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手镯之怒
手镯之怒
看出歡兒喜兒對謝莺時的維護,許姑娘臉上的面色更不好看。
“我來沈宅的事兒老太太已經知道,而且剛才已經去過壽安園請安了,現在若真要見,那就讓沈寧晏來見我!”
聽到許姑娘的要求,歡兒覺得有些為難,但也只能硬着頭皮開口。
“那奴婢帶您去吧,不過剛才老夫人傳話,說要......主子去請安,還請許姑娘先讓路。”
當着許姑娘的面兒,歡兒沒有和往常一樣稱呼謝莺時為少夫人,而是改成了主子。
對于歡兒的态度,加上許姑娘對沈寧晏的在意,謝莺時更加認定了心中的想法。
這位許姑娘對她頗有敵意,一定是愛慕沈寧晏之人。
可謝莺時不解,既然沈寧晏有喜歡的人,為什麽病危之際,沒有找許姑娘沖喜,而是花錢找別人呢?
是許姑娘不願意?還是她不知情沈寧晏病危?
若是前者,那謝莺時覺得對方沒資格現在這樣質問她若是後者......
若是後者,那謝莺時對于剛才許姑娘的無禮,也微微消減了幾分怒氣。
二人當真是有情人,而謝莺時是有計劃将來離開沈宅的,雖然眼前人對她心懷敵意,那也是不知道她和沈寧晏只是挂名夫妻的吃醋,所以謝莺時覺得可以理解,她也沒打算故意隐瞞,讓人家難受。
雖然挂名夫妻這事兒她和沈寧晏沒有說與旁人,但是現在看歡兒突然不稱呼她為少夫人,謝莺時想歡兒喜兒肯定知道這事兒。
所以她也不打算藏着,畢竟早些說清楚,自己也就少點兒危險。不然對方會武功,剛才都動手了,萬一一會兒再次動手,那掌風可就不是從謝莺時耳邊擦過了。
“這位姑娘,你是喜歡沈寧晏的吧?雖然你剛才對我無禮,但我覺得我還是需要跟你說明一下,我嫁進來是給他只是一場意外......”
“老太太還等着呢!您不如快些去壽安園吧?”
歡兒再次開口打斷謝莺時的話,轉身看着她,眼神示意她快走。
但即便有歡兒在周旋,許姑娘依舊不買賬,目光依舊盯着謝莺時,想知道她後面的話是什麽?
不過謝莺時倒是看出來了,不管是歡兒還是喜兒,都不太希望自己和這位許姑娘說太多的話,尤其是關于她嫁進沈家的事情。
謝莺時沒這麽反骨,想着一會兒許姑娘見到沈寧晏,沈寧晏自己也會說,到時候就不會對自己繼續懷着敵意。
且歡兒喜兒是沈寧晏身邊的人,既然歡兒喜兒不想謝莺時說,那其中一定有原因。
終于,許姑娘不再為難謝莺時,她對着歡兒道:“帶我去見沈寧晏!”
許姑娘态度堅決,一副不見沈寧晏誓不罷休的節奏,歡兒終于松了口氣,謝莺時也不再執着許姑娘剛才的無禮。
“既然如此,歡兒你帶這位姑娘去吧,我先去壽安園一趟!”
說罷,拉着還點穴不能動的喜兒,對着許姑娘道:“還請這位姑娘,把喜兒的穴道解開!”
既然能見沈寧晏,許姑娘不攔謝莺時的去路,面對謝莺時的要求,許姑娘沒有拒絕,可是看着謝莺時扶着喜兒的動作,露出了手腕的镯子,再次讓許姑娘臉色一變。
剛才謝莺時擡手擋住頭躲避許姑娘的攻擊,帶手镯那只手被另一只手遮住了,所以許姑娘才沒看見。
但現在,她看的清清楚楚。
“你手上的镯子?是誰給你的?”
很明顯,許姑娘看見這枚镯子戴在謝莺時手上,比剛才更為激動,眼中的怒氣再次湧現。
若是剛才的怒意是因為沈寧晏移情別戀的不甘,那現在看見這枚镯子在謝莺時手上,便是隐忍不下的遷怒!
下一刻,許姑娘抽出腰間長鞭,直接朝着謝莺時揮去。
看出許姑娘的動作,喜兒想為謝莺時擋下,奈何卻動不了。
好在歡兒動作迅速,閃身擋在謝莺時前面,但是下一瞬間,卻被許姑娘擡手飛出的莫名暗器給打開。細看之下,才發現是三枚銀針刺入了歡兒手上穴位。
謝莺時也被許姑娘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她以為自己會狠狠地挨上一鞭子,卻不想鞭子只是纏上她的手腕,接着一股強力将她往外拉,最後謝莺時便站在了許姑娘面前,手腕也被許姑娘狠狠地握住。
許姑娘難以置信的看着謝莺時的手腕,眼中除了錯愕,有憤怒,但更多的,是傷心。
“他居然......把這個給了你......”
許姑娘握住謝莺時的手力氣很大,但是卻并不會讓謝莺時痛苦。
“這镯子......他居然——給了你!”
許姑娘說的每一個字似乎都在隐忍着巨大的痛苦,握着謝莺時的手也在顫抖。
最後“啪嗒——”一聲,一直強勢又冷漠的許姑娘眼中落下一滴熱淚,滴在了謝莺時的手背上。
見着許姑娘的狀況,謝莺時有些懵。
若是她和沈寧晏當真是兩情相悅,謝莺時覺得就不要讓有情人遭受分離之痛苦。
思及此,謝莺時擡起另一只手去摘镯子,作勢要把镯子摘下來遞給許姑娘。
“這裏面有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什麽意思?”許姑娘冷笑:“你不知道這個镯子代表什麽意思嗎?你現在轉送給我?!”
謝莺時當然知道這個镯子代表的是什麽,這是沈家的傳家之物,沈老太太送給謝莺時的。但是現在看來,許姑娘也知道這個镯子的意思,更加非常哀怒這個镯子,現在戴在謝莺時的手上。
于是原本沒怎麽用力的手,此刻見到謝莺時的動作,許姑娘胸腔的怒意積攢之下,終于有些控制不住,謝莺時臉上也有了痛苦之意,只要再稍微用力,謝莺時的手腕絕對會被對方捏碎。
看出許姑娘的意思,歡兒面露擔憂。她忍着疼痛撲上去為謝莺時求情,但許姑娘含着怒意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謝莺時。
下一刻,想要護着謝莺時的歡兒,脖子已經許姑娘狠狠掐住。
“許姑娘......”
歡兒難受的有些說不說出話,但依舊沒有得到許姑娘的心軟。而喜兒心中着急,可是身子沒法動,嘴也說不出一個字,只能雙眼焦急的看着許姑娘。
幸好就在此時,假山之後走出來一個高大的人影,出聲叫住了正在怒頭之上的許姑娘。
“淩月!放開她們!”
來人正是謝莺時的夫君,許姑娘要找的沈寧晏。
見到沈寧晏的到來,謝莺時和歡兒喜兒臉上終于露出了輕松之意。
察覺身後之人有人叫住自己,許淩月終于回頭,見到來人,她終于洩力,松開了謝莺時和歡兒,并收回了歡兒手臂上的銀針。
“歡兒你沒事吧?”謝莺時扶着歡兒,看着她脖子上的痕跡,心中再次動了怒!
“你這人講不講道理,就算你和沈......”
“主子別說了,奴婢沒事。”歡兒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拉住想為她讨公道的謝莺時。
當着許姑娘的面兒,歡兒一直沒有再稱呼謝莺時為少夫人,現在都改成了主子。
或許是怕許姑娘聽了更加生氣吧。
“淩月,這裏是沈宅。”沈寧晏朝前走了幾步,繼續說道:“歡兒也是你相識多年之人,你不會是要殺她吧?”
謝莺時看了看沈寧晏,又看了看眼前的許姑娘。見到沈寧晏的到來,許姑娘的怒意明顯消散了幾分。
淩月?原來這位姑娘叫許淩月。
月?是哪個月呢?
喜悅的悅?樂器的樂?還是月亮的月?
謝莺時突然想起他們所住的望月園,莫非望月?望的就是眼前的月?
當下,謝莺時心中對于許淩月和沈寧晏關系的猜測,更是确定了七八分。
而許淩月轉身看着來人,帶着不屑的挑眉:“你來的倒是及時!”
“若我不來,怕你要拿府中之人出氣了。”
許淩月挑眉:“怎麽?你替他心疼這個女人不成?”
許淩月這話沒頭沒腦的,讓謝莺時覺得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哪裏奇怪。
而沈寧晏對于許淩月的話一臉平靜,甚至眉眼之中快速閃過一絲傷感。
見到沈寧晏,謝莺時想說些什麽,看了看背對自己的許淩月,想着還是不要繼續稱呼夫君了。但在謝莺時開口之前,沈寧晏已經先一步開口。
沈寧晏的目光從許淩月身上移到謝莺時身上,說着:“我剛才去過壽安園,祖母已經午休,你不用再去了,你朋友回聽風閣備課了,你也快去吧。歡兒喜兒,陪着她一起去。”
歡兒聽後替喜兒解開穴道,聽着沈寧晏的話,點頭領命,随即兩人一左一右扶着謝莺時轉身離開。
謝莺時還有些忍不住回頭去看,但歡兒喜兒卻加深了手上的力氣,生怕謝莺時奮力掙脫她們二人。直到三人離開,歸雁亭只剩下沈寧晏和許淩月。
“許久不見,我們聊聊吧。”沈寧晏輕聲開口。
許淩月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人,聽着他的話,終于目光認真打量起對方。
“許久不見,确實該好好聊聊。我聽說四個月前西北雪災,你奉命赈災,一個月前回京途中遇刺,如今正養病閉門不出,誰都見不着,沒想到你不在京城,而在這裏。我倒是奇怪,你好好的京城不待,榮華富貴不享,跑到松安縣這小縣城來藏着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