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難收
第59章 難收
夜風徐徐, 岑硯緊緊握着莊冬卿的手。
夏夜的風帶着涼爽,卻并沒有給莊冬卿帶來舒适惬意。
他……不知道怎麽說,岑硯身上的香氣, 這一次味道重得很離譜。
也不能說嗆人, 就是, 他仿佛躲不開似的。
只要挨着岑硯,就能聞到。
不難聞,但是讓他腦子暈乎乎的。
靠岸,下畫舫的時候, 腳下一個踉跄, 失了重心。
然後被岑硯抱住了。
“怎麽了?是踩着什麽……”
岑硯看向莊冬卿, 話頭一頓。
莊冬卿:“嗯?”
接着一只手覆上自己的臉頰, 莊冬卿看見岑硯嘴唇開合,“卿卿, 你的臉有些紅。”
莊冬卿跟着伸手去摸,好像,是的。
倒不是摸出來了什麽, 什麽都沒摸出來, 但是他發現大口呼氣時,夜風變涼了。
這麽短短的時間,不可能是風的問題, 自然便是他的了。
Advertisement
他,又有些發熱了。
久違的。
莊冬卿看着岑硯, 眼底變得格外濕潤,呆呆的, 神情茫然無措。
左右都是侍衛, 岑硯喉頭滾了滾, 只摸了摸莊冬卿的臉,忍耐着問他:“還能走嗎?”
“我抱你?”
莊冬卿思維遲滞地轉了下,“我試試。”
還能走,腿發軟了。
然後……莫名想往岑硯身上湊。
莊冬卿不理解,但是能感覺到,毒發作得很快。
與往常還有些不同,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日都在一起的緣故,削減了毒素,所以……
他現在很清醒。
知道自己在幹什麽,知道……想要些什麽……
和以往一發作,腦子就蒙了層霧不一樣,就算是暈乎,也是有清楚認知的。
上馬車前,平地上又踉跄了下,莊冬卿感覺呼出的氣息越發燙人了。
好在岑硯牢牢牽着他,看着馬車近在眼前,給他借了下力,站穩後,跟着帶他上了車。
“倒杯水。”
六福趕緊動作。
岑硯喂莊冬卿喝過,發現他臉頰已經變得紅撲撲的,感覺不好,吩咐馬夫趕緊回府。
“難受嗎?”
等馬車行駛起來,岑硯摸了摸莊冬卿的頭發,問他。
莊冬卿閉着眼睛,眼睫濡濕,輕聲道,“有點……熱。”
岑硯伸手,摸了摸他背脊,果然摸到了細碎的汗珠。
後知後覺也意識到了毒發的迅速。
岑硯對柳七使了個眼色。
柳七會意,摻滿兩杯茶水放在一旁,方便兩人取用,拽着六福去了車簾外。
等車簾一經下放,柔軟地嘴唇便印了上來。
莊冬卿張嘴,很配合。
不僅配合,他發現他還有點,粘人。
纏着岑硯不放。
不知道莊冬卿清醒與否,怕傷到他,岑硯也不敢用太大的力,但莊冬卿扒得很緊,于是慢慢的,等分開換氣的時候,莊冬卿發現他把岑硯壓到了馬車上。
“……”
吞咽了下,低頭。
岑硯仰着臉,發髻被他弄得有點亂了,眼眸是潤的,淺色的眼珠在燭光下瞧着也很亮,熠熠地凝着自己,視線再下滑,鼻梁高挺,嘴唇紅潤,沾着些水色,是他弄的。
莊冬卿呼吸又重了。
車窗就在離他們一臂的地方,簾子是下放的,但隐隐約約,仍舊能聽到外間人群走動聲,集市上叫賣的吆喝聲,但是內裏,隔着一道車門,內裏只有他和岑硯在。
他們做什麽,外面都不知道。
這個念頭讓莊冬卿整個人都更熱了起來。
“我,我……”
吐了兩個字出來,莊冬卿視線落到了岑硯領口下,彷佛那一片有什麽魔力一樣,挪不開眼睛。
衣領下的風光他也見過,甚至,現在……
莊冬卿再度吞咽。
一面覺得不對,這樣不好。
另一面,又很粗暴地想,去他X的不好。
“嗯?你怎麽?”
岑硯扶着莊冬卿的腰,怕他摔了下去,語聲溫柔。
莊冬卿像是被什麽蠱惑了一般,伸手,“我想……”
伸出大半,在将将要碰到岑硯之際,又頓住,“不行。”
岑硯明白了過來,笑了。
眼睛裏好似有小星星,笑得莊冬卿越發迷糊了。
好香啊。
好……咕嘟,盯着岑硯的領下,好想扯開啊。
指節被岑硯握住,慢慢放到了自己脖頸上,莊冬卿指尖跳了跳,下一刻又被觸感吸引,緩緩摩拭。
嘴唇微微分開了。
渴望。
“想就繼續,沒事。”
低語好似誘哄,莊冬卿失神一瞬,手已經自己滑了進去。
接下來的一切順理成章。
馬車狹窄,他還在扯岑硯身上雜七雜八的帶子,不得其法的時候,他的衣襟已經敞開了,莊冬卿:“不,不行,不公平。”
壓住岑硯的手,心急想讓他等等自己,卻一不小心把手上的結扯死了,莊冬卿着急,竟是病急亂投醫道:“怎麽解不開啊,不行,你來。”
讓岑硯自己去解。
其實有些過分的,但岑硯仍舊好聲好氣地笑着應了。
很是縱容。
莊冬卿就看着,一瞬不瞬的。
再繼續。
沒有辦事的東西,馬車上平時也不備的,怕傷了他,岑硯先伸手。
莊冬卿背脊發顫。
抱着岑硯,呼吸都好似跟着他的節奏,一點一點的來。
驀的發出些細碎的聲音,莊冬卿又咬住了牙。
馬車外都是人,他知道的。
但是忍不住,想。
“不然還是先回府?”
因着毒發的緣故,莊冬卿整個都緊繃着,比平日裏更為艱難,岑硯有點怕傷了他。
卻換來肩膀上的悶聲哭腔:“不。”
“要!”
岑硯親了親他額發,好笑:“乖乖,你沒發現有歧義嗎?”
問完,一貫薄面的莊冬卿卻擡起頭,面頰緋紅看着他,極小聲道:“我要。”
岑硯喉頭重重一滾。
不禁用了點力。
莊冬卿瞬間咬唇,閉上了眼睛。
另一只手将莊冬卿的臉壓回了肩膀上,岑硯啞聲道:“忍着,忍不住了咬我也行,不會停了。”
“不停。”
岑硯不禁閉了閉眼,忍耐住了再加重的念頭,貼在莊冬卿耳邊道:“卿卿,若是一會兒還想自己下馬車,就別說話了,嗯?”
莊冬卿說不出話來了,只點頭。
馬車穿行過鬧市,馬蹄噠噠,車輪滾滾。
月光灑滿大盛,清冷如水。
隔着一道車簾,車內卻是溫暖如春。
坐下去的那刻,莊冬卿眼前全然被淚打濕了。
張嘴換氣,一點點尖若隐若現。
繼而被吻住,肩膀被岑硯不由分說往下壓實了,破碎的喉音也全被咽了下去。
莊冬卿眼睫濡濕,顫動不休。
看起來很委屈的樣子。
但,他的反應又是另一幅姿态。
很配合。
很乖。
張嘴任由岑硯吻過每一處。
也扭着,很急切地與他碰觸。
路并不平坦,馬車內狹隘,不好放開手腳,但是行走的途中,一起一伏間,卻又可以提供很多未可知的樂趣。
碾過一顆石子,馬車哐當大晃一下。
莊冬卿跟着車身起落,落實的那刻,緊緊抱住岑硯,忍不住去咬岑硯肩膀止聲,整個人都在發抖。
岑硯撫着他背脊,幫他平複。
腦子都被颠得暈乎,莊冬卿擡起頭,本能地去索吻。
如願唇齒碰觸。
岑硯渾身肌肉因發力贲起,緩慢斯摩,車內漸漸又響起若隐若現的哭腔。
“難受記得說。”
換了口氣,岑硯對莊冬卿道。
莊冬卿搖頭,悶聲道:“喜歡。”
岑硯呼吸重了,再度去壓莊冬卿肩膀,壓得人抖個不停,難耐道:“那多吃一會。”
莊冬卿說不出話。
卻點了點頭。
下一刻,感覺岑硯的手又用了些力,仿佛要把他碾進骨子裏似的。
*
馬車最後直接進了王府。
比平時更深入的,一路駛進了東廂。
柳七在馬車門沿上敲了敲,低聲道:“主子,人都遣散了,我們馬上去廚房,燒些熱水放到盥室。”
須臾,傳出岑硯低啞的聲音,“好。”
柳七退下了,等腳步聲走遠,岑硯與莊冬卿這才出來。
莊冬卿是被岑硯抱着的。
兩個人也,沒有分開。
被岑硯的大掌捧着,下馬車的時候,莊冬卿低低嗚咽。
其後每走一步,都像是一種煎熬。
進了內室,岑硯卻也不急,抱着他,故意的一樣,找出火折子,開始點燈。
一盞一盞,又一盞。
亮得莊冬卿睜不開眼睛了,岑硯才将他放下。
腳踩到地上,軟得站不穩。
岑硯卻不去床上,就在軟榻邊,拍拍莊冬卿,讓他轉過去扶着靠背,塌腰。
莊冬卿:“……”
還是照做了。
馬車上太狹隘,兩個人都沒有個痛快,放開了手腳,莊冬卿腦子都要被晃散了黃。
控制不住聲音,後知後覺意識到在王府,便索性放開了。
濺在了塌上,莊冬卿眼神發直。
過了勁兒,失了力道,剛一松手,便被岑硯眼疾手快攬住了,掰過臉接了個長吻。
慢慢回過神,莊冬卿才聽到盥室傳來了水聲。
之前盥室和主屋是分開的,後面住一起了,岑硯嫌麻煩,在外間又開了道門,把主屋與盥室聯通了起來。
故而等岑硯給莊冬卿虛虛理好衣服,便抱着人過去了。
将莊冬卿放到浴桶裏,下人們都乖覺出去了,岑硯親了親莊冬卿鼻梁道:“先洗洗,一會兒再來。”
莊冬卿先點了頭。
腦子在後面狂追不上,過了陣子,才反應過來,還有後半句。
莊冬卿:“……”
選擇裝死好了。
這一夜漫長,莊冬卿還……挺配合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這麽行了。
明明其實已經很累了。
胡鬧到了半夜,才又進了盥室,莊冬卿困得在浴桶裏閉了眼睛。
第二日醒來得早,睜眼岑硯還抱着他。
本來沒覺得有什麽。
但等莊冬卿出去小解後再回來。
終于意識到了哪裏不對。
反應……消不下去。
岑硯摸他額頭,也跟着皺了眉,知道不對,不敢再弄了。
岑硯喚了六福:“去,讓趙爺來一趟。”
回了屋,給莊冬卿穿衣服的時候,又問他:“我還是香的嗎?”
莊冬卿點了點頭。
硬要說的話,莊冬卿:“沒昨晚香氣重,感覺,淡了。”
“行,先起來,忍忍。”
莊冬卿乖順點了點頭。
*
清晨天光乍亮,趙爺被傳到了東廂。
內室昨日胡鬧過,莊冬卿不好意思,便選擇的在客房把脈。
莊冬卿很尴尬地伸出了手。
岑硯在邊上說情況,莊冬卿假裝自己聽不見。
趙爺一搭脈,“咦”了一聲。
接着便是熟悉的反複換手,細細查探過,趙爺驚喜道:“毒素要斷根了。”
岑硯聞言也是一喜,繼而又遲疑:“既是要斷根了,為何他還如此?”
莊冬卿默默收了手,眼觀鼻鼻觀心。
趙爺的說法還是那麽專業又面面俱到,非常的名醫風範:“情毒嘛,中了之後被迫情動,情動的時候,也更容易牽扯出來,都是一樣的,一個原理。”
“這藥古怪,要斷根的時候,最後一點毒藏不住,盡數揮發,也是正常的。”
“脈象上我已經摸不出來異常了。”
“估計和治病一般,若是要斷根,還需喝多一段時間藥。”
“所以……”
趙爺:“這段時間怕是只有勞煩主子了。”
岑硯倒是很樂意,但是,“如此頻繁,他身體能受住嗎?”
昨天晚上鬧了那麽久,今早卻又有了反應,按理不應該的,間隔太短了。
莊冬卿四處張望,試圖在磚地上發現一個能藏住自己的地洞。
趙爺摸了摸胡子,“這确實也是個問題。”
“那就需要主子拿捏這個度了。”
“在沒有不舒服的情況下,盡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