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暴雪山莊(3)
暴雪山莊(3)
顧川和燕歸離開了樓道口,急匆匆的趕回客房,風輕打在窗戶的玻璃上,就如同有人在耳邊大聲的密謀一般,顧川和燕歸并肩走在昏暗的過道裏,沉默不語。
等到了燕歸的房間前,顧川停下了腳步,聲音平淡且冷靜:“燕歸,明天見。”
“要不我送送你,這邊看起來有點黑的。”燕歸看着過道內有些深不見底的黑暗,開口道。
顧川擺了擺手,表示不用了,随後将門合上,自己一人在昏暗的過道裏走着,摸索着回到客房內。等打開房門,顧川在牆壁上摸索着,終于找到了開關。
“啪嗒,啪嗒,啪嗒……”
顧川連續按了許多次,可屋內依舊是黑得吓人,顧川嘆了口氣,憑着記憶來到窗前,将窗簾拉開,借着有些微弱的月光找到了燭臺,成功将其點燃,房內終于有了一點燭光,雖然照得影影綽綽的,但好在可以看清楚周圍的物件。
顧川将自己兜裏的那個皇後棋給拿了出來,接着那點點燭光仔細的描摹手中的棋子,顧川感覺有風從自己的耳邊掠過,她将手中的棋子握住,轉頭看向了窗邊,窗戶依舊是緊閉着的,窗簾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顧川搖了搖頭,将剛剛的感覺歸于自己的幻覺。
顧川又回想起剛剛樓梯口時的場景,感覺一陣疲憊感撲面而來,她如游魂般走到床前,呆坐在床邊。
“系統,你知道這個山莊是誰的嗎?”顧川突然開口問道。
“誰的?”系統有些困惑,“‘籠’說的是那個叫吳明的人的啊,難道不是嗎?”
顧川若有所思,頓了頓,才接着說道:“我感覺不太像,‘籠’告訴我我的身份是一名教師,來幫吳明的兩個孩子來輔導功課,可今天逛下來,我并沒有看見有孩子生活過的痕跡,所以到底是誰讓‘我’來的呢?”
系統思考一番,語氣有些遲疑:“宿主,我查了以前的資料,在以前的時候這個山莊屬于一個無名氏,但由于地方偏僻,加上位于高山之中,連年下着暴雪,沒有任何人願意接手,可……”
系統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描述,便停頓了下來。
“是有人将其買了下來,但依舊擱置在那裏,對嗎?”顧川順着系統的話,猜測着。
“對,就是這個山莊以前死過人,而且人數和這個副本裏剛開始的人數是一模一樣的,都是十六個人。”系統有些遲疑,但還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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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川聽到了這些話,想到了那兩個死在樓梯口的旅客,語氣急切的問道:“系統,那十六個人的死亡的時間、地點以及死亡原因你可以查到嗎?”
“等一下,應該就在後面。”系統回答答完便沒了聲音。過了一會兒,系統才再次出聲:“宿主,我剛剛去看了,資料被删除了,那後面只有大段大段的亂碼,剩下的是大片大片的空白。”
系統的語氣有些沮喪,就如同一個蔫了氣的的小動物一般。
“宿主,我是不是太……”
顧川打斷了系統的話,語氣認真:“系統,畢竟我和你都不在‘祂’的監視之下了,已經很好了,不是嗎?”
“對。”系統的語氣之中還有着明顯的遲疑,“我知道了,謝謝你,宿主。”
顧川仰躺在床上,随手扯過被子,她想起了現實世界之中道具卡已經可以被使用了,還有……顧川的眼皮越來越沉,最後,她已經完全閉上了雙眼,不久便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了。
***
早晨的陽光透過窗玻璃直直的照下來,可湊近一看,顧川已經離開房間了。
顧川站在過道裏,聽見樓上似乎有鐘聲響起,可那口鐘明明是在一樓的,而現在的聲音是從上邊傳來的。顧川有些好奇,循聲走到了頂樓,她推開那扇有些老舊的木門,看見阿什福德正站在那個有些古舊和破敗的鐘的旁邊,手裏拿着一個木棍,臉上還挂着恰到好處的微笑,阿什福德似乎一點也不意外有人會找上來,畢竟鐘聲敲響時的聲音悠久而綿長。
顧川推開門後便站在原地,注視着阿什福德的一舉一動,現在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阿什福德将木棍挂在鐘的旁邊,随後便從顧川身邊徑直走過。過了一會兒,顧川便聽見了樓下傳來了鐘聲,鐘聲到這裏時只剩下了一個尾巴。
顧川看見陽光照到地面的某處又被折射到了半空,她湊近一看,是一個黑色的棋子,主教棋。國際象棋裏一共有三十二個棋子,分為十六個白棋與十六個黑棋相互厮殺對抗,在‘暴雪山莊’這個副本裏,白棋被擺在棋盤之上,而與之對抗的黑棋卻不翼而飛了,可現在顧川卻在自己手上找到了黑棋之中的皇後,以及手中這個不知是被誰丢棄在這裏的主教棋。
所以這些棋子是意外,還是別有所圖?誰又是執棋人,誰又是棋子呢?
顧川将主教棋放在了面前這口鐘的旁邊,拿出手機拍了個照片,随後便将門合上,離開了。顧川經過二樓的時候聽到了沈青的尖叫,聲音尖銳而有着極強的穿透性,顧川趕緊來到二樓的過道,看見蔣和的客房門開着,沈青站在蔣和的房間的門口,手扶着門,面上俱是驚恐的神色。
顧川趕忙走上前去,入眼便是東倒西歪的椅子,以及卧倒在椅子上,臉上帶着扭曲笑容的兩個跟班。
“他們這樣維持了多久?”顧川開口問向了一旁的沈青。
“很久了,看樣子應該是已經僵硬了。”沈青的聲音冷冷的,冷靜的分析起周圍的環境,完全看不出剛剛驚慌失措的樣子。
人群也漸漸聚集起來了,顧川與站在人群外圍的燕歸遠遠的對視了一眼,随後又将目光收回,看向房間內那兩個已經僵直的軀體。
顧川看見二人手中似乎還握着什麽東西,她上前去,蹲下來,将二人的手扒拉了幾下。兩個黑色的士兵棋滾落下來,發出清脆的聲音。
阿什福德撥開人群,走到了客房內,他的身後還跟着兩個人,帶着白色的帽子,臉上被黑色的口罩遮得嚴嚴實實的。阿什福德轉過生來,面對着衆人,神色嚴肅道:“各位請稍安勿躁,我們會處理好的。”
“先生,已經出現這樣的事情了,你怎麽擔保有信心将一切安頓好呢?”幸存下來的游客神色激動,明顯可以看出他處于極度的恐懼之中,“這種事情已經超出了可控制的範圍,那個兇手就在我們之間!”
“先生,等信號恢複了,我們會聯系專業人士來處理的,現在我們可以做的只有等了,非常抱歉。”阿什福德收斂了面上的笑容,正色道。
跟在阿什福德後面的那兩個人沉默不語,手腳麻利的将蔣和的兩個跟班給擡走,一切都井然有序的進行下去了。
“顧川,餐廳那裏有情況”燕歸将顧川拉出了人去,靠近顧川,小聲的說道。
顧川就跟随着燕歸來到了餐廳,熱氣騰騰的早飯已經被擺在餐桌上了,若不是已經有人命的話,那現在這幅場景一定是一個平常且溫馨的畫面,可現在看來,這幅畫面似乎暗含深意。
顧川順着燕歸所指的方向看來過去,是棋盤,可原本全是白旗的棋盤上現在已經有了四個黑棋了,而且那四個取代白棋的黑棋都是士兵棋。
顧川趕忙跑上了二樓,正巧遇上了正要将客房門關閉的工作人員,她抓住工作人員的手臂,氣喘籲籲的開口問道:“請問一下,你們在這個客房裏看見過黑色的棋子嗎?應該就在那些椅子的周圍。”
“抱歉,女士,并沒有那些東西,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們會幫您多加留意的。”工作人員的話說得滴水不漏。
“好的,那麻煩你們了。”顧川緩了過來,鎮定的道謝,随後便再次回到了餐廳。
此時,衆人正默默的吃着面前的早餐。顧川輕手輕腳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機械性的将食物放到自己的嘴裏,咀嚼,咽下。
這時,那名游客突然崩潰,開始發瘋了。他将自己面前的餐盤掀翻,嘴裏還不斷的重複着“我會死的,不要殺我,讓我回去”之類的話。好在坐在游客旁邊的沈青迅速的反應過來了,在千鈞一發之際往這名游客的胳膊裏注射了些東西,那位游客安靜下來了,衆人的目光也聚集到了沈青的身上,以及她手中拿着的那個針管。
“只是讓人保持鎮定的藥物罷了。”沈青将針管放到桌面上,開口解釋道:“我是一名心理醫生,總會遇到一些發狂的病人,這不,派上用場了。”
“阿什福德先生,請問這場暴風雪什麽時候能結束呢?”沈青撿起桌上的針管,随手扔進垃圾桶內,拍了拍手上沾染到的東西,開口問道。
“不太清楚,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一個星期後,誰知道呢?”
阿什福德的話語引起了衆人的騷動,可他的下一句話也緩解了大家內心的不安:“不過請各位放心,山莊內的食物是充足的,不會有任何的短缺。”