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39
Chapter39
孫奇耀無功而返, 但看得出來人最後走的時候并沒死心。
——他覺得自己的提議對柏悅長久利益來看百利而無一害，雷硯之所以拒絕不過是因為不相信舟游物流的獨立運營能力真的淩駕于盛舟的管控之上。
……
送走孫奇耀沒多久，帕洛手裏拿着一份剛打印出來紙張都還泛着熱意的資料又過來敲雷硯的辦公室門。
“我還沒調查清楚柏悅是他們接觸的第幾家公司，”帕洛把手裏的資料從班臺這邊給雷硯推過去, “這是我剛整合出來的鏡市裏其他三家最有能力也最有可能吃下舟游這塊餅的公司, 你看看。”
雷硯接過文件時擡頭看了眼帕洛，“給我看這個做什麽？”
“……”帕洛沒看出來雷硯眼裏那一閃而過的笑, 老實巴交回, “當然是知己知彼啊！舟游物流這個餅雖然不好啃, 但鏡市這麽大的市場能啃下的企業還是有的……難不成你還真打算冷眼旁觀這個孫總聯合着其他人背着斯妲……斯總離家出走？”他微微撐大那雙灰綠色的眼睛看着雷硯的頭頂, 滿臉誠摯, “孫總說舟游業績占盛舟淨利潤的五分之一雖然有些誇大, 但至少十分之一是綽綽有餘的……到時要是真有人接盤了舟游, 那盛舟可真是會有大麻煩的。”
作為一個集團CEO的特別助理，帕洛需要習慣性地讓自己時刻保持市場敏感度。
過完年正式開工後, 他除了跟進柏悅自己的相關業務進度及時上報給雷硯, 同時還關注着其他幾家和柏悅同體量大企業的——而這其中當然少不了盛舟集團。
年後盛舟除了和柏悅一邊周旋一邊緊跟勃艮第特級田酒莊亞洲的代理合作項目，更是分了很大一部分關注力在星光影視和盛舟旗下影視公司的資源整合上——斯棠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讓盛舟旗下的影視分公司資産能夠盡可能快的注入進星光影視，從而盡快完成盛舟集團上市。
按時間線來算, 舟游此時若是成功找到“買家”, 那順利脫離盛舟的時間恰好是在盛舟借星光影視的殼上市前後。可不論是前是後，屆時盛舟股票都不會太好看……不僅如此, 到時若是被一些專業大空頭瞄上……, 那盛舟的結局恐怕只有一種——退市, 然後宣布破産。
“……”帕洛想想都覺得鬧心的不行，曲指敲敲班臺繼續說, “……剛才孫總來的時候裹得那叫個嚴實，口罩帽子一個不落，剛才走的時候也是。依我來看，他們大概一開始并沒想着要走這一步，只是因為斯總年後的動作太過強勢和雷厲風行，一點沒給他們做什麽小動作的機會，這才‘病急亂投醫’，想着直接找個‘買家’把自己買了。”
斯棠作為盛舟的CEO，就和雷硯一樣，職責是“管理把控全局”，而不是事事躬親到每一家子公司分公司人事調動階段運營甚至每一個項目進度上，自然不可能什麽都知道。
畢竟一個集團真的是太大了。
“你四點跟人約好打球的那兩個人當中正好有個是這三家企業裏的一個執行董事……”帕洛認真給雷硯出着主意，“到時要不你旁敲側擊地問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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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這邊掏心掏肺，反觀雷硯倒是一臉的淡定。他随手翻完寥寥幾頁資料，方才擡起頭看着帕洛似笑非笑道，“怎麽回事，我記得你不是對斯總意見挺大的，我還以為她遇到這種事，你會很高興。”
帕洛：“…………”
想起自己之前在不清楚兩人關系時偷偷說斯棠的那些“壞話”，帕洛臉上尴尬了一瞬，可随即表情一變，一臉受辱地看着雷硯，震驚道：“你怎麽能這麽想我，我們認識這麽久你還能不清楚我嗎？我可不是那種會落井下石的人。”
雷硯：“…………………………”
他一臉“沒眼看”的用手撐住額頭另一手朝外揮了揮，“趕緊去通知司機備車。”
帕洛這才跟“打了勝仗”似的轉身從辦公室出去了。
等帕洛出去，雷硯給斯棠發了個消息，問她是不是在忙，有沒有時間接電話。手機安靜了兩分鐘後，斯棠直接把電話打了過來。
一經接通，雷硯還沒開口跟她說自己今天可能會晚點過去接她，就聽斯棠那邊說，“我現在有事要出去一趟，估計得到晚上九點才能忙完，你不用過來等我下班了，晚飯回去你自己先吃。”
雷硯皺了皺眉，脫口問道，“去哪？”
斯棠笑了聲，“商業機密，恕難相告。”
“……”雷硯頓頓，嘆了口氣，“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天的跟蹤者警方那邊還沒有确切消息，雷硯雖沒法時時刻刻跟在斯棠身邊，但也盡量讓自己能掌握她行蹤，知道她人在哪。
斯棠沉吟片刻，跟他說了個高爾夫俱樂部的名字。
“……我跟人約了在那談生意，談完給你消息。”
說完也不等雷硯回話便挂了電話。
“……？”
*
跟雷硯約了打球的那兩個人論資排輩都要比雷硯大，所以他和帕洛到跟對方約定好的那家高爾夫俱樂部時，距離約好的時間還有将近二十分鐘。
他沒去VIP室，就在大廳沙發上坐着等另外兩人，而帕洛兩手交疊在身前，規規矩矩地立在他旁邊。
雷硯略放松的半靠在真皮沙發上，翹起的右膝蓋上雖攤着一本雜志，但視線卻沒在那上面停幾秒，一直有意無意地注視着大廳旋轉門。
十多分鐘後，他目光一動，身子微不可察地坐直了些。
站在他身側的帕洛顯然也一直注意着門口動靜，可看到進來的七八個人當中的唯一一個女人時，他微微一愣，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驚訝道，“……斯總怎麽也在？”
随即在雷硯一臉八風不動的微笑站起來遠遠和來人揮手招呼時，小聲恍然道，“……看來孫總已經找過朱董了。”
動作可真夠快的。
雷硯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可此時看着來人的臉上除了溫和禮貌的笑意什麽也看不出來。他假裝沒有注意到斯棠在看見他時眼裏一閃而過的意外，只是主動伸手和兩個“長輩”握了握手。
朱慶國一手緊握着雷硯的手，一手拍了拍他手臂，笑着道，“不好意思，讓賢侄你久等了！”
“哪裏，來的路上挺順，是我們早到了。”雷硯說着，目光不動聲色的移到一旁的斯棠身上，眼裏有恰到好處的疑惑，“朱董，這是……”
“哦對，來，來，我跟你介紹下，”朱慶國側身擡手輕拍了拍斯棠的背，将人往身前推了推，“這位是盛舟集團的斯總，巾帼不讓須眉呀，去年剛——”他話沒說完，就被另外那個看起來比朱慶國小兩歲的男人笑着打斷了，“朱董可真是多此一舉，雷總和斯總怎麽可能不認識？去年不還因為那個博大醫藥‘打過一架’麽——”
朱慶國聞言怔了一下，随即像是才想起來似的哈哈哈笑了兩聲。
雷硯伸手和斯棠紳士地輕輕一握，适時接話道，“是，去年跟斯總‘不打不相識’，只是沒想到今天會意外在這碰面，”他看朱慶國，笑着說，“還以為今天就咱們三個人。”
“原本是只有咱們三個人啦，只是第一次接到斯總電話我也不好推脫嘛，索性就約她一起來這啦，”朱慶國看着斯棠笑面呵呵道，“人多也熱鬧點嘛。”
斯棠這時兩手抄在大衣口袋裏，微微低眉看着身前比自己矮了半頭的朱慶國，也回了個笑，“一言既出，驷馬難追。朱董答應了我的事，一會兒可不能耍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