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Chapter40
Chapter40
一行人分了兩輛電瓶車往球場裏開。
雷硯和斯棠、兩個助理同乘一輛。助理們坐在前排, 斯棠和雷硯背對着他們坐着。朱慶國和另外一個姓吳的老總還有帶來的其中兩個人坐在前面那輛車上。
朱慶國和那個吳總相談甚歡,不時有中氣爽朗的笑聲順着風傳過來,反而襯得斯棠他們這裏更是安靜。
等兩輛車子稍微拉開了點距離後,雷硯才微微偏過頭對斯棠道, “孫奇耀下午來柏悅了。”
斯棠收回目光扭頭看了雷硯一眼, “哦。”
“……”雷硯雖然早猜到她一定不會不知道,但還是對她如此冷靜冷淡的态度有些無奈, “你就不擔心我真答應他的提議?”
斯棠想了想, 說, “孫奇耀跟你談的條件, 我猜無非就是用這次特級田酒莊亞洲代理權做誘餌和之前盛舟和柏悅在收購博大醫藥的問題上搔個癢而已。
“以我對他們的了解, 他們是不可能舍得拿出更多自身利益來‘誘.惑’你們……舟游物流是塊‘糖’, 但以柏悅集團利益出發來看, 它反而是最無足輕重的那一個。
“也許孫奇耀還跟你談了些別的什麽我不知道的,但我猜有一點他一定沒敢跟你直說。”
雷硯輕揚眉角, “嗯?”
“舟游物流二十七個股東各持股3%到23%不等, 我持股也不多,只有4%,”斯棠頓頓,慢慢補充一句, “但‘一票否決權’在我手裏。”
雷硯:“…………”
一票否決權, 顧名思義——對于公司被收購、解散,合并、分立和投融資等大事項皆有一錘定音的權利。
雷硯聞言對孫奇耀心覺無語的同時, 又覺得似乎哪裏有些不對勁, 就比如說——如果今天他真的答應了他做那個“買主”的話, 對于斯棠手裏的“一票否決權”他又想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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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所知,柏悅并不是他們的唯一選擇, ”斯棠這時回頭看了眼前面那輛車,意有所指道。
雷硯沒跟着往後看,只是看着斯棠道,“……所以你今天才要約朱董出來?那你剛在大廳裏說他答應你的事不能食言而肥是不是就是在說這件事?”
他音色帶着些懷疑,因為直覺朱慶國應該不會答應才對。
“……算是吧,”斯棠說,“我雖然不清楚你們今天約見面是為了什麽,但我想以柏悅的人脈和實力肯定不會沒聽說過鏡市企業聯會正打算籌備一個工農信用社的事。”
——這種帶着部分銀行功能的信用社,換句話說就是一個現金流不可估量的大型融資機構,按照國內律法私企是絕不可能籌建運作的——即便是像柏悅這樣的大體量集團也不行。那有這樣實力和能力的除了國企之外,就只能像是xx企業聯會這種和zf有密切往來的商會了。
朱慶國是鏡市企業家聯會的榮譽副會長,本身是房地産起家的。能在一個超一線城市把房地産行業做的風生水起,要說沒有zf人脈傻子都不會相信。而雷硯今天過來,也的确是為了手裏将近三千畝地的土地性質變更的事。
聽見斯棠的話,雷硯瞬間了然,“……你想拿舟游入股?”
商會規定一股一億,參股股東入場最低十個股,以盛舟目前的實力一下子拿出這麽多現金肯定是行不通的,可商會也規定了可以以優質資産入股。
斯棠點點頭,“孫奇耀他們不想讓舟游上市不過就是因為自己的一點私欲,可誰都知道其實只有舟游上市才能将其利益最大化,而朱董沒直接答應孫奇耀猶豫的不過也是這一點。”
既如此,此時和朱慶國來說反而是她更有談資一些。
“可——”
雷硯開口似乎還想說什麽,可惜這時候電瓶車停了下來。
目的地到了。
下車之後,球童把幾人的球杆桶各自拿了過來。
朱慶國邊挑着球杆邊笑呵呵看了眼剛從車上下來的斯棠和雷硯,有意無意地跟兩人開玩笑,“你還別說,剛看你倆這麽肩并着肩走過來,還真挺郎才女貌的。怎麽……這要不今天就讓我這個做伯伯的當回‘紅娘’,給你們牽牽線?”
雷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斯棠笑着道,“人貴在有自知之明,雷總如今可是鏡市衆名媛心中的香饽饽,我可不敢肖想。”
“……”雷硯被噎了一口,“斯總說笑了,這麽說可真是太擡舉我了。斯總明豔動人又有雷霆手腕,我才是那個不敢逾越的人才是。”
也不知是為了看熱鬧,還是人人對帥哥美女都自帶一種“應該在一起”的濾鏡,朱慶國笑呵呵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和一旁的吳總一唱一和,就差把“媒婆”倆字刻在腦門上了。
最後斯棠擡手指了指天,“以後若是有機會,一定讓朱董實現‘紅娘’夢,幫我牽成個紅線,但今天天已經這麽晚了,我看最多也就只能打一場了。時間緊張,咱們還是直奔主題吧,如何?”
“一場就夠了,”朱慶國看起來并不在意,依舊看着斯棠笑眯眯的,閑聊道,“以前我倒是跟你父親打過兩次球,你父親那人球技可真是一般,兩次是一次都沒贏過我……不過那都是十七八年前的事啦。”
斯棠臉上的淡笑無懈可擊,再仔細看,甚至能看到她眼裏對已逝父親的深切懷念。
“那時候我雖然還小,但記得父親曾跟我提起過朱董呢,說您球技高超,鮮少有人能打過您的。”
朱慶國聞言哈哈笑了兩聲,看了眼雷硯,“這麽多年确實沒遇見幾個能打過我的,可其中一個這不就在這站着呢!行。以前沒跟斯總打過,那就還照我們之前的規矩,你只要贏我兩杆,你今天給我提的事我就應下了。”
“好。”斯棠道,“那就請朱董開球吧。”
她這一聲爽快的好,倒是聽得一旁的雷硯眉頭輕蹙了下。
趁着朱慶國拉伸做開球準備,他低聲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提醒道,“朱董打球技術是真的好,我唯一贏的那次也有幸運的成分,你跟他‘堵.球’,還不如準備好文件坐辦公室裏好好跟他談幾次。”
斯棠眯着眼睛眼睛看朱慶國以一個無比專業和漂亮的姿勢将球擊飛,她颠颠手裏的球杆,笑臉盈盈道,“凡事沒有絕對。”
今天這場球贏的一定是她,也只能是她。
雷硯并不是故意給斯棠“漏氣”才跟她說這些話,而是以三……四年前兩人交往時唯一一次一起打高爾夫球的經驗來看,她确實不可能是朱慶國的對手——除非這三年多的時間她苦心修煉……成為了一個高爾夫球霸。
……
斯棠是不是真的修煉成了個高爾夫球霸雷硯尚且不予下定論,但暮色四合之際,她确實是整個球場唯一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