀帶風而來,下一秒,當啷,菜刀掉在了地上,歹徒滿身的黑氣全都吸收進了可晴的掌心,歹徒驚恐地看着地上的菜刀,看着吓軟在地的母親,還有攥着自己手腕的可晴,臉部肌肉顫抖着,崩潰地抱頭靠牆滑蹲了下去。
“都是他們逼我的,我也不想這樣,都是他們逼我的!我為了工程貼了那麽多錢,商場卻拖了三年多一分不給!我也是逼得沒辦法,我不是真要傷人,我是被逼的,啊啊啊!”
可晴攙扶起母親,保安沖上前按住了歹徒。
一家人再也沒了去飯店的心情,又被警方帶去做了筆錄,等回到家雙親還在心有餘悸,思來想去飯不能不吃,可都沒心思做,就點了外賣。
可晴回到卧室,看着還纏繞着歹徒黑氣的右手,濃重的黑氣幾乎遮住了她的手,她看不清自己右手的輪廓。
這是歹徒全身的黑氣壓縮後的狀态,為什麽會轉移到她手上?這黑氣影響了歹徒,為什麽沒影響她?是因為這不是她的黑氣?
可晴正研究着手上的黑氣,母親敲門進來,情緒已經穩定了不少,應該是父親的功勞。
母親走到床邊坐下,牽起她的手道:“媽一直沒顧上問你,你還好吧?有沒有吓到?”
可晴詫異地看着母親的手,黑氣竟然順着手爬上了母親的胳膊,又順着胳膊眨眼蔓延了全身!
母親原本溫柔的聲音開始變得尖銳:“怎麽不說話?媽這麽關心你,你就這态度?以為自己靠上重本了不起了?要不是媽沒日沒夜的操心照顧你,你能有今天?!”
可晴一驚,反手抓住母親的手,黑氣重新吸回她的手上,連同母親原本因為恐懼而累計的黑氣也吸了過來。
母親捂了下嘴,愧疚道:“你看我這嘴,我怎麽就嘴瓢瞎說了呢?媽沒那個意思,你能考上重本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媽為你驕傲。”
說罷母親笑着站起來道:“剛才還因為那歹徒的事渾身不舒服,這會兒突然感覺好多了,有什麽好怕的,人都抓起來了。走,外賣來了,讓你爸找部電影,咱邊吃邊看!”
可晴看了眼手上的黑氣,道:“我馬上去,等我換個衣服。”
母親出去了,可晴閉上眼睛,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能從別人身上吸走黑氣,原本以為這黑氣不是自己的,所以沒有影響自己。可顯然她想錯了,這黑氣能影響母親,只是不影響她而已。
為什麽會這樣?她先放下不想,眼下最奇怪的是,她為什麽能從別人身上吸走黑氣?
剛才對母親,以及之前在商場對那歹徒,可晴都是出于本能去行動的,就好像DNA裏镌刻着吸走黑氣的方法,就算她沒有印象,肌肉記憶也會自動去做。
可是,她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肌肉記憶?
可晴放空大腦,把一切交給肌肉記憶,只一個反手,青色光芒在指尖纏繞,黑氣頓時煙消雲散。
消失了?居然這麽輕易就消除了負面能量?
可晴嘗試着想要消除伴随了自己十八年的抑郁黑氣,沒用,她從母親和歹徒身上吸走的黑氣可以消除,她自己的确消除不了。
可晴換了衣服出來,壁挂電視暫停在電影開頭,雙親已經擺了滿茶幾好吃的,還把茶幾推前了一些,一家人盤腿坐在沙發地墊上,背靠着沙發軟邊。
父親招手道:“來,就等你了。”
可晴看着父親身上淡淡的黑氣,這是差點死老婆的心有餘悸。
可晴走過去攥住了父親的手腕,父親愣了下:“幹嘛呢?”
下一秒,青色微光繞過父親的身形,黑氣一拍而散。
可晴看了看自己的手,看來并不需要刻意把黑氣吸出來,她可以直接讓黑氣消散,只是醫者不自醫,她沒辦法消除自己身上的黑氣。
雙親看着她道:“你看什麽呢?你手怎麽了?”
可晴道:“你們看不到嗎?”
父親道:“看到什麽?”
可晴道:“黑氣還有青色的光。”
雙親面面相觑道:“你是不是被那歹徒吓壞了?我們什麽都沒看見。”
果然如此。
可晴微笑道:“開玩笑的,我們開始吧。”
那天之後,可晴有意無意地開始清除周圍人的黑氣,雙親的,祖父母的,同學的,老師的,甚至是路人甲乙丙丁的。
最初只是好奇這個能力,後來就是順手,周圍都是正能量,大家都樂觀,都懷有善念,哪怕她依然是抑郁的,至少看着也能舒服一點。
這天,她慣例抓住了花匠的手腕,這是學校臨時聘請的花匠,不只他一個,是一整個團隊,十幾個人,他們負責新校區的花壇和樹木種植。
這花匠全身冒着黑氣,她已經能區分負面情緒的黑氣和惡念的黑氣。這花匠很痛苦,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痛苦,不過不重要,直接消除他的黑氣就好。
可晴剛要消除,突然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她回眸,看到了一雙明亮的眼睛。
那是個漂亮的女人,眼睛很幹淨,梳着利落的馬尾,背着個吉他。
女人擺了擺手,示意花匠離開,花匠雖然情緒很差,可還是禮貌地點了下頭,什麽也沒多說就離開了。
沒等可晴開口,那女人道:“介紹一下,我叫劉夏,你這樣随随便便清理黑能量是不行的,會打亂這世界的規則。”
可晴看了眼花匠離開的方向,對這個奇怪的劉夏道:“他很痛苦,我只希望他能開心一點。”
劉夏道:“世界自有世界的規則,不符合規則的黑能量才是需要清除的,随便清除不該清除的黑能量只會打破能量守恒,到時候毀掉的是整個世界。”
可晴道:“如果讓善良的人痛苦就是平衡,那這種平衡要它有什麽用?”
劉夏道:“什麽樣的因得什麽樣的果,如果這一世他痛苦多過幸福,那下一世就會有相應的調整,這是因果,也是平衡,不需要我們刻意去打破。”
可晴笑了,這麽多世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冷笑:“都21世紀了,你還來跟我講因果?不覺得好笑嗎?”
劉夏認真道:“世界的公平不就在于,你種了什麽因,你就得什麽果?而且人生本來就不是一帆風順的,快樂也好,痛苦也好,都是人生的一部分,随意改變只會讓幸福阈值無限擡高,原本考上重本會讓你幸福,現在就算哈佛邀請你你也不覺得有什麽好高興的,這樣的人生就是健康的?”
可晴還想再辯解,劉夏周身突然冒出團團黑氣。
可晴微微睜大眼:“你身上怎麽這麽多黑能量?”
劉夏不答反道:“你再看那花匠身上的黑氣,還有嗎?”
可晴轉頭看向在花壇裏忙碌的花匠,原本濃郁的黑氣已經消失不見。
可晴詫異道:“你不是說不能随便清除嗎?”
劉夏道:“我沒有清除,我只是把你的力量壓下去了。”
可晴道:“什麽意思?”
劉夏道:“正常的負能量是不會顯現的,你的能力是治愈,治愈的另一層意思就是膨脹,你膨脹了原本正常的黑能量,讓它們顯現了出來,反而遮掩了真正需要清除的黑能量。”
劉夏沖遠處擡了下下巴,“看到那邊那棟樓了嗎?”
可晴随着她的指引眺望,隐約可見遠處樓層宿舍樓有黑氣散出。
劉夏道:“那才是真正需要清除的黑能量。”
劉夏沖她揚眉笑道:“要一起去看看嗎?”
可晴跟着劉夏上了樓,見到了那黑氣的來源,那是和商場歹徒非常相似的黑能量,空氣中甚至能聞到刺鼻的腥味。
黑氣纏繞在一個男生身上,男生拎着壺開水,只一眼可晴就覺得那水有問題,沒等上去幫那男生清除黑氣,就見劉夏身上再度爆起翻湧的黑霧,那霧氣像是觸手,迅雷不及掩耳地撲向男生,男生驚叫一聲跌坐地上,身上濃稠的黑氣也随着霧氣縮回劉夏的身體。
劉夏甚至一根手指頭都沒動。
可晴微微睜大眼,不可思議地看向劉夏:“你到底是……”
沒等說完,那男生已經爬了起來,臉色慘白地看着自己手裏的暖水瓶,飛快地跑去水房嘩啦啦全都倒了,還擰開水龍頭不停沖洗。
“我真是瘋了,我真是瘋了。”
男生不斷嗫嚅着。
劉夏拍了拍可晴的肩,“走吧可晴,解決了。”
可晴頓了下,緩緩轉過頭來:“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