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在場證明
第22章 不在場證明
“麻藥勁沒過,別怕。”宮宴墨握住沈童的小手,“頭上有傷口,輕微腦震蕩,加右腿骨折,但能恢複,哥哥讓醫生治好了,可以恢複正常的。”
“我以為我要坐輪椅了。”
一顆淚自眼角滑落,從滾燙到冰涼,伴随着遲來的啜泣聲。
宮宴墨明白哪裏不對勁了,沈童之前的反應不正常,絲毫不像經歷過被人推下樓。肉體砸向堅硬的地面,那一瞬間未知的恐懼侵占大腦,沈童會有多怕?
“不會坐輪椅的。”言語間宮宴墨聲音帶上沙啞,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此刻五味雜陳的情緒,只覺得心痛,恨不得代替沈童經歷。
現實與想象往往存在很大的出入,沈童的恐懼與宮宴墨相比,小巫見大巫都是誇張的形容,且誇張的是前者。
墜樓時,沈童身體失去控制墜落,他是處在完全不可置信的狀态,冒出的第一個想法是自己在做夢。
可凜冽的風呼呼的吹向自己,短短幾秒鐘,錐心刺骨的疼痛讓他有了真實感。他以為自己要死了,額頭熱滾滾的濃稠的液體噴湧。鳥兒回歸山林,掙脫束縛的感覺取悅了沈童,直到宮宴墨喊他的名字,新的枷鎖牢牢捆住他。
沈童重新定義了自己,他不是歷經挫折,浴火重生的鳳凰,恰恰相反,他被挫折按在地上爬不起來,宮宴墨賦予他新生,他或許仇恨他人,怨怼命運,唯一肯定的是他願意為宮宴墨活着。
“黎賀,把門打開。”游逸珏站在屋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拍門。
黎賀的車他蹭上了,本以為友好發展,萬事大吉,還是門都進不去。
“你開門,我就歇歇喝口水,多動一門心思我跟你姓。”
……
“造孽啊,”麻意在掌心擴散,游逸珏背靠着門席地而坐,“不讓我進,也別想着我會走,看誰耗的過誰。”
他上午去了所211大學開心理講座,下午研究沈童的病情,可以說是忙碌到現在,靠着門不知不覺陷入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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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黎賀保持與游逸珏一致的坐姿,手中摩挲着塊魚型暖玉。
當機立斷,才是正解。
“生日快樂,祝沈童大朋友開開心心。”
“謝謝哥哥。”
蛋糕不适合沈童吃,宮宴墨別出心裁,讓張媽煮碗長壽面送到醫院。
看樣子,色香味俱全的面條給足誘惑,壽星哈喇子快流出來。
“哥哥喂你。”
沈童手臂有幾處上藥的傷口,宮宴墨不放心。
“不能和哥哥拍照留念,好可惜。”
期待落空,心裏失落落的,細細想來,成人禮留給沈童蠻多遺憾。
“機會多的是,養好身子才是如今最關鍵的。”
“我說的是唔——”沈童強調的是不能在意義重大的生日這天和哥哥拍照,又不是簡單的拍照。
奈何宮宴墨手疾眼快喂了沈童一口面條堵住小嘴,“多餘的材料可以用上,我回家拿過來,簡單布置下房間,也可以拍照。”
“可我穿着病號服,太醜了。”他不願意穿着病號服和哥哥記錄下這一天,只有病痛的纏身,沒有生日的喜慶。沈童好像一個矛盾體,又想拍照,又不想拍照,想着想着自己郁悶起來。
剖析到底,沈童想按原計劃行事,可是哥哥會讓他出院回家嗎?
“別打歪主意,剛做完手術。”沈童的想法宮宴墨摸的透透的,但身體高于一切。
就知道不讓,沈童宛如洩了氣的皮球,垂頭喪氣的咀嚼着。
一碗面吃完,飽腹感讓人打起瞌睡,宮宴墨給沈童擦擦嘴扶人躺下,沈童卻不想睡覺,烏黑烏黑的小鹿眼黏在宮宴墨身上。
張媽煮的面條是兩人份,完成喂飽沈童的任務,宮宴墨就着同一副碗筷将剩下的面條解決。
哥哥吃飯的時候好優雅,好好看……
沈童半縮進被子,露出眼睛和額頭,目不轉睛的欣賞。
“再盯着,哥哥要不會夾面了。”
沈童噗嗤笑出聲,等宮宴墨帶着小小幽怨的眼神涼涼一暼,他繃着嘴角耍賴:“我單純的看面條。”
原來就算是哥哥,被別人看着吃飯,也會不好意思。
換作其他人宮宴墨無所謂,可剛剛被沈童盯着,腦子宕機似的用筷的動作愈發生疏。
“哥哥,你認為是誰推的我?”
答案顯而易見,沈家除外,敵視沈童的只有青棠沫一人。沈童覺得自己好像在沒話找話,又好像在擔心些什麽。
宮宴墨幾不可察的停頓,“你別想這些事,哥哥來處理,結果會告訴你。”
“好吧……”
“我一會兒回家一趟,你乖乖睡覺。”宮宴墨眼中暗光閃過,不出意外,青棠沫應該沒走。
“留我一個人在這兒嗎?”不要把他一個人留在醫院。
“張媽陪着你,”宮宴墨捋捋沈童前額的發絲,“會回來的,你住院期間,哥哥陪你睡在這裏。”
“那哥哥路上小心。”
簡單告別後,宮宴墨驅車回宮宅。
客廳沙發上,青棠沫正襟危坐,斬釘截鐵道:“宴哥哥,不是我做的,我當時還在洗漱臺整理衣服,張媽就在旁邊打掃衛生。”
不在場證明?
宮宴墨目光中充滿探究之意,薄唇輕念,“張媽……”
“我知道宴哥哥懷疑我,但我等你回來不是為了認錯,不管沈童跟你說了什麽,他摔下樓根本和我沒關系!”
“和你無關,那你的意思是……沈童蓄意為之。”
“對!”青棠沫提高音量,語氣愠怒,“他陷害我,離間我們的關系。沈童摔下樓,所有人包括宴哥哥毫無意外将矛頭指向我,他就是利用這一點,故意摔下樓。”
“這倒有意思。”宮宴墨望向別處,不知信了沒信。
“宴哥哥,你要相信我。他再怎麽樣也是個男人,我怎麽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跑到二樓,從茶室到陽臺,無聲無息推他下去。”青棠沫漸漸委屈,“他見我回國,嫉妒我們之間深厚的情分,又擔心我們兩個修成正果,想這一出歹毒的離間計,你怎麽能真的聽信他的說辭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