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可晴轉回身, 又重複了一遍:“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可晴”這個名字異常的久遠,已經很久沒有人叫過,可她潛意識裏卻始終不敢讓自己忘記, 好像一旦忘記就會忘記什麽更重要的事。
雖然她根本就不記得什麽是“更重要的事”, 只是模模糊糊覺得有“更重要的事”。
劉夏愣了下, 有些懊惱道:“我怎麽就順嘴禿嚕出來了?這要讓顧浩煙知道肯定又該嘲笑我蠢。”
可晴蹙眉道:“顧浩煙是誰?”
劉夏道:“她呀,就是個滿肚子壞水的女人, 以後見了她你可千萬小心。”
可晴道:“我為什麽要見她?我不認識你, 更不認識她。”
走廊已經有人注意到她們了, 這畢竟是男生宿舍, 兩個女生在這兒實在不方便,剛才進門也是劉夏不知道使了什麽障眼法,才讓看門大爺沒看見她們。
劉夏鬼鬼祟祟地用胳膊遮住臉道:“出去再說。”
劉夏背着吉他下了樓, 可晴跟着一起出了學校, 一出校門就見一輛低調的黑色別克停在路邊,雨刷上夾着張罰單。
劉夏到抽一口涼氣,緊走兩步過去抽出罰單看了眼,低聲哀叫:“老天鵝!我怎麽這麽倒黴?!”
可晴道:“但凡你好好停車也不會這樣。”
劉夏轉頭看向她, 委屈道:“也不想想我這都為了誰?”
可晴道:“?”
可晴道:“總不會是為了我。”
Advertisement
劉夏幽怨道:“還真就是為了你,雖然我是先發現了黑能量才發現了你, 可要不是為了見你,我根本不會停車,不停車就不會貼條, 這個距離我隔空就能吸走黑能量。”
這口巨鍋扣得還真利索,可惜扣錯了人。
可晴不理劉夏這個茬, 直接道:“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麽知道我的名字?”
劉夏對着罰單拍了張照片,翻出社交軟件也不知道發給了誰, 再擡眸已經恢複了神采奕奕,笑盈盈道:“這個說來話長,我有點急事得處理,你要沒什麽事,跟我一起?”
今天周末,原本可晴是要回家的,只是父母出去旅游,她一個人回家也沒意思,就留在了學校,她确實沒什麽事。
只是可晴有些遲疑,随便上一個陌生人的車顯然是不理智的,可劉夏是她迄今為止遇到的唯一一個和她一樣有特殊能力的人,她身上抑郁的黑氣自己無可奈何,只能從劉夏這裏找突破口。
雖然貿然上車不理智,可值得一試。
可晴道:“好。”
劉夏趕時間,一路卡着超速邊緣瘋狂飙車,自然沒空跟她多說什麽,兩人緊趕慢趕趕到了……國家電視臺???
可晴原本以為劉夏的急事可能是見客戶開會或者別的,可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是趕着來國家電視臺?
可晴看着高聳的電臺樓,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很多世前她也經常來這種地方。
可晴道:“你來這兒幹嘛?”
劉夏對着後視鏡飛快整理了下頭發,邊下車邊道:“當然是錄節目,我是特邀嘉賓。”
可晴看了眼劉夏的吉他:“做音樂的?”
劉夏疾步跑到電梯前按上行鍵,得空才道:“對,我是音樂人,也是歌手,還是老板。”
這驕傲又自豪的語氣……倒是讓可晴的警惕心放松了不少,看着這劉夏不像城府深的人。
劉夏對着電梯門上映出的模糊影子整理了下衣服,突然想起似的道:“你不認識我?”
可晴道:“我不關注娛樂圈。”
劉夏有些挫敗:“好吧,我還以為我挺出名的,沒想到你不認識。”
出名?
可晴道:“那你還敢什麽防護都沒有就去我們學校?”
劉夏道:“那不是偶遇你太激動了嘛。”
所以你認識我?
好不容易聊到了正題,可沒等可晴再問,劉夏已經急哄哄下了電梯,直奔節目組。
臨拐進門劉夏還不忘丢下一句:“你去貴賓室等我!”
可晴坐在貴賓室,有人熱情地給她端了茶點,她摸出手機搜索了下“劉夏”,立刻就出來不少相關資料,還有劉夏的作品,看着那一首首熟悉的歌,可晴這才對劉夏口中的“有名”有了具體概念。
确實挺有名,這些歌她基本都聽過。
原來這些歌不僅是劉夏唱的,還都是劉夏自己作詞作曲,難怪覺得劉夏的聲音有點耳熟。
說起來,她好像曾經也認識一個音樂人,叫……叫什麽來着?
頭又開始痛了。
可晴也不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只要想起某個人,她的頭就會很痛。她不記得這人叫什麽,也不記得長相,只記得有這麽個人,每次回想都覺得痛苦,然後就會有一個聲音告訴她,既然不快樂,那就別想了,忘了吧。
那個聲音很溫柔,就像催眠一樣,她也就不想了,不記了,忘了。
她的記憶越來越差,并不是現實意義的差,而是前世的記憶被不斷覆蓋,她只能記得上一世的,再往前就記不清了。
左等右等,終于等到劉夏抱着吉他推門進來。
劉夏見面第一句就是:“餓不餓?”
可晴剛想說不餓,劉夏按了按鬓邊翹起的發梢,笑盈盈道:“都這麽晚了,我請你吃飯,邊吃邊聊。”
劉夏這樣一推再推的做法,換做別人,可晴早就翻臉了,可面對這個唯一和她一樣的“同類”,可晴忍了。
可晴上了劉夏的車,被一路帶到了市中心的別墅區,這裏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地段,住着的都是身份地位極其不一般的人。
可晴在等劉夏的時候查了劉夏的背景,網上着重提到了劉夏的伴侶是顧氏集團二小姐。
即便是不怎麽關注外界的可晴也是知道顧氏集團的,它是有着兩百年歷史的老企業,覆蓋各行各業,占據着整個國家的經濟命脈,據說顧四小姐還在政府身兼要職,具體什麽職位沒人知道。
雖然劉夏是顧二小姐的伴侶,可就這麽随随便便帶她這個外人回去,真的可以嗎?越是豪門大戶,照理說規矩應該越多的吧?
這樣的豪門大戶,最有可能藏着不為人知的秘密,比如劉夏的特殊能力。
也許邁進這別墅,她就會有去無回,可那又怎樣?她活了那麽多世也沒見得多快活,就算死了又能怎樣?既然活着,她就要活得明明白白。
可晴深吸了口氣,跟着劉夏踏進了那古香古色的別墅。
別墅十分寬敞,客廳擺着八仙桌,古董架,镂空的仙鶴香爐,袅袅青煙自仙鶴尖嘴逸出,滿室清香。
那香或許有安神的作用,她情不自禁放松了緊繃的神經。
剛換好室內鞋,迎面就見一個年輕女人端着托盤從廚房出來。那女人身形修長,面目清冷,長發一絲不茍地绾在腦後,圍裙系得規規矩矩,隔着圍裙都能看到裏面的襯衣系到最上一顆紐扣。
見到她們進來,女人微頓,雖然情緒隐藏得很好,可晴還是看出了她的意外。
劉夏熟稔道:“我把可晴帶來了,晚上一起吃飯。”
與長相的冷淡不同,女人的語氣十分溫和:“你好可晴,我是許輕岚,很高興見到你。”
她用了“見到”,不是“認識”,這是不是意味着,這個許輕岚也知道她?
許輕岚,顧三小姐的伴侶,這個可晴查劉夏的時候有看到。
顧家姐妹五個,除了顧四小姐好像還是單身,其餘四姐妹的伴侶全是女人。
這概率……幸好顧家長輩都沒有了,不然怕是要頭疼。
可晴禮貌回道:“你好,我是可晴,打擾了。”
許輕岚請可晴先到沙發稍坐,端了茶出來招待,可晴不太喜歡喝茶,覺得苦,還沒什麽味道,可那茶單聞着就沁人心脾,她端起抿了口,和普通的茶不太一樣,入口微苦,後味甘醇,她喜歡。
許輕岚微笑着望着她:“可還合口?”
可晴微點了下頭:“很好喝,謝謝。”
離得近了可晴才注意到,許輕岚眼尾有顆小痣,紅豔豔的十分勾人,她就沒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許輕岚回廚房繼續燒菜,劉夏笑着湊過來道:“怎麽樣?不錯吧?”
可晴以為是自己多看的那兩眼讓劉夏誤會了,剛想解釋,就聽劉夏又道:“許輕岚這人是挺不錯的,就是她老婆有點神經,你還是離她倆都遠點比較好,尤其離許輕岚遠點。”
什麽意思?這劉夏不是心無城府嗎?怎麽剛進門就挑撥離間?
可晴轉眸看向劉夏:“之前你說顧浩煙,也就是顧大小姐心眼不好,現在又說三小姐神經,她們都不好,那誰好?顧二小姐嗎?”
顧二小姐是劉夏的伴侶。
劉夏向後撤了撤身,這麽明顯的質疑再聽不出來就是傻子了。
劉夏笑道:“警惕心還不小,挺好挺好,比我當初聰明多了。”
可晴轉頭不再看劉夏。
劉夏道:“不過說真的,老大老三确實不好,老五也不太行,我老婆自然是好的,至于老四嘛……老四……咳……老四……”
這是有多想讓她追問這個老四?
可惜她不關心顧家的糾葛,她只關心她想知道的。
可晴問道:“你為什麽知道我的名字?我身上的黑氣你看得到吧?有沒有辦法消除?”
可晴沒追問老四,劉夏失望地抿了下唇:“你一下子問這麽多,我怎麽回答?”
可晴道:“那就先答第一個,你為什麽知道我的名字?”
劉夏道:“我之前說了這個說來話長,這可真的是說來話長,我一時還真不知道從哪兒說起,我也不确定現在就告訴你合不合适。不然等我老婆來了讓她講給你,她的表達能力比我強多了。”
這什麽意思?遛了她一下午又不打算說了?
可晴的臉沉了下來,冷聲道:“你這是在遛我玩?”
劉夏趕緊道:“沒沒,別誤會,我沒這個意思。”
可晴道:“沒這個意思?從下午兩點,一直到現在快七點,我等了你五個小時,然後你告訴我,你不能給我說?你早怎麽不說不能說?”
劉夏詞窮:“我……我也不是不能說,我就是性子急了點兒,難得偶遇你,一時沖動就過去了,我……”
可晴打斷道:“好吧,我就是個普通人,你這樣的名人,還有顧家這麽大的靠山給你撐腰,就算你遛了我又能怎樣?我認了,再見。”
可晴起身,作勢要走,淺淺的一個欲擒故縱,立刻讓劉夏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
“你別急着走啊,我都說了我沒那個意思,咱倆同病相憐,我一直都把你當自己人的,我跟你說還不行嗎?”
可晴回頭道:“同病相憐?”
劉夏道:“對,當年我的情況跟你差不多,你和四妹只能活一個,我和我老婆只能活一個。”
只能活一個?她和顧家老四?這顧家老四是誰?怎麽會跟她有關系?
可晴試圖回憶,頭又開始痛了,算了,先不想了,先聽劉夏說。
劉夏見她還站着,道:“你坐下,我好好跟你說。”
可晴從善如流坐下。
劉夏靠坐在沙發,長臂一揮示意了下整棟別墅,道:“看到這個家了嗎?這個家裏沒有一個普通人,都有特殊能力。”
可晴豎着耳朵聽着,終于講到她關心的問題了,卻沒想到,劉夏緊接着又說:“除了我妹,我妹就是個普通人,什麽特殊能力都沒有,不過我妹馬上就要和顧浩煙離婚了,不算顧家人。”
可晴道:“…………”
能不能別說廢話?
劉夏道:“其實這個事情簡單說就是……我預判了你的預判,而你又預判了我預判了你的預判。”
什麽亂七八糟?
劉夏道:“總之呢,四妹為了找回丢失的能量體,穿進了你的世界,只要讓你心甘情願死在她手裏,就能讓能量體歸位。”
這說辭十分耳熟,好像曾經聽過……可是誰跟她講過呢?想不起來了。
劉夏道:“你之前待的那個世界非常脆弱,是好幾個平行世界疊加的世界,任何一個平行世界不穩定,整個世界都會跟着崩塌。”
“那個世界已經不能容納外來人,只能平行世界之間互相容納。也就是說,那個世界的人死亡後并不能進入三千大世界億萬小世界,只能在世界內輪回。”
“你在那個世界輪回了很多年,根本出不來,四妹想要吸收你,只能進入那個世界。”
“但是我之前說了,那個世界不能容納外來人進入,幸好你是四妹的能量體,四妹和你的能量幾乎一樣,被世界判定為同屬性,也就是‘自己人’,四妹才勉強可以進入。”
“在進去之前,四妹早就觀察你很久了,少說也有幾百年,對你了如指掌。”
“不只四妹在觀察你,顧浩煙那狗女人也一直在觀察你。顧浩煙這人我說過的,她陰險狡詐卑鄙無恥,關鍵還智多近妖,她推斷出相同能量體的你們會互相吸引,推斷四妹會愛上你。”
“四妹是顧家除了我老婆最重感情的人,而且四妹已經活了九萬多年了,有點看盡滄桑看破生死的架勢,顧浩煙怕四妹頭腦一熱反過來犧牲自己成全你,所以在四妹穿進去的時候做了點小手腳。”
可晴蹙眉道:“小手腳?什麽小手腳?”
劉夏抿了口茶道:“就是将你倆對調,讓四妹以為自己是你,讓你以為自己是四妹,這樣等你愛上四妹,就會舍不得四妹為你犧牲,然後主動獻身,四妹就能成功修複靈魂,成功回來。”
可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顧家老四?”
劉夏搖了搖手指:“NO NO NO,都說了這個是你預判我我預判你的事。四妹是顧家最默默無聞的一個,看似不吭不響,其實比顧浩煙這個老大還聰明。她見多了顧浩煙坑人的把戲,預判到了顧浩煙會把你倆對調,所以她進去之後先和你對調了身份,然後顧浩煙再動手,其實把你倆又換回來了。”
原來互相預判是這個意思。
可晴道:“她為什麽這麽做?我是說顧四,她也覺得她會愛上我?”
劉夏道:“那倒不是,四妹只是不想被顧浩煙操控,她自己的人生自己的能量體,當然要自己做主。”
明明已經記不清這個顧四小姐,可不知道為什麽,聽了劉夏的回答,可晴的心髒不受控制地抽痛了下。
這個顧四小姐,不愛她。
劉夏繼續道:“四妹進去後,一門心思只想找回自己的能量體,也就是你,她這樣活了九萬多年的時空守護者,對付你那妥妥手到擒來。”
可晴道:“時空守護者?”
劉夏道:“對,就像咱們下午清除的不正常黑能量,時空守護者的任務就是維持各個世界的平衡,這個展開來說就太多了。”
可晴道:“那就不說,說我的事。”
劉夏向後靠在沙發背,長吸了口氣道:“四妹原本要成功了,可最後功虧一篑,反倒被你反吸了能量,差點就灰飛煙滅了。”
“我們原本想把四妹招出來,可四妹剛被吸走那麽多能量,身體實在太虛弱,強行招出太危險了。沒辦法,只能先讓四妹繼續留在那個世界。”
“我們都以為第二世四妹會盡快把你的能量吸走,這樣她才能最快的穩固自己的靈體,可四妹非但沒吸你的能量,還幫着你穩固了吸走的能量,我們這才知道,四妹真的愛上你了。”
不是說不愛她嗎?怎麽又愛了?
越聽劉夏講述,可晴的頭就越痛,那個溫柔的聲音又出現了,她不斷對她說:別聽,別想,頭都這麽痛了,何必還要為難自己?走吧,離開這裏,走吧。
走嗎?她要走嗎?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聽話離開,可今天,她也說不清為什麽,她不想走,她想繼續聽下去。
劉夏道:“第二世,四妹花費了整整一世幫你穩固能量,自己那麽虛弱都不顧,最終耗不住先病死了。顧浩煙這人雖然無恥,可一向最護短,她妹妹死了她差點沒氣瘋,一個沒控制住情緒,就……就讓你橫死在街頭。”
橫死街頭?雖然完全不記得了,可那一瞬間,可晴仿佛感受到了冰冷的雨,還有車輛撞擊在身上的劇痛。
可晴喘了口氣,強忍頭痛道:“我好像想起來一點,我是被車撞死的。”
劉夏道:“對對對,沒錯。第三世四妹已經非常虛弱,根本抵抗不了世界對她的排斥,就……”
可晴道:“等下,你不是說世界把她認作了我,怎麽會排斥她?”
劉夏解釋道:“就算再像也是有細微差別的,畢竟你已經獨自生出意識,嚴格意義上來講你和四妹是兩個獨立的個體,世界對四妹是有細微的排斥的。第一世四妹能量還算充裕,所以能抗住排斥保持本來的面貌。可被你吸走能量之後就不行了,第二世四妹就只能頂着鐘顏的臉才能暫時避開世界的糾錯。”
鐘……顏?鐘顏?鐘顏是誰?為什麽這麽熟悉?頭好痛!鐘顏是誰?她是誰?!好痛!頭好痛!!
可晴閉上眼,全身僵硬的像是被點了穴,指尖微微顫抖着,劉夏看出她臉色不好,勸道:“我知道你恨了四妹這麽多世,一時半會兒肯定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不過你也別太難過,四妹做這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就像你心甘情願為她去死一樣。雖然她活了九萬多年,好像看透一切,可本質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別說了,我不想聽了!我不想聽!頭好痛……快炸了!我要離開這裏!我要走!
明明滿腦子都在叫嚣着離開,可晴卻一動都動不了,甚至連表情都像是凝固了,一成不變,絲毫不動。
劉夏繼續道:“等到了第三世,四妹更虛弱了,每個身份堅持不了多久就被世界規則檢索出來,只能不斷更換身份。四妹原本在最後的時間好好和你過一世的,可惜……”
可晴道:“可惜什麽?”
劉夏嘆了口氣:“可惜顧浩煙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她送死。顧浩煙進不去那個世界,就想方設法扇動那世界對你的惡意,你被黑被羞辱,衆叛親離,全是顧浩煙的手筆,不然有四妹護着你,根本不可能發生那樣的事。”
“四妹太了解顧浩煙了,察覺到不對之後,四妹立刻在你面前暴露了自己,怕自己被黑能量控制對你做出不利的事。”
“後面的事你都知道的,眼看着四妹自絕後路,顧浩煙只能強行把她從那世界拽了出來。”
說起這些,劉夏的神色黯淡下來,她對顧四小姐很是心疼,一個嘆氣接着一個嘆氣,根本沒有注意到可晴額角跳起的青筋,還有緊攥着幾乎摳破掌心的手指。
劉夏道:“我剛才說過,四妹的靈體很虛弱,強行把她拽出來很危險,可顧浩煙向來我行我素慣了,根本不跟我們打招呼,直接把四妹拽了出來。”
“幸好顧浩煙選的時機比較好,又有小五協助,四妹才有驚無險。”
“不過四妹的靈體還是受到了沖擊,她本來就虛弱,出來後就一直昏迷不醒,我們想方設法保住她的命,顧浩煙卻背着我們激發了四妹的黑能量。”
“黑能量你知道的,就是負能量,比如自私、偏執、占有欲等。”
“顧浩煙想激發四妹對你的占有欲,誘導四妹吞噬你。病态的獨占往往以吞噬對方來達成徹底的占有,這樣四妹就不會願意被你吞噬,而是反過來想吞噬你,這就能達到保住四妹的目的。”
“所以你知道了吧?四妹失蹤那兩年,其實是在我們這邊昏迷着,顧浩煙背着我們把四妹拽出來,又背着我們激發了四妹對黑能量,最後還背着我們把四妹又送了回去。顧浩煙她……”
劉夏的聲音戛然而止。
劉夏微微睜大眼,看着可晴滿頭冷汗,碎發濕黏在臉側,明明剛剛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不過幾句話的工夫,可晴臉色慘白,牙關緊咬,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劉夏一把攥住可晴的手腕,驚道:“你的手!松開!都出血了!”
可晴緩緩轉過視線,眼球僵硬的像是幾百年沒上潤滑油,沒有焦距地盯着劉夏的樣子,又驚悚又凄涼,吓得劉夏猛地甩來可晴的手,人也跟着從沙發站了起來。
劉夏道:“你、你這是怎麽了?”
劉夏也不想這麽慫,可可晴的樣子實在太詭異了。
可晴的視線追着劉夏也擡了起來,沒有血色的唇一張一合,從牙縫擠出一句:“她、真名、叫、什麽?”
劉夏一下沒發應過來,“誰?四妹嗎?她叫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