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再浴鴛鴦鬥心機
第45章 再浴鴛鴦鬥心機
說是商量, 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我在講,虞殊坐一旁安靜地聽着,偶爾提一句他的見解, 或者幫我補上我沒考慮到的內容。
起初, 我還有些畏手畏腳, 因為擔心陣仗大了會驚動兆王,所以說出來的方案比實際我心裏想的要收斂許多。
虞殊看出了我的顧慮。
他說,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到春闱那會,兆王已經構不成什麽威脅了, 讓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言外之意很明顯,鏟除兆王的勢力, 就在近期了。
我問他,“父皇到底安排了些什麽?”
現在知道的只有多年前安插人手和找到親兵營的事情, 白日裏我問他,想詳細了解一些, 卻被他岔開了話題, 沒得到解答。我正好奇着呢。
“很多,”虞殊道, “只是先帝有言, 大人之間的麻煩事讓大人自己去解決就好了,留給小輩操心是窩囊人的做法。何況, 如今萬事俱備,聖上無需分出心神管這些瑣事。”
“哦, 大人, ”我揪着蜜餞果幹, 将它撕成一條一條的, 嘟囔着,“你知道卻不告訴孤,原是因為你把自己也當大人算,将孤看作小輩麽?”
虞殊被我這副模樣惹得忍不住發笑,欲要開口解釋,我就伸手往他嘴裏塞了一小把糖絲,堵着不讓他說話。
“既然這樣,那你日後便不能再以大欺小了,你要讓讓孤。”
“嗯?”虞殊含糊地發出了疑問,不知道我這一出打得是什麽算盤。
我挑了挑眉,洋洋得意,“今夜孤要在上頭。”
那僞造的起居冊上寫着的東西,讓我一連做了好幾日春夢,夢裏都是眼眶紅紅、含着淚意承歡的他。怎麽說也得親眼見一見吧?
再者,昨夜是他,今夜是我,一人一回多公平。
我心中無形的算盤撥得飛快,光想着就覺得春光無限好,嘴角忍不住地要向上飄。
虞殊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喉間溢出一聲輕笑,不疾不徐地将果幹咽下後,問我,“聖上的腰不酸了?”
酸還是有點酸的,但畢竟年輕身體好,緩了一個白天,現在我覺得自己又行了。
“這不妨事,”我很大膽地暢享美好生活,“孤可以的,再不濟,你可以坐着。”
虞殊不說話,只是意味不明地瞧着我。
我背後有些發寒,但顯然期待要比那點無端的懼怕多得多,于是毫不退縮地迎上了他的視線。
“夜裏的事夜裏再說,”虞殊低頭抿了口茶,“先談正事吧。”
他沒明确地拒絕,我就當他同意了。
心中歡喜之下,我忍不住從他手中拿過杯盞,故意将他喝過的地方對着唇際,也抿了一口。
虞殊只淺笑着望着我,任由我胡鬧。
“你們想什麽時候動手?”
微涼的清茶滑入咽中,我稍稍壓下了些心中悸動,正色道。
“聖上覺得何時适宜?”
“孤瞧着兆王的生辰那日便很不錯。”我存了份報複的心理,眸中閃過幾分晦暗。
他害得虞殊提到生辰就想起那日的慘劇,想起自己逝去的親人,我很想将這份痛苦也送給他嘗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那就聽聖上的。”
給兆王安排一場別開生面的生辰宴。
排除了一項心頭大患,我做計劃時總算放開了些手腳,準備大刀闊斧地改制度,肅清朝堂。
舊臣能讓我放心用的不多,踢掉一批在前朝長久紮根的人,我勢必需要新的人手來填補空位。
而且這些未來的新臣子背後,最好沒有與世家大族的牽扯,更重要的是,不能被幹預。
那些貧寒出身的學子就成了最好的人選。
原先,科舉只有按部就班讀書考上去這一條路可以走,偏遠的、相對條件艱苦的地方的學子們要想沖出重圍,實屬不易,對我的計劃也不大有利。
我想在原有的基礎上,再為他們單獨加一條稍便捷些的路徑。
我管那叫——巡舉制。
巡舉制的具體內容就是将禮部的一些人下放到各城,在城中的每處學堂尋找有真才實學的人,然後将他們集中在一塊上課,一年或兩年後帶到京城來考試,達标的便可留下入朝或派遣回鄉為官。
巡舉與科舉并行,能招攬到的人才說不定就可以多一些了。
不過這只是一個初步想法,肉眼可見的缺陷與漏洞還有很多,細枝末節的方面,我也需要再和虞殊一塊一點點地擴充起來,後面還要問問太傅和相爺的意見,如此才好真正地下決定拟旨。
燭光下,我盤膝坐在榻上磨墨,一邊想一邊說。虞殊低着頭執筆在紙上替我記錄,柔順的長發散在頰邊,彎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雖然虞殊夜裏看不太清,但他的字依舊端正好看,和人一樣俊雅。一長串記下去不慌不忙,都沒寫過錯字,也沒偏過位置,不愧是史官後人。
我看着看着,突然就跑了神,張着嘴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了。
“聖上,”虞殊狐疑地擡頭看了我一眼,停住了往下寫的動作,“長的好看也要寫嗎,這是什麽要求?”
我“啊?”了一聲,而後猛然清醒了些,“孤剛剛說什麽了,孤不記得了。”
“說要好看的,睫毛長的。”
“不是不是,孤沒有那個意思,你什麽也沒聽見。”我捂住了臉。
虞殊擱下筆,嘆了口氣,道,“原來天下人皆大同小異,吃到嘴的便不稀罕了。殊已經對聖上沒有吸引力了,聖上對着殊,心裏念着的竟是旁人。”
“既然聖上想找新人,便去吧。”
這是又醋了。
一不小心打翻醋缸叫我手忙腳亂,連忙解釋道,“孤沒想別人,孤在想你,方才是望着你出了神說了胡話,好看和睫毛長這些說的都是你,不是別人。”
“當真?”
“真的真的。”
我連連點頭,下榻跑到虞殊的身側黏了過去,摟住他結實的腰身和他對視,想讓他看到我眼中的誠摯。
“那,聖上還有什麽要記下的嗎?”虞殊眼中有笑意,似乎看我貼着他的這副模樣挺受用。
一講就講了大半個時辰,我暫時也沒什麽想法了,便搖了搖頭。其他的到時候給老師他們看了再說。
虞殊也寫了那麽久了,夜裏燭火就算再亮,光線到底也不如白日的好,長時間用眼太傷,對他不好。
若不是他說兩人分工能快些,這記錄的活本該是我順道一塊做了的。他替我着想,我也自當疼惜他。
“收起來吧,”我說,“想不到什麽了,旁的明日再說。時候不早了,該沐浴了。”
“聖上想在哪沐浴?”
我摸了摸鼻尖,臉上一紅,“看你。”
虞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聖上想看殊,那便是要去暖池閣共浴了。”
“你,你分明知道的,孤說的哪是這個意思!”我的耳朵不自主地開始發起燙來,将額頭抵在他肩上,輕輕地撞了一下表示羞憤。
“那聖上不想與殊共浴嗎?”虞殊将我鬓邊的碎發往後撫了撫,語中帶着明顯的笑意,顯然是在借機調侃我,拿我逗趣,“哦,殊知道了,聖上心中念着長睫毛的貌美書生……”
我捂住了他的嘴。
再放任他說下去,我就要冒煙了。
其實他早就讓宮人将暖池閣的湯泉備好了,一進去就能看到池邊升騰的霧氣,架子上也挂了幹淨的衣物。
雖然這已經是第二次坦誠相對了,但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一想到今天我才是那個該主動的人,便努力克服了羞意,迅速除去衣衫下了水,甚至還朝虞殊伸了伸手,想幫他脫衣服。
只是他大大方方把系帶放到我手中,讓我抽開時,我又不敢了,給他還了回去。
虞殊對此沒說什麽,只是笑了笑,而後入水朝我靠近。
“嗯——”
也不知他的手按到了我腰上的哪處,酸澀感突然席卷而來,我整個人都軟了下去,像突然被套了鐵墜子似的要往下沉。
虞殊把我抱進懷裏,俯身在我耳邊說,“聖上,腰真的不酸嗎?”
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氣流激起一陣戰栗。
“不酸,”我扒拉着他借力,咬牙也要給自己撐場面,“一點也不酸,孤可以的。”
主動的人才有主動權。我深谙這一道理,并努力将它運用于實踐。
但我忽略了一個問題,虞殊比我高。
在平地上,我想吻他,墊墊腳或者摟着他的脖子讓他低頭就好了。而此刻,讓他低頭會顯得我不夠有能力,在水裏墊腳的動作又很難做到。
因為被他按了一下,我的腰就莫名其妙地泛酸,還一直在控制不住地要往下沉。
我發現自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嘗試幾次都夠不到後,我開始生自己的氣了,抿着唇敲了一下腰際,想讓它給力一點,別在這個時候出問題掉鏈子。
不過,敲一下并沒有達到我的預期效果,還适得其反了。
我捂着腰憋紅了眼眶,心想,流年不利,今日不宜共浴。
虞殊把我一連串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裏,他無奈又好笑地替我揉着腰,傾身将我抵在暖玉上吻了下來。
“還是殊伺候聖上吧。”他說。
我以為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心中的郁氣散了些,眼裏冒出了期許的光彩,道,“你真貼心。”
但……
他的手怎麽走錯了地方?
這個流程怎麽和昨夜差不多,甚至可以說一模一樣?
還有,他為什麽要讓我轉過身去,還把我擡起來了?
“唔!”混沌初開,白光乍現。
直到這一刻,我才遲鈍地反應了過來,意識到事情的發展徹底走偏了。
“虞殊!”我憤憤地叫了他一聲,然後就被堵住了嘴。
他在我頸側低笑着,說,“聖上,夜還長,殊伺候您。”
【作者有話說】
宴宴反攻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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