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暴雪山莊(4)
暴雪山莊(4)
阿什福德的目光也被那個倒在地上的旅客給吸引了,看了一眼後便開始有所行動了,他抓住那位昏迷旅客的後衣領,将那位旅客提了起來,丢給了餐廳外的工作人員,随後拍了拍手,轉頭微笑的看着正在吃早餐的衆人,開口道:“我送這位先生回房間休息,各位可以在山莊內随意的走動。”
顧川吃完早餐就推門離開了,鬼使神差的,顧川再次來到了會客室,不過,讓顧川驚訝的是她看見唐钰低着頭,一個人窩在了會客室的一個角落裏,若不是仔細的看的話,很容易就将他忽略。
顧川覺得唐钰在這個副本內的存在感十分的低,她回想起當初自我介紹的時候大家好像都将唐钰給略過去了,就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将大家的視線都給遮蔽了,讓人無法看到全部的內容。
“系統,你注意到唐钰了嗎?”顧川倚靠在門邊,狀似無意的問道。
“宿主,被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好像唐钰存在感有點低,可想起來的話,在這個副本之中,我是有印象的。”系統嘀嘀咕咕的回答道。
在顧川想得出神的時候,有人拍了一下顧川的肩膀。顧川迅速轉身,手裏的道具卡即将要甩出的時候,她看見燕歸放大的臉龐,以及帶笑的眸子。顧川松了口氣,堪堪止住了即将要扔出去的道具卡。
燕歸看顧川的神色由緊繃變為放松,有些困惑,但還是對着顧川笑了笑,就像很久以前一樣,一腔真誠,沒有任何的雜質。
顧川在一瞬間失神了,但她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笑容。
“顧川!燕歸!”唐钰也注意到了會客室門口的動靜,開口道。
顧川見狀也沒在管自己內心的一陣不适感,拉着燕歸就來到了唐钰的對面,與唐钰相對而坐。三人的視線對上了,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用什麽作為開場白。
唐钰輕咳一聲,撓了撓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個,你們是不是都沒注意到我啊?”
顧川和燕歸互相看了一眼,随後便一起點了點頭。
“這樣啊……”唐钰若有所思,眼神之中帶着些許的逃避。
“話說唐钰你這次是什麽身份啊?”顧川沒有想太多,直接将自己心中的疑問給問了出來。
“一個熱愛各種高危險事件的人,姑且可以稱之為‘冒險家’吧。”唐钰笑了笑,不假思索的說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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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川點了點頭,眼神卻飄忽到了面前的杯子上面了。
目前已知的身份就已經五花八門了,主播、攝影師、迷路的旅客、臨時請來管理山莊的人員、心理醫生、迷路的旅客,以及顧川自己的身份。每個身份看起來都是不可能會有任何太大的聯系,可現在,他們因為一場暴風雪被聚集在同一個地方了,甚至這個副本才開始沒多久,連玩家帶npc就已經有四個人死亡了。
顧川擡眼看向了窗外依舊飄個不停的雪花,內心居然湧上一股兔死狐悲之感,可這個副本明明才剛剛開始,她卻好像早已經經歷過千萬次一般。在這個副本的時間待越長,顧川感覺到自己內心的疲憊感越重。
而一旁的燕歸似乎也看出了顧川的不對勁,用關切的眼神看着顧川。顧川也注意到了燕歸有些熾熱的目光,笑了笑,向燕歸表示自己沒有問題。
顧川端起面前的水杯,将杯中水一飲而盡,随後開口道:“現在是可能那個人就在我們之間,或者那個人藏在暗處,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籠’動的手,總之敵暗我明,大家還是要小心為上。”
“知道了。”燕歸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簡潔,可能顧川和燕歸相處了一段時間,二人之間竟然逐漸有了默契,顧川似乎可以從燕歸語氣之中感覺到他對自己的信任。
***
“宿主你為什麽還要來鐘樓啊?”系統語氣之中帶着不解,“外面刮風下雪的,幹嘛要出去呢?”
“去拿點東西,剛剛走得急,忘記拿了。”顧川神色坦然的回答。
顧川快步走到頂樓,推開門,風雪迎面撲來。顧川感覺到寒意順着自己的脖子迅速的往自己的四肢蔓延,伸手将自己的圍巾往上面拉了拉,來抵禦着撲面而來的寒意。
可就在顧川推開門的那一剎那,卻愣在原地了,她看見了喻溪坐在邊緣地帶,雙腳已經懸空了。顧川沒有走過去,只是默默的看着位于風雪之中的喻溪。那種兔死狐悲之感在這一刻徹底得到了放大,顧川感覺自己的心髒一抽一抽的,不自覺的躬身,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宿主,你還好嗎?”系統的聲音之中帶着些焦急,“要不我們先離開吧,等雪停了再出來也不遲。”
“沒事的,不用擔心。”顧川将手放下,扶着門框,目光再次落在了不遠處的喻溪身上,眼神之中帶着迷茫,“只是,我要上前去拉喻溪一把嗎?”
“宿主……”
系統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給出一個答複。
“顧川,既然都看見我了,為什麽不留下了呢?又為什麽不往前走走呢?”喻溪也注意到了站在門邊的顧川,轉過頭看着顧川,十分的輕松自在。
顧川将圍巾往上拉了拉,緩步走到喻溪的面前,她看着喻溪笑吟吟的臉龐,以及随着風雪飄飛的發絲,竟然在一瞬間有些晃神,又問出了當時在“育才高中”副本之中的那個問題:“你到底是喻溪還是葉瑜呢?”
“這重要嗎?”喻溪神色坦然,毫不在乎地反問道,“不都是我嗎?”
“可能對我來說,意義不同吧。”顧川的語調平緩,像是陷入了舊日回憶的漩渦之中了,“畢竟玩家和npc,處境不同……”
“只是一個人不同的性格罷了,為什麽要分的那麽清呢?”喻溪的神色懶懶的,看起來一副雲過無痕的、漫不經心的樣子,“我們兩個現在又不是完全對立,水火不容的關系;也不是那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狀态,分清之後又有什麽用呢?”
“倒不如糊裏糊塗的過下去?”顧川有些想笑,但還是忍住了,神色認真的看着喻溪的眼睛,反問道。
一切似乎都不一樣了,顧川透過現在的喻溪似乎已經看不到過去葉瑜的影子了。可她也無法改變什麽,因果之間的關聯,僅憑一人之力根本無法完全撼動。
喻溪看向了遠方,腳一晃一晃的,神色十分的悠閑:“這裏的雪景真的很美,美到可以将一些東西給掩埋。”
顧川走到了喻溪的身邊,擡眼望向空中紛紛揚揚的雪花,伸出了自己的手,虛握住,像是要與空中的雪花融為一體一般。顧川不知道前路如何,但她心中明白自己并沒有走到絕路。她總是将一切往好處想的,畢竟她還擁有無數個明天。
喻溪像是看膩了雪景一般,右手撐地,站起身來,言笑晏晏,自然而然的問道:“顧川,不邀請我去坐坐嘛?”
顧川看着空中被風裹挾着、盤旋于空中的雪花,莞爾一笑,做出了一個邀請的手勢。喻溪眼前一亮,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又折了回去,擁抱了一下顧川,用只有他們二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說:“下次不要再把自己的東西弄丢了,如果弄丢了的話,可能就再也找不回來了,畢竟事不過三。”
喻溪說完之後也不管顧川的反應,自顧自的就往前走,嘴裏還哼着歡快的、不成調的曲子。
顧川将手掌攤開,這才看明白了喻溪在擁抱的時候塞給自己的東西是什麽,是兩枚黑棋,一個主教棋、一個城堡棋。
顧川不明白為什麽喻溪将這些棋子交給自己,還說這是顧川的物品。顧川看着兩枚黑棋上已經沾染上了雪花,白黑之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時間內,顧川就默默的盯着這兩枚棋子,也不管耳邊嗚咽的風與亂竄的雪花了。
“顧川,走了,該出發了。”喻溪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催促着顧川。
顧川回過神來了,腳步匆匆的往前走去,終于趕上了喻溪的步伐。喻溪進了顧川所在的客房就開始四處張望,眼底俱是好奇。
“喻溪,你為什麽說這兩枚黑棋是我的?”顧川摸了摸自己衣兜裏的三枚棋子,神色有些緊繃,語氣十分的嚴肅。
“誰知道呢。”喻溪踱步來到了鏡子的面前,回避了顧川問出的問題,可喻溪卻對着鏡子來回的走動,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般,神色激動,語氣之中也有着難以掩蓋的興奮,“顧川,你知道在鏡子裏可以看到這個客房裏的整個床鋪嗎?”
“這又怎樣?”顧川走上前去,與喻溪并肩站在鏡子的前方,神色十分坦然。
“你晚上睡覺整個人都被鏡子給罩住了,你說,會不會有人從鏡子裏爬出來,代替你行走與這人世間。”喻溪的神色激動,說得話也有些語序不清了,但還是讓人可以理解她話中的意思了。
顧川感覺一陣後怕,但還是讪笑一聲,開口道:“這不太可能,誰也無法完完全全的取代某人或者被取代,每個人的內裏是無法被完全模仿的。”
就在顧川和喻溪交談的這一期間,房門的方向響起了“叩叩”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