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院內
“我們要不直接幹掉郭成吧?”話音剛落, 沐少卿就拍了沈傅後腦一下。
“你有病吧。”沐少卿無語凝噎,“你覺得我們沒有理由直接殺了郭成那老東西會不會起疑心?”
沈傅洩了氣:“那我們能怎麽辦啊,要是按上輩子來, 咱幾個現在不應該被郭成襲擊了嗎?”
“這輩子咱也沒被襲擊啊, 不僅沒被襲擊,郭成甚至還給我們做了飯…”沈傅一拍手, “對啊!他給我們做了飯!我們裝中毒行不行?就說郭成給咱下毒然後…”
沐少卿忍無可忍,對着沈傅屁股踹了一腳,沈傅捂着屁股嗷嗷大喊沐少卿無情無義。
“咱們中沒中毒那老東西難道不知道嗎?”
這回沈傅徹底喪氣了:“是是是,他什麽都知道, 他是我肚子裏的蛔蟲行了吧。”
毫無存在感可言的姜陶破天荒說了句話, 他半蹲下來:“這花好香。”
手剛要觸碰到花瓣,就被沐少卿一把抓住:“你瘋了嗎?瞎碰什麽?你知不知道這花是用來幹什麽的?!”
姜陶無辜眨眼:“師兄,這花是用來幹什麽的?”
沐少卿沒好氣的把他拉拽起來:“這花是用來掩蓋…”
對啊, 這花是用來掩蓋屍臭的!
若是這花毀了,郭成那副千瘡百孔的身體就該壓不住臭味了, 溫玉沉聞到臭味,自然也就清楚那郭成是邪祟所化!
沐少卿激動的猛抱了下姜陶:“不愧是我的人, 就算是沒重生也能幫我這麽大的忙!!!”
姜陶并未推開他, 只是順從的想回抱住他,但沐少卿沒等他回抱,就松開了手, 姜陶也讪讪将微擡起的手又垂了下去。
眸色微動, 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半步。
“那我們把這花都給斬了?”薛齊語氣飄忽不定,興許是連他自己都覺得這話荒唐。
邵餘小聲道:“那會被罰啊, 罰跪兩個月呢…”
薛齊皺着眉:“那你說怎麽把這花都弄死?”
是的,他們這回又陷入了如何把花都弄死的難題中。
“華師兄。”姜陶有意提醒他們, 隔着老遠就喊了華清棠一句,華清棠頓住腳步,擡眼看向他們,朝着姜陶颔首,示意他瞧見了。
但華清棠并不打算跟他們過來敘舊。
“對啊,華清棠不是帶了只貓嗎?”沐少卿眼睛一亮。
“你是說叫那只貓來?”薛齊立刻心領神會。
沐少卿:“華清棠的貓毀了這院子,想來那老東西也不會上報給師尊他們。”
幾人就這麽堂而皇之的達成了共識,決定把華清棠的貓偷出來,放它把花都毀了。
“師尊。”華清棠見溫玉沉半蹲着拈花,一時間注意力也被那花所吸引。
也想仔細瞧瞧那花,便聽到了溫玉沉的聲音。
“說說你方才看見了什麽?”
華清棠如實道:“府裏除了郭成以外并無成年男子,大多是七八歲的男童,而女眷則多為成年。”
溫玉沉把撚過花瓣的手放在鼻下嗅了嗅:“還有呢?”
“還有…”華清棠一頓,将目光移到這豔麗的花群中,“這花的種類太過繁雜。”
溫玉沉挑眉:“繼續。”
“單獨看着都是些普通的路邊野花,但若将它們種到一起便可以致使人嗅覺靈敏度降低。”
“若只是為了好看不必如此大費周章,更不會按照順序将每朵不同的花分為一小組,種在一起。”
這花的确是每組花的種類都一模一樣不曾改變。
“說明種花的人有意想遮掩住什麽東西。”
溫玉沉手中撈出了個綠豆糕,塞進華清棠嘴裏:“說的不錯。”
華清棠被這突如其來的滿嘴綠豆糕弄得手足無措,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只能求助的看着溫玉沉。
溫玉沉“啊”了一聲,又把綠豆糕抽了出來,十分遺憾道:“為師記性不好,忘了你辟谷了,真可惜,這塊糕點你留着給燭封吃吧,不能浪費。”
華清棠:“……”
師尊還是一如既往地…灑脫。
“仙尊救命!”
是姜陶的聲音。
溫玉沉立刻動身,順帶将華清棠也撈了起來,他面不改色,淡淡道:“拉着為師的手。”
華清棠一怔。
拉師尊的手幹什麽?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他覺得溫玉沉這麽做肯定有溫玉沉的道理,于是他立馬照做了。
“它怎麽會在這屋裏?!!!”
沐少卿急得嗓子喊破了音:“而且它為什麽會變得這麽強?!”
黑霧中不見人影,只能聽見有什麽東西濃重的呼吸聲以及“咚咚”的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時不時還會傳來燭封不安的叫聲。
他們本來是打算偷了貓就走,結果沒想到有人搶先了他們一步,這貓四仰八叉的熟睡在床榻上,毫不知曉危險的到來。
沐少卿當然不會叫人把這貓偷走,他當機立斷喚出佩劍,銀光一閃,鋒利的劍刃劃破那人的皮膚,随後爆發出一股惡臭味。
他們都認得這味道,是屍臭味,上輩子除郭成時便被這味折磨過,也就是說這偷貓賊就是郭成。
沐少卿差點又當着別人的面嘔了出來,但好在他忍住了。
本來以為今日也能如同上輩子一樣簡單粗暴的将郭成斬于劍下,沒想到這郭成竟然實力驟增,将他們陣退。
五人雖是重頭來過,但他們的默契幾乎五人能敵,一個眼神交換便知曉對方的用意,只是那邪祟在這樣的情景下竟也與他們打成了個平手,甚至隐約占有上風!
“誅邪,寂滅!”
轟——
火光炸起,瞬間燎原,被黑霧籠罩的屋內光源不斷!
“打不過?”
溫玉沉平穩無波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沐少卿不能否認,在他聽到溫玉沉的聲音時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
“你們都學了什麽?”
沐少卿:“……”
當他剛才沒說,溫玉沉不如不來,來了也只會對他們冷嘲熱諷。
“仙尊還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薛齊一邊丢着符紙一邊也不忘回怼溫玉沉。
溫玉沉瞬間醍醐灌頂。
一甩袖,在他們身後支起了一個桌子和兩個椅子,桌上甚至還有一壺茶:“坐着說也不疼。”
薛齊噎了一下。
溫玉沉偏頭看向華清棠,問道:“你打麽?不打過來坐。”
華清棠思索片刻,道:“弟子或可一試。”
溫玉沉點頭,允許了自家徒弟上陣,畢竟他還沒看過華清棠是如何使用殺招的,還怪好奇的。
華清棠踏出結界前,溫玉沉淡聲提醒:“別沾上味,這地方沒處給你沐浴。”
話音剛落,就見華清棠耳根泛起一抹可疑的紅暈。
溫玉沉:“?”
他在害羞什麽?
年輕人都這麽血氣方剛了麽。
直到看見華清棠赤手空拳拿着自己給他的符紙跟那邪祟打時溫玉沉才猛的想起華清棠沒有武器可用。
于是,他破天荒的将他那八百年不用的佩劍喚了出來。
劍鞘精美絕倫,上頭镂空雕刻着一條纏繞着的蛇,紅寶石更是如同點睛之筆,使得它活靈活現,如同纏住獵物的鬼魅,不死不休。
此劍名霜寒,是溫玉沉早些年以門中寶物所煉化,可以說是他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般人用它會有些吃力。
一是因為霜寒認主,所以與別人的适配度不高,或者說霜寒壓根不想配合那人。
二是因為它實在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動的,因為它是衆多寶物彙集而成,所以它的重量跟千斤頂差不多。
“華清棠。”溫玉沉一手舉着劍,“若拿不動,便以符紙将它打回來。”
說完,他就毫不客氣的将這“千斤頂”丢了過去,倒也不怕直接砸死他的乖徒弟。
好在華清棠沒那麽脆弱,只是接住霜寒的瞬間身體一沉,但迅速調整好狀态,劍刃出鞘,一陣強烈的冷風吹的燃燒不止的火焰搖曳着。
溫玉沉的法術與佩劍可以說得上是毫不相幹,他學的是偏火系的術法,但劍卻是遍體生寒,所過之處皆是冷寒。
他本意是想做一個偏火系的佩劍,從他劍鞘上那顆通紅的寶石就能看得出來,但沒想到不知道搞錯了哪步,弄成了個與他自己的術法相克的佩劍。
不過溫玉沉嫌麻煩,也沒再重做,他給外人都解釋是“相生相克,既然相克,為何不能共生。”
衆人聽了他這話,更加确定了一點,那就是溫玉沉荒唐至極。
溫玉沉本人卻感覺這劍越用越是順手,他甚至有些後悔為何沒能早點做出這劍來。
而且這劍竟然襯得他覺着他的體溫都上升了不少。
雖然大概率是因為這劍太涼了,就跟把它埋到了哪處雪山裏似的,涼的要命。
華清棠用這劍會不會也覺得涼?畢竟他體溫比自己高了那麽多,沒道理不覺得它“燙手”。
本着不出人命就看戲的精神,溫玉沉在這血腥的場面裏一手倒茶,一手将綠豆糕塞進嘴裏,時不時再沖他們陰陽兩句。
“你們沒吃飯麽?這是在給他撓癢癢?”
薛齊氣的好幾次想對溫玉沉破口大罵,都被這該死的邪祟給阻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