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暴雪山莊(5)
暴雪山莊(5)
顧川和喻溪一同将目光看向了客房的門口,發現陶鳶正站在門口,右手輕輕敲打着房門。
陶鳶見二人将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嘴角微揚,勾勒出一抹笑意,緩緩開口道:“這還不簡單,改變他人的看法就好了,不是嗎?”
喻溪像是來了興趣,興致勃勃的追問道:“他人對一個人形成印象的過程是日積月累的吧,看法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改變吧。”
“顧川,你知道怎麽做嗎?”陶鳶歪了歪頭,将話題抛給了顧川。
顧川擺弄着自己的手指,毫不在意的回答道:“遭遇重大變故,就比如那種一夜白頭?”
“有可能呢,不過也只是假設。”陶鳶自然而然的走入了客房之內,三人相對而坐,形成了一個穩定的三角形。
“所以,你們是為什麽來這裏呢?”顧川端起桌子上的水杯,抿了一口後,開口問道。
“工作需要。”喻溪和陶鳶似心有靈犀一般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工作需要?”顧川将杯子放下,長舒一口氣,眼底似有波濤湧動,語氣之間還暗含着一絲的驚訝,“好久沒有聽到過這句話了,真是讓人感嘆。”
顧川說完之後就将目光落在了剩下來的兩個人的身上,想要找出一點破綻,可惜,喻溪和陶鳶還是那副四平八穩的模樣,沒有看出絲毫的慌亂與驚訝之意。顧川依舊是不動聲色,她知道一定有什麽隐藏在表象之後,可又是誰在推波助瀾呢?顧川心中還是疑慮重重,霧太厚了,她無法準确的看見那藏在後面的陰影。
鐘聲再次響起,打破了三人之間的距離,陶鳶首先站起身來,理了理自己的衣物,開口道:“午餐時間了,各位,一起去?”
喻溪點了點頭,便跟随在陶鳶的身後。顧川見狀,伸手摸索着衣兜裏的棋子,在确保自己房間的門被鎖上了之後也趕上了而人的步伐。
三人敢出門就看見沈青站在一個客房的門前,眼神之中夾雜着驚訝與膽怯,表情十分的複雜。
“啪嗒。”
沈青手中的相機被摔在了地上,發出了重重的響聲将三人的目光給吸引了過去,顧川瞥了一眼看見有什麽東西從客房的邊緣裏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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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川心生好奇,便快步走到了沈青的身旁,一擡眼就看見蔣和死在了一片血泊之中,而掉落在地上的相機在滾了幾圈之後,也被血給染髒了。蔣和到在血泊之中,面上帶着從未見過的笑容。
顧川避開血跡,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看見蔣和的手機正擺在桌子上,正對着蔣和現在所在的方向,而且手機還是亮着屏幕的。顧川在進入這個房間之後總感覺像有人在窺視自己一般,感覺心裏毛毛的。于是,她就把目光鎖定在了桌子上的手機。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卻吓了一跳。蔣和的手機的界面正是直播界面,而且彈幕刷得飛起。可顧川自己的手機卻是無信號的,那這塊屏幕之後的那些觀衆究竟是人是鬼呢?
【嚯,主播怎麽不見了呢?】
【不是說來表演節目了嗎?怎麽就只看見那堆血,看不見人影呢?】
【真死了啊?那就該找下個人了,嘿嘿。】
彈幕越刷越快,顧川越看越覺得心驚肉跳的,在他們的口中死亡似乎成了一件極其娛樂化的事件,只是一個消遣時間的玩意罷了。
顧川在找到關閉按鈕之後趕忙關閉了直播間,随後再次拿出手機确認了一遍,還是沒有信號,她看向了蔣和的手機屏幕,也是沒有信號的,那剛剛那場直播又是怎麽開啓的呢
顧川再次将目光落在了蔣和的身上,她避開那些血跡,找了出幹淨的地方下腳,随即蹲下身來。
“顧川!”燕歸的語氣之中帶着焦急,他扶着客房的門框,眼神關切的看向顧川,緩了口氣,接着說道“你,還好嗎?”
“沒事的。”顧川的聲音有些遲疑,“那個,燕歸你可以過來一下嗎?”
“怎麽了?”燕歸邊說邊走到了顧川的身邊。
顧川指了指蔣和的屍體,語氣有些遲疑:“你摸一下,他的屍體是僵硬的,而且幾乎全身都僵硬了,對吧?”
燕歸也蹲了下來,仔細檢查一番後就朝顧川點了點點了點頭,表示認同了顧川的說法,二人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顧川的眉宇之間有些化不開的陰霾。
一般來說人在死後的三十分鐘到兩個小時內開始出現屍僵,之後的九個小時到十二個小時會全身僵直。可顧川明明在吃早餐的時候見過蔣和一面,而且吃完早餐到現在也不可能超過五個小時,根本不會出現全身僵直的情況。
燕歸站起身來,從衣兜裏掏出一塊布,彎腰撿起了掉落在血泊之中的那個相機。他就着那塊布在相機的四周摸索着,他看見相機裏拍攝的雪景之中有一個暗影。
“這個雪景裏有個暗影。”燕歸的聲音冷冷的,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就如同機械般的陳述事實一樣。
顧川聞聲而至,湊到燕歸身邊去看這個相機裏的照片。照片拍攝的場景就是現在蔣和所在客房裏的場景,并且蔣和也出現在這張照片裏,對着鏡頭笑的極為燦爛。
顧川走到沈青的對面,将相機舉到沈青的面前,開口問道:“這張照片是什麽時候拍的?”
沈青的語調平緩,像是對這件是毫不在乎一般,緩緩開口:“就是在剛剛,你們來的前幾分鐘。”
顧川又一次看向了相機中的那張照片,蔣和面帶笑容的看着鏡頭,而在他身後的窗戶外的景色應該是一片素白的,可現在窗邊卻有一個極其醒目的暗影,讓人不自覺的就将目光落在那道暗影上。
顧川拿出手機,對着相機拍了張照片,随即看向了窗戶所在的方向,沒有什麽暗影。她打開了手機,對着窗戶那裏拍了一張照片,在照片裏窗戶外的景色依舊是大雪紛紛揚揚的,并沒有看到有暗影印在窗戶上。顧川攏了攏自己有些雜亂的頭發,随即将手機收起。
“麻煩幾位現在出來一下。”一道極為低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三人同時看向了出聲處,是山莊的工作人員。他們依舊戴着白色的鴨舌帽,面容被口罩給遮蓋住了,讓人無法分辨不出到底誰是誰,只能統一的把這群戴着白色鴨舌帽的人歸類于山莊的工作人員。
可讓顧川感到疑惑的是,作為山莊的工作人員為什麽要将自己遮擋的死死的呢?除了這群戴着鴨舌帽的工作人員,其他見過面的工作人員的面容并沒有做任何的遮掩。
“阿什福德先生怎麽沒有來?”顧川從客房內走了出來,禮貌的詢問。
“他去安排其他事宜了,馬上就到了。”山莊的工作人員似乎沒有想到顧川會問有關阿什福德行蹤的問題,卡殼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上來了。
“好的,謝謝了。”顧川得到想要的答案後禮貌的道謝。
顧川趁這幾個工作人員進門的時候再次看了眼蔣和,恰巧就看見蔣和的右手垂落,然後從他手中掉落出一個黑色的棋子,那枚棋子在血泊之中滾了幾圈,沾滿了地上的鮮血,被在燈光的折射下竟然極其富有光澤。
顧川想要上前将棋子撿起來,可那幾個人高馬大的工作人員将門口都給堵着了。當他們小心翼翼的将蔣和的屍體擡走,離開客房後,顧川再次往客房內瞥了一眼,只剩下滿地的血泊了,而那本該在血泊之中的棋子卻已經消失無蹤了。
顧川将目光移向了快要消失在過道裏的那幾個工作人員的身上,眉頭微皺,像是在思索着什麽一般。
鐘聲再次響起,催促着衆人前往餐廳就餐,顧川擡腳往前走了幾步,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轉身向後看去,喻溪不見了。顧川再次看向了前方,沈青和陶鳶之間保持着一段距離,二人一個接着一個的走入樓梯口。
“怎麽了,顧川?”燕歸向前走了幾步發現顧川還站在原地,于是又折回到顧川的身邊,開口問道。
“剛剛你看見喻溪了嗎?”顧川指了指喻溪原來所在的地方,輕聲詢問。
燕歸點了點頭,語調緩緩的:“看到了,她早就走了,就是剛剛你盯着客房門看得出神的時候悄悄走的。”
“二位,午餐時間到了,就和我一同前往餐廳吧。”阿什福德不知從什麽地方出來,微笑之中帶着不容拒絕的強勢。
“抱歉,我還有點事。”顧川感覺到一陣心悸,語氣也有些急促,“我先失陪一下。”
“一起去吧,正好順路。”阿什福德抓住了顧川的手腕,一陣黑霧迅速的纏繞在顧川的手腕之上,“我相信顧川小姐是不會拒絕的。”
“你……”燕歸想要将顧川拉到自己的身後,卻又擔心阿什福德的突然襲擊,只能咬牙切齒的看着阿什福德。
“那就一起去吧。”顧川甩開了阿什福德的手,轉了轉手腕,大步向餐廳所在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