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後悔的人
森山時子從打頓中驚醒,身邊放着一個陌生的手提箱,眼前是一個人流絡繹不絕的大堂,有着羊頭馬頭等等的人形生物走動,反而只有小部分人類。
她看向落地窗外,一艘有着江戶時代末期風格的飛船駛到,這種時代風格跟科技并存的計設讓她驚訝不已,這個時候才環顧四周找尋鹿野直樹的身影,她問道:「鹿野?」
從新環境中回過神,森山時子這才發現自己眼澀,而且力量流經身體時很不暢順,她盯着變纖細的手指呆了一會,看看附近沒有人比自己更靠近手提箱,連忙拉着手提箱近了洗手間。
森山時子睜大眼睛看着鏡子裏跟原來的自己沒有一點相似的剛成年女性的模樣,她吐嘈:「這不是游戲裏的轉生系統吧,連我原本的技能點都洗掉了呢。」
在森山時子控製力量的同時,一位從剛進站的飛船上下來的女生像是有感應似的轉向她的方向,身邊的河上萬齋問她:「篠崎小姐,發生了甚麽問題?」
篠崎紀身穿淺色和服,手握折扇,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盤成一個髮髻,風姿綽約,當溫柔的眼睛凝視着你時,就像冬日的太陽那溫暖人心。
篠崎紀眼裏波光流轉,頓了一頓,才回答:「沒事,只不過是突然想起故人罷了。」終究還是要開始了。
從篠崎紀在這個世界中拿到屬于自己的身體,她就有覺悟承受昔日同伴報復。
不過,篠崎紀張開扇面,半掩臉上笑意,心想:「一想到能夠再次見面,就覺得幸運到不得了。」
森山時子推着手提箱走出空間站,拿到原身記憶的她總算知道這裏到底是怎樣。
二十年前,江戶時代末期,一群被稱為天人的謎之外星人來襲,使攘夷戰争爆發。
幕府在見識到天人的科技,立即示弱,棄攘夷志士不顧,并跟天人簽定不平等條約,允許他們入國,天人更是建立了這個高聳入雲的空間站,方便飛船來往。
天人的到來帶來了科技,也就是剛剛看到的科技跟年代感揉合在一起的原因。
明明還綁着髮髻穿着和服,卻用着電視、冰箱和空調。
「廢刀令」是其中一個天人到來之後的産物之一,不允許武士攜帶刀劍等利器,這令他們逐漸喪失作為武士的驕傲。
而原身跟家人吵架一氣之下帶着行李來到空間站,卻在真的身處在空間站時,看着人來人往的大堂突然受到感觸,後悔對家人惡言相向,正想着要回家時……森山時子來到了,并奪走身體的所有權。
森山時子看到這裏瞳孔一縮,難道說,她也是這樣把「森山時子」給取代掉!
森山時子握緊拳頭一陣子就鬆開,然後漫無目的推着手提箱前進,心中默念:「納崎同學,鹿野,你們在哪?」
森山時子雖然乘着虛無界之門難得出現的大好機會,一鼓作氣地前往溫柔的人所在的地方,但是現在連復仇對象的實際位置都不知道,而她也失去了原先擁有的使用習慣的身體。
身體被力量的同化率愈大,能使用的力量就愈大跟愈流暢。這是森山時子現在最直觀的感受。
森山時子因為自己跟原身的性格有差異,一但回去就肯定穿幫,所以不能回去。
森山時子縮着身子坐在公園旁的椅子,初初到臨那一段時間是很氣勢高昂,不過下一刻就要面對完全陌生的環境,即使看過過往記憶,可是只有十六心理年齡的她,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小聲哭泣,心裏不斷念着納崎明奈和鹿野直樹的名字,希望其中一個人會出現并安頓她。
「給。」一個穿着橘色和服,綁着棕色馬尾的女生給森山時子遞上手帕。
森山時子帶着點被人看見窘态的羞愧感,接過手帕,并說:「謝謝。」
女生坐在森山時子的身邊問:「從剛才就看到你坐在這裏,是有甚麽煩心事嗎?」
森山時子用手帕擦拭眼角的淚,向女生敍述融合她跟原主的經歷,略去跟意念力量有關的事。
「原來是突發其想的旅行啊。」女生心思細密的猜到現實狀不僅如此,但她貼心地沒有多問,然後說:「同是歌舞技町的人就要互相幫忙,既然暫時沒有地方去,到我家暫住怎麽樣?」
「那怎麽好意思。」森山時子裝作推搪,實際上是在戒備一個陌生人讓自己去他家裏的邀請。
女生彎彎眉,說:「因為我弟弟新八去了萬事屋打工,經常不在家。我還愁着沒有人陪我一起聊天呢。」
森山時子想到,可以把力量附在眼睛上,就能夠看到人身上「牽絆」,比如說如果真的是老手騙子的話,身上應該糾纏着很多被騙的人的悔恨在身上。
森山時子想到這裏立刻付諸行動,用附上力量的目光把女生掃了一遍後,沒甚麽奇怪的地方,于是她抱着自己不是新手騙子騙的第一個人的心态,對女生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說完才覺得自己說得很像在哄騙你上當,希望不會為你帶來困擾。」女生輕笑,說:「我叫志村妙。」
「不會,不會。」森山時子連忙揮手表示不用在意,然後才想起要回說名字,這才說:「啊,我叫森山時子,那就拜託你了。」
森山時子跟着志村妙穿過大街小巷,途中有不少人跟志村妙打招呼,森山時子心中的疑慮又再減少一點。
森山時子最後停在「天堂無心流道場——恒道場」旁邊的一座屋院,她問:「這個道場居然沒有荒廢,現在不是都頒發廢刀令了嗎?」
「我是這個道場的繼承人喔。」志村妙對察覺到自己失言而道歉的森山時子搖頭,說:「這就是現實啊,不過我相信終有一日能夠復興道館,為此我和新八都一直努力着。」
森山時子被志村妙眼中的希冀所感染,她說:「志村小姐,請務必讓我以做家務來當作房租,我做出來的食物雖然還不到美食的水平,但還能算得上能吃的。」
「那麽我們也可以一起讨論廚藝。」志村妙說:「我們的年齡差不多,你可以直接叫我妙,我可以叫你作時子嗎?」
「請随意,志村……啊不,阿妙。」森山時子不自然地抓抓頭髮。
志村妙打開其中一個房門說:「那麽你先在這個房間放下東西,時候不早了,我們之後一起去買菜吧。」
森山時子跟志村妙提着菜有說有笑地回家,看到了志村妙的弟弟志村新八回來了,互相介紹完後,森山時子才仔細打量他,深紫色的短髮,淺灰藍色的和服上衣跟藍色的衣領和同色的袴。戴着眼睛的臉,嗯,有點普通?就是那種扔在人群裏不會覺得一眼就能認出的那種。
志村妙捲起衣袖,說:「一定要讓時子好好的品嚐我的手藝。」森山時子看着立刻青了臉色的志村新八,心中對志村妙的廚藝有一定的猜測,為了她自己的胃着想,也跟了進去廚房裏。
森山時子将幾道家常菜放到桌面上,轉身看到志村妙捧着黑成焦碳的料理。
森山時子嘴角微抽,問:「這個是?」
「雞蛋燒啊,新八都已經很久沒有吃了啊。」志村妙一把将「雞蛋燒」塞入志村新八的口中,森山時子看着魂都要飄出來的志村新八,這才想起剛剛志村妙做菜時好像沒有用上雞蛋。
森山時子聽着志村妙說:「時子也來嚐嚐嘛。」森山時子趁着做出拿起盤子往嘴裏送的動作,果斷用力量把雞蛋燒毀屍滅跡。
志村妙看到「吃得」乾乾淨淨的盤子滿意地笑了,說:「我們吃飯吧,待會我要上班,時子要一起來嗎?」
森山時子來起一根菜,問:「這個時候去上班?阿妙的工作是甚麽?」
「之前是做微笑酒館(Snack Smile)的保镖,做着做着就當上了保酒女。」志村妙回答。
「請讓我試試!」森山時子以前就有聽說過這類的職業,可惜一直都沒有見到。
志村妙邊吃飯邊告訴森山時子一些秘訣,令她聽得津津有味。
志村妙帶着森山時子在酒館裏走了一圈,并向老闆介紹了她,她也在那個酒館裏認識了很多人。
下班後,志村妙和森山時子在天色都還未亮起來的時間,一同并肩走回家,森山時子仰首看着這個跟她原來的世界不一樣的夜空,這片夜空下還是有一些溫暖的東西是相同的。
「謝謝你,阿妙。」森山時子轉頭看着志村妙,眼中閃爍着光芒,她說:「給我地方借住,又幫我找工作,這份恩情我不會忘記的。」
志村妙回以微笑,說:「舉手之勞而已,況且酒館的老闆也很高興多了一個得力幫手。」
森山時子和志村妙談話間,迎面走來兩個腰間別着一把刀,穿着統一的黑色黃邊的製服,頸部圍着白色領巾,森山時子因為不熟悉當地勢力,所以打算直直的走過,不要有眼神接觸。
森山時子在跟他們錯過的那一剎那,她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劇烈地抖了一下,像是在共鳴一樣,讓她忍不住回頭多看他們一眼,但是那種感覺沒有再出現了。
「怎麽了,時子。」志村妙歪着頭問森山時子。
森山時子這才回神,連忙轉移話題:「我看見他們有攜帶刀,所以有點好奇他們是甚麽組織的人。」
「他們哪是甚麽組織。」志村妙的表情略為微妙,說:「不過是一隻猩猩所帶領的稅金小偷而已。」
「猩猩?」森山時子聽到有點錯愕,她覺得她一定要找一天好好的熟習所有歌舞技町的資料
森山時子将兩人的臉記在心裏,想着事情一定不偶然發生,也許以後這個資訊會用得上。
「怎麽了,守人。」今天一同巡邏的同事看到淺倉守人轉頭看那在清晨在街道上走的兩個人,說:「那個不是妙姐嗎?」
「嗯,看到姐妙姐身邊多了個新面孔,想說替局長多注意一下,局長之前想要追求妙姐啊。」淺倉守人多看了兩三眼就轉回去,因為淺倉守人剛好是在森山時子回頭之後再看對方的,所以雙方沒有對上目光。
淺倉守人一邊跟同事繼續巡邏,一邊在嘴角勾起一個不起眼的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
「牽絆」在中文裏是指約束﹑纏累的意思。
亦比喻阻礙進展的人或事物。
跟本指受到阻礙,行動不便。後比喻拘束﹑拖累。
這裏的用法是日文裏的牽絆,即類似深厚的關係
不過現在文化融合得這麽厲害
要不是去查資料也不知道牽絆原來是負面的
也許有些親察覺到我從月更變成半月更
不過六月底的時候,我在三次元遇到一些事,讓我沒有調整好寫文的心态
導致七月上旬沒有更新
之前都一直沒有做出更新頻率的承諾,是因為我對穩定更新沒有信心
來這個網站前寫的一篇,也只是周更一千五而已
說着說着就一堆了啊,總之,希望這個月能補上七月的一更跟寫完這個月的兩更
謝謝支持~~
害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