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共度
第73章 共度
三個月, 岑安安小朋友會翻身了。
當時莊冬卿在床上,咦了一聲,對上側卧得歪七扭八的小崽子無辜的小眼神, 父子兩俱是驚奇。
于是莊冬卿将岑安安翻了回去。
四目相對, 片刻後, 安安小朋友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啪叽,又翻了過去,這次換了個面兒, 且用力過猛, 直接肚皮趴到了床上。
“哇~”
莊冬卿揉了揉眼睛, 确認自己這次沒看錯, 他兒子真的翻了個面兒。
其實數日前阿嬷就提醒過了,說是安安這個時候要該會翻身了, 但莊冬卿沒往心裏去,覺得太早,再過些時候也不着急。
沒想到他家小朋友真厲害, 今天就給他表演了一個。
“六福六福~”
把人喚了進來, 莊冬卿又把安安小朋友翻了回去。
于是片刻後,主仆兩人雙雙對着再度翻轉的小崽子發出了驚嘆聲音。
六福:“會翻身了哎。”
“是啊是啊,好神奇, 王爺呢?”
莊冬卿是準備午休的,一般這個時候, 阿嬷都會把安安抱來,讓他在床上和小崽子玩一會兒, 等他要睡了, 再讓六福抱走給她, 不擾莊冬卿休息。
自從滿月宴之後,莊冬卿恢複得差不多,岑硯也着手與李央開展了部分巡鹽的工作,但也就這麽點時間,還是得從熟悉了解開始,且角度刁鑽,不要蘇杭這些大省份的鹽務報表,專找了蘇州下面的一個小縣,以這個縣為基準,在縣官還一臉懵逼的時候,直接命人将鹽務相關的一應文書都帶了回來。
箱子裏的文書一人分了一半,李央跟着岑硯這一趟本來也是攢經驗的,有什麽不懂的,岑硯都讓他先自己去問,若是還有不對的,才會細細與他分說。
好事是,李央極為上心,一個月總是要往那小縣城跑個幾趟,事無巨細地拎着知縣詢問,岑硯手上文書有些說不通的地方,都可以丢給他一一查探。
讓岑硯有些微詞的,大概是李央太有上進心了,常常拉着他問個不停,打擾到他下班陪莊冬卿與岑安了。
但是鹽務一事确乎千絲萬縷,哪怕一個小縣城,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理順的,用過午飯岑硯便去了書房,但近段時間,從書房直接去官署的情況也常有發生,莊冬卿故而有此一問。
六福:“我進來的時候還在書房呢,要我去叫王爺過來嗎?”
莊冬卿看了看小崽子,又看了看六福,“不然你先問問柳七,要是忙就算了,不忙讓他過來吧。”
六福依言出去了。
莊冬卿又拿了個撥浪鼓逗岑安安。
于是看着岑安安啊啊的想從他手上拿玩具,莊冬卿還就是不讓,一時間雙雙玩得不亦樂乎。
現代有句名言是怎麽說的來着,生了孩子不拿來玩,一切将毫無意義。
莊冬卿現在對這句話有些體會了。
岑硯進內間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哭笑不得。
“你讓我進來,不會就是想讓我看看,你們玩得多好吧?”
“啊?”莊冬卿趕緊放下撥浪鼓,“不是不是,是你兒子會翻身了,讓你來看看。”
想了下,莊冬卿找補道:“看公文那麽久也累,歇歇。”
岑硯詫異一瞬,在床邊坐下,“行。”
莊冬卿捏了捏小安安的臉,“來,給你爹翻一個,翻了我就把撥浪鼓給你好不好。”
岑安安小朋友不會說話,但是吐了個泡泡。
莊冬卿:“一言為定!”
岑硯淺淺笑了下。
第三次莊冬卿将岑安安小朋友翻着仰躺,不知道是玩累了,還是沒有力氣了,岑安安小朋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奈何就是不動。
四只眼睛看了安安小朋友一陣,只瞧出來他好像玩累了,困了。
莊冬卿:“……”
岑硯:“不然我還是把他抱給阿嬷?”
“不,我試試別的辦法。”
莊冬卿搖了搖撥浪鼓,小朋友眼睛又睜開了,莊冬卿把撥浪鼓當着岑安安的面,放在了他身側。
“啊啊”岑安安張着肉乎乎的小手又要去抓。
借着這個勁兒,啪叽,側翻過去,抓到了撥浪鼓。
小崽子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也不會玩,就是抓着左右晃蕩。
莊冬卿鼓掌,“我們安安真厲害,真棒!”
岑硯看着小崽子的無齒笑容,莫名也跟着笑了起來,誇獎道,“我們安安真棒。”
這之後,安安又給阿嬷,還有帶他的奶媽都輪番表演了一道。
據阿嬷說,挨個表演完,得了誇獎,下午睡得可沉,一次都沒醒過。
也不知道是不是能量耗盡的緣故。
*
小崽子六個月的時候,莊冬卿身體徹底将養好了,又變得能吃能睡。
按照之前和岑硯的預定,閑來無事,開始跟着趙爺的藥童從藥材辨識開始學起醫來。
而經過這麽幾個月,縣城的鹽務問題、積弊、還有一些系統性的問題,岑硯與李央通過一個縣城,差不多都摸出了關節,縣城的鹽務問題好處理,都不是大事,但是由小見大,江南鹽務存在的問題,決計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肅清的。
好消息是,小崽子學會坐了。
還坐得特別穩當。
中間過了年關,一家三口都在蘇州宅子裏過的,那一天小崽子被打扮得跟個小福娃一般,裹得嚴嚴實實的,像是個大紅團子。
八個月,小崽子學會了爬,先會叫的不是爹也不是娘,而是阿嬷的嬷字。
莊冬卿背各種草藥,背得要死要活的。
岑硯與李央也又整治了兩處地方上的鹽務,準備就如此這般,從地方上循序漸進的着手清理着。
一歲的時候,又是一個盛夏,小崽子會走了。
走不穩,老是摔跟頭,一摔就哇哇哇的哭。
瞧着特別可憐,加上長得又可愛,任府裏誰見了都要哄兩句。
最好玩的是抓周。
準備了許多東西,印章、經書、筆、墨、紙、硯、算盤、金元寶、吃食、玩具木刀木劍,對于岑安安小朋友要抓住什麽東西,府內的大人們都各懷心思。
對于阿嬷、柳七郝三徐四與趙爺,自然希望小朋友抓住印章,好好當定西王府的下一任世子(哦對,請封之後,很快盛武帝便同意,也差人來問過生母,當然,不可能問出什麽東西來)。
岑硯則是希望兒子拿木刀木劍,以後好把一身武藝教給他。
至于奶媽們,那就多了,有覺拿筆好的,有覺得拿金元寶好的。
總之在抓周前,每一位大人都在不遺餘力地對岑安安小朋友念叨,要抓這樣,不要抓那樣。
阿嬷天天都拿個印章在岑安安面前晃,試圖讓他眼熟。
柳七郝三徐四也不遑多讓,莊冬卿碰到過。
一轉回內屋,岑硯又在問他崽子,想不想學武,以後帶他去騎最高大的馬匹。
莊冬卿不知道小崽子聽不聽得懂,但感覺小朋友一定承受了很多,以至于到了正式抓周那天——
岑安安坐在一堆東西裏面,想抓一樣,就去瞅一個人,好似在為難。
岑安安先爬向了木劍。
還沒伸手,阿嬷咳嗽了兩聲。
轉頭爬向印章,一擡臉,又覺得他爹爹神情不太高興。
莊冬卿對這孩子只有健康平安的期待,于是他這個親爹抓了把瓜子,在一邊看自己兒子的大戲。
跟着最秀的一幕出現了,岑安安小朋友經過深思熟慮後,先把經書和算盤一腳丫子踹了下去,然後左手拿起了木劍,右手拿起了印章,放在了中間……還沒完。
除了踢下去的那兩樣,岑安安小朋友把剩下的都堆在了自己身邊,堆完特別高興,“藥,要要。”
竟是把岑硯和阿嬷柳七平時教他的話,也學了起來。
莊冬卿:“……”
難道他真是個天才?!
不止莊冬卿,一屋子人都靜了下來,直到阿嬷小心翼翼問了安安幾遍,是不是這些東西都要,得到安安肯定的回答後,也不知誰先開的頭,總之滿屋子笑聲響起。
“看來世子是文武全才。”
“別說,世子一直都聰慧,主子也是什麽都會啊,怎麽沒這種可能。”
郝三與徐四開始吹噓起來。
莊冬卿走近小崽子,捏了捏小崽的臉,嘀咕道,“鬼機靈。”
誰料今天還有給他準備的驚喜,小崽子忽然道:“爸巴。”
莊冬卿不可思議,“喊我什麽?”
岑安安小朋友:“巴巴,爹跌。”
莊冬卿很難形容那麽一刻的感覺,眼眶有些熱,把他崽子抱了起來,拿到岑硯面前,小崽子似乎分得清誰教他的話,在他面前喊爸,到了岑硯面前,疊聲都是爹的變音。
岑硯自是激動,立馬忽略了小崽子抓周的騷操作,親了他好幾口。
莊冬卿瞧出來了,這孩子是個會哄人高興的。
果然,很聰明的啊。
*
一歲多兩個月,岑安安走路就很穩當了。
但岑硯與李央處理完了蘇州周邊好打理的地方,得要往外跑了。
李央反正單身,于是到一個偏遠縣份,就幹脆原地住了下來,岑硯則是坐船走水路,哪怕會出短差,基本不超過七天便會回來一趟。
岑安安小朋友打小就是和阿嬷一起睡的,這種時候,有些奇奇怪怪的好處,也體現了出來,比如,岑硯與莊冬卿的親近,就不用顧及着小崽子了。
但總是有很尴尬的時候。
比如親着親着,都想扯對方身上的腰帶了,莊冬卿冷不丁瞧見內間門簾處站了個矮團子,瞬間吓得什麽心思都無了。
“叭叭,你和爹爹,在幹嘛?”
莊冬卿:“……”
社死,總是在無意之間。
萬幸岑硯是個臉皮厚的,不要臉道:“爹爹想你爸爸了,在親他,我們是不是也常常親安安?”
小崽子困惑:“好像,是哦。”
尴尬中,兩個人火速分開,岑硯把岑安安抱起來,莊冬卿在一邊裝死。
“幾天不見了,我們安安乖不乖啊?”
“乖!”小崽子振聲道。
哄了會兒兒子,阿嬷便找來了,原本岑硯是打算午休後再見岑安的,估計是聽到岑硯回來了,岑安自己跑了過來,阿嬷見小崽不在了,便往主屋來找,一找一個準。
“等安安睡了覺覺,再過來好不好?睡覺覺長高高。”
“好哦。”
小崽子最近對長高莫名執着,岑硯一提,便願意跟着阿嬷走了。
邊走還邊揉眼睛,瞧得岑硯內心柔軟。
應當也是想他了,才會聽見了就一趟子跑過來。
岑硯跟了出去,在門口看着阿嬷領岑安安走遠了,啪叽,把主屋門給關嚴實了。
莊冬卿:“……”
想說些什麽,但人一回來,滾燙的吻便落了下來,莊冬卿很快七葷八素。
滾上床的時候,莊冬卿呼着氣,惡狠狠道:“你這樣一關,大家都知道我們白天在幹嘛了!”
岑硯:“就算是不關,該猜到的還是會猜到。”
莊冬卿:“……”
手腕被吻住,輕輕的啄吻,岑硯勾他道:“走了這麽久,卿卿不想我嗎?”
“……”
可惡,不是這種想吧!
“卿卿……”
莊冬卿受不了,主動堵住了岑硯的嘴。
嗯,門鎖了,至少岑安安小朋友不會再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