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請帥出山
第四十一章 請帥出山
當景國的鐵騎踏入燕國的邊境線後,警報的號角聲吹響起來,狼煙點起,層層傳遞。
點起狼煙的,不止一個方向,是好幾個方向。
憤怒的燕國人,封鎖景國使者離開的路線,要抓他們當人質,再不濟也要殺了他們,把頭顱送到景國。
只是,當他們追上大隊伍後,發現全被調包了,行走的全是拿錢假扮使團的燕國人。
傳回消息,整個燕朝廷怒不可遏,下令查找,尤其是與景國的交界地。
燕朝廷此刻才覺得小瞧了溫言這個女人,簡直陰險狡猾。
才短短十日,燕國淪陷了多片國土,燕國的士兵從一開始的慌亂退守到頑強抵抗。
任誰國土被踐踏,都會生出反抗心。
林有鹿看着被抓到的景國人,下令嚴刑逼供,骨釘被敲進身體,痛苦的哀嚎聲不斷。
可無論怎麽逼供,都不知道大驸馬的下落,他們是真不知。
知道這一事實結果,林有鹿下令砍了頭顱,挂在城門口。
已經有大半景國人的頭顱,挂在王都城門前,林有鹿匆匆來到東宮,彙報依舊沒有大驸馬的下落。
基本可以判斷出,沒人知道大驸馬的趨向,景國使團,是各自分散離開,林有鹿在不同地抓到他們。
燕王昏庸膽小,只想着和談,宴棠舟對這個父王失望的不能再失望,他軟禁了燕王,服丹藥讓其醉生夢死。
宴棠舟先掌控了大勢,鐵腕肅清求和派,然後命善戰的将軍出征,堪堪穩住了景國軍隊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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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日忙得焦頭爛額,太子妃和良娣們還嫌他不踏足後宮,不是這個來送甜湯,就是那個來獻舞。
宴棠舟深深的無力,但她們身後都系着朝中勢力,他也不能把她們如何。
當林有鹿說沒有溫言的消息,他騰的發了一通火,每日只睡兩個時辰的他,臉色憔悴。
林有鹿知道他是因為朝中無人可用在發火,低着頭一聲不吭任他發洩。
朝中由上而下的腐敗,已經許久了,燕太子就是想改變,但一人之力終究是難。
一陣怒罵過後的宴棠舟,感到頭有些疼,端起參茶,裏頭卻是鹿茸片等陽補物。
他砸了茶碗,問是誰幹的!
外有憂,內有患,宴棠舟心中冒火,都國難當頭了,還在飽暖思欲。
簡直,簡直可恨。
後宮所有女人都被削減了用度,還統一供膳,不準有私廚。
這下,被關在後宮女人們的注意力不放在太子身上了,全部在争奪自己的利益。
燕國的王都,還是風平浪靜,歌舞升平,物價平穩,糧物供應足,百姓都覺得戰争離自己很遠,畢竟兩國交戰的地方,都還在很遠地。
傅明庭和童漾每日出去買糧囤起來,為了避免鄰人懷疑和惦記,他們都是深夜才回來。
除了糧食,還是棉布刀具等。
彩娥提醒,或許可能要過冬,木炭也要準備。
這戶宅子的牆建的高,裏頭做什麽,外頭都看不見,有什麽動靜,勾嬰兒不給吃食,讓她啼哭,鄰居也沒了來探問的興趣。
寒酥建議挖個地洞藏食物,她老家都這麽幹。
于是,傅明庭和童漾在外頭奔走,溫言和寒酥在宅子裏挖洞,彩娥照顧孩子做食。
一個月後,燕國節節敗退的消息傳到了王都,百姓開始瘋狂買糧,商家先是提高價格,後來不肯賣了,遭到了哄搶。
街上亂起來後,官府派兵來維持秩序,商家被迫開門賣糧,長長的隊伍排起,看不到尾。
等到無糧可賣的時候,生活在王都的百姓,沒有田地,只好都拔了家中花草,開始種蔬果。
好在此時是夏季,農物生長的都快,一時間,王都并沒有出亂子,百姓們都默默在儲糧。
他們的心中,依舊不相信會國破,只是發生了戰争而已。
季應祈收到溫言的最後一封信,是說她會一直在王都中,沒有消息就是安全。
當景國使者的無頭屍體扔在季應祈面前,燕兵叫嚣說這是景國大驸馬,要談判,否則不歸還人頭。
季應祈下令射箭,燕兵話還未全說完,就倒下了,對方見此,只能硬着頭皮迎戰。
沈确也面臨了一樣的情況,一具無頭女屍扔在他面前,知道他就是大皇子,就深情并茂說溫言死前有多慘。
收到女帝派來人的口信,知道溫言目前很安全,沈确親手拉弓殺了這個燕兵,下令進攻。
下屬将士們都詫異他的大義無情,宋顏也驚異了,心中暗想,他對溫言也不過如此,比不上他的大業。
原本,邊境有幾路人去接應景國使者們,但是沒想到林有鹿通通堵截了。
沈确冷酷的眉眼望着燕國大地,他的人告訴他,溫言在燕國大買特買的商品中,沒他的歸類,一樣也無。
“不留俘虜,全殺!”
心情差的沈确,以冷血殘酷聞名了。
燕兵,簡直不堪一擊,軍中人,居然服用五石散,帶兵将領,也是虛有其表,躲在後頭,見到形勢不好,立即掉頭跑。
沈确一路殺到了燕國的腹部,荊州。
荊州告急,求和的聲音又冒了出來,東宮徹夜不眠,宴棠舟想不通,這群人到底怎麽長得腦子,景國現在根本不是要上貢,而是要吞并。
發現了他們燕國全是蛀蟲,要來撕咬吃肉。
宴棠舟的發間裏,長出了好幾根白發,不堪一擊的燕國軍隊,根本保護不了國土。
他後悔,應該早點讓燕王退位,他該早點大刀闊斧整頓的。
現在如何後悔都無用,他召大燕第一将,馬元齊,俗稱馬大帥。
因為看不上燕王,馬元齊早早卸甲歸田。
和他一樣被排擠,被擠占位置的一批将領,都隐居了。
林有鹿奉命去請他們出山。
燕太子的賢明,都有聽聞,國難當頭,多數人是願意為國效勞的。
只是他們告訴林有鹿,擊敵可以,得馬大帥同意,他們有的是他的舊部,有的是他學生,他不出山,他們也不好出山。
林有鹿聽他爹和爺爺說過這個人,打仗鬼才,曾經對上過蕭羽蓁的蕭家軍,也沒讓對方占到便宜。
馬元齊今年四十又二,正當壯年,有一妻無妾,膝下有三個養子。
林有鹿沒想到馬元齊會一口拒絕,還說燕王朝早該滅亡了,接受景國女帝的統治也很好。
還說他已經在開始學景國語了,冒出幾句蹩腳的景國語。
林有鹿和他耗了三天,被他要投降等待景國人來的态度快氣瘋了。
他先是罵馬元齊沒骨氣,接着又罵朝中蛀蟲,最後狂罵溫言,罵她訛玉,罵她收買商人,罵她陰險的金蟬脫殼,整整罵了一籮筐。
林有鹿站在河邊,喪氣的心想要完不成太子交代的任務了。
“你說,這大驸馬在燕國消失了?”
坐着在釣魚的馬元齊摸了摸他的禿頭,頗感興趣的問,見到林有鹿點頭,他又問,
“這大驸馬是景國使團的頭?”
林有鹿肯定回答說是,
“這可是個貴人,年紀輕輕來給女帝打探虛實,還被她打探到了,你們怎麽放走這條大魚。”
“她用燕人假扮使團,還和景國人分散逃走,誰都不知她的下落。”
“她回景國去沒?”
林有鹿面對馬元齊那雙眼睛,咽了記口水,
“據在景國的探子報,沒有。”
馬元齊又摸了一把禿頂,
“那就還在燕國,她是誰的婆娘來着。”
“景國大皇子,沈确。”
“那個占據了荊州的領将?”
“正是他。”
“那占了蓬州的又是誰。”
“季應祈。”
“怎麽都是沒聽說過的無名小輩。”
馬元齊覺得燕國簡直無可救藥了,一群小将就把燕軍打得奔潰。
“大帥,太子真的很希望你能擔任兵馬大元帥。”
“少來這些虛的,他能給多少兵。”
林有鹿伸出五根手指,
“精兵呢?”
五根手指變兩根,馬元齊站起來就走,嘴裏罵着,
“老子不幹,才二十萬,打個鳥仗。”
有三十萬不聽話的兵,景國出兵,可是有六十萬。
林有鹿和馬元齊,一路拉扯到了他的家中,被他娘子徐蘭一聲喝,
“你差不多得了,人家給足你面子了,老爹來信,說王都的糧都被搶沒了,再下去要啃樹皮了。”
“就他那口牙,啃樹皮沒問題。”
“你說啥!”
馬元齊的耳朵被徐蘭揪起,
“哎呀,快松手,這麽多人看着呢。”
馬元齊帶着其他出山的将領去了戰況的第一線,徐蘭,跟着林有鹿去了王都。
此時,正值夏末,天氣炎熱,王都有一條漂亮的傘街,徐蘭騎馬在其的陰影下穿過,
“林大人,你怎麽同意我騎馬了?”
燕國女人不輕易抛頭露面,
“女人騎馬不也很正常。”
“看來,那位大驸馬對你們造成了很好的影響。”
徐蘭的後背直挺,騎馬的姿勢也很熟練,應該也是長騎。
林有鹿心想,他們燕國也不只是有嬌柔女人。
“她嘴可臭了。”
溫言老是噴他們害怕女人,束縛女人。
“林大人,你說,她的燕語很好?”
“嗯,聽不出有口音。”
“林大人,我猜,他們應當還在王都。”
“為何?”
林有鹿停了下來,整個隊伍也停下,
“他們熟悉的只有王都,也只有王都住着許多外國人。”
眼睛有盲區,思維也有,一經提醒,林有鹿覺得很有這個可能。
最危險的地方,有時也是安全地。
當天,宴棠舟下令,搜查溫言蹤跡,嚴查已婚未育的年輕女子。
王都的人口有很多,若是一家家敲門,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官兵們開始篩選,這個過程是謹慎的。
外國人居住的街道是肯定入選的,還有一些娛樂場所地,接下來是民居。
達官貴人排除,家中無女子排出,未婚排除,有子排除......一項項列出來,還是有許許多多。
官兵先從官府的住宅地契查起,人與地契不符的,通通抓走審問。
官兵們敲響了溫言他們的住宅,因為是新變更的地契,來核查。
綁棉絮變成粗腰的溫言,外露的肌膚塗了黃黃的藥水,也把牙齒塗黃,寒酥和彩娥也是如此,隐藏起富貴的白潔。
傅明庭和童漾不需要塗,他們把自己曬得黝黑,胡須留的冒出頭,衣衫髒些,和鄰居整的差不離。
女主人抱着個胖娃娃坐在院子裏,女主人的兩個妹妹在洗娃娃尿濕的床單和衣服。
男主人和妹夫在鋸木頭,給娃娃做推車。
樸實正常的一家子,還給在烈日下的官兵們倒水解渴。
鄰居們也證實他們無異,變更恐怕是因為老爹死了換戶主。
名單的簿子上寫了子承地契,然後把這一戶給劃去了,不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