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可以
不可以
“啊呀, 瞧我這記性。”陳卓聽到開門聲後從廚房趕了過來對着顧遇說，“我忘記告訴你了，昨天在超市遇到你妹，就讓她一起過來了。”
顧遇其實只是有些意外, 沒想到顧梨居然會答應。
以前跨年顧遇也不是沒有邀請過, 雖然當時也只是不誠心的随口一問, 但印象裏當時顧梨的态度是堅決反對的。
所以之後也沒再問過。
陳卓和顧梨打完招呼後看着湯檸：“妹妹好, 瞧我這記性，忘記你名字了。”
“哥哥好, 我叫湯檸。”湯檸心想還好是之前見過的人，這樣比起完全陌生人, 反倒是讓她松了口氣。
“那以後就叫你檸妹了，今天再一起喝點酒啊 ！”陳卓笑得嘴都合不攏。
湯檸剛松的那口氣又提起來了。
“不喝了不喝了！”湯檸弱弱瞥了顧遇一眼, “我酒量不行。”
湯檸的餘光掃到顧遇若有若無地笑了一下。
顧梨換鞋之後往屋內張望：“哥, 今天你女朋友來嗎？”
“不來, 怎麽？”
顧梨一臉掃興：“本來想不告訴你來個突擊檢查說不定能看到大嫂, 我想我告訴你你肯定就把女朋友藏起來了。”
陳卓聽到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看到顧遇的眼神後他清了清嗓，驀地斂住表情。
“我女朋友……不喜歡人多, ”顧遇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着, “她害羞。”
“可不是嗎，害羞極了!”陳卓在一邊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在一邊跟個捧哏似的。
顧遇胳膊撞了撞他：“別多話了, 快做飯去。”
“哎好吧……”陳卓嘆了口氣，“苦命啊！”
顧梨熟門熟路走到客廳，那裏錢思洲和尹衫正坐在沙發上玩PS5。
顧梨閑着沒事就看他們玩游戲。
湯檸還站在玄關處不知所措着, 顧遇發現好像并沒有準備她的拖鞋。
他找了一下，拿出一雙一次性的純棉拖鞋：“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你會來, 沒有提前準備拖鞋。”
“啊，沒事，”湯檸換下鞋子後把它擺放整齊，“不好意思打擾了。”
“不會。”顧遇看了一眼客廳：“你自己逛逛吧，看他們打游戲，或者是陪我們來做飯都可以。”
說完顧遇就折回了餐廳。
湯檸這下才好好看了看顧遇的公寓。
顧遇這個公寓給人的感覺特別像偶像劇裏主角的家。
他的公寓是雙層的LOFT，二樓整體是敞開式的沒有牆，可以看到一個非常大的卧室和一個衛生間。
他家的裝修屬于那種極簡風，以白色為主。
整個家的面積不算非常大，但或許是因為獨居，所以整體顯得還是非常的寬敞。
湯檸站在玄關附近，左手邊是客廳，顧梨錢思洲和尹衫坐在那裏邊吃水果邊打游戲，氛圍看上去比較輕松，客廳靠着陽臺還有一個三角鋼琴。
右邊是廚房，陳卓和顧遇正在裏面忙活着。
湯檸覺得自己空手而來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怎麽也得出點力。
她來到廚房問兩個人：“那個，有什麽我可幫忙的嗎？”
陳卓看到湯檸，簡直就像是搖尾巴的狗：“噢喲，湯檸妹妹，你去和他們一起玩吧，這裏交給我和顧遇就行了。”
“沒事，我也看不懂游戲……”湯檸一邊說着一邊卷起袖子，指着放在洗手臺旁邊的菜，“這些要洗的是吧？”
“對，那你陪我們聊聊天也行。”陳卓的視線都在湯檸臉上。
顧遇在一邊處理北極貝，随意掃了陳卓一眼。
他這人看到美女都非常殷勤，顧遇也習慣了。
三個人幹活的時候都相對安靜，主要是找不到一個合适的話題去聊。
陳卓只能換一個話題：“那個，湯檸妹妹，你是做什麽的呀？”
“我現在在律師事務所做律師助理。”湯檸說。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梨妹也是學法的，”陳卓接着問，“你們是大學同學嗎？”
“嗯，她是我隔壁宿舍的。”這種你問我答的聊天方式讓湯檸還比較舒服的。
“噢喲巧了，我和顧遇他們也是大學同學，我覺得大學同學都是一輩子最好的朋友。”
湯檸點了點頭，把洗完的菜瀝幹問道：“還有其他需要幫忙嗎？”
“一會兒一起包餃子吧，”顧遇說：“肉餡還沒拌好，你先去吃點水果，等會叫你。”
湯檸點點頭，很乖地就走了。
湯檸走後顧遇關上了廚房的門，走到陳卓身邊小聲說：“你幹嘛？”
“什麽幹嘛？好好招待你妹妹的朋友啊，有什麽問題嗎？”陳卓一臉正氣。
“別以為我不知道，”顧遇冷哼一聲，“你剛眼睛都快住人家身上了。”
“诶诶诶，我告訴你，別思想龌龊啊，我剛真的只是非常友善的招待，我對你妹妹态度也一樣好吧？”
顧遇默不作聲。
“哎，也不能怪我，單身太久了，見到個異性都想發展看看，”陳卓嘆了口氣，“找個真愛怎麽就這麽難呢。”
“通過家長介紹相親和約P軟件認識的本來就都不怎麽靠譜。”顧遇單手打了個雞蛋。
“我也覺得，我媽都給我介紹好幾個奇葩了，”陳卓嘆了口氣，“不過怎麽辦呢，靠自己真的很難有機會認識合适的，我們公司又都是老爺們，唯一的一個前臺也都結婚生娃了，”陳卓說着看向顧遇，“你公司這麽大，是不是妹子很多？”
顧遇随口一回：“還行，也是男人居多。”
“有長得漂亮的嗎？”陳卓問。
顧遇下意識看了湯檸的方向一眼。
今天湯檸的打扮和平時在公司還是有點不一樣的，在公司的時候似乎是故意想打扮得成熟一點，都是穿比較成熟正式的通勤裝。
今天她穿了一身碎花連衣裙，頭發是披散下來的，中分遮在兩邊，還塗了口紅，比平時顯得稍稍妩媚一些，卻看上去比平時清純可人。
顧遇很快收回視線不冷不淡地說：“沒太注意人家的長相。”
“你不看女人長相，那你看什麽？！”陳卓覺得他有點假，想拆穿，“看腿？還是看胸？”
“大概是……先聽聲音吧。”顧遇半認真半敷衍地回答。
“切……太假了……”陳卓一臉不滿。
準備就緒之後，所有人都來到外面餐桌上一起包餃子。
其實跨年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和朋友一起做毫無意義的事情。
跨完年發現那個或者那些重要的人從去年陪伴自己到了今年，才是跨年的意義。
因為人多，所以餃子只花了半小時就全部包完了。
顧遇和陳卓在上菜的時候，尹衫在那裏調酒。
顧遇家有一個小型的儲酒室，其實他平時不怎麽喝酒，但逢年過節收到的酒越來越多，加上平時陳卓他們幾個最頻繁來顧遇家吃飯，所以也屯了不少。
尹衫走到酒櫃前先是問了顧梨：“梨妹，你喝什麽？”
“我随便來一點吧，助助興。”。
“那我給你來一杯我最拿手的血腥瑪麗！”尹衫搓了搓手說，“你要烈一點還是淡一點？”
顧梨剛開口想說話，顧遇馬上把話接過去：“淡一點！”
雖然顧梨本來也沒想喝烈的，但越是被慣着就越是想叛逆。
她趁顧遇不回廚房的時候輕輕對尹衫說：“稍微烈一點點好了！否則喝不出酒精不就沒意思了嗎？”
最後尹衫調了一杯中規中矩不烈也不淡的酒，調完之後問湯檸：“檸妹呢？”
“我稍微淡一點吧，”湯檸說，“我吃飯的時候不喜歡喝很烈的酒。”
“得嘞！”
給顧梨和湯檸調完之後，輪到另外幾個。
顧遇特地關照到：“今天我妹妹在，你們都稍克制點，少喝點，都別亂、說、話。”
顧遇說話的時候眼睛瞪了瞪喝完酒最喜歡滿嘴跑火車的陳卓。
吓得他一哆嗦，委屈地說：“行吧，那今天少喝點，哥們也多少要注意點形象。”
“說到這個我記得有一年跨年我們四個都喝嗨了，第二天全員斷片。”尹衫說。
“對對對，”錢思洲開口，“我記得第二天醒來我們四個都剩下褲衩子，也不知道前一晚發生了什麽，最後都不敢再提那件事。”
“啊對對對！”陳卓想了起來拍了拍大腿，“所以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還能是什麽？肯定是顧遇喝多發酒瘋了呗，”尹衫故意對着顧梨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哥酒量有多差？”
“不知道诶，好像逢年過節都是他負責開車，所以從來不喝酒。”
“那說明你哥還算有點自知之明，”陳卓拿着筷子指了指顧遇，“知道自己喝多了酒會破壞形象。”
“怎麽怎麽？我哥喝多了會怎麽？”顧梨的好奇心已經完全被提了起來。
顧遇這時候故意咳嗽了一聲，夾了一個蝦給陳卓：“多吃點，少說話。”
“幹嘛？敢做不敢當啊？”陳卓可不吃這套，“你哥屬于那種喝一杯啤酒就會醉的酒量，喝醉之後就喜歡脫衣服。”
“靠！”向來矜持的顧遇忍不住爆起了粗口來，“那天是因為家裏空調壞了太熱了好嗎？而且……”
故意說到這裏顧遇朝顧梨和湯檸瞥了一眼，把原本心裏腹诽着的話用一種相對比較晦澀的辦法說道：“我怎麽記得我的衣服不是我自己脫的？”
“你他媽什麽意思，你懷疑我們對你動手動腳？”陳卓憤憤不平地指着茶幾附近的位置說道，“你他媽當時就站在那裏，把毛衣一脫，露出八塊腹肌。”
尹衫也拼命點頭：“特麽一開始我還以為你色、誘我們呢。”
兩個人所說的和自己腦海中的記憶發生偏差。
顧遇都懷疑到底誰的記憶是真的了，他看向錢思洲，他是四個人中最理智公正的，一般來說他說的話是大家都認可的。
錢思洲也沒兜圈子，直接說：“那天的情況比較混亂，說實話我也記不太清楚了。”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是想一碗水端平，給雙方留點面子。
“好了好了，換個話題吧，”顧梨沒興趣聽他們一群大老爺們脫衣服的事情，“大過年的能不能聊點陽間話題。”
“行啊，梨妹你有對象沒？”陳卓毫無痕跡地轉移了話題。
“沒有啊，”顧梨口吻輕巧地回，“我才剛畢業，年紀還小，不像你們這麽着急。”
陳卓捂住胸口：“紮心了妹妹，”說着問湯檸，“檸妹呢？”
“她也沒！”顧梨搶着回答，“我們都是事業上進的女孩，男人只會影響我們拔刀的速度。”
“哎，小妹妹，這就是你們不對了，就應該趁現在青春年華，多談幾場戀愛。”陳卓頭頭是道的教育道。
“不談，談戀愛哪有工作有意思！”顧梨說着看向湯檸尋求認可，“是不是啊，老婆？”
“老婆？！！！！”除顧遇一臉淡然以外，其他三個人都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你……你，你們！居然是這種關系？！”陳卓指着兩個人，半天期期艾艾說不上話。
“啊呀，你想什麽呢！”顧梨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這是昵稱，愛稱而已。”
“哦，我當你們是那種關系呢，”陳卓虛驚一場地拍了拍胸口，“我想難怪我找不到女朋友，原來美女都和美女在一起了。”
“哎，我老婆雖然很好，但我還是覺得八塊腹肌的男人更香。”顧梨說完，正喝着水的顧遇被嗆得拼命咳嗽。
果然聽自己親妹妹聊這種話題還是會有些不習慣。
“诶诶诶，聊別的吧，你別讓小妹妹覺得我們這種大齡男青年都跟餓狼似的好不好，腦子裏只有這種東西。”尹衫發現話題走向不對，馬上轉移話題，“話說最近年底，我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
“哎，可不是嗎，只要我努力工作，老板就能過上他想要的生活。”陳卓長嘆了口氣。
“你們都是哪裏工作的啊？”顧梨問。
陳卓：“都是互聯網公司的社畜，7x24沒有休息日。”
“那還挺辛苦的，”顧梨沾沾自喜地說，“我們公司相對沒那麽卷，基本不用加班。”
“女孩子還是不要太累比較好，”尹衫說，“我們男人命苦就行了。”
“只是我不太卷而已，我沒什麽追求。”顧梨說着給湯檸夾了一塊蝦，“我老婆比較辛苦。”
“謝謝老公！”湯檸嗲聲嗲氣地說完，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由于平時這個動作顧梨經常做，這樣子的對話也一直發生，幾乎是肌肉記憶一般脫口而出
果然這句話，讓所有的焦點都轉移到了湯檸身上。
“嘶……”陳卓往後退了半寸，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聽得我骨頭都酥了。”
“你這一聲‘老公’我們四個單身狗聽了哪受得了？！”
“四個單身狗？”顧梨馬上抓住了漏洞，“我哥不是有女朋友嗎？”
顧遇舉筷子的動作都驀地頓住了。
還好尹衫反應快，馬上接茬道：“哦，讓我們四條狗聽了……”
其他幾個人聽到之後拍桌狂笑。
尹衫剛還沉浸在說漏嘴的陰影中，看其他幾個人笑得人仰馬翻，忍不住道：“別笑了，功德都被你們笑沒了。”
“不是，是真的很好笑……”陳卓笑得都快岔氣了，捂着自己的肚子說，“很久沒笑這麽開心了，果然還是跟你們在一起最放松。”
“是啊，生活和工作每天都是操蛋的事情，我感覺只有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才會讓我感到放松……”錢思洲垂眸，眼神有一絲惆悵。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幾個人，舉了舉酒杯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沒想到氣氛突然變得溫馨起來。
果然男人的聚會就是從滿嘴跑火車的互怼到喝多了的真情流露。
不過今天因為有女孩子在，大家都很克制，沒喝多少。
吃完飯收拾碗筷的時候陳卓問顧梨和湯檸：“你們會打麻将嗎？”
顧梨：“會。”
湯檸：“略懂。”
“那等倒數完我們一起打麻将啊，”陳卓的下巴戳了戳顧遇在的方向說，“看看今天你哥會不會相公。”
“哈哈哈我記得我哥從小打牌就會相公，原來現在還會呢！”顧梨難得有機會抓住一個顧遇的小缺點，馬上極力吐槽，“這智商稍微高一點的人都做不出這事兒。”
顧遇嘴硬道：“我那是因為打牌不專心，認真打的話才不會呢。”
“好啊，那就看看今天你會不會相公。”陳卓翹首以盼，“如果相公的話你說怎麽辦？”
“你說怎麽辦吧。”顧遇反問。
“那就給我買個包！！！”顧梨脫口而出，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又加了一句，“給我們每個人買個包！”
“我不要包！”陳卓馬上拒絕，“買包有啥意思，要玩就玩個大的。”
“行啊，玩什麽大的，你說。”顧遇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要不，就發一張你和你女朋友接吻的照片給大夥瞧瞧？”陳卓上下亂挑的眉毛寫滿了小人得志。
“好啊好啊，我贊成！！”顧梨馬上覺得包不香了。
顧遇咬牙對陳卓說：“有必要玩那麽大嗎？”
陳卓聳了聳肩，吊兒郎當的樣子：“不玩大一點，你怎麽能認真對待呢！”
顧梨也跟着附和：“哥，你是不是玩不起？”
顧遇冷哼一聲：“那如果我沒相公呢？”
“那等我有女朋友了我發一張兩人接吻的照片。”陳卓說。
“誰稀罕看這玩意兒……”顧遇一臉嫌棄。
陳卓指着湯檸和顧梨，“那加上她兩。”
“啊？我憑什麽要參與啊！”顧梨否定道，“我不要。”
“哦……”顧遇拖了個慢條斯理的長音，“那我也不要。”
“哎呀，顧遇說得對，要玩大家的賭注就得一樣，就要玩得起，”陳卓開始慫恿顧梨說，“你放心吧，你哥十有八九都會輸的，而且你現在也沒男朋友，就算真的到時候有了，估計我們也早忘了那事兒了。”
顧梨想想有道理，差一點就要被說動了。
陳卓覺得這時候突破口應該就在湯檸身上，問道：“檸妹怎麽樣？”
“我？我随便啊。”湯檸是真的不在意。
她只是在想，到時候不知道顧遇發的是正宮還是小三的照片。
“行吧，那就這個吧。”顧梨勉強同意，搓了搓手，“不過我真的好想看我哥女朋友的照片啊！”
“我也想看。”陳卓跟着她搓了搓手。
“你不是看過了嗎？”顧梨問。
“哦，我想看他們啵啵的照片。”陳卓說着撅了撅嘴。
“行了，我看你們還是快點找對象等着兌現承諾吧。”顧遇拿起桌上最後兩個盤子就走了。
洗完碗收拾完之後，所有人都坐在沙發上看錢思洲和尹衫打游戲。
顧遇擡頭看了一眼時間說：“馬上就要零點了。”
尹衫放下手柄：“走咯！放煙花去咯！”
“煙花？”顧梨問，“去哪兒放？”
“諾……”陳卓指了指顧遇家陽臺的位置，“每年我們都是去你哥家的陽臺上放的。”
顧遇家有個巨大的露天陽臺，正方形的形狀，大概有十幾平的樣子。
這也是這裏公寓一個很大的賣點。
大家都喜歡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但是要說不說，在這樣的陽臺裏一站，确實解壓不少。
尹衫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了幾包仙女棒，一個人發了幾根。
“原來是這個煙花啊！”顧梨恍然。
“是啊，這裏如果放真煙花那不得把一整個消防隊引來。”陳卓從口袋中掏出打火機，點燃了顧梨和湯檸的仙女棒。
然後所有人把仙女棒都集合在一起，通過傳導引燃其他的仙女棒。
頓時，眼前的世界一片大亮。
原本稀疏竄向四周的星火因為相遇簇擁在一起而變得耀眼。
一根仙女棒可以燃燒十秒左右，但是可以瞬間釋放出一百多億個火焰。
湯檸把仙女棒舉過頭頂，看上去，就像是漫天繁星。
煙花要和重要的人一起看。
這樣才可以把那些轉瞬即逝的畫面記住很久。
顧遇家的陽臺夠大，一群人舉着煙花在那裏嬉戲追逐。
人生中能讓人銘記的美好瞬間其實很少。
但湯檸覺得這個場景她應該會記得很久很久。
她的前半生過得很坎坷，她擁有現在的一切全靠自己拼盡全力的争取。
她從來沒有一刻覺得自己被上帝眷顧。
但在煙花燃燒的那十秒鐘時間裏，她突然覺得世俗坎坷都不值一提。
此時此刻，她是被上帝眷顧的。
湯檸的注意力都在手裏的煙花上。
煙花熄滅後，世界雖然暗淡。
但是內心依然綻放着璀璨。
她微微擡眼，視線落到了對面人的身上。
顧遇眼睛随意一擡，兩人的視線交織在一起。
這時候身邊不知道是誰突然大喊了一聲：“倒數了，還有十秒！十！九！”
湯檸加入到了倒數中。
“八、七、六、五、四！”
湯檸的手突然被身邊顧梨抓住。
“三、二、一！”顧梨和往年一樣，在新年的第一刻抱緊了顧梨，在她耳邊喊道，“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湯檸也用力摟住她。
幾個老爺們嫌抱在一起矯情，只是在那裏互相擊拳。
每一個浪漫的節日都是愛意的表達。
倒數完後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拿出手機，給家人朋友發消息。
除了顧遇和湯檸。
顧梨在家裏的群發完【新年快樂】後看了顧遇一眼：“哥，你也不發個紅包？”
顧遇撇了撇嘴，拿出手機熟練地發完紅包把手機又放回兜裏。
顧梨美滋滋地收完紅包後捅了捅他的手臂：“你也不給你女朋友發個新年祝福。”
“你怎麽管這麽多？”顧遇敷衍道。
“新年祝福和紅包都不發你這個男朋友是不是也太不合格了！”顧梨憤憤道。
顧遇無奈地拿出手機，裝模作樣地打開微信。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随意掃了掃，感覺顧梨正盯着自己看，故意側了個身，換了個确保不讓她看到屏幕的角度。
“你幹嘛，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顧梨說，“給我看看你和女朋友發什麽！”
“不告訴你！”顧遇把手機鎖屏，對顧梨做了個挑釁的表情。
下一刻，湯檸感覺自己的手機震了震。
本以為是同事給她發了什麽祝福。
哪知道收到一條來自顧遇的微信：【一會兒打麻将放個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