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惟願今夕複往昔(3)
惟願今夕複往昔(3)
沈心墨因着力道被拖進了房間,連電話也摔在了地上,房門被拖住她的男人狠狠一腳踢上反鎖了,她第一次如此驚恐地看着眼前的他, “你,你要幹嘛”
記憶中的那晚,他也沒有如此的令人害怕。
“你真那麽恨我”喑啞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只是平靜地說着一件似乎和他無關的事情,與剛才那強勢判若兩人, “真要和他結婚”
“和你沒關系。”
沈心墨強迫自己保持冷靜,一把推開他,只是這一推,才發現那人一點站立之氣也沒有,手也因之前被強行拔了針頭在不停地冒着血珠,下巴上是沒刮的胡渣,那樣子看起來很是頹敗。沈心墨心下一酸,想起以往的他,是有多愛整潔,那可是每個人女人都想擁有的男人,如今卻是這幅光景。想上前扶起他,卻被他制止,只見他從地上艱難地撐着床爬起來,右手捂着胃部,一步一步走向她。
“你怎樣我都無所謂,可是,結婚卻和我有關,我送你一件禮物如何”寧莫修臉色慘白,卻仍然笑着一字一句說道。
沈心墨想要退後,卻一步也挪不動,仿佛被釘在了原地,內心被一陣陣鋪天蓋地的恐懼感給包裹住,她怕這樣的他。
“我給你一個機會,好不好”他迫近她,用手扳正她的臉,逼她看向他,驀地,他從右邊褲子口袋摸出一把做工精致的瑞士軍刀,不顧她的掙紮塞進了她手中,握住她的手,輕輕呼吸着, “你不是說,我再怎麽說,再怎麽做,也改變不了孩子回不來的事實,對吧不管我如何彌補,你也忘記不了曾經我給你的傷害,對吧”
“你…”沈心墨想要擺脫他的鉗制,卻絲毫沒有力氣。
“呵呵,別怕,我做錯了的,一并還給你,好不好”那聲音溫柔的滴水,手上卻是用勁帶着她的手往他胸口刺去。
沈心墨“啊”的一聲驚叫起來,用盡了全力才使得那一刀偏了位置,擦着左胸,刺進了寧莫修的肩膀。
饒是拿過手術刀的沈心墨,手也是止不住的發抖。
“沒刺準,我可以再給你個機會。”寧莫修的臉色越發的慘白,臉上卻是帶着不及眼底的笑意, “我做了那麽多傷害你的事,你難道一點也不想殺了我”
沈心墨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淚水順着臉龐不斷流下,他是傷害了她很多,可是她也并沒有想過要他死掉。
“別怕。我還你。”寧莫修抽出刀又往自己腹部刺過去,沈心墨閃電般地伸手想要阻止他,卻快不過他的動作,眼睜睜地看着他把刀往自己腹部刺去。傷口不停地往外冒血,用手捂住他傷口周圍,一個勁的搖頭, “我不恨你,你怎麽…就你知道…如何…怎麽辦怎麽辦”話不成句,毫無邏輯,沈心墨已經把以前的醫學知識和常識全忘了, “為,為什麽,你總要逼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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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我親手害死了我們的寶寶,我把命還給他,小墨,你,你就原諒我,好不好如,如果你要嫁給別人,我這裏很痛。”另一只手毫無力氣地指着左胸,而握着刀子的手,又往前用了力,沈心墨已經渾身癱軟不知所措,大聲尖叫, “原諒你,我原諒你,求,求求你不要這樣了。不要吓我,好不好”
寧莫修嘴角微微勾起,晃了兩下,便暈了過去。
沈心墨不知道為什麽她都用盡全力捂住傷口了,還不停地冒血,那血,讓她想起了那次她倒下的時候的,在她耳邊一陣陣的悲鳴聲,泣涕如雨,痛入骨髓,她什麽也聽不見,什麽也看不見,只留下滿地的血,極致的顏色,與醫院的白形成鮮明對比,極致如殇。
她瘋了似地往外沖去,打開門,與迎面而來的寧莫言和查房的醫生相撞,寧莫言看見寧莫修躺在地上,滿身是血的樣子,眼裏充滿了怒火,看向沈心墨的眼神是可怕的像要把她吞噬入腹般。
随後趕來的沈心喻,顏陌看到這個場景,也不由的心驚,這自虐的也夠深啊。
而看着蹲在一邊,緊緊把自己埋入雙膝中的沈心墨,心裏卻不由的發疼,讓人怎麽也說不出一句或安慰,或責備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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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高級私人醫院半天之內幾乎調動了全市最好的醫資力量,用上了最先進的設備。
手術室外是裏三層外三層的保镖。
寧莫言看着一直坐在地上的沈心墨,一把拉起她, “你開心了”
沈心墨只是空洞着眼神,看着他,淚水早已幹涸,張口欲說,卻怎麽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我哥還你了,他的命,你要的開心嗎”
“…”沈心墨聽到“命”字臉色一變,像個無措的小孩兒一般看向正在手術中的三個字,緊緊捏住自己的裙角。
寧莫言絲毫不懷疑如果寧莫修有什麽好歹,這個女人也會随之而去。
“如果我哥哥有什麽事,你用什麽賠給我們賠給寧氏你知道他對我們的重要性嗎外面多少人想要他的命,卻要不到,你卻能傷他如此”
寧莫言也是狠了心,這女人不逼一下,真不是省油的。
果然,沈心墨如他所料,渾身顫抖,而也就是此刻,手術室的燈也熄滅了,溫昊辰滿臉疲憊地走了出來,沈心墨上前拉住他,嘴裏卻說不出一句話,只是可憐并帶有一絲祈求地望向溫昊辰。
溫昊辰搖搖頭,沈心墨臉色一沉,癱軟地靠着牆壁滑下去,寧莫言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上前抓住他的衣領, “他,他怎樣”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也是顫抖的。
沈心喻買了酸奶上來,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趕忙扶起沈心墨,看向溫昊辰,後者只是平靜地闡述, “腹部大動脈刺破了,因為胃上也有出血,手術途中一度昏迷。”
他每說一個字,沈心墨的眼神就越是空洞。
“手術臺上,他唯一說過的就是你的名字,和對不起三個字。”溫昊辰看向沈心墨。
“別說了。”沈心喻扶着沈心墨朝溫昊辰大吼,打破了這詭異地連一根針掉地上都可以聽到的氣氛。
“為什麽不說讓他說下去。”寧莫言少有的厲色。
沈心喻捂住沈心墨的耳朵,卻被她狠狠甩開, “說。”空洞的聲音,彷如從遠方飄蕩過來般,虛無飄渺。
衆人屏息以待,只聽溫昊辰慢慢說道, “我反正是不知道他的意志力有多堅強,這種情況,很少人能挺過來。”說完這句話,當事人趕忙一溜煙地跑了,留下還在石化中沒反應過來的衆人。
而當沈心墨反應過來以後,臉色是從震驚,到不可思議,到喜悅,到平靜不停地變換…空洞的眼神,也漸漸有了生氣,根本不去計較溫昊辰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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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床上插滿各色管子的寧莫修,沈心墨連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術後兩小時是最危險的時候,不能讓病人睡着,沈心墨看着病床上寧莫修清俊的面容,輕輕握着他的手,低語淺吟。
“修哥哥,別睡。我答應你,我再不離開,好不好”
“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的嗎從六歲就開始了哦,你還記得第一次的時候,你叫我“醜丫頭”,你說你不會娶我。”
“還有,我們的第一次哦,你騙我說你會很輕的,說動動就不疼了,可是,你知道,那有多疼。”
你給過的疼痛,你可知道,有多疼
可是,卻依然甘之如饴,只因從未變過的愛。
走到房門前的寧莫言和沈心喻看到這個場景,都識趣地沒去打擾,也許他們更需要的是時間與相處。
而從那天開始,沈心墨就像在病房裏紮了根一樣,寸步不離。寧莫修在她的照看下也日漸恢複。
“小墨。”寧莫修輕喚。
“嗯”沈心墨一手弄着鲫魚湯,一手用勺子攪涼。
寧莫修醒來後,始終不敢相信,沈心墨真的回來了。而且也迅速解除了和許諾的婚姻承諾,對他如曾經般好,但是,看着如此溫順的沈心墨回來,寧莫修卻又說不出是哪裏不對。
有時,明明兩人正在說話,沈心墨卻又突然沉默下來,或者明明沉默着,卻突然開始找些莫名其妙的話題來說……
寧莫修覺得沈心墨明明就在自己身邊,卻又覺得她離自己很遠,看着日漸消瘦的她,他只能想盡方法給她補,只是她卻反過來什麽都要先照顧他。
或許,愛上了就是這樣。
他記得那天沈心墨從許諾的病房回來以後就是這樣了,他一切看在眼裏,只是就像他說的,他給的傷,他會用盡一生來撫平。
叼回來,慢慢養。
這讓他想起了以前她問他愛過她嗎
那時候的他,記不得怎麽回答。只是如今他很明确,他很早就愛上了她,早就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也茫然的時候。
而後來,發生了那麽多事情,不管是喝咖啡來傷自己,還是用刀來償還給她的傷害,他賭的始終是她的心,而她卻永遠逃不了他的掌心。
賭徒的勝敗,只在于誰比誰狠心,規矩是公平,卻是誰更會出老千。
他不要逃避,去他媽的逃避,所以,這輩子,她只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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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存稿箱阿Q:
阿萌睡覺要流口水
我是來爆她底的。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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