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摔下樓
第21章 摔下樓
游逸珏言語騷擾黎賀一頓,确定黎賀沒有因為某些事不高興後才放寬心。他老婆可以打他罵他,絕對不能誤會他的心在別處,黎賀就是他游逸珏的命根子。
黎賀:腦子裏的戲不少。
“怎麽還沒回來,我真等不下去了。”游逸珏抱怨,心裏惦記着和親愛的親親我我。
“啊——”伴随着重物落下的沉悶聲,刺破了平靜的黃昏。
宮宴墨的腦海宛如被一層厚重的霧氣所籠罩,不顧撞到的茶幾拔腿往外跑,身後散落一地的物品。
是沈童的聲音,他不會聽錯。恐懼化身毒蛇緊緊纏繞着他的脖頸,不切實際的猜測初具雛形,宮宴墨抱着薄弱的希望尋找,二樓有個陽臺,他默念着不可能,然而腳卻情不自禁的跑向陽臺下方的空地。
“沈童……”
宮宴墨目呲欲裂,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适才活生生朝自己笑的人,頃刻間躺在冰涼的地上,臉色蒼白,無聲無息好似具屍體。血跡從沈童的額頭蜿蜒而下,形成了一道醒目的紅線。
宮宴墨撲通一聲跪坐在沈童身側,手指哆嗦着貼近,瞳孔裏翻湧着痛苦與悲楚,話語斷斷續續,“沈童……怎麽回事…怎麽會摔下來……”
沈童睜着眼,目光沒有焦距。随後緩緩回神,不明所以的機械眨了下眼,為自己的處境感到奇怪,沒有看向宮宴墨,再次閉上眼睛。
游逸珏和黎賀接踵而至,一左一右按住宮宴墨的臂膀。
“有呼吸,救護車馬上就到,沈童不會有事。”游逸珏兼修心理和人體構造學,在醫院沒少見血腥的事,理智尚在。不過換作黎賀,他相信自己仍會崩潰。
醫院消毒水味刺鼻,手術室的門慢慢關閉,将沈童與宮宴墨分隔。紅燈亮起,手術中三個大字刺激着眼球。
心如刀絞竟是這番滋味,宮宴墨未曾有一刻達到過此時的害怕和無措。他能力再高,也從未與死神相争,胡思亂想間早已不知祈禱了多少位神明。
足足三個小時之久,紅燈熄滅,醫生們走出來,沈童被轉入VIP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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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勢如何?”宮宴墨嗓音沙啞,話語中帶着對未知的懇求。
“額頭一道嚴重的傷口,輕微腦震蕩,右腿骨折,手腳幾處擦傷。”主刀醫生臉色疲憊,“他的情況挺嚴重,但幸運的是,只要注意恢複期,基本不會存在後遺症。二十分鐘左右,麻醉失去作用就會醒。”
游逸珏拍了拍宮宴墨肩膀,“比起無法挽回的傷害,這個至少可以放寬心。”
宮宴墨颔首,“我留下陪沈童,你們回去歇着。”
“有事call我們兩個。”
拉着黎賀,游逸珏識相離開,現在時間應該留給小兩口。
宮宴墨數不清多少次看見沈童慘白的臉,他說嬌生慣養着,沈童臉上卻不見紅潤,體重亦不見上漲。
他這個哥哥相當的不稱職,那些真心實意的話語變得無足輕重。
鞠一把冷水撲在臉上,過度緊繃的神經得以放松,宮宴墨看着鏡子裏眼睛布滿血絲,頭發淩亂不堪的自己,吐出口濁氣。
不管發生了什麽,他至少要保證沈童睜開眼看見的不是愁容滿面的自己。懂事的小孩太喜歡往自己身上攬責任,憋着心思自責。
“醒了?”欣喜一閃而過,宮宴墨探出手在沈童面前左右搖晃,“沈童?”
“嗯?”頭好痛,沈童直愣愣看着男人骨節分明的手。
好漂亮的手,喜歡……
“沈童,清醒了嗎?”
“哥哥,”沈童下意識呢喃,腦子慢半拍反應過來宮宴墨正喊他,“哥哥,我的生日蛋糕呢?”
他怎麽會在這?
“蛋糕……哥哥馬上買。”宮宴墨拿出手機下單。
“不是,”沈童掙紮着想起身,“我們在醫院嗎?我暈倒了?”
“別亂動!”宮宴墨一着急,顧不得聲音高低,“做完手術,傷口容易裂開。”
“為什麽做手術?”沈童呆呆躺着,懵懂無措。
“什麽都不記得?”好在醫生提前告知腦震蕩可能造成的後果,宮宴墨耐心問道:“摔下樓也沒有印象?”
“摔下,啊——”頭仿佛被刀劈開,沈童粗喘着氣,雙手握成拳頭,記憶紛紛襲來。
“記不起來我們就不記。”
“……記起來了。”沈童無辜的垂眼,長長的睫毛落下小片扇形陰影。
“頭還疼嗎?”
“……好像…不疼了。”知道發生什麽後,沈童反而淡定下來,眉眼彎彎,“哥哥放心,沒事沒事。”
笑容會傳遞輕松的氛圍,不過宮宴墨總感覺不對勁,稍加配合的嘴角微勾,“傻樂,哥哥被你吓死。”
沈童其實也吓個半死,還摔個半死,“哥哥抱抱。”
大概因為宮宴墨之前利用抱抱安慰他,導致抱抱仿佛被施加魔力一樣擁有治愈效果,從那以後,沈童時不時就喜歡尋個由頭找宮宴墨要抱抱。
“你不許動,哥哥來抱。”
獲得一個抱抱,沈童舒服的眯眼,“哥哥的抱抱好溫暖。”
宮宴墨掐去心間鑽出的喜悅,表情嚴肅認真,“怎麽摔下去的?”
該來的總會來,沈童回想着,當時……
沈童進入茶室時心境不平的跪坐着挑揀茶葉,然而上手練習意外的趁手,每一步都完美完成,可大意失荊州,剛有點小得意就燙到手指。
大氣不敢喘的用冷水沖洗後,陽臺乍然有貓咪喵喵叫的動靜,他以為是有不知名的小野貓,趕忙過去查看。
陽臺靠邊緣有可移動栅欄,最邊緣全是大大小小的茂盛無比的盆栽。他當時滿心滿眼的貓咪,移開栅欄後,枝繁葉茂的盆栽熙熙攘攘挨着,苦尋無果就慢慢移動盆栽,誰料背後一只手将他推了下去。
“……我在樓上泡茶,聽見陽臺有貓叫,就過去看,然後有人從背後推我,我不知道是誰,也不清楚是男是女。”
舞刀弄槍耍到他宮宴墨的臉上來,有些人的手未免伸的太長,管的太寬。
“沒關系,哥哥查的出來。”低沉陰冷的聲線從男人薄唇中吐出,看向沈童帶着無盡溫柔的黑眸此刻氤氲的寒意叫人脊椎發冷。
可惜他和哥哥布置了這麽久的卧室……
沈童不明白為什麽要這麽對他,他已經是個瘸子了。
“哥哥我腿怎麽了?!”
動不了,沈童重新試着用力,還是動不了,為什麽動不了,他另一只腳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